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回应,申龙扭扭捏捏转过头,谢小山昏昏欲睡,晃着脑袋就要往车窗玻璃上撞。 申龙连忙伸手,把手心垫在那块玻璃上,谢小山的脑袋拨浪鼓一般转了转,最后撞到他的手心里。 "……"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申龙有些不甘心,他又尝试着把人喊醒。 " 小山,醒醒,你先别睡,我…我跟你说件事。 " " 唔……" 谢小山搓搓眼,有了那么一点精神。 " 什么事?" 这些天发生的一切把整个特安组都折腾的精疲力尽,谢小山没经过事更是疲倦不已,申龙很心疼他。 " 我…… 就是……" "……" "咱们…我想明白了,哥应该是喜欢你好久了,但是我一直把那当成了对你的保护欲。 那啥,现在……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 嗯。 "被告白的谢小山轻轻应了声。 局促紧张的情绪立刻消散,申龙抿着嘴露出窃笑,一扭头,刚接受了他表白的小山又睡了过去。 嗯?小山真的听清楚我刚才说的话了? 申龙攥紧拳头,反正也不差这一天,大不了等明天小山醒了他再说一次 ,既然他已经看清自己的内心,那么谁也拦不住他要和谢小山在一起。 看着谢小山安静的睡脸,申龙垫在窗户上的手轻轻托着谢小山的脑袋靠到自己肩膀上来。 二十好几终于开启初恋的申龙像个毛头小子 ,脸上掩不住中彩票一般的笑容。 他现在就想告诉全世界,他要和自己保护了三年的小王子恋爱了!! …… 贺正环着安旭的腰带他去登记,安旭看不到,耳边尽是机场大厅的广播和人来人往的杂声,他脚步有些别扭。 身上套着贺正给他新换的白衬衫牛仔裤,外面一件卡其色风衣。 忽略安旭空洞的眼睛,他和身材高大的贺正举止亲密,早就成为了机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安旭有些紧张,他局促的贺正的衣服,从面料的手感来看和自己的风衣一样,这个结论让他脸色稍红。 在男人的带领下尽量大方前进,又忍不住小声问贺正, " 机场人多吗?" 贺正一手搂着他一手推着小行李箱, "不算多,要上厕所?" 安旭摇头," 我那副墨镜带了没有,你帮我戴上。 " 贺正脚步一顿,安旭平时就爱臭美耍帅,个人形象永远放在第一位 ,如今眼睛看不见了,他能体会安旭内心的难过和失落。 他从随性的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墨镜帮安旭戴上,安旭就像一颗闪闪发光的大明星。 重新搂着安旭去登机。 "你穿了什么外套?" "风衣。 " "那咱们俩岂不是……穿了情侣装……" "我怕万一你走丢了不好找。 " 安旭的脸颊更烫了。 贺正包的私人飞机,省去那些浪费时间的程序,走VIP通道,不需要托运行李来回乱跑,就是为了给安旭一个舒适的休息空间。 然而贺正从不考虑自己,他们要飞十二个小时,对于他自己身上的伤口来说也是一种煎熬。 包机还算物有所值 ,贺正除了要毛毯和水,拒绝了一切服务无奈飞机的空城服务太过热情,基本每过半小时就要为他们添水果换杂志。 贺正只好板起脸用英语请他们不要来打扰他的爱人休息。 空乘小姐一脸" 哦~ 我懂了" 的表情,微笑着走回去,安旭的脸颊则红成了番茄。 单人座椅放平后足够作为一张长度凑活宽度合适的床,上机的时候他便让乘务把两张座椅调到了一起,现在他张开手臂让安旭靠在自己怀里 ,毛毯盖严实。 "要听耳机么?"这个舱的噪声也要比一般的飞机减弱很多。 安旭从毛毯内探出手,解开了衬衫上的第一颗扣子。 " 不我现在一点睡意也没有,你呢?" 贺正屈起另一只手枕在后颈,很有精神。 " 想聊天。" 安旭扬起嘴角。 " 嗯,主要就是我发现你脸皮还挺厚的。 "他指贺正对人家说自己是他爱人 。 贺正不以为然,况且他都打算…… "等你好了,要不咱们把那张结婚证领了?" 安旭: " ……???" "你思维要不要这么跳脱啊?" " 不愿意么?"贺正一张嘴一个直球。 安旭嗫嚅, "那不是眼睛还没好么…… 你总不能个跟一个瞎子……" 他的嘴唇被贺正一根手指堵住 ,男人就是听不得他说自己是瞎子。 "江云舟一枪打中了我的腿,你要是瞎子,那我就是瘸子。 " 安旭窝在他的颈窝吃吃的笑,毛茸茸的头发蹭着贺正贺正的锁骨。 " 你要是这么说,咱们俩还是很配的。 " 好几天了,自从安旭知道他爸的事到现在,安旭第一次脸上扬起笑容。 贺正深情地看着安旭,没有说话,只是温柔的摸了摸安旭的头发。 十二个小时的飞行他们用睡觉消磨了一大半,下飞机后贺正受伤的小腿有些肿胀,贺正没和安旭说,带着他和行李坐上预定酒店来接他们的车。 贺正定的是独栋别墅,那酒店用的经营类似的于家庭租房,每个豪华的租房内有统一的电话,三餐和下午茶按时送到门口。 最大的优点是环境好,贺正看房的时候介绍说一面对海四季开花,还会有热情的小动物出现,于是他当即选定了这一家酒店。 上车之后安旭靠着车座的垫椅,贺正一反常态地没有黏在他腰上或者肩膀上,安旭戚眉问他: "你是不是伤口疼了?" "没有,只是有点浮肿,在飞机上坐的。 " 安旭听他说完就要伸手,被贺正拉住他的手腕。 "我自己揉一会儿就能好,你再睡一会儿,现在外面是晚上。 " " 哦。 " 再过了五分钟,他听见身边有撕开包装袋的声音。 " 张嘴。 "贺正说。 安旭乖乖张嘴,被投喂了一块泡泡糖,他常吃的牌子,青柠味。 对陌生过度的排斥感平和许多,只要贺正在他左右,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他们乘车过了半小时便达到住处,宣传没有偏人,精致的小路五米一盏灯,照的贺正看清路边各种各类的花朵 ,空气里都飘着花香,安旭闻的到,他们的房子是个类似古堡的建筑,走进去很有家的气氛。 贺正关好门,一边的墙上挂着温度计,酒店已经为他们打开了热风,这边的季节处于春冬交替,又因为靠着海,早晨冷傍晚热晚上又冷,海风一吹刮的人一脸头发。 有两间大小相同的卧房,贺正牵着安旭一起洗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晚餐已经放在了门口,贺正看了看,是烤披萨和热汤,配两块芝士蛋糕 。 贺正拿了晚餐又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有厨房,厨具和配料一应俱全,供酒店客人自己做饭。 "先吃蛋糕 ,有披萨 ,我再煮个面。 "贺正打开蛋糕盒子,小勺塞到安旭手里,除了必须用眼睛看到才能做的事外,安旭坚持自己动手。 "太麻烦就不要弄了。 " " 不麻烦。 "贺正脱了风衣,黑衬衫袖子卷到肘弯,拎着打包的蔬菜汤去厨房。 贺正下了个快手面 ,披萨两个人正好吃完,贺正把第二块蛋糕再次推到安旭手边 ,安旭非常不好意思的吃了个干净。 第二天要去带安旭见那位权威医生 ,因为来之前已经在飞机上睡了一大觉,安旭和贺正醒的都很早 。 吃过早饭安旭想去散步,贺正说外面冷拒绝了他,但最后还是被安旭缠着出了门。 活泼大方的非洲菊 、含苞待放的绣球,安旭和贺正十指紧扣,走了十分钟后坐在花园尽头的长椅上。 他们头上呼噜呼噜的动静引起了安旭的好奇,贺正抬头,是棵松树,树冠上缀满了松塔,一只松鼠正团成一团窝在树上睡觉。 贺正抬手薅了个松塔,两指一捻,松塔碎了,露出松子。 "伸手。 " 贺正把一小把松子放在安旭的手心,模仿松鼠的叫声吸引它,这小动物果然不怕生,可能是和之前的无数客人互动过,所以他手脚并用爬下树又站到安旭的手心边,没有一点怕的。 小东西尖尖的两爪飞速地往嘴里搬运松子,尖尖的腮帮子塞成宽屏脸,安旭被手心的痒意勾的越发好奇 。 他屏住呼吸,小声问贺正, " 是小猫吗?" "松鼠。 " 贺正看安旭脸上的表情越发紧张,生怕会吓跑小东西,很是可爱。 上午的检查做到下午三点,那位笑脸洋溢的白胡子医生说了很多鼓励他们话 。 比安旭这种情况还严重的他也见过不少,回来的时候安旭和贺正讨论原因,得出的结论是外国人不惜命。 医生要观察一周安旭脑内淤血的自行恢复情况。 于是贺正专心为安旭做三餐、 带他散步,黄昏气温回暖时出门,去这个小镇上有名的面包店排队等刚出炉的手工面包。 安旭的情况出乎意料的顺利,这一周过去就可以准备手术解决那块淤血,手术前的最后一天,贺正背着安旭去海边。 贺正在这里新买了围巾,不过他摸着同样的款式,粉色要比灰色和蓝色都暖和并柔软。 所以他最后给安旭买了粉色,但并没告诉安旭这围巾的真正颜色。 海风挂起安旭的头发和围巾,贺正不觉得冷所以只穿件衬衫,安旭却被他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 烈火一般的夕阳红满天空,慵懒地挂在海平面上,浓烈的像喷发的火山岩浆 。 虽然风大,但吹到脸上却是温和的 ,贺正多想和安旭一同欣赏这灿烂的夕阳,可惜安旭或许明天以后才能看一看这漂亮的风景。 安旭就在他背上,一开始安旭担心他的伤口但贺正的伤口早就不疼了,现在安旭乖乖地勾着他的脖子,脸颊贴着他的脸,眉目间的迷茫好像也在思考眼前的景色是个什么画面。 海风吹过他们,白浪扑打在礁石上,安旭的心都被吹得无意波澜,他睁着空洞的眼睛听听见贺正低声对自己说: "旭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他们的背影和灿烂的夕阳融合成一副完美的剪影,很多年以后安旭还会想起那一天,贺正稳稳地背着他站在陌生的海边,互相给彼此最安全的依靠。 手术当天,安旭一点也不紧张,因为贺正陪着他 ,手术开始 ,贺正在手术外踱步。 一小时过去,他的手机响起,是安全处的人,贺正临走前和他们交换了电话。 最高安全处的人说有人匿名举报简处长是隐藏多年的"鼹鼠",鼹鼠是他们内部的黑话,指的就是通敌的卧底,举报者扬言自己手里有" 材料",系统目前停了简昭的职,简昭现在被关进了看守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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