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出口的话语含混不清,裴郁看着他那双既纯真又魅惑的漂亮黑眸,刹那间恶向胆边生,愈发不肯停下,让那眸中的水光也跟着波动起来: “刚才不是挺能撩吗,总共七个人,是不是?” 沈行琛说不出话,回答他的,只有凌乱的哭腔。 他伏下%身,唇贴在对方耳边,语气是与激烈动作不相符的轻柔: “今晚,不够七次,你就别想睡觉。” “……嗯……”沈行琛紧紧抓着他,嗓音破碎,不知是轻笑还是抽泣。 ———— 连续几天对gay圈的查访收效甚微,并没有人见过监控画面里那位嫌疑人。以至于到最后,廖铭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方向也许是错误的。 天色已晚,一队办公室里却是灯火通明。廖铭把裴郁和豆花儿都叫来,重新梳理案情。 裴郁单手插兜,靠在长桌一侧,看着廖铭和他身旁那块写满字的白板,眼眸中是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 “看一下三名死者的基本情况。”廖铭用马克笔敲敲白板,指着分别编了号的几行字以及旁边贴的照片: “一号死者柳旭飞,男,十九岁,青泉医科大学护理系大二学生。” “二号死者花明,男,二十岁,青泉传媒学院声乐系大二学生。” “三号死者陶汜,男,二十一岁,青泉师范大学日语系大三学生。” “三名死者都在案发前,与同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孩亲密接触,并且都有过筹钱行为,数额不算大,都在一万左右。此外,案发现场高度相似,都是深夜里寂静无人的角落,下手方便,且不容易遇到目击者。” “再分析一下凶手特征。”廖铭笔尖在“凶手”两字上画了个圈: “三名死者生殖%器均被割下,妥善泡在罐子里,反映出凶手对这一器官存在某种偏执情感,正像裴郁所说,大概率是仇恨。他们挑选的对象,都是学校里非常受欢迎的男生,也可以佐证这一点。” “尸体和现场没有做任何遮掩处理,从凶手选择的作案地点来看,不是疏忽,而是不怕被发现他们和死者之间的关系,应当是认识不久的陌生人。凶手杀人时稳准狠,一刀毙命,步履从容,毫不慌张,很可能有过前科。下手之前,还可能朝死者要过钱。” “由此,可以大致推断出他们的作案过程。”廖铭笔尖下移,目光平和而深邃,从裴郁等人身上扫过: “凶手是一男一女,配合默契。从大学里选择合适对象,女生负责出面联络对方,上钩后再以某种方式勒索少量钱财——大概率是裸照或视频之类,交钱时,再由男生负责出手杀人。” “我们手头现有的线索,是根据现场遗留足印和监控,测算出两名嫌疑人的年龄范围,和大致身高体重,以及男性嫌疑人左手存在指节缺失,和女性嫌疑人脚踝处有纹身的特征。”廖铭在白板上写着一堆数据的地方隔空比划一下: “嫌疑人画像已经分发到各个派出所和看守所,请他们帮助协查。另外,小唐小贺还在继续筛查三名死者生前的聊天记录,寻找可能存在的交集。这几天在大学城附近巡逻时,务必保持高度警惕,绝不能允许再有类似案件发生。” 裴郁点点头,表示知悉。偷文见过头七 “好家伙……”身旁豆花儿不免惊叹道,“这一男一女,约%炮杀人,分工明确,干净利落,雌雄双煞啊?” “是双雄。”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清凌凌笑意,如漫不经心的春溪流淌。 裴郁抬眸,果然看见沈行琛正从倚着的门旁直起身,向他们走来。 沈行琛先朝他远远飞了个吻,又迈着轻快的步子来到长桌边,将手里的照片扇形排开,动作相当潇洒: “监控里那个女孩,其实是个男的,绰号叶子。” “你怎么知道?”豆花儿更加惊奇。 “多年之前我认识过他,但交情不深。”沈行琛微微一笑,“不然,我也不会一直看他的侧脸和纹身眼熟,却到现在才把人认出来。” 说着,沈行琛又把照片向前一推。 裴郁垂眸去看,照片已经泛黄毛糙,想必有些年头,上面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衣衫破旧脏污,忧郁地倚在垃圾箱旁,容貌却清秀俊俏,与身边的污浊环境格格不入。 虽然年龄上有差距,但这位“叶子”的侧脸,眉眼,以及脚踝处依稀露出的一片颜色鲜艳的桃花形状纹身,都明白昭示着,他就是监控画面里出现的那个“女孩”。 难怪视频里的女孩无论穿什么,都不忘戴着颈链——裴郁瞥一眼廖铭,从后者眼中看到相同的恍然——为了遮掩喉结。 “小何侦探。”豆花儿摇着头感叹,“你总是能在关键时刻给我们惊喜。这照片,得有好多年了吧?你从哪儿弄来的?” 沈行琛伸出一根手指,摇来晃去,勾起神秘莫测的微笑: “天机不可泄露,我保证绝对合法就是了。” 裴郁眉梢一挑,看见廖铭拿起照片,略微沉吟: “他大名叫什么?” “那我就不清楚了,从我认识他起,别人就叫他叶子。”沈行琛耸耸肩,又冲廖铭浅浅笑道,“不过,廖队长,我还打听到一个消息,或许有用。” 廖铭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这个叶子,一年前犯了点事儿,进去过。”沈行琛指节敲敲照片。 裴郁感觉到,廖铭的神情在听到这句话后,明显缓和了些。 “辛苦小何侦探。”廖铭看一眼手表,“今天已经太晚,明天我会联系看守所,重点排查。” 沈行琛笑笑: “帮得上忙,我很荣幸。” “那今儿咱们是不是,就先到这儿?”豆花儿满怀期待地问。 在得到廖铭的肯定后,豆花儿大大松一口气,夸张地伸个懒腰,又兴致盎然地招呼他们: “总算能暂时喘口气儿,我都快饿死了。吃火锅,我请客,你们去不去?” 裴郁一把拉住刚要应声的沈行琛,淡淡开口: “我们就不去了,我还有事,要请教小何侦探。” 他重音放在最后四个字,抑扬顿挫,字正腔圆,惹得豆花儿投来的目光,都渐渐变得意味不明。
第197章 有我在,别怕 “小裴哥哥,你留我在这里,就是为了陪你加班?” 解剖室里,沈行琛趴在裴郁的桌前,瞅着他不肯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的视线,略显失望地问道。 裴郁睨他一眼: “不愿意?” “当然不是。”沈行琛一边说,一边贴到他身旁,想黏在他身上似地,浅笑得风情万千,“我只是觉得,春宵一刻值千金,这大好的夜晚,用来加班,未免有些浪费。” 裴郁一面在公安内网的案件库里查找着“生殖%器”,“损坏”,“指节缺失”等关键词,一面轻嗤一声,头也不抬: “你告诉我,什么时候加班,才不算浪费?” 听他这样说,沈行琛笑意加深,黏得他更紧: “我还以为,你心甘情愿为这个‘崇高而伟大的事业’奋斗终生呢。” 裴郁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节: “别把我想得那么高尚。” “好——”耳畔的声音似有无限包容,“不管小裴哥哥高不高尚,奋不奋斗,我都喜欢。” 裴郁挑挑眉梢: “有多喜欢?” “嗯——”沈行琛贴着他扭来扭去,“喜欢得要死要活,非你不可,你是香烟我是火,你是竹签我是果,你往右我绝不往左,生生世世甩不掉我。” 裴郁默默翻个白眼,不是很乐意: “说谁是竹签?” “口误,口误。”沈行琛揉着他的肩,一脸谄媚地赔笑,“小裴哥哥是金刚钻,专揽我的瓷器活,让我神魂颠倒,求死不得。” 裴郁冷哼一声,感觉肺里那口气终于顺畅了些,才盯着屏幕,状似无意地道: “说说,怎么认识那个叶子的。” 沈行琛手指在他肩上捏来按去,大大缓解了长时间面对电脑带来的酸胀之感: “那时候从学校跑出来,没地方去,就在街上流浪嘛,那是我第一次知道,讨饭也是要看地盘的。叶子在那片势力范围好像混得不错,我们年龄差不多,一来二去就认识了,我隐约记得看见过他腿上,就有什么花的纹身。” “那会儿我们关系不算差,后来江天晓的遗体在殡仪馆火化,他还提醒我,那天供品特多,记得去抢。结果我遇上何年,去了事务所,就没有再见过他。” 裴郁点点头,继续在屏幕上滑来滑去。 身后的人伏在他肩头,一个亲昵的,占有的姿势: “给你们看的照片,还是我这两天凭着记忆,东奔西跑,去找到当时在街上混的那些人,从他们那儿买来的。” 裴郁微微一顿: “他们还留着叶子的照片?” “是啊。”沈行琛笑笑,语气中的凉薄大于调侃,“穷困潦倒,单身寂寞的流浪汉们,还能怎么办。你也知道,他长得很好看,很像女孩子。” 不忍心细细去体味沈行琛话里蕴含的深意,裴郁伸手,掌心覆盖在肩头那只柔软白皙的手上,想用暖意驱赶他经年的温凉。 “不过你别担心,小裴哥哥,我没有。”沈行琛的口气略显迫切,像是急着向他解释什么,“我曾经……用啤酒瓶子差点让一个人开瓢,从那之后,就没人敢打我的主意了。” 裴郁听得出来,他尽量让语调显得若无其事,可尾音里微不可察的颤抖,依旧出卖他心底的紧张—— 沈行琛怕他误会。 或者说,怕他嫌弃。 他心头涌出一阵强烈的酸楚,从未觉得眼前这个小活人,像此刻一样值得怜惜。 他悄悄垂下眼睫,将渐渐模糊的视野归咎于眼疲劳,而不是眼角偷偷弥漫的潮意。 他拉过沈行琛的手,绕到自己唇边,印下浅浅的,安抚性的一吻: “都过去了。有我在,别怕。” “嗯。”沈行琛的声音从他颈侧传出,闷闷的,像委屈,又像信任带来的坚定。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沈行琛的“浪”,从头至尾,都只展现给他一个人。 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的诱惑。 解剖室内的气氛逐渐升温,不知不觉,原本趴在他背上的沈行琛,就变成了勾着他脖子,坐在他腿上的姿势。 直到一缕冷风从半开的窗扇吹进来,裴郁才从意乱情迷中惊醒,悬崖勒马,收回已经摸索进他腰身的手。 沈行琛眼尾含嗔,略带不满地瞅着他。 “会着凉。”他淡淡说,又伸手将怀中人的衣衫整理好,还原成进门时的模样。 沈行琛嘟一嘟唇以示抗议,却到底乖乖坐直,任他像打扮一个洋娃娃似地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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