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昨天才见过陈默,今天陈默就在机场被人杀害……怎么可能这么巧? 他能想到的唯一一种可能,就是有人得知了他们的行踪,于是便直接杀了陈默灭口。 不……这不只是灭口,更重要的,是挑衅与威慑。 对方想用这种方式告诉他,想要揭露一切,还为时过早。 沈沛仿佛听见一个声音在问他,语调轻柔,好像风中的呓语。 你想好……怎么审判罪恶了么? “此事责任在我,是我太心急了。”他深吸一口气,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请求调查此案。” …… 这下倒是不用确认死者身份了。 盛景有些沉重地想着,亮出了警员证,在机场保安的协助下拉起了警戒线。他随手拍了张照片给江诺发了过去,然后给苏澄涵打了电话。 “澄涵,出了人命,”他简要地说,“你先把现场控制住,别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苏澄涵慌忙应了一声,抢过旁边郑开源手里的播音器,小声问他:“老大,要安排撤离吗?” “嗯,”盛景微微低下头,看向地上散乱的书籍,“凶手还没有走远,小心。” 他觉得他似乎隐隐猜到了什么。 对方要杀陈默,和他们昨天的谈话有关系吗? 作者有话要说: QAQ ☆、双程(八) “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请您沿逃生通道有序离开……”女警的声音十分温柔,似乎带着能让人镇定下来的魔力。方才乱成一团的人群终于找回了理智,远远避开了警戒线的范围,载兴而来,仓皇而去。 秦深却没有走,他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知该何去何从。 刚刚他好像看见陈默了……陈默在哪? 他知道陈默一向都是这个性子,别扭的要死。陈默说他不会来接机,言之凿凿,可到了时候他还是会过来,很可能飞机一到就走。 这个时候,按理说陈默应该早就走了才对,可不知怎的,秦深总有种奇怪的感觉,拉着他留在这里不敢离开。 他总觉得陈默还在这里。 此时粉丝们已经散了大半,秦深拒绝了剩下的签名和采访,环顾四周,却还是没有看到陈默。 他看见不远处红色的警戒线,心跳忽的漏了一拍。 刚刚好像有谁说……那边出了命案? …… 时隔数年,江暄再次见到盛景,就是这么一个场景下。 盛景蹲在警戒线内,无言地翻着书,身侧一米处是一具尚温的尸体。 江暄忐忑地叫了声:“哥。” 盛景这才注意到她,勉强对她笑了笑:“回来了?我现在有点工作走不开,你先让詹决送你回去?” “别看这些,”詹决拍拍她肩膀,“我们先走。” “哥,你……”江暄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黯然道,“好。” 留学这几年,她没少受詹决的电话骚扰,而她最期待的盛景却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她自己又不敢主动,几年下来竟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她也曾旁敲侧击问过江诺,但江诺每次都含含糊糊地敷衍过去,也不知道听明白了没有。 不过她大概是清楚的,比如盛景明明到了机场,却还是让别人来接她,先是詹决,后是孙昭宇。她好不容易找到盛景,盛景就让她离开。 我是不是很讨人嫌?江暄这么问自己。 她想,她可能累了。 …… “你就这么把她交给了詹决?”孙昭宇望着江暄的背影,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要不然呢?我还能怎么办?”盛景长叹一声,“你知道,我有太多事情放不下了,倒不如詹决那小子……” 他沉默了,继续翻陈默留下来的那本书,但孙昭宇能看出来,他心思并不在这上面。 “昭宇,我觉得可能是我害了他……”许久,盛景终于开口,“这个陈默是赵梓晨的主治医生,我和沈沛昨天才问了他,他确实知道一些内情……” “什么内情?” “‘落潮’,”盛景抬起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个叫秦深的歌手也提到过这个词。” 经他提醒,孙昭宇终于想起来了,苏澄涵硬要他听的那首歌里面似乎就有这个词语。 他循着记忆复述了出来:“就像月下的落潮,闪闪烁烁的是不熄的信号……你怀疑和那个歌手有关?” 盛景正想回答,余光却突然看到他们谈论的主角穿过粉丝与记者的围堵,朝他们走了过来。 看清楚警戒线内的景象后,秦深瞳孔急剧地缩了缩,脸色煞白,竟是和失血过多的陈默没什么两样。 他踉跄了下,随即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闪光灯闪成一片,记者的问题蜂拥而至。 “秦深先生,请问您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死者会来机场,请问您是否知情?” 秦深没有理会,而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上前两步,一把拽住盛景的衣领—— “救护车呢?救护车怎么还没到?!” “已经在路上了,”盛景能轻而易举地看出对方眼中的绝望,却不得不说出这个残忍的事实,“请节哀……陈默伤到了心脏要害,已经……就算救护车赶到,也……” 秦深像是没有理解他的意思,拽住衣领的手越发用力,隐隐露出了青筋:“不会的……这不可能……” 接连不断的闪光灯刺得盛景有些睁不开眼,他很清楚,等到这些人回去之后,他就会和眼前失态的歌坛巨星一起,成为报纸的头条。 “我和陈默有过一面之缘,出了这样的事,我能理解您的心情……”盛景说着,费了好大力气才掰开对方的手,“为了早日抓到凶手,还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双程(九) 苏澄涵是最后一个离开机场的。 “警察同志,忙活了这么久,喝口水吧,”郑开源讨好地递上一瓶水,“多亏了您,我们机场才没有闹出来更大的乱子……” 苏澄涵也不客气,接过来灌了一大口,才说:“你们之前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没有,”郑开源摇摇头,“不管是这么大的人流还是杀人案,都是第一次见……警察同志,你们能尽快抓到凶手吗?我担心对机场影响不好……” “我们会尽力,”苏澄涵将塑料瓶放回桌子上,却是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郑开源一愣:“差不多快十年了吧……” “那之前有没有人说过,你们机场的布局很容易出问题?”苏澄涵指指窗外,“出口太少,逃生通道又常年关闭,而且你们候机室座位太多,以至于过道窄的可怜……如果不是我们恰好在场,你觉得今天会出几条人命?” “这个……我不清楚……” 苏澄涵冷哼一声:“替我转告你们老总,再利欲熏心也不能把人命当儿戏,知道出事了你们要赔多少钱吗?就算这个机场属于市政府,这么一闹也得关门。” 如果不是这群唯利是图的无良商家,五年前东关巷的大火也不会烧的那么快。 “关门整治吧,来往航班全部让他们绕道去邻市降落,再换乘地铁过来。”苏澄涵没好气地说,“别跟我谈什么经济损失,我没这概念。” …… “很抱歉,我们无能为力。”穿白大褂的医生只是简单看了一下,就冷淡地下了结论,“他已经没有呼吸了,出这么多的血,谁都活不下来。” 秦深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血液迅速涌了上来,一瞬间什么都听不见了。他仓皇地低下头,仿佛这样就能逃避现实。 “你们是警察?那么这个人还是移交给法医吧,我们真的不能起死回生。” 来的路上,秦深一直默念“不会有事的”,甚至他自己险些就要信了,此时那份本就摇摇欲坠的信念再也支撑不住,被医生的话击了个粉碎。 好好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他感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是一声低低的叹息。秦深没有抬头,却也知道对方是谁:“你问吧。” 只要能帮助找到凶手的,我绝不隐瞒。 盛景顿了顿,终于还是问出了众人最关心的问题:“你和陈默……是什么关系?” 终于到时候了,秦深反而出奇的冷静。 “爱人,”他说,“他是我爱人。我那首《双程》就是写给他的。” 盛景早就隐隐猜到了一些,得到答案也没有太过惊讶:“多久了?” “可能四五年了吧……”秦深沉沉地闭上眼,“我一直没敢公开,怕舆论闹得太大,毕竟同性也不是谁都能接受的……都怪我太懦弱……” 他担心曝光会影响自己的歌手生涯,就一直避而不谈。他总是自欺欺人地想着再等等,总会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 好了,现在陈默死了,他们的恋情却还是见不得光。 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他之前从未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只是一拖再拖。现在他突然意识到,他或许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欠陈默的承诺,到底也没能实现。 “如果我能勇敢一些……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如果他能不在乎社会上的流言蜚语,不在乎自己的职业生涯,不在乎旁人的指指点点,是不是就能留住所爱?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无济于事的追悔莫及? 他到底……是个懦弱的人啊。 “没有如果,”盛景犹豫着开口,“你也不必太过自责,陈默的死……很可能和我有关。” 秦深猛的抬起头,看见他对面年轻的警官表情沉重。 “昨天我才和一个同事找过他,他提到了‘落潮’这个词,我怀疑凶手杀他可能和这事有关……很可能有人窃听了我们的谈话,是我太大意了。” “你们为什么找他?” “因为他曾经的一个病人,”盛景抬起眼,和他对视,“陈默或许知道什么,这才让凶手不惜制造混乱,也要除掉他。” ☆、双程(十) 疯狂的人潮、狭窄的过道、逆行的人,以及墙角这个便于躲藏又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孙昭宇将监控反反复复研究了很多遍,终于下了结论:“凶手一开始就锁定了陈默,在陈默逆行时混入人潮——或者他本来就藏在墙角那里,然后他趁着与陈默擦肩而过的瞬间,朝陈默的心脏捅了一刀……” “能确定是谁吗?”沈沛问。 “不能,”孙昭宇摇摇头,“人流量太大了,那个时间经过的起码有三四十人,连是谁都不知道,一个个调查不现实。” 沈沛沉默了。他盯着暂停的画面,突然问道:“他手里拿的是什么?” 孙昭宇将图片放大,这才看清了青年腋下夹着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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