面对段星河的固执,司夏川最终还是同意的点点头。他在心里默默地对着屋子主人道,“无意冒犯,打扰了。”随后才敢正式进入客厅。 而进入客厅的一瞬间,他便被这栋房子的装修所吸引,看得出屋子主人偏爱暖色调,无论是地板或者壁纸花纹,通通都是选用柔和的颜色,外加上房子采光极佳,和煦的阳光对上温柔的屋子,营造出了一种独特的氛围。 至于餐厅和客厅放置的一些精致软装可以看出房屋主人的审美不错,总之一切都很贴合司夏川的心意。他本人是极简主义者,但这样的装修风格他不讨厌,甚至还想住在里面体验一下休闲的生活。 房屋户型为上下两层复式结构,一旁的楼梯成螺旋形向上蔓延,司夏川特地摸了一下楼梯扶手,上面也是一尘不染,这倒是让他有些奇怪。明明屋子里面打扫的这么整洁,为什么门外的绿植却已经枯萎了呢?难道是有人刻意不去打理吗? 那边段星河也没有闲着,他用了自己的阴间小力量,逐一打开客厅的抽屉翻找着里面的东西,可很快他脸上露出了些无趣的表情,“我原来是个工作狂吗?这里面怎么全是工作上的资料?” “不然你怎么年纪轻轻就做到一个集团的首席律师顾问?”司夏川完全不能把工作狂人的形象和段星河联系在一起,段星河在他家每天就是胡搅蛮缠,完全不像是认真工作的样子。 他随手拿起抽屉里的一张资料,上面是一个案子的调查内容,在最后面的律师落款上,除了段星河的名字以外,还有一位叫做蒋羽的律师。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卧室看看。”段星河自顾自说着飘到了二楼的卧室,司夏川则在一楼继续观察着房间的装修。 忽然,他在一旁的柜子上发现了一个原木相框,相框里是两个小孩子的合照。 他拿起相框,里面的照片应该是很多年前拍摄的,画质和材质都很久远,而两个小孩子看上去年纪差了很多,一位小学生模样,另一位是在襁褓中的婴儿。 司夏川一眼就认出了这位小学生模样的男孩正是段星河小时候,而他怀里的婴儿看不太清具体容貌,但毫无疑问,他正是段星河的弟弟。 整个客厅只有这一张照片,足以看出兄弟俩的关系确实很好,他们父母没有出镜,这一点让人很在意。不过想来也是,司夏川家里也没有什么父母的照片,当然他的照片也没有,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可以回忆的事情,可能段星河与他父母也是如此。 司夏川用手指摩擦着照片上段星河稚嫩的脸庞,双目中流转了一些同病相怜的感情,正当他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时,一道重物落地的声响传入他的耳朵。 他以为是段星河的声音,随即向楼上看去,“怎么了?” 然而回应他的并不是段星河,而是一位女人的声音。 “你...是谁?” 司夏川心中骤然一紧,赶紧循着声音的方向查看,只见一位气质上佳,模样极为漂亮的女人出现在门口,对方两眼诧异与恐惧的盯着司夏川这个不速之客。 “你是谁?”司夏川快速回复镇定反问道。 “我是房屋主人的母亲。”女人看见司夏川手中拿着的照片,不知怎么的竟觉得眼前这位年轻人没有什么恶意。 作者有话说: 真实情况是,看见家里有陌生人要赶快报警!!
第13章 和母亲的对话 #13 “段星河的...母亲吗?”司夏川仔细看了女人许久,仍然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段星河今年二十九岁,可眼前漂亮的女人怎么看都像是三四十岁的样子,完全不能想象有个那么大的儿子了。不过段星河面容也不显老,长得和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样,难道他们家的遗传基因都这样吗? 司夏川不自觉地想起了段星河的身体,他家的遗传基因要不要这么炸裂。 “是的,请问你是哪位?为什么在我儿子家?你是怎么进来的?” 面对女人的三连质问,司夏川不得不严肃起来认真对待,“阿姨您好,我叫司夏川,是段星河的朋友,我在门口花盆里找到了门锁钥匙,所以进来了,我不知道您今天会来,对不起,我不该贸然打扰。” 见司夏川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有礼貌多了,女人脸色也好了一些。她看向身边被翻过的花盆,想起来以前段星河确实说过自己的备用钥匙藏在里面,这件事段星河只告诉过家人和亲近的朋友,既然这位年轻人知道,证明他确实是段星河的熟人。 “我从来没见过你?你是他哪位朋友?” “我和他在工作时认识的,一来二去我们就熟了。”司夏川现在已经熟练到说谎话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程度,这不是一件好事,但不得不说确实有用。 “这样啊,”女人点点头,她从不过问段星河工作上的事情,因此相信了司夏川的话,“但是你今天怎么来了?” “我之前一直在外地,和段星河失联过一段时间,最近我才回来,说来找他叙叙旧,可没想到他已经...。”司夏川本来要脱口而出“死了”这两个字,但一想到对方的身份便紧急刹住车,生怕失言惹怒对方。 然而已经晚了,女人听罢司夏川的话后怔了怔,漂亮的眼睛蒙上一层雾气,她单手轻掩嘴唇摇摇头,“让你白来了一趟...。” “不算白来,”司夏川见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哭,他向来不会安慰别人,他慌忙举起手中的照片,“对了,这张照片,段星河以前和我提起过,但是我一直没机会看,现在我终于看见了。” 不知道这句话又触发了女人的哪个泪点,她的哭声加大几分,身体半弯微微颤抖,她哭泣的模样和段星河实在太像了,令司夏川手足无措。 女人的哭声吸引来了楼上的段星河,他晃晃悠悠下来,看见门口这一幕时被小小的震撼到了,“夏川,你怎么可以欺负女生...。” “欺负个锤子。”司夏川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音量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 “她是谁啊?” “你妈。” 段星河:“?骂我干什么?” “我说她是你妈!” “我妈?!”段星河吓得浑头一抖,赶紧飞到女人身边看她的容貌,随后发出了惊叹,“这么年轻?几岁生的我啊?” 司夏川感到无语,段星河怎么连自己亲妈都认不出来了?可她一直在门口哭也不是个事,他想让女人进来坐在沙发上喘口气,然而他一回头看见方才被段星河打开的抽屉依旧呈现开放状态,怎么看都像是司夏川翻找过一样。 就算是朋友也不能在房子主人不在的情况下翻人家抽屉吧,怎么想都觉得可疑。索性女人还在暴风哭泣着,他手脚麻利的将客厅恢复原状,之后才郑重地扶着女人进入屋内。 女人坐在沙发上缓了好一阵儿才开口自我介绍道,“我叫喻以寒,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没关系的阿姨,是我太冒犯了,请您节哀。” 喻以寒重重叹了口气,似乎想要调整情绪,可事实证明她无法做到。她拿起桌上的照片,眼睛里多了些许的温柔与懊悔,“这是我刚生下星夜,也就是星河弟弟的时候,他们父亲帮忙拍的。我和我丈夫为了让孩子受到更好的教育,总是为了钱而奔波于工作,对两个孩子的生活上多有疏忽,但两个孩子都很省心,所以才让我们有种他们已经长大独立的错觉。 ...我是个不称职的母亲,一年前警方通知我星河失踪,问我星河有没有什么常去的地方,我竟然一个也想不出来,那时我才发现,我和我丈夫从来没有带孩子们到外面玩过,孩子们经常去哪里我们都不知道。我至今忘不了当时警察看我的表情,不是埋怨也不是愤怒,而是很不可思议,他们不敢相信我们竟然如此不了解自己的孩子。” 司夏川心里掀起一些波澜,倒也不是特别触动,他很难和喻以寒共情,他偷偷看向旁边的段星河,段星河面上倒是没什么所谓,甚至还在客厅里打转,看起来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喻以寒好歹是他母亲,他看见自己母亲如此难过,就没有一点忧伤吗?司夏川代入了一下自己,很快坦然起来。生前父母不闻不问,死后父母才觉得后悔,这又有什么用呢?难道每个死去的人灵魂都能出窍,都能看见他们后悔的样子吗? 不愿再让喻以寒继续伤感,司夏川决定扯开话题问一些有意义的东西。 “阿姨,段星河以前有没有关系特别不好的人?” “不好的?”喻以寒用纸巾擦拭了眼角的泪水,她还是头一次听见有人问这个问题。 “有过矛盾的人也可以。” “我大儿子性格很好,从来没听他说起和谁关系不好,不过也有可能是我不知道...。但要说起他最好的朋友我倒是知道。” “谁?” “具体名字我记不清楚了,好像是位检察官,他们也是在工作时候认识的。” “检察官吗?”段星河身为律师认识检察官倒没什么问题,但这个回答也太笼统了,根本没有一点帮助,现在司夏川知道为什么警察会对喻以寒感到不可思议了,“你知道他在哪里工作吗?” 喻以寒面露难色的摇摇头,“如果是我小儿子的话可能会知道,他和他哥哥关系最亲近,他们之间没有什么秘密。” “你小儿子在哪里?” “...,”不知怎么的,喻以寒竟然再一次流下了眼泪,“他,他住院了。” “生什么病了?” “不是的,他身体一直很健康,还是体育特长生,...一年前,他和星河一起出了事故。” 司夏川瞳孔微缩,赶紧看向段星河,而一直注意力涣散的段星河此时才重视起来这件事情。 “能详细说说吗?”司夏川迫切问道。 “他们兄弟俩一起发生了事故,但是事故现场只找到了星夜,星河...失踪了。”喻以寒哽咽道。 喻以寒的话推翻了司夏川的假设,段星河并非是送完弟弟的途中遇难,而是和弟弟一起受到袭击。可为什么凶手会放过他弟弟,只劫走段星河一个人呢?看来还是个人恩怨吧。 “问问我弟弟现在怎么样?”段星河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后续发生了什么,他更加在意喻以寒口中的弟弟。 “星夜现在情况如何?”司夏川道。 “他伤到了头部,目前还处在昏迷状态。已经一年了,我可怜的孩子...。” “事故现场的监控呢?事故的具体情况是什么?他们在哪里出事的?是怀海市的哪条地段?”司夏川不能放过任何一点细节,因此言语略微有些冲击性。 喻以寒面对司夏川的步步紧逼,心里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的有点多了,万一他带有目的性的怎么办?刚才自己也没想那么多就稀里糊涂的和他坐下了,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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