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盛哥,”詹决说完正事,终于转入了他最感兴趣的部分,“江暄是不是快回来了啊?” 果然这才是目的。 “明天回来,应该差不多中午就到了。” “明白!”詹决斗志昂扬,“我早上过去等着!” 盛景:“……没那个必要吧?你家里那么多企业,就没有别的事要忙?” 詹决满不在乎地说:“那是管理团队的事,他们拿了工资就得给我办好,我只要拿收益就行了。” 盛景:“……” 万恶的资产阶级。 直到挂了电话,他也没能劝住詹决,那小青年铁了心要给江暄一个惊喜,和他讨论了各种方式,就差把整个机场包下来玩出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的告白了。 盛景只觉得心累,很显然副驾上的沈沛也有此意:“这詹决……真的是詹旭的儿子?” 詹旭老先生年纪轻轻就出国打拼,凭着卓越的远见和英明的决策,愣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外闯出了一番天地。事业有成后,詹旭选择带着偌大的家业回园,定居在了本市,还受到了市政府部门的夹道欢迎。彼时的詹旭何等风光,哪想到独生子詹决竟然半点没有遗传他的基因。 “詹旭老先生就这么一个儿子,保准是亲生的,”盛景忍着笑意开口,“你不觉得他性子里的那股执拗劲儿和詹老很像吗?只不过詹老是创业,而他则是不务正业外加追求江暄上面……其实詹决这人也很不错的,败家是败家,但那多家业他也败不完,最重要的是不花心,自从开始追求江暄起,我就没见过他再传出什么负面新闻,连酒吧都不去了。” “你调查过他?” “调查谈不上,但关注肯定是必须的,否则我怎么可能放心把江暄交给他?”盛景说着,将车停在了仁和医院的门口,“他说那个陈默现在就在里面等着,我们走。” …… “你还记得赵梓晨吗?” “当然不记得。”陈默在本子上写着什么,闻言只是摇摇头,“每周都要见那么多病人,怎么可能都记得清楚……上周詹总让我查她的记录,我才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还有,”他放下笔,“能让我看一下你们的证件吗?” 看到盛景亮出警员证,他才不咸不淡地解释了一句:“你们也知道,精神科的医生难免比较敏感。” 盛景点点头,表示理解:“能让我们看一下赵梓晨的病历吗?” “对不起,这是病人的隐私,即使她已经不在世了,这也在我们的保护范围内。”陈默说话很客气,语气中却带着不容商量的坚决,“除非让我看到正式的批准,否则很抱歉,具体情节不便透露。” “要上面的批准才能说是吧?”盛景叹口气,拉开陈默对面的椅子,跟着坐了下来,“我估摸着是不会有了。” 照江诺那态度,会批准才怪。 “你只是说具体情节,其他还是没问题的,对吧?”沈沛说,“赵梓晨有轻微心理疾病早就不是秘密了,那么关于她的病情你肯定知道的比我们清楚,我们只是想深入了解一些,这不过分吧?” 陈默:“……” 他第一次见到查别人的精神疾病还这么振振有词的。 沈沛继续晓之以理:“我知道你们要求保护病人隐私,这无可厚非,我们没有正式批准就要求调查的确不合程序,但我们先前已经问过了詹总,他表示会全力配合。而且赵梓晨是犯罪嫌疑人,这事你应该听说了,我们来调查取证,是为了破案。干扰警方执行公务的罪名,应该比侵犯死人的隐私权严重吧?” “知情不报,罪加一等。”盛景想起来王瑞川审讯时经常拿来吓唬人的话,跟着补了一句。 陈默:“……这事要是传出去,我职业生涯也就完了。” 作为一名精神科医生,他见过各种形形色色的病人,也避免不了治疗不成功或是判断失误,但精神疾病本就不易捉摸,他也确实尽了最大努力,倒也没留下什么遗憾。可是如果他真的把患者的详细资料给了别人,这将成为他一生的污点。 守口如瓶,是精神科医生的必修课。 “很抱歉,这不只是违反规定的问题,关乎原则,我不能退让,”陈默权衡许久,最终还是拒绝了,他微微抬起头,对上盛景的视线,“我不能让你们查病人的信息……但我可以告诉你们我所知道的。” 他放下本子,站了起来:“我会全力配合。” 作者有话要说: w明天就不更了,补补手稿 ☆、双程(四) 苏澄涵刚刚打开电脑,立马就被右下角的推送新闻吸引了。她足足盯了两秒,确认自己没有在做梦,这才一嗓子嚎了出来:“秦神明天的飞机!到我们市!” 王瑞川从电脑后面探出头来,颇为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二涵,你好歹也是我们队里一朵花,能不能别这么一惊一乍的?让外人看见,那我们警局还有什么公信力?” 作为刑侦队里唯一一朵红花,公关方面一向是由苏澄涵负责。可能是女性天生具有的亲和力,以及本就占了优势的外貌,使得苏澄涵的人气一直居高不下,她说的话也更容易被民众和媒体接受。 ——如果他们不知道苏澄涵私底下是什么样子的话。 吃饭睡觉怼二涵,是刑侦队里公认的三大日常,除了好脾气的孙副不介入他们的争斗之外,往往是盛队带头,大家一起批/斗腐朽的资产阶级。 “你那样死气沉沉的都快与世隔绝了,”苏澄涵不屑地嘁了一声,“自己工作去吧,我要拉上孙副陪我去。” 王瑞川:“……明天好像不是周末,你要拉着孙副陪你旷工?” 无辜被拉下水的孙昭宇:“……” “什么叫旷工?我会去找江局请假,”苏澄涵不满道,“孙副肯定会陪我去的吧?要不然我可能就被挤成人干回不来了。” 孙昭宇:“……没那么可怕吧?” “怎么没有?那可是秦神啊!”苏澄涵一说起来秦深就两眼放光,她点开了秦深的资料,兴奋地念道,“秦神十六岁出道至今,包揽了国内大大小小的奖项二十多种,在国际上也享有盛名,简直就是活生生的玛丽苏文男主角……哇他全球巡演的时候出新歌了!” 歌名叫《双程》。 粉丝拍摄的视频里,秦深穿了一身黑西装,显得他身材更加瘦削。他坐在暗处,像隐藏在黑暗里的幽灵,直到灯光落到他身上,他才抬起了眼睛。 有人说秦深的五官棱角太过尖锐,是典型的负心汉长相,此时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却溢满了深情。 他说:“谨以此歌,献给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台下的粉丝疯狂尖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苏澄涵西子捧心状,“秦神这是承认恋情了吗?” 视频里,秦深缓缓站起,推开身旁的藤椅,向观众席走过来。他唱: “人生本是一道漫漫长途 因为有你所以不显孤独 不管前方是风是雨 我们都一起共度 …… 我以为我买了一张单程票 坐上火车四处流浪飘摇 后来我才知道人生是来去双程 去时孤勇皆有来路为报……” “这意思不就是善恶终有报么?”王瑞川评价,“扯那么多干什么?” 苏澄涵给了他一个“我不说你自己体会”的眼神:“这是表白你没看出来吗?所以王瑞川,你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女朋友?” “因为我穷啊,”王瑞川理直气壮,“江局和盛队一个比一个抠门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二涵,你明明有钱,为什么现在还没有男朋友?” 苏澄涵:“……关你毛事,反正我对你没兴趣。” 她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去找江局请假,你自己努力工作去吧,旷工小心老大扣你奖金!” …… “赵梓晨是去年十一月五号来的,她父亲陪着她,”陈默说,“我记得她精神状态很差,应该是被她父亲强行带过来的……”他向后倚了倚,镜框在脸上打下一道阴影,“那姑娘是典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按理说应该去找心理医生,不知怎么却过来找我……” 盛景在心里叹了口气。 从林晓婧的叙述可以看出来,赵荣新控制欲极强,甚至有些不近人情。把创伤后应激障碍认定为精神疾病,的确像他的作风。 一个大学教授,在这种事的认知上可能还不如没上过学的老农民。 “其实这种事我见过不少,孩子明明只是轻微的心理问题,家长却如临大敌,觉得孩子是严重的精神病,非要送到我这里来……不过也不能怪他们,毕竟精神病和心理问题的分界线,我也一直搞不清楚,但是他们对自己的孩子都缺乏最基本的信任,为什么会愿意相信我这个陌生的精神科医生?我研究了这么多年,还是搞不明白。”陈默轻轻摇了摇头,“我常常在想,现在的人,尤其是青少年,会怎么看与他们同龄的精神病患者?我们医院保密措施做的再好,也难免会被外人看到……等到患者康复出院——甚至他根本就不是患者,就像赵梓晨一样强行被家长带过来的——别人会怎么看他?‘这个人有精神病’,是歧视还是远远避开?总之还是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吧……” “抱歉,”陈默长长呼出一口气,“我很久没有这么和人说过话了,一说就停不下来。” 盛景点点头,表示理解:“没关系,我们在听。” “赵梓晨的事……具体我也记不太清了,病历上也没有详细记录……”陈默微微低着头,下巴支在胳膊上,“如果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试着开导她时,那姑娘一直在重复一个词,很莫名其妙,但我觉得可能和她的应激障碍有关系……” “什么词?” “‘落潮’。” ☆、双程(五) “请假?为什么?” “去给秦神接机啊,”苏澄涵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看向对面的江诺,“哦孙副说陪我一起去,我顺便也帮他也请个假好了。” 江诺:“……那局里面不就没人了?” “瑞川还在……”苏澄涵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忿道,“江局你为什么又给老大放假?明天局里面就剩瑞川一个多孤独啊……” “沈沛呢?” 苏澄涵一愣:“他不是和老大一起出去了么?” “出去了?”江诺的手又开始不自觉地敲桌子,“你确定是这两个人一起?” “这有什么不确定的……” 苏澄涵话音未落,江诺就站了起来,急匆匆地给沈沛打了个电话。 那边干脆利落地挂断。 “出息了这小子!”江诺立马黑了脸,“我明明跟他说过那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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