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时见打包了菜粥,又在前台取了点退烧药,回屋时林鹿已经洗完澡躺进了被窝里,蹙着眉睡得并不安稳。 “怎么头发都没吹干。”叶时见把粥和药放在桌子上,转身去浴室把吹风机拿了出来,然后不由分说地把他从床上拽了起来。 被子松松垮垮地滑到腰际,露出瘦削的锁骨和整片白皙的胸膛,瘦而匀称,也很诱人。叶时见吞了吞口水,打算恶人先告状:“怎么不穿衣服!” 被扰了清静的林某人不耐烦地斜了同样光膀子的叶某人一眼:“你穿的真多。”叶时见笑了笑,举起吹风机照着他脑袋一通轰炸,林鹿就那么没精打采地坐着任他折腾,慢慢地又把眼睛闭上了。 “吃完再睡,”叶时见把吹风机收好,一手扶着睡美人一手把矮桌拉过来,“先吃粥再吃药。” “没胃口,”林鹿哼唧了一声,“也不想动。” 叶时见扯过来两个枕头垫在他后面:“动嘴就行。”他没照顾过人,只是动作笨拙地舀了满满一勺子递到林鹿嘴边,“张嘴。” 林鹿眯着眼拒绝:“烫。” “你尝了吗就说烫,小骗子。”话虽这么说,叶时见还是把勺儿收回来乖乖吹了几口。发着烧吃什么都没滋味,林鹿勉强咽了几口后就彻底偃旗息鼓,抱着被子垂着头,跟只懒猫似的,直叫人心痒难耐。 叶时见仰头望天叹了口气,收拾完又捧着四颗胶囊递过去:“吃药。”林鹿还算听话地睁开了眼,抬头看了看他,然后往前一倾就着他的手把药吃了进去,甚至还恶作剧般地伸出舌头在他掌心舔了一口。 “……”叶时见毛都要炸了,还故作镇定地憋出一句,“我上完厕所没洗手。” 林鹿看着他没说话。 “别这么看我,”叶时见有些受不住,“洗了洗了,你把药咽下去。” “咽不下去,”林鹿含含糊糊说,“水。” “啊!”叶时见这才手忙脚乱地把水杯送上去,林鹿闷头喝了几口,那药个头大,一下子全吞进去是有些费劲。 倔强的胶囊在喉咙逗留了一会儿,最后才顺着狭窄的食道滑下去,林鹿多喝了几口水把异物的不适感强压下去,又忽然愣住了。 叶时见晃了晃玻璃杯,问他:“睡着了?还喝不喝?”林鹿抬起头看向他,嘴唇湿漉漉的,看着很好亲。 好亲你大爷啊……操!叶时见你在想什么! 快把脑子里的废料清一清! “我在想一件事,”林鹿说,“今天光头逼着长毛吞下去了一些东西,长毛能咽下去也是不容易。” “吞下去一些东西?”叶时见瞬间警觉起来,“什么东西?你看清了吗?” 林鹿摇摇头:“还没看清就被你拖走了,就看到包着一层塑料,塑料里面是白色的东西,大小差不多两粒胶囊那么大。” 叶时见条件反射地质问他:“你之前怎么不说?”林鹿愣了愣,没想到叶时见会是这样生硬的语气,一时有点措手不及,最后才委屈地回道:“我也是才想起来啊……” 其实话刚出口叶时见就意识到语气过重了,都怪这该死的职业病:“对不起,我刚刚……” “我困了。”林鹿打断他,抽出身后的枕头扔到一边埋头钻进了被子里,叶时见无奈地挠了挠头,最后拿着手机轻手轻脚走到浴室里,拨通了于队的电话。 “那几个家伙,尤其是长毛,”叶时见开门见山,“给他们拍个片,我怀疑他们身体藏毒。” 体内藏毒是为了躲避警察或是海关、机场、边境检查,常见的比较隐蔽的运毒方式,但更多是在长途或者跨境交易中出现,如果光头他们身上真的有毒品,这也就能解释通为什么他们捅了人之后会不顾一切代价逃跑,不管他们是买毒还是贩毒,既然知道身体藏毒这么一招,想来肯定不是新手。 叶时见恨透了毒贩,恨透了跟毒品相关的一切。 如果不是因为身边有人,此刻他应该已经踏上前往近湖区分局的路上了。 透明的玻璃幕墙外,那个人正背对着他侧身躺着,修长的手臂露在外面,慵懒又静谧。叶时见携着周身湿气从浴室里走出来,担心吵醒他只裹着浴巾随意擦了擦头发。 房间不大,除了大床就只有两条沙发椅和一张小矮桌,打地铺是不现实了,叶时见正犹豫着要不要在椅子上将就一夜算了,床上熟睡的那坨突然动了起来。林鹿卷着被子往边上让了让,自然而然地腾出了半张床的位置。 叶时见一颗心都要化了。 他关了灯轻手轻脚爬上床,被窝里很暖和,也许是因为身边的人太烫了。 “你都不吹头发吗?”林鹿小声嘟囔了一句。 “很快就干了,”叶时见跟他隔着半个身体的距离,小心翼翼问他,“你不生气了吗?” “气,”林鹿闷闷道,“气得我睡不着。” “对不起,”叶时见往他那边挪了挪,“以后不会了。” 夜很静,月很圆,银霜落了满地。 两个人都没有睡着,交错的呼吸回荡在房间每一个角落,叶时见后悔死了,他就不该上这张床。喜欢的人就躺在枕边,而他除了克制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他特别想去厕所来一发,但显然不合时宜,那去洗个脸冷静一下也是好的,就在他刚掀开被子打算下床的时候,身后的人也跟着动了起来。 林鹿滚烫的身体凑过来,从腰后抱住了他。 …… “叶时见,”林鹿轻声喊他,“你不想要吗?” 咚……咚……咚…… 是急促又杂乱的心跳,叶时见彻底慌了。 “你……你病糊涂了。”他按住林鹿往下乱动的手,一心想要逃离身体却诚实地越贴越紧,林鹿低低地笑了一声,沙哑着打趣道:“憋得这么辛苦啊?” 叶时见忍了太久,声音喑哑而无力:“别闹了,你还病着呢。” 林鹿额头抵在他后背上,也不知是谁烫的谁。许久,林鹿才渐渐松了劲,放开他平躺回去,似乎是很难过地说了一句:“原来你不喜欢我了。” 喜欢!老子都他妈喜欢疯了! 操!去你大爷的! 叶时见猛地翻身压过去,两个□□的人严丝合缝紧紧贴在了一起,林鹿没有一丝停顿地抬手圈住他,明亮的眸子在月光下闪啊闪,好看极了。 他的唇很烫,舌头更烫,叶时见细细吮吸着,像是品尝最甜美珍贵的果实。 “怎么办,”林鹿笑笑,“你要被我传染感冒了。” 叶时见喘着粗气,气息喷在耳旁:“牡丹花下死,别说感冒,绝症都值了。” “不行,”林鹿拖着长长的尾音推了推他,“戴套。” 没有经验的叶某人凭着一腔热血横冲直撞,好在酒店里工具齐全,但做到最后的时候林鹿还是晕了过去,病怏怏的模样更像一只猫了。 叶时见抱着他清洗擦干,又抱着他回到床上,温柔到近乎虔诚,那是他失而复得的心上人,是他这八年来唯一的心之所向。 八年前不告而别如何,曾以为的玩弄感情又如何,假如一辈子不遇见那就不遇见吧,反正早就死了心。可是命运偏偏爱开玩笑,重逢来的猝不及防,又似命中注定避无可避。 管你是槐序还是林鹿,过去种种过去就过去了,从此刻起,你便是我此生不渝的爱人。 叶时见抱着他亲了又亲,最后在回味无穷的美梦中沉沉睡去。 好久没有睡得这般安稳,醒过来时窗外已是艳阳高照,叶时见迷糊着往身边摸过去,被窝已凉了大半。 “林鹿?” 无人回应,房间里再没有了第二个人。 叶时见伸手去够手机,结果在床头摸到了几张纸一样的东西,他抽过来定睛一看。 ——是三张鲜艳夺目的百元大钞。 胸前的抓痕尤在提醒昨夜的荒诞,而那个小骗子居然,又他妈跑路了!
第15章 三百! 三!百! 三……百…… 老子就他妈值三百??? 叶时见都气笑了,昨晚上自己跟自己暗暗较劲了那么久,最终下定决心本着私定终身的想法跟他上了床,结果那小骗子居然纯当打了一炮提着裤子就跑,淦! 不对,比打炮还过分,那他妈是嫖!自己还是被嫖的那一个! 什么冰释前嫌,什么矢志不渝,幸亏那些肉麻的话没说出口,不然丢脸都丢到外婆桥了。 手机没电自动关机,等回到车上充上电,十几个未接来电几十条微信消息瞬间涌了进来,把他手机震得卡了近一分钟。叶时见挑着回了几条信息,昨天匆匆忙忙跟沈心之报了平安后就没搭理她,小妞都快急疯了,当然,二十条信息里至少有十五条是在关心她的林老师。 心之:哥哥哥哥哥,我眼光不赖吧!林老师还跟你这个大舅哥在一块儿吗?我决定了,明天回学校就跟他表白! 老妹眼光那叫不赖吗?那他妈是太不赖了。 叶时见单手打字:你有林鹿手机号吗? 不行不行,太直接了,删掉。 -你别表白了 也不行,沈心之肯定追着问为什么,这没法解释,再删掉。 -我觉得你适合更好的 呸!林鹿就是最好的,删掉删掉! -emmm……你觉得,我跟林鹿怎么样? 找死呢吧…… 心之:哥,你老正在输入什么呢? 小见人:…… 心之:哥!我跟林老师是不是特有夫妻相! 小见人:傻逼 心之:??? 烦死了。左滑,删除。 眼不见为净!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既然知道林鹿跟沈心之一个学校,自然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慢慢跟他耗!还想白睡了老子就跑路,咳咳,还想三百块钱睡了老子就跑路,做梦! 再往下滑是于队半夜发给他的信息,只有十二秒一段语音,叶时见轻点开,于队激动的声音通过车载蓝牙蹦了出来:叫你说对了!从长毛身体里排出来五颗胶囊状塑料包裹毒品,约50克。已经移交市局,辛苦你们了! 伤人、肇事逃逸、携毒,等着牢底座穿吧。 叶时见翻出方束海的电话打了过去,对方只匆匆说了句:“忙,晚点再说。”啪唧,就给挂断了。方束海跟他同期进的市局,原本他们的目标都是禁毒,结果叶时见临门一脚被踹进了刑侦,方束海倒是得偿所愿。他们俩关系不错,叶时见也老爱跟他打探消息,可是八年过去了,那个凶手再没出现过。 他在哪里,是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继续干着肮脏的勾当?还是混迹于花花世界,戴着面具扮演一个普通人模样。叶时见痛恨自己的十七岁,那是最一无是处的年纪,寻不到正义也留不住想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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