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叶时见顿了顿脚步,“但今天太晚了,我怕你被我问跑了我还得去找你,而且你得想清楚,到底该跟我说什么。” 叶时见拉着把手关上门,在门合上之际又转头看向她,略微加重了语气:“一念之差谁都有,犯了错不可怕,但你要记住,警察叔叔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 同样,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两居室的房子几乎不会有外人来,次卧一直空着,一米八的大床买来后终于第一次派上了用场。 客厅里,林鹿安逸地倒在沙发上看电视,他看电视的时候总喜欢斜靠着,手上再捏着点小零食,从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叶时见抱着鼓鼓囊囊的东西走过去踢了踢他:“跟我一起铺床。” 林鹿盯着电视目不转睛:“我是客人。” “没你这么不自觉的客人。”叶时见瞄见他递到嘴边的芒果干,惊了,“你不是芒果过敏吗?” “我什么时候芒果过敏了。” “之前我请你喝芒果奶茶的时候,你说你过敏!”叶时见来气了,“你又骗我!” 林鹿愣了愣,叼着芒果干也不知该嚼还是该吐,最终决定继续耍赖:“我对芒果过敏,但我对芒果干不过敏。” 叶时见气笑了:“你看我像傻子吗?” 讲真还是挺像的。 “你可真烦,”林鹿有些心虚,声音也轻,混在嘈杂的背景音乐里,“都这么久的事你怎么还记得。” 是啊,只有我记得。 叶时见心里不太舒服,闷不吭声地回屋铺起了床单,铺完床他又拿着两套换洗衣服出来,一套放在了浴室外林鹿能看到的位置。林鹿嘴巴里的芒果干顿时成了芒果橡皮泥,一口也吃不下了,他知道叶时见从来不是气量小的人,只不过偶尔耍耍脾气,有些事情会生气并不一定是因为多严重,而是那个人有多在乎。 可是那份在乎他是否担当的起? “电视别看太晚。”叶时见擦着头发回屋,水珠顺着发梢滴在光裸的肩头,如此平常的场景竟莫名显出几分色气来。林鹿呼了口气走进浴室,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又当又立的可笑。 为什么答应住到这里,真是为了什么学生?放屁。 心知肚明的原因,房间里的那个人这会儿应该正在准备着,到底是谁勾引的谁,可似乎只要两个人碰到一起便是干柴遇烈火,谁起的头已经全然不重要了。 林鹿没让自己在浴室里呆太久,他不想让自己显得故作姿态,若不是顾及着主卧里还呆着一个人,他这会儿连内裤都懒得穿,虽然那个小姑娘并不会开门出来。 生气就生气吧,大不了等会儿做狠了点,没什么大不了。 他推开虚掩的门,暖黄的落地灯下,叶时见侧身躺在床边,枕着手臂正打着清浅的小呼噜。 林鹿在边上看了五分钟,最终确定,这斯是真他妈睡着了。
第22章 家于林鹿而言是很陌生的东西,他习惯让自己游离在人群之外,就像每天教室、宿舍两点一线单调乏味的生活。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却不抚流浪无依的旅人。 可是叶时见不一样,他把自己丢进了热闹的漩涡里。 没有人生来爱孤独,林鹿亦是。他也曾在辗转难眠的夜里幻想过想要的生活,大概是不大不小的房子,不软不硬的双人床,最好再养一只不胖不瘦的小猫,小猫可以调皮一些,半夜里会偷摸溜进房间跳上床,在他身上踩来踩去。呃,不是踩在喉咙上,喂,快下去……林鹿难受地推了推压在身上的懒猫,小猫却粘得更紧,湿乎乎的舌头来回舔着他,林鹿被搅了清梦,忍无可忍拽着柔软的猫毛就往后拉,呼吸终于顺畅了。 “啊啊啊啊啊!松手!疼!” 卧槽!猫成精了! 林鹿猛地睁开眼,结果一眼看到了被他拽着头发正龇牙咧嘴的叶猫子。要是换了高中时候的叶时见,那寸头压根抓不住。 “……”林鹿呼了口气放松下来,脖子上凉飕飕的,他放开叶时见摸了一把,“你大晚上不睡舔人脖子玩?” 什么毛病! 叶时见撑起半个身体侧身似笑非笑盯着他,视线往下飘了过去:“我倒想舔点别的地方,怕你揍我。” “几点了?”林鹿问。 “两点半。”叶时见纹丝不动,“继续睡吧。” “你看着我睡啊?” “嗯,你在我边上我睡不着。” “那你睡沙发去。”林鹿翻了个身,“反正你也爱睡。” 叶时见笑着躺了回去,轻轻牵过他的手,十指交扣。林鹿想起来那人睡前暗戳戳闹别扭的模样,酸溜溜道:“你不是生气了吗,这么快气就消了?” “本来也没生气。”叶时见叹了口气,过了很久才又接着开口,“我很久没有跟人闹脾气了,很久了。” 林鹿原本昏昏沉沉的灵台忽然就清明了。 并非所有人都有撒娇闹脾气的资格,叶时见一直都是一个人,不论他做什么事对的还是错的都没有人管他,难过了没有人安慰,哪怕到了年纪不谈恋爱不结婚也不会有人催促。每天醒来睡去,没有遗憾也没有期待,不难过也不会特别高兴,时间久了好像七情六欲都会淡去。可是林鹿再次出现,他突然觉得生活变得有意思起来,就算是吵架斗嘴也很快乐。 叶时见侧躺着盯着心上人的后脑勺,自嘲着笑了笑:“小孩子喜欢用哭闹换糖,用无理取闹吸引大人的注意……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太久没有仗着喜欢胡作非为了。” 所以我只是想跟你撒个娇,想让你哄哄我在乎我,如果你不搭理我,那也没有关系,我还是一如既往喜欢你。 深夜真是诡异,能让人说出一些矫情又坦诚的话语。 他说得很轻,但在落针可闻的夜里却字字清晰,说出来就好了,叶时见按捺住低沉到湖底的心情,用更轻的声音道了句:“晚安。” 他往后挪了挪,试图给林鹿腾出一个更宽敞的空间,然而眼前那个安静的背景却跟着动了起来,林鹿转过身,一把抱住了他。 林鹿往他怀里钻了钻,闷声软绵绵说道:“宝宝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呀?” “……” 叶时见倏然鼻子一酸,他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闭着眼点了点头:“小骗子。” 嘴硬心软的小骗子。 单纯地盖着被子睡了一觉,林鹿醒来时甚至觉得有些好笑,他拧开卫生间的门挤进去,关上门后又自顾自刷挤起了牙膏。 “操!”正在小解的叶时见被吓了一跳,一边提裤子一边往门那边看,压着声音喝道,“你怎么不敲门!差点让你吓痿了!” “哦,那你痿了吗?”林鹿看着镜子欠揍地笑了笑,叶时见站在他身后,拿过牙刷蹭了林鹿一半牙膏,他一手搂过林鹿,两个人一前一后对着镜子刷牙,叶时见的视线一直落在林鹿身上。 很奇怪的感觉。 林鹿吐掉满嘴的牙膏沫,转过身靠在洗漱台上,一手撑着大理石台面,一手轻轻搭在叶时见屁股上,一大早就抛了个劲爆的问题出来:“昨晚为什么不上我?”叶时见差点呛到,却还是用一种这不是废话吗的表情回答道:“家里没工具啊。” 啧,是这个道理。 “家里为什么没有?”林鹿明知故问,“没带别人回来过?” 叶时见乐了,随意抹了把脸把林鹿压在洗漱台上,直勾勾盯着他:“不用这么试探着问我,这些年我过得跟和尚似的,连他妈正经恋爱都没谈过。” “那不正经的呢?” “不正经的啊?”叶时见拖着尾音笑了笑,一口咬在他耳朵上,惩罚似的,“不正经的就上回咱俩那次……我那是第一次,就只跟你。” 林鹿低声喘了口气:“我知道你是第一次,技术那么差。” “技术差?”叶时见不对味了,“你还试过技术好的?” 林鹿瞪他一眼,推开他转身拿起了洗面奶。不回答算几个意思?叶时见正要发作,外面传来了卧室开门的声音,丁繁星醒了。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阵,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为什么两个大男人一大早会挤在一个卫生间里还关着门,比谁尿得远? “我先出去,你一会儿再出来。”叶时见把林鹿的领口往上提了提,突然有点后悔找了这么一件露锁骨的衣服给林鹿穿。 丁繁星在客厅默默整理书包,一夜过去了,脸色依旧难看。叶时见刻意往窗台边走过去,顺手拉开了窗帘,寒暄问她:“昨晚睡得怎么样?”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这个时间来电除了同事不会有别人。 “师哥,有情况!”李文鹦在电话那头兴奋道,“我按照你说的,查了荆花路地铁站的监控,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叶时见避开旁人往厨房走去:“卖什么关子,快说。” “那你早上帮我带一个杂粮煎饼豪华套餐,再配一杯现磨豆浆,一个茶叶蛋。” “你做了胃扩大手术吗吃那么多?”叶时见啧了一声,“行行行,你说。” 李文鹦打了个哈欠:“之前联系丁繁星提供的房东电话,周六上午丁繁星原定是去签合同的,但后来却没有出现,这个原因我们知道。她第一次去看房是事发前两天,晚上七点半左右,那天是周四,她跟严创分别请了晚自习的假,我查了那个时间段荆花路站的地铁监控,的确看到了他们两个,而且,还有丁繁星的继父,章京磊。” 叶时见透过门缝瞟了丁繁星一眼:“先后顺序?” “章京磊在前,他们在后,是同一趟地铁。”李文鹦说,“也可以说他们两个跟踪的章京磊。” “好,我知道了。”挂断电话走出来,丁繁星已经背上了书包,像是做了很艰难的决定,她低着头又坚定地说道:“叶警官,我想了一夜,我跟你回警队吧,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叶时见挑了挑眉,不过就睡了一觉,就柳暗花明又一村了?之前丁繁星说想搬出去住,叶时见一直觉得理由牵强了些,直到昨天看到她的继父,可以断定丁繁星想要避开的人从来都是他。叶时见悄悄给李文鹦发了信息,让她好好查一查章京磊,又叮嘱她把相关监控再仔细筛查一遍,小师妹是个工作狂,结果直接回警队通了个宵。 “那你们去忙吧,我自己回学校。”林鹿靠在卫生间门边,问丁繁星,“我帮你给班主任请个假?” “我先送你去学校。”叶时见说,“顺路的事儿。” 顺路吗?瞎扯。 叶时见还有话想问林鹿,但碍于有第三个人存在,只能生生憋在肚子里,一直到了校门口,叶时见才忍无可忍道:“晚上我来接你,一起吃个晚饭。” “不用了。”林鹿拒绝,“今晚要给美术生上课。”连“改天吧”“下次吧”这种客套话都没说一句。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79 首页 上一页 2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