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游点了点头,他笑着说:“不过,许光跃的身份很复杂,传闻之中,S市还有人冒用他的名讳招摇撞骗,可见他当年的事情并不是没有人记得,如果以这个为突破口,未必没有收获,十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喂喂喂,让一让,这是我的座位。”陈南淮不耐烦地挤了进来,他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两人将他晾在一旁,自顾自地说话,总是有些没来由地烦闷。 不管是这个周游,是不是老天爷派来折腾他的逗比,还是李兰舟早上吃错药了,生吞了三十公斤TNT,都让他觉得异常不爽。 “这位是?”周游笑着站起身来,表情带着天衣无缝的屡屡歉意,让旁人都有点不好意思责怪起来。 李兰舟说:“这是我们刑警队的骨干,陈南淮,刚才陈局已经说过他的事情了,想必你也了解三分了。” 周游从口袋里抽出那只白皙的手掌:“幸会,我在于老师那儿的时候,就时常听闻陈警官的大名,说是何老的高足。”他的笑容真诚,弄得陈南淮反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也伸手握了握,只是不曾想,魔术师的手指灵巧地在他掌心随意地刮弄了两下,直直搔到痒处,弄得他一身子一瑟缩。 陈南淮怕痒,还很怕,怕到一被触到敏感点,就身子如同筛子般抖落个不停。 于是乎,他的动作幅度大得就连在旁的李兰舟都觉得不对劲起来。 周游捏着男人的手掌,笑着继续说:“说来,陈先生曾经来看过我的表演,我倒是想起来了,当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旋即,松开手掌,露出一个灿烂如千阳的笑容。 陈南淮把手掌插入口袋,一边左顾右盼,故作姿态,自己是什么时候惹上这么一个妖星的?他想要谦和两句,发现溢美之词,早已被之前的同事说尽,想要讨论正事,但将原话复述一遍,又不符合他本性,待在原地几乎处处不明。 “李队,我对这里不大熟悉,能否请陈警官带我到处看看?”好在周游知情识趣,陈南淮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只是当他低头看着面前的鸠占鹊巢的男人之时,却看到他眉目含笑,像是又在酝酿一阵新的风雨。 …… “这儿是食堂,咱们东食堂阿姨的手艺可是一绝,那狮子头做的,我和你说,你来晚了,可就连口汤都混不上了。”陈南淮走在前头,点着不远处的一栋建筑,有板有眼地说道,这说话间,像是回忆起了当年和人争抢餐点的峥嵘岁月,还不由得咂巴了两下上下嘴皮子。 “你想要吃什么,我做给你吃就是了。”身后那个随和的男声却没来由地又来弹拨心弦,搅得他一皱眉间,不下心尖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有小可爱,猜到凶手了嘛 第15章 大变活人(十四) N市的警局是70年代的老建筑,据局里的老人说,原本这里是民国时期的一处高等教育学堂,只是地处偏僻,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大学看不起,殡仪馆够不上,于是乎,上头一拍板,就此改建成了警局。后来,为了这件事,局里的老领导还和市里的市立高中闹了很大的不愉快。 许是警察们不重边幅,整个警局没有经过大刀阔斧的改动,确实有浓重的民国风气,随处可见的洋楼景致,落在现在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的街道上颇为突兀,却不失典雅。 甚至时常有附近艺术学院的学生前来取景。在王石屹在岗任职的时候,这种面子工程反倒是时有发生,不过这块狗皮膏药走了之后,门庭冷清了不少。 陈南淮坐在花坛边上,看着场地中央,正午的日光亮的晃眼,谷雨过后,日光倾斜,N市的春日长久,以春分前后分界,之前是一波波的倒春寒,冷过数九天,之后便是热浪席卷,如同置身夏日的旁枝与末节。 身旁穿着白大褂的周游看着面前的一片光海,听到耳边的男人低声说:“你怎么就成了于曾学的弟子了。” “我可是本本分分考上的研究生,和你讨厌的那个王石屹并不一样,就连于师都不怎么喜欢他。 这是何老的安排,有些事没有个身份就名不正,言不顺,而且何老也曾经反映过,一个人在警局里,难免像是泥足深陷,寸步难行。多一人就像是手边多了一条牢靠的绳索,你踩进泥淖里时,能有人伸手帮上一把,虽不及大慈大悲过路圣人,但到底也算是持烛夜游灯火俱灭,一点星光,没有那么寂寞。” “我独自走惯了,何老头儿那件事,我查不动了,王石屹在的时候,他堵我;他不在了,陈老虎也支支吾吾,就连干老师也说,案子早已‘盖棺定论’。我不想做啦,只想做个在刑侦队养老的小警员,做个陈老虎口里的吃着纳税人税金的米虫。至于走一条夜路,遇上什么魑魅魍魉,我又不在怕的,我不招惹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就行了。” 周游侧过脸,身边的男人面色平静,像是在叙述一件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 “怎么样,看完了吧,我们这儿说得上有山有水,还有漂亮的警察哥哥,慈祥的食堂大妈,保管你个小骚包流连忘返,赶着早来单位点卯。”言谈作罢,陈南淮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像是个做了个春秋大梦的懒猫,迈着步子往远方走去。 周游站起身来,大声喊道:“陈警官,你不是个自我放弃的人。” 那个尚在奔跑的男人身影一滞,随后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一溜小跑消失在了办公楼的门口,最终不见了。 过了那些个插科打诨与心猿意马,男人看着面前现有的资料,许光跃案的关键在于,那个罪犯到底去了哪里。 办公室里,人丁不旺。 许是因为听了周游的分析,李兰舟已经带人前往S市,他一向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只不过,往日里他常在办公室里运筹帷幄,做个神神叨叨,念个没完的神棍,每日起早贪黑,望天打卦就完事了。 这一回,也不知是不放心陈南淮,还是给何天峰上了身,勤快得像是变了个人。周游回到办公室,连带着假道学,刁蛮都走了个干干净净,也不知道哪辆破帕萨特能不能载得动合计五百来斤的特别调查组。 “你是不是在怀疑安联?安联的人应该握有完整的出入记录,之前应该已经进行过自查,并没有什么可疑的点,安联的人既然这么说,除非他们做了四十年的口碑就此不要了,他们没必要说谎。” 有的人不说话,你觉得他像是有一双猜透人心的眼睛,等他开了口,又觉得他像是在身旁嗡嗡翩飞的虫子,吵得很,还忽略不了。 那个“四害”却毫无自觉,自顾自地摇头晃脑:“我在过来的路上,已经问过陈局了,安联的人与他通过气了,甚至领头人做了背书,保证监控录像内,没有录到可疑人员,甚至有点的怪异的事情,只有当天夜里,许光跃曾出现在一个摄像头内,他神色淡定,他一向都有夜间锻炼的习惯,所以并不奇怪。” “陈局觉得这件事并不离奇,他这个年纪都在夜跑,许光跃也好这一口也尤未可知。” 陈南淮说:“不,这不一定正常,尤其对于许光跃而言。许光跃的书房前有大量的脚印,杂乱无序,而时间又各不相同,这些脚印的主人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脚印模糊不清。但可以肯定的是,经常有人到书房外偷偷观察许光跃。 而这个人能够在许光跃眼皮子底下这么多年,肯定还有别的依仗,还有目的,甚至许光跃都知道这个人的存在,而且,可能安联的人甚至把这个人的出现以及行为,当成了寻常的事件,录像很必要,但确实得找个理由看一看。” 陈南淮取过一支笔,在白纸上写了几个名字,分别是“贾泓”,“许霆”,“许丽丽”以及“许光烈”。 “贾泓是许光跃的枕边人,她想要监视许光跃,轻而易举,犯不着这么劳师动众,她如果动手,就是许光跃身边里的寻常里的不寻常,但我觉得不是她,同时不能排除她的嫌疑。” 周游点了点许光烈:“他是最有可能的人,他与许光跃素来不和,而且人手充足。”陈南淮用力一划,但没有说什么,显得不置可否。 “许丽丽是一个美术老师,但根据我们的调查,她的丈夫负债累累,因为这件事,她经常与她的丈夫争吵不休,许丽丽几次回到娘家,也是因为这件事,可许光跃并不乐意出钱。” “葛朗台?” “算是吧,他的一些学生也反映许光跃一毛不拔,甚至克扣学术资金。” “而许霆,许霆昨天才回到国内,他和老爷子的关系更不怎么样,但万万都绕不开一个‘钱’字。”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周游不由得哀叹了一声。 陈南淮坐直了身子,他看到趴在他桌边的男人,小片警遵循自己旺盛的求知欲,用手机偷偷搜索了一下男人的资料。 刺目的一行字写着:周游,男,汉族,二十九岁。 他歪了歪脑袋,他可长得不像即将迈入三十大关,周游自有一股青葱的少年气,像是岁月不忍划伤他的面颊,白衣映衬下的他,唇红齿白,若有不知的路人相闻,恐怕说起他的年华,不过十□□上下。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被有些长的胡渣刺的一哆嗦,有些粗糙的手掌歪歪斜斜拍打在面前男人的手背。 刚才还微微合着眼的男人却立马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掌,他试着挣脱了两下,却不知道这个看上去纤纤弱弱的魔术师哪来的莫大力气,他无可奈何地低声说:“松开。” 周围的人都称他作魔头,说他百无禁忌,说他不在乎他人白眼,可就是这样,他反倒是对面前的男人没有个奈何,他就像是个降妖除魔的小道士,一身天罡正气,不容侵犯。 周游用手肘支起脑袋,面庞悄悄凑近陈南淮,许是他的座位靠近角落,局里的警力又被李兰舟抽调走了大半,其他人埋头工作也没空来管。 魔术师显得有些肆无忌惮,他说:“想要我松手,不如你求我,否则,我就扣着你的脉门,就这么扣到天荒地老去。”许是他也有几分小心,他发出的声音也不大,原本就富有磁性的嗓音,低沉地环绕在男人耳边,带着湿润的空气打湿了耳垂。 陈南淮伸出另一只手挠了挠耳朵,侧过身去,有点气鼓鼓地说:“不放就不放吧。”可他不与这块狗皮膏药计较,不代表周游他不黏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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