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浩队睡醒了?” 浩咏铭一听就知道这是楚翰的声音,他眯着眼把周围打量了个遍。 苏醒的懵逼状态过去之后,就是整个脑袋都在隐隐作痛,他可没有忘记自己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现在听到楚翰的声音,在他的意料之外,但稍微想一下就觉得也在情理之中。 “你把我带这儿来干嘛?”浩咏铭开口一句话之后,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不适感,他停顿了下,伸手按住一阵阵发疼的太阳穴附近,一边揉着一边继续说,“金屋藏娇?还是来场勇者救公主?” 也不知道躲在哪里的楚翰笑了笑,说:“浩队真是幽默。” “更幽默的事情你都做了,我就嘴皮子张两下而已,能讨我们楚总欢心也是值了。”浩咏铭呵呵了两声,嘲讽完了就进入主题,“那么,楚总您这么费心思把我请过来,有什么意思吗?” 楚翰笑得更大声了。 “我就喜欢浩队这种自娱自乐的精神,光看着你这样耍嘴皮,心情就特别好。” 浩咏铭的视线还在四下转悠,这屋子看上去采光不太好,几乎没有实在的透光窗户,只有一扇镶嵌在天花板边缘的一扇类似于气窗的一小块地方能看到漆黑的外面。 也不知道现在是晚上什么时候了,本来和韩璋说好下班之后要商量事情,现在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光坐着不是事情,浩咏铭从床板上下来。这屋子比他坐着的时候感觉得还是窄,随便走两步就到头了——有点像是外来打工的人临时租的落脚点。 雾城是大城市,工业发展也很迅速,不少外来务工涌入城里,很多本地人就喜欢造这种像临时避难所的小隔间来租给这些外出打工的人。 便宜,隐蔽是它最大的特点。浩咏铭看看头顶外面漆黑的夜空,心想,这大概是雾城边缘地带某个地下群居带。 小隔间有一扇门,看样子是唯一的出入口。浩咏铭确定周围情况后,就大着胆子往那边走。 这门倒是相当牢固的防盗门,这个租房子的房东真该死的有钱。浩咏铭伸手在防盗门上捣鼓了一阵,忍不住脾气在门上大力踹了两脚。 不大的空间里,立刻回荡着两声巨响。 门外有人朝他这边大声呵斥了几句。 不是楚翰,应该是派来看着自己的小鬼。 楚翰这时候又说话了。 “浩队稍安勿躁,这个地方和安静,平时也没什么人,你闹再大声,也没人听得到。” 这些话浩咏铭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他就像是被强抢的良家妇女,被关在这里闹腾,关他的人就像看戏似的看着他闹。 他忍不住呛了一声回去。 “肚子饿了还不让我闹啊?” “啊,我差点忘了,浩队从中午到现在没吃过东西吧,瞧我这记性,光记得通知你的小跟班,忘记填饱肚子这事了。” 浩咏铭一瞬间忘记了满脑子的饿意。 “韩璋?你抓我就为了他?”这中间似乎有一些关联,让一些一直都不明确的事情渐渐清晰了起来,“我记得你们俩不熟吧?还是背着我偷摸着熟了?” “没有没有,浩队身手了得,要不是有这样的屋子关着你,我还真不敢跟你这么聊。” “呵呵。”浩咏铭冷笑,“楚总真是神通广大,自有能人帮你做这种粗活。韩璋那小子脾气不好,喜欢闹小性子,平时还不怎么爱搭理人。楚总也好这口?” “我当然不好这口,但是我有些东西在他手上。浩队应该也知道吧。”楚翰还是一贯地不明说,给听着无限的想象空间。 “据我所知,韩璋应该不怎么认识你,你跟他也不熟。应该没有到帮楚总保管东西这个程度,楚总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会?”浩咏铭故意替韩璋解释了一番。 “误会?那倒没有。不过你说的对,我跟韩璋确实没有那么熟,跟他哥韩涛可能还要熟一点。只可惜韩涛躲我躲了这么多年,没有韩璋我可能真找不着他。”楚翰低笑了声说,“玩了这么多年的躲猫猫,我都腻味了。不就是问他要点东西吗?他爸不给我就算了,他韩涛算什么东西。” 前面听着还像句人话,说道最后戾气太重。浩咏铭是看不到楚翰此时此刻的表情,但可以想象得出,韩涛如果在场,楚翰这句话几乎是要当场撕碎他。 “所以,你就是姜莹当年那个失踪的儿子?”浩咏铭直截了当地把他们一直存在的疑问挑明了。 “是又怎么样?”楚翰的口气完全变了,没了之前的淡定开玩笑。浩咏铭完全而已从他说的话里面听出那饱含的怨恨。 “没怎么样。”浩咏铭反倒是说话随性了起来,“只是一直不敢肯定,现在终于可以盖戳认定了,心底终于踏实了。” “还想拉我去坐牢吗?我妈已经死了。”楚翰仿佛本能地起了警惕,这种防备心就像是他本能似的。 “姜莹处决之后,你就消失了。是因为韩璋他爸爸查了很多关于你的消息,所以才故意抹掉你存在的痕迹?”浩咏铭试着用自己的猜测来套楚翰的话。 “谁会故意做这种事情。”楚翰冷笑说,“当然是楚怀信他自作聪明做的。楚怀信骨子里就是封建思想,他认为我是他和姜莹的生的孩子,就拜托人做了假的证明,让我上了他家的户口,作为他的亲生儿子。”
第36章 始作俑者 一提到楚怀信,浩咏铭立刻想起楚彦的死亡。 “楚彦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他问。 “有没有关系?”楚翰大约是觉得浩咏铭的这种措辞非常好笑,他重复了一遍后嘲弄地说,“你们警察做个推论都这么小心翼翼吗?你应该这么问我,楚彦是不是你故意设计弄死的。” 浩咏铭心惊于楚翰的直白。 “我的答案当然是——是的。楚彦就是我设计搞死的。不止楚彦,还有张适,蒋一凡,蒋尹正。都是我干的。” “……你做这些就是为当年你妈妈的死报仇吗?”浩咏铭心底说不出的沉重,姜莹案当时轰动了整个雾城,谁都知道跟这个案子有牵扯的人都不干净。这也是当年东窗事发后,心机如蒋经国,纷纷跟姜莹划清界限的原因。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句话在当时的人际圈中表现地淋漓尽致…… “报仇?不是的。我只是想让他们明白,人在做天在看,做过的事情报应迟早要来。”楚翰说。 楚翰现在的表现就像是在最后完成的阶段的陈词总结,浩咏铭心底不解,按理说,当年跟姜莹案牵扯上有关系的那几个人,还有不少人没有被楚翰报复到。 比如他们这几天一直紧锣密鼓地保护着的王明义一家和望江集团…… “望江老爷子的死你是故意的?”浩咏铭露出惊异的神色。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报复还在继续,怎么都没想到楚翰已经完成了。 “我又不是要一锅炖,报仇我还是挑对象的。”楚翰仿佛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天经地义,“对不起我的,我全部已经要回来了,现在就剩下韩振云的两个儿子了。留他们这么多年,也算是给足了他们家面子。” “韩振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吧。”浩咏铭印象中韩振云一家都特别谦和,他到现在还清楚记得韩振云的笑容。 “他的存在就是个错误,更重要的是他还敢查我。”从楚翰气急败坏地说出这句话听得出来,他果然对当年韩振云在姜莹案底定之后还在查他的事情非常恼火,“你明白那个时候我躲地多狼狈吗?我每次想起那段日子,就恨不得踩着韩振云的尸体,碾碎他。” “当年如果不是你们赶到的及时,我就真这么做了。”楚翰的话语中透露着无限的遗憾。 浩咏铭捏紧了自己的拳头,愤怒的心情几乎要从他的身体里溢出来。韩振云是在办案过程中被人捅死的,凶手当场捉拿归案,最后虽然判了刑,但是韩振云逝去的生命已经回不来了。 这个世界上,不管是谁都会觉得韩振云死的无辜,只除了此时此刻正躲在某一处的楚翰。 浩咏铭深吸了口气——当然,始作俑者肯定是不觉得自己的安排出来的事情是错误的,楚翰只觉得韩振云罪无可赦,就因为他的那一句‘他的存在就是个错误’。 “老韩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他虽然在查你,但事实上并没有确实的证据,你根本不用怕。”浩咏铭始终不明白他口中的存在即错误这个理念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怕他?你觉得可能吗?”楚翰仿佛觉得这两个字就是个天大的笑话,“我打出生到这个世上就从来没有怕过谁。我就是看他不顺眼而已,一个带着俩孩子的男人,什么都没有,一天到晚就知道对别人恶心地笑,他知道我过地有多辛苦吗?知道的话,就把我妈放出来啊。妈的,回忆一下就恶心得不行,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恶心的人。” 这一口一个恶心,让浩咏铭浑身都不舒服极了。 “我记得没错的话,姜莹自首入狱之后,你曾经在市局的看守所待过一段时间,韩振云那个时候就在市局,我猜你那个时候认识了韩涛和韩璋。”韩璋那个时候才十来岁的毛头,被他哥押着都压制不住他爱玩爱闹的天性,整天在市局里上蹿下跳。 这些事情还是韩涛还在的时候,在某个浩咏铭都不记得的夜班,韩涛感叹着对自己说的。浩咏铭依然清晰地记得韩涛之所以说这些,是因为韩璋在他爸牺牲之后性情大变,变得让人无法捉摸他在想什么。 相对比而言,闹腾时候的韩璋才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天使。 “也就只有那个时候了吧,我之后在外面流浪了两年,才被楚怀信收养。”楚翰说这些的时候仿佛就是在说些无关痛痒的事情,但可以听得出来,他对那段时间的记忆非常清晰。 有多清晰就说明有多深刻。 “你这种一直有着幸福生活的人是不会明白的,那种看着别人天伦之乐,自己却失去了唯一的亲人。我们做错了什么?只不过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那是你们选择错了的活着方式,姜莹案里面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吗?多少家庭因为你们破裂你也知道吗?”浩咏铭忍不住反问。 “那是我该思考的问题吗?活下去就已经很困难了,谁会去在意别人怎么样。”楚翰说得理所当然。 浩咏铭无语。 楚翰的这种想法明显是错误的,生存和活着并不能作为伤害他人的理由。但他也知道对楚翰说这些是没有用的。一个人的思维定势,除非让他经历重大的思维挫折,否则绝对不会改变。 尤其是楚翰这种聪明的人。 浩咏铭现在需要思考的,是怎么避免韩璋落到楚翰的手上。 按照楚翰这种危险的思维,韩璋只要落在他的手里,下场绝对要比他爸爸更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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