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栖不瞒着他案件情况,自己自然是同老大站在同一战线上。 阮明栖说:“京海一中的课桌不是那种的塑料桌椅方便移动,只要不是损坏严重是不会进行更换,倘若在桌板下面的血不是严展的,就有可能是上一届学生留下的。” 应时就着汤咽下了嘴里的饭:“那这么说确实有可能,毕竟桌板下面是视线死角,一般人也不会细致到去检查桌板下面有没有脏东西,没有发现也很正常。” “不会。” 江序洲的开口,立马吸引了两人的视线。 “你知道什么吗,为什么这么肯定?”阮明栖问道。 江序洲放下手里汤勺:“两点,第一,严教授说过,严展是一个做事非常认真且很爱干净的一个孩子,最简单的表现就是重复清洁某件物品、不断重复摆放眼前所见物调整。” “这不是强迫症吗?”应时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 话音刚落,应时突然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说,严展可能有精神病?” 应时想到的他们“打包”回来的课本,里面的划痕多的有些夸张,好些页面上还有不知名的东西附着在上面。 用一片狼藉来形容都不过分,若是有精神类的问题,似乎那些痕迹也能够进行解释。 阮明栖皱起眉头:“强迫症虽然是一种神经病症,却不能归结于精神病的种类吧。” 他们对这一方面不是专家,并不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江序洲解释:“强迫症是一种焦虑性神经病症,主要是两种有意识的自我强迫同时存在的矛盾情况的,患病者明知自己的行为并不合理,却不能克制这种行为的反复发生,越是企图想要控制,就会感觉到越发的痛苦和紧张,并且脑海中会不断重复这种想要做出强迫行为的念头。” “目前严展是否真的有强迫症还无法确定,但从严教授口中所描述的严展,是对自己领地意识很强的一个孩子,他的书本摆放非常的整齐,位置上也打扫的非常干净,独独漏了一个桌板下,并不符合常理。” 江序洲看向阮明栖,两人目光对视,哪怕不用言语,都能知道对方听懂了。 若是换了旁的性子稍微大大咧咧一点的孩子,没有检查到书桌面板下的卫生是正常情况。 对于爱干净爱整洁,什么东西都要规整清楚且重复摆放的严展来说,是不合常理的。 阮明栖追问一句:“假设严展真有强迫症,他可能会出现什么样的病症,会攻击人或者是伤害自己吗?” 江序洲点头:“是有这种可能,强迫症严重一些,在发作时是会做出无法控制,去伤害他人或者伤害自己的情况。” 闻言,阮明栖立马掏兜拿手机给痕检科的同事打电话:“血液样本检测结果尽快先做一下,有消息第一时间给我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愣了一下,他们带回来的东西有些多,都还没有规整完,没想到阮明栖会突然要血液样本比对结果。 反应过来后,对方立马给予一个肯定的答案。 “我下午要去一趟严教授家里,你是回家还是跟我一起去?”阮明栖问道。 江序洲回:“跟你去。” 阮明栖回以一个微笑,看起来很是满意的样子:“劳您辛苦走一趟。” 江序洲勾了勾嘴角,显然是见惯了他这耍宝的样子:“我外卖怎么还没到。” “呦,刚刚光顾着说话了,外卖送到了,您受点委屈再等我一会儿。”阮明栖顺带收拾了自己吃完的餐盘。 应时嘴角抽抽,一脸没眼看的表情看着自己那不着四六的队长。 直到阮明栖离开食堂,应时讪讪笑了两声:“我们队长平时不这样,你别害怕,他虽然长的不像个好人,但他真的是好人。 应时的眼神复杂,看向江序洲的眼神有同情,有愧疚,说句百感交集都不为过。 江序洲被他的形容逗笑,别说形容的还挺贴切。 应时估计以为他和阮明栖也是刚认识不久,就拿自己当免费劳动力,觉得不好意思了。 阮明栖长的好看,但是属于那种看一眼就会觉得,这是个专骗人心的渣男,他的美很具有欺骗性。 再加上他不板着脸时,笑起来有点痞气的样子,没了那身“皮肤”,真的让人很难相信他是个人民警察。 Chaoter 9 阮明栖很快就将外卖拿了回来,打开包装袋的一瞬间应时傻眼了。 “队长,这是哪家的外卖?” 盒子打开的一瞬间,扑鼻而来的香气让应时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醉春风。”阮明栖坐下,“这个你现在要喝吗?” 阮明栖一副要给酸奶拧瓶盖的架势。 江序洲摇头:“先不喝。” 闻言,阮明栖就把酸奶给放下,动作行云流水的,直接给应时看不会了。 他们队长什么时候这么“伺候”过人,还是“新人”福利待遇好。 应时自认自己不是个挑食的,食堂里的饭菜都是家常菜,平时都吃的很香,如今有了江序洲的外卖做对比,突然觉得自己的盘子里的菜不香了。 旁边视线太过火辣,江序洲就算是想忽视都没有办法,很大方的将自己还没动过的菜分了一半给他。 应时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这兄弟太够义气了。 “我这有鱼,还没吃你尝尝,我们食堂的鱼做的可好了。” 没等江序洲开口,就先被阮明栖打断:“别给他吃鱼。” 应时一脸茫然:“是怎么了吗。” 江序洲唇角微微扬起:“我感冒还没好,医生交代海鲜能不吃这段时间尽量别吃。” 应时看向阮明栖,脸上写着“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阮明栖挑了挑眉,见他没有刻意挑明他们早就认识的关系,也不知道又是在玩什么把戏。 所幸也不是什么非说不可的东西,阮明栖也就没多说什么。 江序洲适时接话:“刚刚点外卖时我和阮队说的,我感冒不能吃海鲜。” 应时这才收回狐疑的眼神。 一顿午饭吃完,三人一起去了严教授家里。 因为提前去过电话,严展的父亲也在家,给他们开门的严展的母亲范玲芳。 三人进屋时,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 范玲芳显得有些尴尬,招呼着他们进屋。 严教授坐在沙发一边,另一边坐着一个身形挺拔的中年男人,两人的五官相似,不出意料那人应该就是严展的父亲严信。 两人都板着脸,一副谁都不乐意搭理谁的样子。 听到脚步声,冷战中的两人动作一致的朝着门的方向看了过来。 严培良见到江序洲,沉着的脸色缓和不少:“序洲,找小展的事情麻烦你了。” 江序洲眸色微动,才勾起一个笑:“严教授客气了。” 严信站起身来,和阮明栖、应时打招呼。 三人都是公安系统的,真要论起级别来,他和应时平级,阮明栖则还要比他高上一级。 “阮队,那臭小子让你费心了。”严信到底比阮明栖年岁大,气质也沉稳不少,“我也是刚知道我父亲去局里报了失踪,真不好意思,局里事情这么多还给你们添麻烦,等那臭小子回来我一定让他去局里给大家赔罪。” 话说到这,阮明栖和应时表情都有一丝不自然。 严信也不愧是老警察,哪怕只是一丝微妙的表情变化,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是那小子惹什么麻烦了吗?”严信皱起眉头,一副要发怒的样子。 见阮明栖这样的态度,严教授也坐直了身子,看看江序洲,又看看阮明栖,神情有些紧张。 阮明栖深吸一口气,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昨天局里接到报警,清平路发现尸体,我们把被害人带回局里后发现四种DNA。” 严信心中一紧,昨天市局在清平路有案子的事情机关里都有所耳闻。 他不明白阮明栖为什么要跟他说起这件事情,总不能是跟严展有关。 “其中一份DNA样本与严教授的样本做了比对,比对结果显示有亲缘关系。” 话音刚落,房间里安静到只能听到呼吸声。 范玲芳先是愣住了,紧接着就开始哭。 突然,严教授一口气没上来,脸色唰一下就白了,整个人开始往后倒。 “严教授!” 江序洲快步上前,一把接住腿脚发软的严培良,见严教授脸色不对,立即拨打了120。 严信就好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脑子手脚都已经跟不上,一度怀疑自己幻听了。 意识回笼后,严信快步去到严教授的房间拿了药,这才让他的情绪稳定一些,但人还是时不时的在抽搐,情况不是很好。 救护车来的很快,众人立马将严教授送去医院。 等一切都处理完后,严信才冷静下来。 他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脸埋在掌心,头压的很低。 远远看去,整个人显得非常的落寞,又带着几分凄凉。 应时看着严信的样子,眉头皱的能夹死两只蚊子。 能年纪轻轻爬到副队的位置,他自然不可能是个没见识的。 过去的案件里,他见过得知真相后歇斯底里的被害人家属,也有情绪激动不愿意相信事实真相的。 不管是哪一种,他们身上都被悲伤的情绪笼罩着。 严信的反应相对于他们要冷静的太多,却也让人不忍。 尤其是自己是警察,儿子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惨死,却要让同事来告知自己儿子死亡的消息。 对于严信而言是残忍的,但他们却不得不这么做。 阮明栖深吸一口气,对于严展的死他很惋惜,但现在更要紧的是调查清楚真相。 严展是他们目前唯一一个知道身份的被害人,这是他们突破口。 阮明栖朝着严信的方向走去,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 严信有了些反应,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们离的距离远,只能看到他们的嘴在动,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江序洲问:“你们以前面对被害人家属,都是这样吗?” 应时瞬间明白江序洲想问的是什么:“嗯,挺难受的,生命真的很脆弱,明明前不久还在和自己有说有笑的人,转眼间就冷冰冰的躺在那里,换谁都没有办法去接受。” “可是没有办法,残忍也要去面对,在面对被害人家属的时候,我们只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用最冷静的态度去给予他们一个答案。” 他们是警察,要是他们表现出了同情或者别的情绪,对那些家属而言,都会被放大,从而二次影响到他们。 所以他们只能克制自己的情绪,冷静是他们最好的面具。
第10章 江序洲沉默片刻,随即道:“我们去看看家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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