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陈琅像是被戳穿心事一样急于辩解,他侧过脸却看到棠琳那近在咫尺的脸,吓得微微一惊,急忙想旁边退。 不料棠琳的手掌死死地攥着他的肩头,依旧是那近在咫尺的艳丽五官,狭长的凤眼微眯,他注视陈琅低声说:“不要相信他。” 作者有话说: 大概还有三章的铺垫就会揭示一个人的身份,然后死第一个人。
第15章 | 15短暂信号 【15】 贾炜和陈琅说要小心棠琳,而偷听了他们说话棠琳则是让他不要相信贾炜。 一个是警察,一个是山下救下的来历不明的少年,陈琅到底该相信谁不该相信谁。 回到房间后棠琳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水递给陈琅:“哥哥,人心难测,他说得话都不可信。” 但他是警察。 这句话陈琅没有说出口,他默默地接过了棠琳手里的水:“我自然有我的判断,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不是由谁有一张嘴说就可以判定的。” “哥哥说得对。”棠琳接过他手里的水杯放在桌子上,又转身握住了他的手:“相信我,他不是好人。” 陈琅笑了笑,抬手拍了拍棠琳肩上的浮灰:“好。” 这件事情过后的几天,陈琅发现棠琳总是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回来时总是哼着歌,有时候是幼稚的儿歌,比如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 被困山顶寺庙以来,他每次做建筑考察棠琳都是影形不离,如同一道影子似的跟在他屁股后面。 这种偏差感让陈琅心里烦闷,他早已经习惯棠琳跟在身边,即使偶尔捣乱或者老是询问一下奇怪的问题,但是这种感觉让他甘之如饴,或者说这正是他渴望的,渴望着棠琳围着他转,甜丝丝又乖巧的叫他哥哥。 他享受这种感觉,就算他自己清楚的知道这种认知很畸形,但是饮鸩止渴对于一个久逢甘露的人来说来过于美好,美得就像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每当棠琳多叫他一声哥哥,他就会得到一种虚无又病态的满足。他什么都能容忍,但是唯独不能忍受棠琳脱离他的视线范围。 晚上休息的时候,棠琳侧卧在床上,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瘦削的肩膀也跟着抖动。 陈琅吓了一跳,立马坐起来拍着他的背为他顺气:“这是怎么了,这个星期老是不停咳嗽加发热。” 不知道为何棠琳这一个星期老是咳嗽,而且时不时的头痛,肚子上的淤青慢慢的扩大了,尤其是皮肤苍白,一衬之下显得更加骇人。 棠琳把自己缩起来,往陈琅的方向靠了靠:“不知道,头痛得厉害。” 陈琅抬手摸了摸棠琳漆黑的头发,让他把头靠在自己的大腿上,指腹轻柔地按压着他的太阳穴。 “这样会舒服一点吗?”陈琅垂眼问他。 “谢谢哥哥。”棠琳有气进没”气出地回答道,整个人显得恹恹的,嘴唇因为咳嗽而变得鲜红。 陈琅寡淡的眸子垂着,注视着棠琳的脸,细长的手指轻柔地按着他的太阳穴:“最近去什么地方了?我老见不到你。” 棠琳猛得睁开眼,一双漆黑的眼睛极为的亮:“马上有一件让我开心的事要发生了。” 陈琅被他晶亮的眼神吓了一跳,心里划过一丝不好的念头。 大约是凌晨五点钟左右的样子,陈琅发觉棠琳已经起来了,他看着棠琳开始起身穿衣服,穿得是第一天见他时那件黑色冲锋衣,高挑的身影于昏暗的房间融为一体,看上去有几分诡异的阴冷感。 “棠琳!”陈琅鬼使神差地开口喊了他一下。 正在穿衣服的棠琳动作一顿,他扭头去看陈琅:“就醒了。” “你要去哪里?”陈琅盯着他问。 屋子的光线很暗,全靠窗户外面透进来的光,棠琳的脸上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头痛的原因,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有些病态。 “不告诉你哦。”棠琳笑了一下轻轻地说。 陈琅却觉得他笑得有些渗人。 划拉一下,冲锋衣的银质拉链被他拉了上去,坠在下巴前一晃一晃的,衬得下颚轮廓更加清瘦。 陈琅有些不安盯着他:“你什么时候回来。”他勉强地笑了笑:“七点半要吃早餐的,别忘了……” “好。”棠琳淡淡地点头。 陈琅看着棠琳推开房门,偌大的风从外面灌进来,春天的气温还是比较低的,尤其是天还未亮,山上的寒气又重。他看见棠琳身形晃了一下,一把扶住了门框,然后微弓着腰,停在原地不动了。 “棠琳!”陈琅被他的异常吓了一跳,立马下床走向他。 他听见细微的啪嗒啪嗒声,接着垂眼一看,地上滴了鲜红的血。 “你怎么了。”陈琅扶起他。 只见棠琳鼻孔里不断流出鲜血,脸色惨白没有血色,看起来骇人极了。陈琅被他这个样子吓得不轻,连忙扶着他往床上走。 刚到床边棠琳就整个人脱力地倒了床上,他个子极高,陈琅也连带着被他摔在床上,他手臂被压着难受得闷哼了一声。 陈琅连忙爬起来,双手控制不住地发抖,用衣袖去擦棠琳鼻腔下面的血,可鼻腔里不停有新的鲜血冒出来。 他着急地起身准备去拿医药箱,不料棠琳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力气极大像是要碾碎他的骨头一样,他回过头去看棠琳,只见他漆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从喉咙里面吐出几个字:“你去哪?” 他的声音沙哑,可能是血液倒流回喉咙里原因。 “拿医药箱。”陈琅感觉自己的指尖都在发抖。 棠琳松开了他。 陈琅拿了医药箱,顺便把蜡烛点燃了,屋子一下恢复了光亮。他到床边见棠琳用手捂住了鼻子,鲜红的血便从他的指缝渗出,流到苍白的腕骨上,蜿蜒的血迹红得惊人,看起来极为的刺目。 蜡烛点燃室内光线变得明晰,陈琅这才注意棠琳的耳朵里面也渗出了血,淌得脖子上也鲜红一片。 不过短短几分钟,竟然流出那么多的血。 耳孔、鼻腔、喉咙都在出血,即使陈琅不是医生也猜测到了这可能是内脏出血。棠琳从那么高的山上摔下来,怎么可能一点事情都没有,即使一开始看起来很好,身体机能的反应时间却比较慢,内脏器官一定是受了影响,现在才慢慢的出现症状。 陈琅虽然表情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可打开医药箱时指尖都在发抖,药都拿不稳,他翻出一瓶云南白药,把药瓶盖子里面隐藏的一颗药丸扣了出来,这个东西叫保险子,可用于内伤出血。 他掐着棠琳的下巴把这颗药塞进了他的嘴里,他着急地说:“往下咽。” 棠琳眼神已经有些涣散了,手却死死抓住陈琅的衣角。 陈琅见他吞不下去,含了一口水贴着棠琳的嘴往里面送,水顺着他们的嘴角溢出来,把下巴上的血都冲淡了,陈琅死死地掐着他的下巴,用舌头推着那颗药送他嘴里。 见棠琳吞下去,陈琅拍了拍他的脸,声音有些抖:“是不是难受,忍一忍,忍一忍,马上就能下山了,到时候送你去医院。” 他拍着轻轻地拍着棠琳的胸口,不知道是安慰棠琳还是安慰他自己。 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死人的。 必须要快点下山。 棠琳的睫毛颤了颤,他偏头看向禅房那打开的大门,黎明还未到来,寺庙依旧是一片漆黑,那只鸡自从不打鸣了之后,接近天亮的这段时间安静的吓人。 棠琳眼里闪过一丝阴毒的不甘,他扯了扯陈琅的衣角,声音极轻地说:“哥哥。” “怎么了。” “你相信我吗?相信我是一个好人。” “怎么突然这么问。” 棠琳突然垂下乌黑的睫毛,神情看上去有些落寞:“贾警官和你说的那些话自然有他的考量,他是一个警察,而我只是你从山下救上来的,他怀疑我身份危险也是他的责任。”他又抬眼看陈琅:“可你要相信我。” “我没有说不相信你。” “好。” 棠琳用力地抓住了陈琅的手:“我受伤这件事谁都不能说。” “好。”陈琅点了点头。 又过了十多分钟,陈琅见棠琳耳孔的血慢慢地止住了,鼻腔也不在溢出血液,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可他深知这不是长久之计,唯一的办法只有下山接受治疗。 天色慢慢的亮了,陈琅找了一块毛巾沾了水把棠琳脸上的血擦了擦,毛巾放进盆子里的一瞬间,水瞬间就红了,陈琅看着鲜红的水,感觉嗓子眼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样难受。 他端着水盆准备出去换水,躺在床上的棠琳却警觉地叫住了他:“哥哥。” “怎么了。”陈琅回头看他。 “水不要拿出去倒,血的味道太大了。” 陈琅看了看盆中颜色鲜艳血水,又折了回来,把盆子放在了架子上。 他走向棠琳,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感觉有点发热。” 棠琳却不说话了,他盯着陈琅的嘴唇,眼神变得怪异幽深。 窗外蟹青的微光照进屋子里面,陈琅坐在床沿,细眉淡眼,气质寡淡到了极点,可那淡色的嘴唇上竟然沾着殷红的血,莫名的透出几分邪性,倒像是不染凡尘的昙花被沾染了污浊。 这血是…… 棠琳不自觉地舔了一下嘴唇,喉结上下滚动着,心里像是有蚂蚁爬过似的,带着难以言喻的躁动,他盯着陈琅的眼神变得微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阴森。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陈琅伸手去摸棠琳的额头。 棠琳猛的往后缩了一下,如同被电触到了一样反应极大。 “躲什么。”陈琅轻轻地笑道,那只冰凉的手重新盖在棠琳的额头上探视着他的体温。 棠琳感觉自己的手指神经质地抽搐了一下,陈琅的手腕离他的鼻腔及近,他入魔一般把鼻尖贴着陈琅的手腕狠狠地嗅着,那股雨后乌木般的冷香片刻充盈着他的鼻腔。 “你嘴唇上有血。”棠琳盯着他,目光幽深。 陈琅愣了一下,不自觉探出舌尖舔了一下嘴唇,一股甜腻的血腥气瞬间涌入他的喉咙。 他见棠琳漆黑的眸子盯着他,不自在地视线挪开了。 这是棠琳嘴上的血。 早上用餐的时候,餐桌上少了三个人,分别是黄莺、贾炜、棠琳。 而黄莺平时常常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众人早已习惯。贾炜则是拿了一个鸡蛋就匆匆走了,他这几天格外的忙,和众人碰面的机会变得更少,每天一身泥水的回来,路也不知道探得怎么样了,不过他惯常沉默寡言,众人也都没有询问,反正对于他寻路这件事是没抱有太大希望了。 还有一个缺席的是棠琳,他平时和陈琅同进同出的,突然早上没见着人倒是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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