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曼巴听完眉头一挑,他转过身来,“响尾你是觉得我在心疼钱吗?” “我.......................”一句‘难道不是吗?’险些从响尾齿间脱口而出。 黑曼巴说,“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罢了,虽然这些年我们一直被警方盯的很紧,但同理反向,他们也一直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活动,因为夯村这个窝点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所以我很早之前就有叮嘱过你们一定要安排人定点蹲梢,哪怕是稍微有几个停留不正常的车子都必须按时汇报,更别说是来踩点儿我们的警方,整整快有三年了吧,我们从来都没被警方发现过,也没有人说过有警方的人在试图朝夯村的这个方向走,然而今天,他们却是来的那么准确,又那么突然。” 响尾长出一口气,“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还是怀疑有卧底对吧。” “之前是怀疑,现在................”将手里拽着的那把手/枪上膛,黑曼巴把玩着慢慢将枪口举起,他说,“是肯定。” 雨水冲洗着铁矿厂外树林的枝叶,树枝伴随着微风有些轻微的颤动,在这密密麻麻的翠绿色枝丫当中,若是不仔细瞧着,怕是还真瞧不见和铁矿厂的废楼之上遥相对望的两支同样黑洞洞的枪口。 有人伸手抓过自己手里的对讲机汇报情况说,“一号狙击点准备完毕,一号狙击点准备完毕,目前已捕捉敌方目标人物,目前已捕捉敌方目标人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的原因所以导致信号对接稍微有些不好,对讲机内小声的吱哇叫了两声,而后又才有声音响起,“请等待指示,请等待指示,暂勿轻举妄动,暂勿轻举妄动。” 魏其琛的左肩还是有些轻微向外渗血的痕迹,由于跳河的时候倒霉催得,所以他的右腿也被磕出了一条深深的血口子来,本来老莫还在桥上左兜右转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结果突然听见桥下并起两声枪响,他便大叫着冲到桥边喊了两声。 “老魏,老魏,魏其琛。” 自己喊的撕心裂肺,可又奈何这雨势太大,流水声也太大的缘故所以根本没人能听见,这声音就好像被人吹散在了风中似得,一点一点跟着飘的远了。 不过所幸能确认的是,魏其琛应该就在离这桥下不远的地方,他来不及迟疑,老莫果断的顺着桥边那小石头路一路连滚带爬的跑去了河边,夜里光线暗,靠着桥上车灯闪起的光线勉强能够视物,老莫就这么顺着刚才听到枪声的方向,他一边走,一边喊着。 “老魏,老魏,魏其琛你个兔崽子听见了就给我回句话。” “你特么要是喊不出声音来你就再对着天上开一枪。” “都说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鬼,你个小混蛋可千万不能死的比我还早啊。” 说起缉毒这个职业,每天冒着的生命风险要远比其他警种高上许多,老莫也是从基层缉毒警摸爬滚打起来的,身边有牺牲的朋友同事,每次深入毒贩窝子再出来一趟,运气好的缺胳膊少腿,运气不好的可能直接就没了命。 是说习惯了吗?或者是说麻木了吗? 这样的情绪似乎永远不会有,每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的人,老莫都希望他们是怎么走的就该完好无损的又怎么回来,哪怕只是手指头磨破点皮,头发掉了几根,因为担惊受怕压力太大而导致的暴瘦,这些完全都是不应该的。 做错事的人,该接受惩罚的人,都是那些隐藏在深夜里暗不见光的。 而那些能够顶着阳光生活的好人,他们又为什么要承受这种无妄之灾。 看着人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跳进河里,又亲耳听见代表着危险的枪声响起,明明知道魏其琛就在自己附近,就在自己身边,可这样怎么也找不到人的时候,莫队心里的慌张和无措简直是无以言表,他只大声喊着那个人的名字,险些哭出声来。 魏其琛拖着自己的一条伤腿,跌跌撞撞从草丛中走出来的时候,右手还捂着自己左肩的枪伤。 听见了老莫的喊声,自己也回应了,但是因为风太大,雨太大,所以对方什么也听不太见,再加上自己确实刚刚在水里扑腾了一阵子,体力耗费下去不少,这时候走路走的都没劲儿,哪里又还能扯着嗓子去喊人。 “我这还没死呢你就开始哭丧了。” 自己好不容易走了出来,倒是又看见老莫跟死了儿子似得跪在那河岸边捂脸痛哭,魏其琛着实无语,说实话他并不是情绪特别外露的人,以前在漳州市局那都是出了名的活阎王,谁谁也不敢没事儿跑去刑侦队串门,生怕自己被这祖宗给盯上了。 魏其琛并不擅长表达,对同事的关心大多也藏在暗地里,他不和老莫一样,恨不得把喜欢和关心全部都刻在自己脑门上。 总算是听见有人在和自己说话,正在痛哭的老莫哭声一顿,他抬头去看站在自己背后的年轻人,像是不敢置信似得再抹了一把自己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总之是糊住了视线的水渍后,这才‘腾’的一声原地起跳伸手将魏其琛抱了个满怀。 “啊!” 大概是碰到了伤口,魏其琛哀嚎一声随即将自己的左肩捂的更紧,他的整个五官完全拧在一块儿,脸色和唇色瞬间变的煞白。 老莫这时候才意识到魏其琛中了枪,他忙松开手,然后扶着人朝桥上走。 “是林谨殊。”魏其琛捂着自己的肩膀,任由老莫将他搀着向前挪动,“腿上的伤是我自己跳河的时候没选对位置,撞着石头块儿给磕的。” “我们现在怎么办?去医院?收队?还是继续往前追?” “事儿还没办完呢去什么医院。”一上车,不被风雨交加的天气持续袭击,魏其琛觉得周身都舒适了许多起来,尽管头上身上还在不停的滴着水,但至少不觉得那么冷了,魏其琛随手扯了两张纸巾,他伸手去擦掉挂在自己睫毛上的水珠。 莫队有些担心的看着他问,“你是中枪了吧,我看你自己开车回去医院得了,反正这还有一车,蛇窝那边的人我去追。” “没事儿。”魏其琛说,“最多等到天亮,咱们也就该收队了,熬不了五个小时,快了。” “那你那子弹总得抠出来吧。” “我早抠出来了,还用的着你说?” “你........................” 知道魏其琛脾气倔,也知道这枪伤应该没打在重要的部位,如果在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对于一个人民警察来说,那自然是任务排在最高位。 于是莫队没再说什么,他只叮嘱了一句,“你要是实在扛不住也别硬撑。” 魏其琛没理,他掏出手机踩下油门,轰的一声又将车子给开了出去。 林谨殊和何二一样也是从河岸边爬起来后全程徒步在朝铁矿厂的方向跑,尽管受伤了再加上和魏其琛磨叽了那么长一段时间,他和何二几乎也是前后脚到达的这个地方。 何二被黑曼巴叫到二楼没问几句话,他们一行人便又看见林谨殊跌跌撞撞的从远处跑了回来。 像是看见了什么珍贵的猎物一般,黑曼巴的视线逐渐被不远处朝自己靠近的那个人给吸引,他脚尖微微转了个方向,直到整个人的身体都正对上林谨殊之后,这才又饶有兴致的把玩着自己手里的□□。 “啊!”好不容易回归大部队,林谨殊前脚刚一踏上铁矿厂的水泥地,长气都没来得及松上一口,便是双腿一软整个人直挺挺的躺在了这地面上,“特么的,累死老子了。” 在一旁站着的赤尾虽然没上去,但是也多少知道黑曼巴和响尾等人在楼上说些什么,他看着林谨殊的眼神有些奇怪,想上前却又不想上前的模样,显得整个人都有些扭捏和局促。 林谨殊该是感受到了周围不对劲的气氛,于是他偏过头去看向赤尾,跟着笑问一句,“你怎么也不拉我起来?” 赤尾嘴唇紧抿,他小半天都没能说得出话,只条件反射的回头去望向通往二楼的那道楼梯口,却是好巧不巧,看见黑曼巴带着响尾和何二一行人走了下来。 “艾基。” 黑曼巴这一声,叫的颇有几分运筹帷幄的挑衅感,声线低沉却又带着几分刺耳的笑意。 林谨殊偏了偏头,随后便捂着自己左肩上的伤,慢吞吞的从这水泥地面上爬起来站好。 黑曼巴慢步往前,在他靠近林谨殊的这个过程之中,还不忘抬手示意身后的响尾不要再跟上前来,这条路,他只自己一个人走,一步一步的朝面前的人,缓慢靠近。 “受伤了?”带着几分阴阳怪气的关心,黑曼巴走至林谨殊的身前站定,他伸手摸了摸这被血水染透一半的衣裳,手下动作轻缓,半分不曾用力。 林谨殊盯着眼前这个态度明显不对劲的人,大家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都不是什么装疯卖傻的性子,看见如今这副架势,自己的身份怕是瞒不住了的意识感,林谨殊也还是有的。
第140章 第五案(剿蛇行动)20 “哦?”黑曼巴挑眉, 而后嘴角边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来,他收回自己的手指,低头不再去看林谨殊, 这时候倒是举起自己右手的手/枪来仔细把玩, “你和警方的人正面撞上了?” “市局那个刑侦支队的队长看起来似乎对我很感兴趣。” “这—枪是他开的?这么巧,刚好打中的是肩膀而不是心脏?” “怎么,黑曼巴先生觉得我应该被打中的是心脏吗?” “不。”黑曼巴仍是笑着, 但手指尖扣住的那把枪却是直直的指向了林谨殊的额头, “你当然该回来,毕竟要彻底解决掉你的这—枪, 应该是由我开出来才对。” 林谨殊问,“你要杀我?为什么?” “你觉得你应该来问这句为什么吗?” 林谨殊耸肩,“为什么不该?你怀疑我是卧底?理由?总不会是因为我今天活着回来了吧。” “我可以给你机会让你解释解释, 为什么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你总是能最后—个平安回来。” “因为命大。”林谨殊笑着说,“又或者是,运气好。” “你觉得这样的理由能够使我信服吗?” “我不知道什么样的理由能够使你信服,但我每次能从危急关头逃出生天的时候,我心里想的就是我这个人命大, 死不了, 你让我编其他好听的话我也不会, 何况这么多年我也不止被这么怀疑过—次了,但是我不会让你们杀死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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