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陷还纳闷,她能找着什么好工作? 不是他看不起母亲,与她相处了十几年,沈陷了解吴女士的能力。 就两个字,花瓶。 漂亮且没用。 沈陷忧心道:“妈,犯法的事咱可不能干。” 吴女士骂他:“想什么呢,我正经工作,合理拿钱。” “可咱们半年没见了,你不想我吗?” “当然想,我这不是更想多赚点钱,分担一下宝贝儿子的生活费嘛。” 沈陷想起压在床垫下的五张银行卡,就她赚的那点,估计连转钱的手续费都不够。 “我的钱够花,你别赚钱了,回家过年吧,我想你了。” “哎呦我的好陷陷呀,你坚强一点嘛,春节福利很好的。” “这个年我可以挣好几万块钱,到时候可以给你买好吃的。” 沈陷叹了口气,“好吧好吧,那你好好工作。” 恍神之际,安黎已经起床穿好了衣服。 沈陷反应过来赶忙坐起,穿上拖鞋往厨房跑去,“我去给你做早餐。” “不用了。” 安黎的声音遥遥从洗手间传来,“我在楼下买俩包子,昨天的资料还没整理完,今天得去早点,就不在家里吃早餐了。” “哦。”沈陷应了一声,拧上了刚打开的灶火。 安黎收拾完,在门口轻轻抱了抱沈陷,“我很快就回来。” 沈陷递给他保温杯,“多喝水。” 安黎接过水,出去带上了门。 “砰”的一声门关上,沈陷没动,浅色的眸子注视着门没有聚焦。 怔愣了好久,他突然冲过去打开门。 像个疯掉的孩子 满怀期冀又肺腑不安喊了声,“程落”。 门口什么也没有。 沈陷又默默关上门,靠着门蜷缩着坐了下来。 这是程落杳无音信的第二十六天。 时间随着流逝愈发烧灼滚烫,沈陷想见程落的欲望愈演愈烈。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明明那么讨厌他,却忘不了他们之间丝涟悱恻的纠缠。 暗夜中化作一对翩舞的夜蛾。 一边疯狂玩火,一边甘愿化烬。 明明那么憎恶他,却怀念他举手投足间明目张胆的偏爱。 只忠心耿耿把自己当做行为处事准则。 不问是非,不问对错。 心中有强烈的呐喊,绝不能把他弄丢了。 沈陷敛着自己的衣角,指腹收紧不安摩挲。 房间里安静的可怕,时间一分一秒迟钝地流逝仿若有形。 他现在害怕一个人待着。 没人的时候,他总能看到一些东西。 惨白的天血雾弥漫,远方一轮硕大灼眼的太阳,地平线以上一半被它占据。 太阳的背面是死去的程落。
第67章 杀掉 将近一个月过去了,那老头并没有像程落所说有什么报复性的行为。 但沈陷依旧开始全心全意计划杀掉那老头。 心中的恶意开始烧灼,一点也不能被放逐。 程落喜欢看到他杀人,如果自己做他喜欢的事。 沈陷想,程落就会出现的吧。 他用程落的身份联系了许多地下的弟兄,给了他们高额的报酬,换取了老头所有的信息。 雷振,72岁,现今西区明面上老大的父亲,年轻时吃喝嫖赌样样不落,心理变态且恶趣味极强,尤其喜欢活活折磨还不上巨款的债务人至死。 据说死在他手下的人至少二十几个,绝对算得上恶贯满盈,滔天死罪也不为过。 沈陷越听越兴奋。 他决不是寻不到人穷途末路才杀他,而是为了惩恶扬善替天行道。 老头除了吃喝嫖赌,还有一个很别致的爱好。 喜欢卧轨。 死在自己所热爱的事业上,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轨道表面的铁质在风吹日晒中略显斑驳,扣钉也有些生锈。 今天的夜景有些美丽,满天的繁星,称得上星光汹涌,一大片荒野被照的清亮。 今天不适合, 沈陷想。 他整个身子都埋在杂草堆里,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推演犯罪场景。 在家里画了许多草图,至少构思了十种杀人手法,任何一种在这一格信号都接不到的荒郊野岭施展起来都很容易。 沈陷本来不想今天下手,天晴的月高星亮,做起这种事终究是有些别扭。 只是老头今天格外配合。 另一边一辆老式吉普压过枯草缓缓驶来,老头从车上下来,先散了会步,便朝着铁轨而去。 草堆后,沈陷看着他的背影。 老头在原地站了许久,竟然躺在了铁轨上,望着满天繁星失神。 沈陷指腹收紧抓住了地上的草,弄了一手的尘土草屑。 这是绝佳的机会。 他跟了这老头六天,这是唯一一天他躺在了铁轨上。 过了许久,远处传来了火车刺耳的鸣笛。 “嘟——” 巨大的轰鸣声唤醒老头,火车刺眼白生生的光打在他脸上,他熟练的起身。 只是他刚起身,视力还未从晃眼白光中抽出,就感到眼前一个黑黢黢的身影逐渐靠近。 一股大力,将他推向轨道。 老头惊心偏身向右倒去,侧着脸摔在地上时鼻尖恰巧擦过铁轨,火车高速驶过的飓风吓得他冷汗岑岑双腿间失禁。 扭头对上了一张淡色如冰痕冷冽的眸子,那人蹲下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老头身子抖如筛糠哆哆嗦嗦好半天才道:“程——程爷。” 沈陷没说话,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钱一分不少已经给你了,现在是什么意思?” 老头挣扎想站起来,但被沈陷钳着肩膀,微微一用力又趴在了地上,仰头满眼血红。 “难道程爷是这种言而无信过河拆桥的人?” 沈陷缓缓叹出一口浊气,目光晦涩难耐。 “不是那种人,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没人懂他的好,只有我懂。” 老头没听懂,只知道月黑风高自己脸贴着铁轨生死难料。 “程爷,你放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找你麻烦了。” 沈陷慢条斯理道,“你都找过什么麻烦?” “没什么麻烦,我发誓,我,我就是心里不平衡,平时多骂了您几句。” “您这么厉害,我敢找您什么麻烦呀?” 沈陷道:“你也是知道的,程爷杀人从来不给理由,一向随心所欲想杀便杀。” “程爷!”老头声音暗哑,满是祈求。 沈陷冷冷的看着他,目光平静淡然无波。 “你吵到我的耳朵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大块很整洁的布,“来,含着他。” 老头被整得崩溃,破罐子破摔用尽全力挣扎,一边声嘶力竭的大吼。 “你个背信弃义的王八羔子,老子以后一定要宰了你,把你的脑袋拿出去喂狗!” 沈陷冷哼一声,加重手上的力道。 “你懂背信弃义是什么意思吗,就乱用。” “乖乖咬着它,我还没想杀你,只是觉得你很吵。” “你要是不听话,别怪我现在割了你的喉让你闭嘴。” 声音平淡却狠戾,眸色暗沉似厉鬼降临。 老头被他镇住了,一时间无言,沈陷缓慢又暴力的将布条塞进了老头的嘴里。 “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沈陷声音平稳,低声沙哑的声线似自天而降,周围寒冷的空气浮动仿若有形。 “程落没杀你,杀你的人是我,我叫沈陷。” “你口中的那个程爷,爱我爱的死去活来,所以总喜欢扮成我的样子。” “他杀的那些人,都是的罪过我的人。” “我之前不懂事,觉得他是个疯子,但我现在发现,他是个多好的人,我不能没有他。” “最近我总是梦到他在太阳的背面死掉,他不能死,他要死了,谁来爱我?” 老头的眼睛因惊恐逐渐放大,脸上的皱纹愈来愈深重。 电光火石之间沈陷拔掉了老头嘴上的布条,老头还没来得及闭上的嘴被塞了一把枪。 “吞枪自吻,多适合一个罪孽深重的人赎罪。” “你走了,世人还会为你安个良心未泯的善名。” 老头的眼瞪的越来越大不能瞑目。 满天星光璀璨,荒原铁轨中老头死在了自己的枪口之下。 沈陷将老头的尸体摆好,枪被擦掉了指纹,塞进老头的手里。 荒郊野岭,罪恶会被掩埋。 此时一点风也没有,不远处的草丛动了动。 沈陷看到那片晃动的草,弯腰将又手枪捡起,藏在兜里走了过去。 随着沈陷的靠近,那片草愈发慌张的摇晃。 没等他将草拨开,一个蹲着的人有猛然站起,咻的向后跑去。 杂草太多,起步太慌张,人影被绊了一跤,吧唧一声坐在了地上。 沈陷看到了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还穿着校服,眼睛瞪得溜圆盛满惊恐。 校服的样式沈陷认得,武江市的重点中学,柏文生的妹妹就在那里上学。 女孩吓坏了,哆哆嗦嗦也不说话也不跑,定定地看着沈陷。 沈陷蹲下来和她平视,柔声问道:“你刚看见了什么?” 女孩头摇的似拨浪鼓,“我什么都没看见。” 沈陷摸摸自己的脸,“那你这么怕我,我长的很可怕吗?” 女孩还是摇头,“不,不可怕。” 沈陷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结巴着答:“白,白千迎。” “千迎。” 沈陷轻轻叫了一声。 “我爸为了我供我上大学,向他贷了五千的款,一年后要我爸还五万,我爸到期没还上,他找人杀了我爸。” “五千块钱一年滚成五万,千迎,你说合理吗?” “我只是在报仇。” 或许是沈陷的眸子太过挚诚,眼底隐藏晦涩的不甘翻涌。 女孩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她颤声道:“这个老爷爷经常来这里看火车,我见过他好几次,一个喜欢看火车的人会这么坏吗?” 沈陷的声音平静,掺杂着陈述事实的淡漠真实。 “我去年和你一样,还在穿着校服读书,现在仍在读书,我像个坏人吗?” “可你看见了,我一枪把他毙了。” 女孩被他的话震到,坐着没有动作。 沈陷道:“你走吧,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只希望你别报警,我还想带着我爸爸的愿望好好活下去。” “算我求你。” 女孩喉头梗着酸涩难进难出,她起身低头看着沈陷,好半天才说。 “我今天什么也没看见。” 沈陷仰头看着女孩微笑,也站起身来,语气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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