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甚少说话的柏无双站在车旁伸了一个大懒腰,随即把凯美瑞的钥匙往车顶一放:“这车需要处理吗?” 卜钊瞥了一眼已经脏的不成样的白色车身:“洗干净以后直接转卖出手,再找几个人去临港思远住的地方看看他有什么东西没带的,一并帮他带回来。” 苗邈听到这话时,敲烟的手一顿,跟着就抬头:“我没东西,去临港的时候就带了个手机,那次在市局宿舍外还被你弄坏了……” “哦~再给思远买个手机。”卜钊的手冲着柏无双一挥。 “是。”柏无双低着头转身就离开了。 西南边境的深山老林,路面崎岖到走路都不好下脚,改装过的牧马人却如履平地一般,他压过地面上的枯枝烂叶,横跨着沟沟壑壑毫不畏惧的向着丛林深处进发。 枝叶茂盛下的树间距完全能够并排走过两辆牧马人,一路上苗邈一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他的食指落在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这个节奏是苗邈从贺沅那里学来的。 眼前的道路越走越宽阔,崎岖不平的山路也渐渐被水泥地面取代,再开出去几公里入眼的就已经开始有大大小小的矮脚楼。 “这些房间是给那些花农住的?”苗邈扬了扬下巴。 柏无双坐在他旁边抱着双臂,连眼都没睁一下:“你是离开太久都忘了吗,这边怎么可能有花农。” “那这些房子是……” 柏无双睁开眼扫了一眼窗外的矮脚房:“这些啊……是仓库。” “仓库……”苗邈半信半疑的收回了目光,眼角的余光一扫就瞥到了柏无双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一场阴谋在他的眉宇间逐渐形成。 苗邈最终也没再开口往下问,单手从九五之尊的烟盒中掏出了最后一根烟,往嘴里一叼又顺手把烟盒装了回去。 “空烟盒怎么不扔啊?”卜钊尖锐的目光立刻捕捉到了苗邈这个动作:“许久不见,你什么时候有了收集癖了?” 这话落在苗邈耳中,十足的怀疑气息让他不禁背部肌肉略微一绷:“这个啊……嗯……” 苗邈在脑子快速划过了好多借口,最后还是不知怎么开口,索性一掏兜把空烟盒送到了卜钊手中:“麻烦你帮我扔了吧。” “你这是怀疑我怀疑你?”卜钊瞳孔一紧泄露出藏不住的危险信号。 车厢内的空气一丝丝紧绷起来,卜钊的话语并没有过多的锋利,却让苗邈的大脑嗡嗡开始作响,无数的血液直窜头顶。 未几,苗邈嘴角擦过一抹冷笑:“你就算怀疑我,我也说不了什么,大不了你再取我一次命。” 卜钊没有再说话,转头带着笑看向了窗外。 窗外的山林的风景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水泥垒成的工厂区,在最原始的丛林中,那些百年甚至是几千年的树为这些钢筋水泥做了很好的掩护。 卜钊笑着拍了拍主驾驶的座椅:“就到这吧,我和思远走过去。” 冬日里的百合香弥漫的房间里,淡蓝色的墙壁上还挂着不少古代名画,虽不知真假但能在病房里看到这种装饰品,十个人有九个都能看出这VIP病房一天的价格都能赶上普通病房一个月的价格。 “贺沅,别装了,我知道你不疼。”刘顺利抱着跟随他多年的不锈钢保温杯,慢悠悠的坐到了病床边上的木椅上。 “呲溜——呸呸呸——”这是刘副局长烫着嘴了。 这下用被子把自己完全裹住的贺沅彻底憋不住了,他抓着被子的手因为憋笑憋的开始颤抖起来:“我说刘副局,您……这样说话我有点不适应。” “咳咳……”刘顺利清了清嗓,略微尴尬的舔了下被烫疼的唇间,一转脸就低声呵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我的态度!都三十好几了就不能有个正形啊!” “刘副局,您信苗邈?”贺沅从被子里坐起身来,严肃的问到。 刘顺利在嘴里反复咂摸了一下茶叶杆,面色沉重的思考了许久都没吭声,口中苦涩的茶香盖过了鼻尖的百合香气,好半晌他才把皱起的稀松眉毛一放:“我不信苗邈,但是我相信作为市局的刑侦支队长的你。” 贺沅在脑子里过了一边刘顺利的话,少顷一笑:“这话张局也说过。” “整个临港市局的希望都压在你身上了,对你进行个正常询问还给老子演什么失恋戏码,现在好了,省厅那边对你的监视更严了,还怎么往下继续进行工作!” 刘顺利的吼声让贺沅一缩又回到了被窝里:“我都干了十年刑侦了,你还是跟我刚进警队那时候一样训我,啧——还别说就是这个味。” 狂风暴雨在刘顺利的心间呼啸而过,最后化为了嘴边最真挚的关心呵护:“贺沅你大爷的,给老子坐起来说话!没病装病的本事见长啊!” “贺沅贱兮兮的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刘副局您有什么问题就问,我脑震荡头晕还想再躺会。” 刘顺利把掉漆的不锈钢保温杯往床头柜上一放,目光落在壁挂电视上一定:“我问你,苗邈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此话一出,贺沅的心当即在被子里就被提到了空中,周德的受贿案的细枝末节还在脑海里十分清晰,他不知道面前这个刘顺利能不能信任,即便是副局长也不能一股脑的信任他,毕竟人心隔肚皮。 贺沅的指尖在被子里反复搓着被单,目光放空的盯着天花板,思忖了许久他最终没有选择相信刘顺利。 “刘副局您这话问的,苗邈的叛变给我带来这么大的心理创伤,我哪知道怎么办啊……哎呦我的小心脏,一提起就痛,您说说我对他这么好,他为什么一声不吭就把我抛弃了,跟着卜钊那个王八蛋跑了呢……” 贺沅这是又开始…… 刘顺利的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太多波澜,但内心早就受不了贺沅这说来就来的哀嚎,少顷他把手猛地抬起在贺沅的肚子上砸了重重一拳:“再嚎就发布苗邈的通缉令!” “嗯??”贺沅来不及捂着肚子喊疼,直挺挺的从床上直接弹跳坐起:“您说什么?苗邈的通缉令还没发下去?” “没有……”刘顺利一摇头:“孙厅那边一直压着通缉令,只发布了协查令,他的意思是……” 刘顺利一停顿,贺沅当即就不耐烦了:“什么意思您说啊,怎么还卡壳了!!” “让你亲自发布关于苗邈的通缉令,并由你们刑侦支队联合缉毒那边一起把卜钊和苗邈抓捕归案。” 贺沅冲着刘顺利眨了眨眼,有点不是很相信自己的耳朵,虽说不是领了结婚证的那种夫妻关心,但苗邈和他的恋爱刮吸全公安系统没几个不知道的。 “我来?” “对。” “这是孙厅的意思?” “是。” “我……” “你什么你,你个大头鬼,赶紧收拾东西出院,明天一早正式立案,别在这躺着无病呻吟了,人民和平需要你,拿出你作为临港刑侦支队长的样子,把‘羊群’从边境给我消灭的干干净净,还边境人民一个干净的环境。” 贺沅压下内心的诧异,从床上一骨碌爬起站在了刘顺利面前,他背肌绷直,眼神坚定,对刘顺利标准的敬了礼。 “是!” 作者有话要说: 问:晚饭吃什么。感谢在2020-08-05 23:08:18~2020-08-07 22:32: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微生琼华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9章 第 119 章 次日,贺沅一身高定西装手工皮鞋,连头发都一丝不苟的擦了发胶梳的工工整整,他一手提着早餐一手夹着烟就这样站在了刑侦大楼门口,这架势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位明星来报案的。 “呼——”贺沅将一口烟吐进了空气中,白青色的烟和热气在他鼻尖一闪即逝。 骑着共享单车的葛东杰刚把车停在市局门口就看到了他敬爱的支队长正站在那里深思,他把小单车一锁立刻迈腿跑到了贺沅身边。 葛东杰悻悻得搓了搓手:“欢迎贺大天王莅临临港市公安局,您今天这是约了我们刑侦支队的SHOW吗?” “约个灯笼,通知花无余那边,九点准时召开会议。”贺沅面无表情的把烟往脚尖一扔。 葛东杰一愣:“会议?什么会?” “爸爸我带你们围剿‘羊群’,给你们的年终奖再添上几毛钱。” 话罢,贺沅迈开两条大长腿走进来刑侦大楼,还不忘把早餐袋里的鸡蛋灌饼直接塞了半截进嘴里,从背面一看这个男人气场十足,但是—— “贺队,您要不要来点水,我看你表情都扭曲了……” 米月背着包刚路过贺沅身边,一回头就看到了贺沅塞着煎饼果子神色纠结的样子,她连忙后退几步到贺沅身边。 贺沅连忙从喉咙里勉强挤出几个字:“水……咽……咽不下去了……” 米月连忙跑到接待室接了一纸杯水递给贺沅,眼睁睁看着贺支队长喝一口嚼一口,其画面的美感难以用语言形容,足足过了小半分钟贺沅的脸色才缓和过来,他把喝空的纸杯往垃圾桶里一扔,一转头就恢复了高冷的男神气质上了楼。 这是失恋的打击太大了吗,穿着西装和让煎饼果子噎成这样,贺队这受的刺激不小啊。米月在心底吐槽到。 九点一到,会议室里就坐满了刑侦和缉毒的人,他们一度的面色凝重,连呼吸都竭力的放缓等待着主持会议的贺沅开口。 而贺沅一直站在会议桌最前面,肌肉松弛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叼着烟迟迟不开口,一会围着会议桌走上一圈,再过一会又踱步到花无余背后拍拍他的椅背。 终于十多分钟后,花无余受不了贺沅的沉默,左手一摁桌面直接在椅子上半转了身体:“我说沅爷,你倒是说话啊,我们都在这等着你的。” 贺沅扶着花无余椅背的手一收直接背到了身后,登时拿出一副老干部的做派:“苗邈勾结‘羊群’袭击孙厅车队,你们应该都知道了,所以我们现在的工作目标——” “逮捕苗邈归案?”花无余突然插嘴。 贺沅把手从背后一抽一巴掌拍在花无余肩膀上:“别插嘴,我们现在的工作目标不仅是要抓捕苗邈归案,还要一举歼灭贩毒集团‘羊群’,所以我给你们半天时间整理好关于‘羊群’的档案,边境那边省厅已经打好招呼了,下午我们就出发。” 花无余揉了揉被贺沅拍的有些痛的肩膀:“你怎么确定‘羊群’的基地在边境那边,如果信息有误我们不是白跑一趟?” 我怎么知道?肯定是苗大卧底传给孙厅的消息啊,不然孙厅怎么可能让我们启程去边境。 想到这里,贺沅的脸上当即一怔,这些都不能说出去,如果那个内鬼就坐在这群人中间,那不止苗邈会陷入危险,这次歼灭行动也会被敌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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