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陷敛目深情望着他,一双眸子秋水含波又冷窟坠冰。 你认识程落吗? 沈陷一瞬间很想问,但话到嘴边又卡在了嗓子眼里。 他期冀安黎说的都是真的,他是真的爱上了自己。 他又害怕这是假的,一切不过是程落的手笔。 清楚的知道后者的可能性大的多。 他们的爱情就像是盐分很高的死水。 不能涌动肆意徜徉,只能禁锢画地为牢。 就算沈陷真的义无反顾的跳进去也只能堪堪漂浮,永远无法坠入真正的爱河。 但他好像又没有那么在乎了,只要得到,一切都可能改变。 不知不觉中,他变了许多。 沈陷一手捧花,一手自然的牵起了安黎的手。 攥在手心里是温热的。 不像程落,那人的身体永远是冰凉的。 即使做着最火热的事,也是浑身冰凉,仿佛没有温度,没有感情。 一切都是虚妄的。 沈陷甩甩头,用力攥紧了安黎的手。 程落已经是过去式了,接下来他会开始一个新的生活。 安黎也垂头看向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两人静静的往前走着。 虽然没说话,但心里想的,或许都是同一个人。 “饿吗?” 沈陷率先打破了沉默。 安黎点头:“有一点,刚来的时候没吃饭。” 沈陷笑笑,牵着安黎。 安黎被寒风吹的冰凉的手被沈陷攥着放进了自己的衣兜。 “去吃饭吧,你的胃我以后会一直娇惯着的。” 风吹来了他温柔的声音。 他们去了一家装修轻奢的法式餐厅。 从西冷牛排点到德克萨斯烤香鸡,从提拉米苏点到焦糖布丁,从意大利冰淇淋点到芒果绵绵冰。 沈陷恨不得将所有好吃的都点一遍。 安黎拽着他的胳膊阻止,“行了够了,吃不完的。” 沈陷笑着回答,“吃不完就吃不完,我不在意。” 他现在学会了握高脚杯,他和安黎碰杯。 旖旎的深红在玻璃杯里荡漾,消融了玻璃相撞时的清脆声响。 一切都是那么浪漫美好,身旁摆设着法式古典的桌椅和雕花石膏的墙壁。 烛光摇曳,投下柔和的光影,伴随着爵士乐的轻柔旋律。 沈陷沉醉在这一刻。 安黎的目光闪烁,深沉和爱意透过了沈陷的眼睛。 那个人说,他和他是一个人。 “等天黑了,我们去坐摩天轮吧,听说在摩天轮最高处接吻的爱人,便能永远在一起。” 沈陷的眼睛亮了亮:“真的吗?” “真的。” 夜幕降临, 星光在闪烁,苍穹之下,汹涌着潋滟的霓虹灯。 沈陷和安黎一同上了一辆红色的摩天轮,红漆如火一样热烈,又如鲜血一样灼人。 看到了外面的游客扬起笑脸,嘴巴开开合合。 沈陷的心跳的很快,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安黎问他:“怎么了?” 沈陷抿唇:“我有点激动,第一次和你做摩天轮,我很开心。” 狭小的空间里,空气都有些焦灼,外面的世界却很大很美。 沈陷听到安黎说“我也是”。 摩天轮上升到一半, 看到了满天的星光,月亮被黑云遮成了一抹弯曲。 摩天轮接着上升, 看到了地下如蚂蚁一般的乌泱泱人群,闪烁的灯光像花一样绽放。 摩天轮即将上的最高点, 看到了安黎渐渐凑过来的脸,对他轻声说:“准备”。 沈陷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摩天轮里的氧气要被他吸光。 心脏疯狂的跳动,背上滋生的汗水侵蚀了他的里衣。 他也将唇凑过去。 刹那之间,摩天轮到达了最高点。 刹那之间,外面的世界变成了白日,刺眼的光射入摩天轮的玻璃,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 刹那之间,沈陷被晃的失神了一瞬。 刹那之间,摩天轮划过了最高点。 * “好震撼的烟火……” 窗外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了巨大的尖叫声和欢笑声,如汹涌的浪潮起起伏伏。 光色变化,由刺眼的白变成了烈焰的红。 黑幕之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鲜艳的,火热的,激烈的,狂躁的,愤怒的心脏。 跳动着,闪烁着,汹涌着,喷薄着,绽放着,而后消逝着…… 红色的火花如流星般坠落,烈焰的光芒交织着,勾勒出夜空的狂欢盛宴。 沈陷甚至能听到一阵又一阵烟火激射时尖锐的嘶鸣声,而后在天上炸开巨大的轰鸣声。 不是游人想的热烈震撼。 像是有人在歇斯底里的肝胆俱裂的凄吼。 什么东西从他的大脑里冲出来了。 感官要消失了,身体好像不属于他了。 沈陷眼皮沉重,浑浑噩噩,昏过去前,他好像听见自己说。 “你找死吗?” 接着便陷入了一片空白。
第61章 疯子 好像睡了很久,沈陷缓缓睁开了眼。 眼前是白色的天花板和熟悉的灯。 这是在自己公寓? 可刚刚不是还和安黎在欢乐谷的摩天轮上? 他掀开被子坐起来,一扭头,看到了一张笑脸。 程落托着腮眼眸微眯静静看着自己,咧开的嘴角似冰湖裂缝。 眼底流淌的情绪沈陷有些看不懂。 “醒了?” “你怎么在这,我刚不是在欢乐谷吗,安黎呢?” 沈陷焦急问道。 “我守了阿陷一夜。” “阿陷醒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我别的男人,我好伤心啊。” 沈陷不耐地按了按太阳穴,“别装了,我问你话呢。” 程落嘴角噙着冷笑:“怎么是装,我是真的很伤心。” “安黎呢?” 失去意识前听到的那句“你找死吗”令沈陷隐隐不安。 程落耐着性子答,“他走了,昨天晚上是我把你带回来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已经和安黎在一起了。” “你和我之间已经没可能了,你为什么还要缠着我。” “有关系吗?”程落目光炯炯。 “你说什么?” 程落突然站起来,语气平缓,像讲故事一样。 “酒吧里我割了那人的喉,挖了那人的眼睛,缝了那人的嘴。” “因为那人想和阿陷做很亲密的事情,我不能容忍那样恶心的人把你弄脏。” “至于那个贱人,要是触碰你,也一样的。” “你疯了吗!”沈陷瞪大眼睛。 “我们是情侣,做那种事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那阿陷觉着你在床上伸舌头回应我的吻,放纵迷乱的叫我老公,哭着向我求饶正常吗?” 沈陷眸色暗红,想起那一幕幕他就觉得万分羞耻,“那是你逼我的!” “那这也是你逼我的,”程落坐在了床上,凑近沈陷,“你乖乖的,我会让他好好活着的。” 沈陷觉得后槽牙快被他咬碎了,他死死盯着程落,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 “现在,吻我。” 程落强硬冷漠的声音响起,沈陷听来似厉鬼索命。 “你说什么?” “我说,现在吻我。” 程落冷冷又重复了一遍。 沈陷的目光不由自主飘上了程落的唇。 唇形很是好看,色是深邃的殷红,像血一样。 程落语气不耐,“再不快点,后果自负。” 沈陷喉结滚动郁气难进难出,望向程落的眸子燃着怒意。 可面对暴怒的领导者,小孩子总是唯唯诺诺。 沈陷也不敢反抗真的怒了的程落。 闭上眼认命的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也是讽刺,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第二天,他便和别的男人做着羞耻秘事。 我是被逼的。 绝不是自己想亲上去的。 不这么做的话,他会有危险。 我是在保护他,我没有背叛他。 程落撬开了沈陷的紧闭唇齿。 瞬间反客为主,拥着他上了床。 衣服,裤子,腰带,散落了一地,床单被拧得皱巴巴。 沈陷将脸死死埋在枕头里,还是能感受到那剧烈晃动着的床板。 …… 完事,程落穿好衣服,一副食饱餍足的模样。 沈陷怔愣的躺在床上,被子紧紧的裹在身上。 “舒服吗?” 没得到回答,程落又自顾自说:“肯定舒服。” 沈陷转头看他,眸光暗淡,声音憔悴似折了茎叶的花。 “这是最后一次,你能不能滚出我的生活。” 程落笑着,残忍的回答:“不行哦,我对阿陷的执念,可比阿陷对那个贱人要深沉多了。” 狗屁的深沉,变态还差不多。 “谁让阿陷非要和那个人在一起呢。” “既然阿陷有胆子让我做,那可就要做好承受一切的思想准备。” 沈陷精神有些崩溃:“你当初可没说。” “我现在说了,一样的。” “既然我可以帮阿陷完成愿望,那阿陷也能帮我完成执念,作为回报我不杀那个贱人。” “这不公平!” “怎么不公平?” “阿陷和我做最起码很快乐,而那个人活着,我浑身都像被刀割的痛苦。” “等阿陷什么时候受不了想摆脱他时,我就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他。” “那时就没有人能阻止我和阿陷永远的在一起了!” “所以阿陷最好长情一点哦,别像以前那样自私了。” 程落看着沈陷越来越惊恐的眼睛,忽然爆发出了欢愉的大笑。 他的笑充满恶意,几乎面目狰狞扭曲。 像幽暗蛇蝎索命,程落整个身子都在剧烈的颤抖。 门在笑,灯在笑,桌子在笑,墙壁在笑,整个屋子都在笑。 沈陷感觉像被无数只魔鬼包围,他捂住了耳朵,将头包进被子里嘶吼。 “别笑了,别笑了,我求求你别笑了……” 不知是过了多久,沈陷从被子里露出了一只眼睛。 房间里空荡荡,程落又悄然的消失了。 他掀开被子,再次坐起来,浑身都被汗水打湿。 程落的恶语不断的在脑子里回放。 “疯了疯了,他真的疯了……” 沈陷感觉自己也要疯了。 当初为什么要招惹他啊? 跟程落相比,他是绝对的弱者。 像兔子遇到了狼,只能等待死去的命运。 无论他变成什么样,程落总能高高在上睥睨他,玩弄他。 一切由他掌控,不能改变,也没办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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