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焦旸才放心的叫侯希勇他们,分别走访弄堂内外的其他住户,了解11月28日晚上,是否听见严曙光收看或者跟唱戏曲节目。
第179章 狐狸(7) 但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十分骨感。余晓光等人一共找了十好几户邻居挨家询问,结果都是“没注意”、“没听见”或者“不在家”、“不知道”。那到底,有还是没有呢?不造,这就尴尬了…… 焦旸正准备再想想别的办法,这时,忽然走过来一个提着垃圾袋的老太太,好奇的看着他们道:“小伙子,你们这在干什么呢?” 老人家一般比较有时间。焦旸就走过去问,“老太太,我们是警察,过来查个案子。您认识住在这边的严曙光吗?他是不是经常在家里听听戏啊?” 老太太一听就笑了,“认识啊,不就是那个开珠宝店的严老板吗?他是整天听戏。你看我们这种弄堂,谁家干什么、说什么,这邻居都一清二楚。谁家要是今天买个臭豆腐吃,那院里谁家都得点香!” 焦旸一听有门儿,赶紧问道:“那阿姨,你好好想想,11月28号晚上,有没有听见严老板在家里唱越剧啊?!” “小伙子,你还真问对人了!” 老太太笑道:“听见了啊,他那天晚上在家里跟着电视机唱戏,‘怨母亲不解儿女意,拆鸳鸯车儿向东马儿向西’,《长亭送别》嘛!我不仅听到了,我还看到了呢!” 《长亭送别》是越剧《西厢记》里最著名的选段之一。这个细节,就是连严曙光自己,都没提到过。这老太太却能一口道破,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但是,咱们还得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焦旸就问老太太,“这也都过了十来天了,您怎么能记得这么清楚,就是11月28号晚上那天呢?” “小伙子,你觉得我是老糊涂了吗?你们跟我来。” 老太太说着,就领着他们回家,从个存钱罐里,掏出两张火车站的站台票,给焦旸看道:“看到没,上月28号晚上的。那天我姑娘出差去北京,我跟老伴儿送了她到车站,晚上打了车回来。你们要不信呀,我这里还有的票呢!” 站台票是21:55,余晓光火速掏出手机,查了一下11月28日当晚的火车票。看到了一班22:35去北京的特快列车。再结合老太太拿出来的,出租车票上的时间22:50,这种弄堂,出租车是进不来的,就算你让进,人家也根本不会开进来,怕堵里头。那么,老太太走到这里的时间,大约就是晚上11点多点。 从这里到榜棚街,最快也需要半个多小时。再考虑到,依据常理判断,一般人杀人之前,大概也没那闲心学什么越剧。这样基本就证实了,严曙光确实没有作案时间。 侯希勇看了,不由暗竖大拇指,好家伙,不愧是申城老太太,看这精细劲儿! 余晓光随口道:“那老太太,您是怎么看到他的呢?” 焦旸拍了他一把,“别说外行话!” 老太太果然笑道:“小伙子,你是不是眼神不好啊?你出去试试,看能不能看见!” 余晓光刚走到院子里,就想起来,这一片儿的老街弄堂,那低矮的地方,窗户也就有一人来高。别说能透过窗户看见里面的人,像他们焦队这种高点的爷们过来,一不小心都得碰头! 但是,这个老太太说得过于严丝合缝了。本来即使听到严曙光学唱这个唱段,也有可能是他提前录制好,放得录音。可是,这个老太太她不止听见,当晚还看见了严曙光本人,不考虑玄幻的高科技投影技术,给老太太造成这种幻觉等原因的话,就把所有的可能跟漏洞,都堵上了,巧合的就跟托儿一样。 焦旸谢过老太太出来,就说:“再查!能找到一个,说不定就也能找到第二个听见的人。实在太巧了,我反而有点不放心。” 侯希勇他们反复又寻找了很久,才又找到附近一个居民,说前几天晚上出来买宵夜时,好像听见过,别家住户窗户里传出来《西厢记》的唱腔,不过没留心是什么放的。 这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年男子,自称是个越剧爱好者,对越剧曲目、唱腔什么的也比较熟悉。除了那位老太太,他就是仅有的一个说11月28日晚上,听见附近居民在听《西厢记》的人。焦旸对他的说法,还是很重视的,叫余晓光他们落实了周围摊子的店主,证明这人那天晚上,确实出来买过宵夜。 而且,焦旸专门叫人落实了,这个弄堂,分别属于两位房东。那位老太太、老年男人和严曙光,三家都是租客,应该不存在什么利害关系。 至此,严曙光案发当晚,无作案时间基本可以确认。然而,他的做案嫌疑仍未被完全排除,因为这儿还有个凶器的问题呢,他那把匕首的下落,至今未曾说明。 这天上午,焦旸正跟同志们讨论这事呢,莫科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是由负责监视严曙光的警员周桐打来的。 周桐说,严曙光已经想起来了那把匕首的下落,还不肯跟他们讲,非要叫他们领导,也就是焦旸去珠宝店,只跟他说清楚。 那行呗,反正他也准备去看看严曙光的状态和动向。焦旸就叫上侯希勇、余晓光,三人一起去了珠宝店。 “警官,你可来了,我想起来了!这把匕首啊,前两个月,记不清楚是十一月底还是十二月初了,我送给了乔贝莎!” 严曙光说了匕首的下落,焦旸听了不由一怔,乔贝莎一个年轻女孩,她要锋利的短刀干什么?拿去西餐厅里解牛吗?! 严曙光见他有些不信的样子,顿时有点急眼,连忙道:“乔贝莎是一个古玩收藏爱好者,就喜欢收集这些旧东西!送这把刀给我的朋友,说它是东汉时的古董呢!” 侯希勇一听就笑了,“还东汉,河南的吧?!” “猴子!” 焦旸拦住侯希勇,他觉得,就按照珠宝店这两个店员说得,严曙光一心讨好乔贝莎,什么都舍得往她怀里塞得架势,这事还是很有可能的。 再说,是不是真的,总要调查过之后才知道。 焦旸就带着他们,转去了乔家西餐厅的总店,出来接待他们的,是名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 焦旸对这人有点印象,他是西餐厅总店的店长或者说是经理魏大伦,之前乔雅珍去辨认尸体的时候,这人好像也陪着去了。 魏大伦把他们几个,让到一个清净的包间里坐着喝茶。过了一会,看起来很憔悴的乔贝莎的母亲乔雅珍才出来。 焦旸一问,乔雅珍果然说,她以前开店工作忙,乔雅珍经常一个人看电视,受一些电视节目的影响,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喜欢收藏古玩了,尤其喜欢青铜器。 然后,乔雅珍带着焦旸他们回到了,就在西餐厅后面的住宅。她打开门锁,引着他们进了客厅后头的一个衣帽间。 乔雅珍拉开柜门,果然整个木柜里,几层隔断,满满当当、琳琅满目的都是藏品,瓷器、书画也有点,还有些认不出来是什么的东西,大部分都是青铜器。什么酒壶酒杯、灯台盘子,匕首短剑,还有一个不知道是叫“戈”还是“矛”的残损兵器头。 这些大大小小的古玩,在他们外行人眼里看来,还是挺唬人的。 最吸引余晓光注意的,是三把匕首。毕竟这东西从古到今的刀刃,也没多大变化,都符合张本春推测的凶器的样式。尤其是其中一把锃光瓦亮,并没有斑驳铜锈的,肉眼可见的锋利,做凶器完全没问题。 余晓光道:“头儿,严曙光也没说,他的刀有什么典型特征,也许这就是他那把刀呢?咱们把这几把刀带回去验验吧?” 然而,随着乔雅珍无意中打开最底下隐藏的一个隔断门,本来也在看匕首的焦旸,目光却被一只青铜小方鼎吸引了。 很明显,小心隐藏起来的这几件,应该都是乔贝莎比较珍爱的藏品。这只鼎高约18厘米,长15厘米,口宽11厘米左右,大概有八、九斤重。形体方正,有双立耳,每面正中有突出的棱线,口沿下饰夔龙纹,纹饰以云纹衬底,腹上有三排钉纹,四足顶端也饰有浮雕兽面纹,内壁一共有三行铭文。 虽然焦旸不懂收藏这一块,还是觉得他风格独特、纹饰华丽、铸造精美,在乔贝莎的藏品里,鹤立鸡群,像是真品。焦旸随手拍了几张图片,脱口而出道:“这是西周的吧?” 侯希勇笑道:“还西周的,这是上周的吧?还有这把刀,这都啥破铜烂铁啊,这玩意能当凶器吗?!” “你啊,就一不懂装懂。” 焦旸道:“看着点!” 焦旸带着手套拿过那把没锈的匕首,找乔雅珍借了几根长头发,径直往刀刃上一吹,顿时应声而断。 焦旸道:“瞧见了吗?吹毛断发!” “我草!” 侯希勇连连点头道:“咱老祖宗还真不虚!” “那是!” 焦旸叫余晓光把这三把匕首挑出来,跟乔雅珍写了一张借条,先把他们带去给严曙光辨认。
第180章 狐狸(8) 严曙光看了半天,茫然的说,他对这些东西其实不感兴趣,觉得都差不多,但是好像,都不是他那把刀。 这说得也太扯了,焦旸就先带着这三把刀,回了局里。 焦旸把张本春找来,看了下这三把匕首。 张本春根据尸检时,乔贝莎身上留下的致命处伤口创面比对,认为凶器跟这些匕首形状都差不多,尤其是与那把锋利无锈的最为相似。 周莹下意识道:“既然是这样,不会就是这三把匕首中的一把杀了乔贝莎吧?!” 她这一说,众人纷纷附和,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脑子里也都有这种想法。 焦旸就让张本春把三把匕首带回技侦检验一下。 然而,检验之后发现,这三把匕首上无人类或动物血液化学成分残留物。 这样就等于目前的线索又都断了。但是这时,焦旸就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目前的调查结果,暂时没法证明,乔贝莎收藏古玩与她被杀有直接的因果关系。 但是,各地古玩都有圈。她的这个爱好,会不会让她介入本地的收藏圈,或者认识这方面的朋友,形成一个小圈子呢? 假如真的有这个圈子,乔贝莎的收藏中,又含有令人艳羡的东西,其中会不会有人因为打歪主意不成,而对她痛下杀手呢? 焦旸决定,下一步以此为重点进行调查。 焦旸一方面叫侯希勇、余晓光等人找乔贝莎的三个闺密,询问她的收藏爱好,看有没有因此认识、交往较多的熟人。 另一方面,焦旸搜集整理了一些,网上的青铜器图片,与他在乔家拍到的那只方鼎的照片,进行了比对之后,认为这很有可能是真品,就及时向李金生作了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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