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程思慕正无聊着,听到程夫人这么说就心不在焉地应了。 他心中挂念江奕然,出来这么久,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吃药,好好休息? 不知道为什么,从进来这座别墅起,他的心就一直七上八下的,总觉得还要出什么事。 他正想着,一会见过了战爷爷呈上了寿礼之后就找机会脱身吧。他实在是受够了那群虚伪的人,一个个地都过来打探自己有没有婚配,在听说自己在国外做生意之后,纷纷假意夸赞,可眼里的算计却怎么也掩不住。 他正心烦间,却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很欠扁的声音,“哟,这不是小思慕吗?回国了怎么也不来叔叔家坐坐?” 竟然是江时人! “江叔叔。” “这孩子,看到了婶婶怎么不打招呼?” “……”程思慕不仅无视她的话,心里的怒气还越来越翻腾。 江奕然少年的悲剧是由两个女人造成的,一个是他的亲生母亲,另一个就是面前这个巧笑嫣然的妇人。 他一想到关于阿然的那些过往,就觉得心里一阵阵地疼,又怎么可能会对她有好脸色。 他只请江时人走到角落对他说了一句话,“江叔叔,奕然病了,希望您抽空去看看他。” “什么?奕然……回国了?” “……”程思慕突然不想说什么了。一个连儿子回国都不知道的人,就更别指望他知道儿子曾两次生病住院了,怪不得会被这样一个女人玩弄在鼓掌里。 “思慕,你别走。你说,奕然怎么了?” 程思慕不得已停下脚步,“您的夫人没跟您汇报吗?她可是,已经派助理来看过了呢。” “……” 剩下的,不用他多说。他想,如果江时人还有些智商,应该马上就会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重头戏开始了。 战老爷子在战家小辈的簇拥下,拄着拐杖,缓缓地从旋转楼梯上下来。 他已经七十岁了,头发花白,脸上布满褶皱,唯独那双眼睛却是露着洞察一切的精光,让人不禁想起,他也曾是戎马半生的将军。 “多年不见,老爷子看起来风采依旧。” “老爷子这几年从来没有办过寿宴,你说这次突然大张旗鼓,为的是什么?” “不肖子孙吧。战家老三父子二人这十年的小动作可真不少,真当别人都是傻子呢。” …… 程思慕一直站在不远处冷漠着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他抬眼望去,战祺今天人模狗样的,穿着一身定制的白西服,领口打着个深蓝色的领结,倒还真像个小王子。 当然,要忽略他邪性的眼神和腐烂的心。 “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来参加我父亲的寿宴,请今夜玩得尽兴。” “这开场白,怎么着,也轮不到一个老三开口吧?没看老大还在那呢。” 可是不管心中是怎么想的,至少大家面上都是一副十分给面子的样子,纷纷上前去道贺,并送出各自家族精心准备的礼物。 战老爷子笑得一派慈和,似乎对这般的众星拱月非常满意,而他身后的战家众人也都是喜气洋洋的,不断对着前来道贺的人寒暄道谢。 只有程思慕发现,战祺趁着众人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的时候,又悄悄上楼了。 他正想跟上去看看他想做什么,却被人按住肩膀。 “祝战叔叔福寿延年。”程家主带着两个儿子上前问好,随手把寿礼递给一旁候着的仆人。 “好!好!你父亲近来还好吧?他的老风湿怎么样了?” “家父身体还算康健,就是总念着您。他说,老兄弟都有十几年没聚了。” “唉,我又何尝不想相聚?只是人老咯,骨头也懒了。”
第44章 不合时宜的寿礼 “战叔叔,您就是再过二十年,也能赛过我们一干小辈。” “哈哈哈!”战老爷子抚须大笑,显然被程家主的话给取悦了,他话锋一转,“不说这些了。思钦、思慕,都来了?” “是。” “思慕,过来。”战老爷子招手,程思慕听话地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 “爷爷您好,祝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好!一转眼,我们思慕都长成大人模样了。爷爷还记得上一次见到你,是十七岁的时候吧?那时候你就架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哪里像我们战祺……战祺呢?” “爸,许是嫌这里无聊,到哪去玩了吧?我派人去找找。” “哼!不必了!都老大不小了还这么不稳重,哪里比得上我们思慕?” “战爷爷,您过奖了。”其实程思慕心里急得很,偏偏战老爷子一直拉着他不让走,问了不少话,反倒把其他前来祝寿的人晾到了一边。 他始终找不到机会脱身。 正好就在此时,有人托下人拿来了一份寿礼。本来战老爷子也是像之前那样看一眼,就让人拿到一边。 可是下人竟然说,送礼者请求他当场打开给宾客品鉴。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战老爷子的寿宴上撒野? 众人带着疑惑纷纷朝某个方向看去,发现是一个相貌平平的中年男人。 他中等身材,大约一七五左右,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理着平头,大概放在人群堆里都找不出来,只一双眼睛锐利无比,仿佛能看透人心。 此时的他,正高举酒杯,对着战老爷子遥遥相贺。 “这是谁?面生得很啊。” 今夜能进得了这个别墅的人,哪个不是长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可是奇怪的是,在场的宾客,竟几乎没有人在任何圈子里见过这个奇怪的人。 只战老爷子瞧见他,却是面色大变。但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吩咐人打开这份贺礼。 究竟是什么呢?众人翘首以盼。 那是一幅油画,跟送礼的人一样平平无奇,激不起别人的任何一点兴趣,唯有懂行的人才知道,这幅画在不久前的国际拍卖会上,曾拍出4028万的价格,虽然不算太出彩,但是用来送礼绰绰有余了。 最重要的是,那是享誉国内外的油画大师吴中的晚年封笔之作,当然也是他死前的最后一幅作品,是战老爷子多方搜寻查探而不得的“白月光”! 如今,却被人以寿礼的形式送到他手上,怎不令人激动? 可是,看着送礼人那张似笑非笑的面孔,他又犹豫了,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如果江奕然在现场,那么他就会惊讶地发现,那不是郁茗精心为战老爷子准备的寿礼吗? 只是还没来得及送出去扭转命运,人却已经没了,连带着那个见不得光的孩子。 “这是,吴光大师的作品,《微光》?”终于有懂行的人认出来了。 那画上没有别的,只有几条看似泾渭分明又相互交缠的线条。 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七种光明,也是,七种罪孽。 红色代表暴怒,橙色代表贪婪,黄色代表色欲,绿色代表怠惰,青色代表暴食,蓝色代表伤悲,紫色代表傲慢。 这是作画者在晚年反思自己的一生而形成的感悟,世间万物,都逃不过这七宗罪,它们就像一束光,吸引着人们朝深渊走去。 在这么一个应该感到高兴的场合,送这么一幅画,怎么看都有找茬的嫌疑。 周围得知这幅画真谛的宾客,脸色都有些不好看起来,就连战家的几个儿子都是一副随时要轰人出去的样子。 可是当事人战老爷子,非但脸上并无愠色,反而哈哈大笑过后,笑纳了这份礼物。 这倒让人看不懂了。 程思慕也不懂这剧情走向,就让自家老哥拉到一边科普那中年男人的来头。 原来竟是国安局的一把手,陈连升。 这陈家在长京的世家圈子里,不可谓不特殊。一来他不显山不露水的,并没有多少知名度,不够层面的人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二来,这是真正的国家机器,可以毫不夸张着说,他们手里握着全国大小官员几乎全部的阴私,因为他们拥有全国最大最全的情报网络,几乎就是只要是想知道的事情,就没有查不出来的。 长京很多世家对他们恨之入骨,但又不敢轻易得罪。 “原来那位就是陈家目前的当家人。” “是的,不过他以前从不出现在长京的任何一个宴会,连爷爷的邀请都能推了,怎么就对战家另眼相看呢?” “或许是这里有他感兴趣的东西吧。哥,他是一个人来的。” “嗯,也没有人会跟他一起来。” “什么意思?” “这个人早年父母过世,他又无妻无子,说是陈家,其实只有他一个人罢了。” “……怎么会?” “谁知道呢?兴许是觉得这行太危险,不想连累妻儿吧。” “错了。”程家主在一旁冷冷地插嘴,“此人就是个天煞孤星的命,听说是有过一个儿子,不过十年前因为意外死了。” “……”程思慕皱着眉头若有所思,不是他多想,只是十年,这个时间点太过敏感。 可是,还不等他理出什么头绪,异变又发生了。 二楼传出一声变了调的尖叫。 是战祺! 怎么了?宾客们面面相觑,均从对方脸上看出一片茫然。而主人们则同时从心里浮现出不安,尤其是战铮,他几乎是立刻就撒腿往楼上跑,其他人愣了愣,随即跟上他的脚步。 一群人一窝蜂地往旋转楼梯方向涌,倒把今天的主角战老爷子遗忘在身后。 程家几人自然也在其中。 程思慕心中暗叹,看来今天是无法按时回医院了,这个晚上,状况太多了,让他心力交瘁。 几十个宾客跟着战铮来到了二楼走廊尽头左边的房间跟前,几个在最前面的看清眼前的景象之后,顿时惊得走不了路了,有几个胆小的也都发出阵阵尖叫,险些瘫软在地。
第45章 又一个死者 只见战祺衣衫凌乱,甚至扣子都没扣上,露出一大片胸膛,此时的他,蜷缩在一个角落,双手抱头,口中发出阵阵尖叫,脸上的表情是惊恐而绝望的。 对,绝望。 因为床上躺着一个女人,不着寸缕的女人。 那个女人她死了。 她的胸前肩上布满了红色斑点,还有很明显的啃咬痕迹,显然死的时候正在做那种事。 “周媛媛!这不是周媛媛吗?!”终于有人认出来了。 当红女星周媛媛,她怎么秘密回长京了?还以这样羞耻的姿势死在战家老宅。 她和战祺…… 上层人士的关注点永远和普通人不同,他们心念一转,马上就脑补出了一版最接近事情真相的年度潜规则大戏,一时之间,很多人意味深长的眼神都停留在战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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