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所说的处理?!” “父亲……父亲……我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照片我明明都删得一干二净一张都没有留下!我不知道这些是怎么出现的……这一定是有人在针对战家!” “这还用你说!我问的是,你做事情为什么不能干净一点?留下这么大的把柄!我战铮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 “什、什么事情?” “郁茗的死,不是你让人干的吗?” “我没有啊!鬼知道她怎么会突然死了呢!我还没来得及出手呢。” “什么?不是你?!”战铮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 “什么是我啊?父亲,我还要问你呢!是不是你干的啊?” “我?笑话!”战铮会亲自动手,除非他不仅不想要国土资源部部长这个位置,还不想要这条命。 “那……是谁动的手?” 父子两个都不说话了,一时之间书房沉寂下来,只听得到粗重的呼吸声。 “爸……你说会不会是……”最后那两个字,他说得轻得不能再轻,如果不是此时书房真的一丝声响也无,战铮还不一定会听到。 他大怒,“住嘴!十年前我能保下你,现在依然能!” “父……父亲……”战祺二十几年来,从未见过温文尔雅的父亲发过这么大的脾气,想必这次真的是触到他的逆鳞了。 战祺一时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喏喏称是。他明白,此刻他能依靠的,也只能是面前这个在他心中无所不能的父亲了。 如果让祖父知晓此事,他非但不会帮自己,反而可能亲自将自己扭送到司法机关。 幸亏的是,祖父在十年前,已经淡出政坛了。
第35章 究竟是谁 当前,最重要的还是要想办法瞒住祖父,这种不用战铮点明,战祺也会有此觉悟,他还没有不知天高地厚到那种地步。 可是,真的能瞒得住吗? 两日后就是寿宴了,届时社会各界名流都会前往赴宴贺寿。哪怕老爷子再不理世事,到时候谁在他跟前多嘴一句,不就东窗事发了吗? 不不不,他们不一定会认出照片上的人就是自己。 可是万一呢? 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战祺左手握拳,面露阴狠。 “爸爸,那究竟是谁?他没把我的脸完全暴露出来,说明还有所顾忌,要么是孙氏的死敌,但是惧怕战家,要么……就是本家的人。”不得不说,人在面临绝境,还是有一些急智的。 战铮也深以为然,“不错,你查查孙氏的关系网,还有,将这些年与他们交易的账本尽早销毁。” “您放心,这个我知道。” “哼,你知道?你知道就不会平白送人那么多把柄!” “父亲,我……”战祺惭愧地低下了头,在明亮的灯光下,他眼底的青影十分明显。 这么难得憔悴的儿子让早就心如磐石的战铮也忍不住心疼了一下,他放柔了声音,“你别多想,战家还不是这么点臭虫就能打倒的。过两天你爷爷的寿宴上好好表现,下去吧。” “是。” 战祺出门了却没有下楼,而是径直去了他的卧室。 其实他刚才的猜测并不是空穴来风,自从孙耀虎出车祸死了之后,他闭上眼睛,就会“看到”一些可怕的画面,它们纷纷跟十年前的盘山公路有关。 他看到自己驾驶的雷克萨斯将前面的车撞下山崖,而赵昱惊恐绝望的喊叫就会如期在自己的耳旁响起。 这真是一辈子都不愿回想的噩梦啊,可是它偏偏在这一阵子不由自主地一帧帧在自己的眼前闪现,挥之不去。 而最让战祺坚信是“赵昱”在作怪的是,那天在赛车俱乐部,他也看到了那突然倒下的遗照。 江奕然和程思慕在院子里吓得屁滚尿流,自己在院子外面不是也吓得险些路都不会走了。 在那一刻,他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驱车返回一探究竟,如果那天他没有想回来看看程思慕到底是来干什么,那么他也就不会探知到这么可怕的真相。 搞得自己现在惶惶不可终日。 所以说,有些事都是命中注定的。 但是,这说到底也不过是怪力乱神罢了,如果他真的全盘对父亲托出的话,父亲不仅不会帮自己,反而会认为自己疯了。 那么到底要怎么办?战祺无法无天二十年,第一次体会到怕的滋味。 他慢慢上床,掀开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整个人蜷缩在里面,可是还是抵挡不住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冷。 …… 程思慕鉴定的那两幅画下午就出结果了,不是出于同一个认之手,这让他大松一口气,时至今日,他已经分不清他是更希望江奕然是置身事外的,还是希望他卷入局中。 战老爷子的寿宴就在两日后的晚上,届时如果闹将起来,那该如何收场? 江奕然作为享誉国内外的知名新锐画家,应该会以个人名义受到邀请,如果撞到江家人…… 唉,这真是一笔数不清的烂账啊。 “程总?程总?” 程思慕回过神来,不禁暗自唾弃自己安逸太久了警惕性都下降了,竟然连董事会都能走神。 他点了点头,示意汇报议题的主管继续说。 “程总,这是关于全面接盘龙江明珠的项目建议书,您要不要过目一下?” “龙江明珠?这不是孙氏的烂尾楼吗?程总!政府这是要坑我们啊!程总,我们怎么办?” “是啊,程总,出了这种事,以后还有哪个业主敢住,房子卖不出去盖有何用?更何况,我们是主营文化产业的,这种事,怎么也轮不到我们才对。” “……”程思慕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陈江明珠现在就是个烫手山芋,政府不可能就这样放着不管,总要想办法推出去。 可是普通民营企业,政府捧着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强人所难? 也就苦了程思慕这样跟政府沾亲带故的企业家。 谁让程家是政府手中的刀呢?必要的时候“为君分忧”不是再正常不过吗? 更何况,程思慕还是孙氏地产已故老总孙耀虎的同学。有这样一层身份在,接盘就变得更加顺理成章起来。 不管怎么说,这个冤大头是当定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让烂牌在他手里变成好牌。 他沉吟了一刻,开口:“既然红头文件都下来了,那就先接过来。” “程总!” “程总!” “方总监,你有什么意见?” “我认为程总说得没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龙江明珠死过人,又闹出这么大的事,用来做住宅小区显然是没有什么意义了。不过那地方风水不错,是龙气积聚之地,用来做阴宅应当不错。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这……”在场的其他几个主管都懵了,古往今来,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跳出思维定式提出这种想法,他们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真的可行吗? 程思慕倒是觉得很满意,他也考察过,龙江明珠这个地方离市区有一段距离,并且地势复杂,本来就不适合开发成住宅小区,也不知道孙耀虎当初是发的什么疯。 “程总,您认为呢?” “拟个方案给我。散会。” 说完,程思慕就站起身走出会议室,只留下一堆主管面面相觑。 “那个,怎么个意思?程总不听其他议题了?” “谁知道呢?上头的意图你别揣测。” “那我们……” “走吧走吧。” “……”留到最后的金牌助理Sue小姐,忍不住不顾形象翻了个白眼。 自家老板现在是有了“杨贵妃”,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别以为她坐在后面就没看到老板刚才收到了一条约他去吃饭的短信,还是来自私人电话的。
第36章 “他” 程思慕确实是急着去赴约。 江奕然约他在市郊最大的湖畔餐厅见面。 他到的时候,江奕然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眼神放空看着窗外的波光粼粼。 他穿着黑色立领长款风衣,将他的半张脸都笼罩在阴影中,整个人都平添了一种忧郁的气质。 大概这就是艺术家吧,程思慕心想。 他走过去,抽出江奕然含在嘴里的烟,用两指掐着按在桌上,“你刚出院,少抽一点。” 江奕然不甚在意地笑笑,“你来了?” “找我什么事?” 程思慕现在在江奕然面前放松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样端着了。他拉开椅子坐在这,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沉静似水的双目定定地注视着面前的人。 江奕然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他咳了一声撇过头去,“听说你准备接盘龙江明珠?” “……”程思慕有些讶异,下午刚在讨论,江奕然这就知道了? 难道政府那边事先有消息漏出去了不成? 他可不认为是自己的公司有人告诉了江奕然,一个是红头文件也是下午刚下达到集团,另一个是他相信江奕然,不会和自家公司有什么交集。 “是。” “阿慕,听我的,让别人去接盘,我们不要轻易淌这趟浑水。” “为什么?” “那是块不祥之地。” “……”下午方总监刚说这是龙脉,怎么到了江奕然这就变成不祥之地了呢? 是了,对活人来说不详,对死人岂不就是绝佳的选择?而江奕然还不知道自家公司的打算。 “你不用担心,那块地我自有用处。” “不是!阿慕你听我说!那块地靠近哪里你还没反应过来吗?” “……你是说?” 乌石山,黄泉道。 赵昱出事的地方。 他怎么忘了呢? 怪不得上次去考察的时候就觉得似曾相识,原来十年前他们曾相约在那里飙车。 是他藏在记忆深处希望一辈子都不要回想起来的地方。 “那件事,过去了。” “阿慕,你扪心自问,你真的认为它过去了吗?” “……” “如果你认为,就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质问战祺,也不会在回国的第二天就匆匆赶去西陵。你这次回来,根本就是为了查清十年前的真相吧?” “……”程思慕面上依旧一片平静,可是他交握的双手却在微微发抖。 “而它也确实没有过去,准确地说,'他'如影随形。” “他”,这是程思慕第一次明确地从江奕然口中听到这个象征。他是谁,不言而喻。 “从车祸到油画,再到遗照,'他'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们,恫吓我们。十年前的事情里,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耀虎夫妇已经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下一个,会是谁?” “奕然,你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这一切,只不过是巧合。而我回国,那是因为我父亲希望我在国内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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