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照片上,陶玉林和武晖是做为背景存在的,而且没拍到他们的正面,但已经足够识别出那是他们了。 程锦道:“做得好,游铎。”总算有个突破口了。“不过,他们是约好见面的,还是武晖找上陶玉林的?上海这边的警方查过武晖手机的通话记录,他死前并没有和人联系过。” “没打电话,但可以是发短信,也可能是用其他软件发的信息。”游铎道,“武晖摔下来时,他的手机摔坏了,无法修复,否则可以查一下他手机里是否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程锦道:“陶玉林的手机没坏。”当然,他的手机现在他自己身上。先把他人带过来,才看得到他的手机。“查一下他的通话记录。” “我来!”小安叫道,“一会就好啊,你们等等我!”她快速的打着字,果然很快就把陶玉林的通话清单拉出来了,做了个筛选,“近几个月他没和武晖联系过。” 程锦道:“和他的通讯录对比一下,看他和那些人通话频率最高。” 小安道:“好。” 一对比,发现他和莫逆心的通话频率最高,这正常。其次是和他公司的几个员工,这也正常。再接着便是一个不存在于他通讯录中的陌生号码了。一查这个号码,发现那是一个非实名的手机号。 步欢道:“不会是莫邪打给他的吧?” 韩彬看了看那些通话记录,“从武晖死后这个号码便出现了,而且是国内的号码,那时莫邪还没回国内。” 步欢道:“那这个手机号是谁的?这个人这么偷偷摸摸,说不定就是我们要找的凶手。” 程锦道:“把陶玉林带到公安局来,问问就都知道了。” 找到陶玉林并不难,毕竟他有一家公司要打理,不能像莫逆心一样玩消失。把他带来后,程锦和杨思觅一起去见他。 陶玉林三十多岁,短发,西装,脸皮不好,看起来很疲倦,但一看到程锦他们便赶紧笑了,“警察同志,需要我协查什么,你们尽管问,我一定配合。” “请坐吧。”程锦道:“手机能给我们看看吗?” 可以拒绝,但一般人不会拒绝警察,因为怕惹上更多麻烦。陶玉林也一样,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把手机给了程锦。 程锦点开通话记录看了看,未知号码的来电已经被陶玉林删掉了。程锦也没再去看其他的,而是把手机放回了桌上,然后看向杨思觅,“你看……”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在向搭档征求意见。 杨思觅看着陶玉林,“我们在追踪一个重要号码,然后查到它最近给你打过很多个电话。你能解释一下吗?” “这……”陶玉林开始冒汗了,“我……我不知道那人是谁。” 杨思觅道:“你是想说你不是他的同谋?” “不不,我当然不是。”陶玉林道,“不,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那人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骚扰我。我根本不认识他。” 杨思觅盯着他,像是要把他活体解剖了一样,“他手上有你的什么把柄?” “不是,没有。”陶玉林咬紧牙关不松口。 “你不想说也没关系。但你现在说至少还能坦白从宽,过一会可没这个待遇了。”杨思觅拿起陶玉林的手机,站起来,“我让人查查你的手机。你要知道以现在的科技,你删除的东西,都能恢复。”他走向门口。 陶玉林像正站在悬崖边上一样,一脸绝望,“等等,我说!” 在房间外面看直播的景行止道:“这就说了?这么简单?” 叶莱想说,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这事很需要技巧…… 但步欢抢先道,“我们的案子只是普通人的案子,这些人当然没有混黑道的人骨头硬。诶,我们做的事看着复杂,其实非常琐碎非常流程化,像工厂的生产线一样。” 你真敢说——其他人心里这么想。 景行止道:“所以你们的案子都这么无聊?” 步欢点头,再接再厉,“这已经算是有趣的了。” 景行止看看他,笑道:“我不信,我得多观察观察。” “……”其他人的心情立刻降到了底谷,还以为可以甩掉这家伙了,都自我贬低到这个程度了,结果人家就是不走。 陶玉林说他接到的那些电话是敲诈电话。起因得从莫逆心演唱会那天说起。那天,武晖来后台看莫逆心,被他拦住了。武晖当时那个样子很疯狂,他说他会保护莫逆心,所有伤害莫逆心的人他都会让他们去地狱。陶玉林觉得他疯了,又想起之前死的李康顺和于少城,便问他那两人难道是他杀的。武晖说,他们敢对莫逆心不利,活该下地狱。 陶玉林听了后又惊又怕,想报警,但演唱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他怕影响演唱会的进行,决定演唱会后再报警。他让人看住武晖。可演唱会一开始,后台太乱,武晖趁机跑了。他以为武晖跑了。当时他还不知道这是噩梦的开始。 演唱会结束后,陶玉林收到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信息,对方让他到舞台吊顶上去,说是有关于莫逆心的事要和他谈。 陶玉林便上去了,结果在上面看到了武晖,他大怒,“武晖,原来是你,你想和我说什么?”武晖没理他。他便走过去推了武晖一把。结果武晖就那么摔下去了……他吓坏了。因为舞台上的灯都关了,没人看到他,他便从另一边下了吊顶,没有人发现他上去过——他当时是这么认为的。 武晖死后,警方并没有怀疑陶玉林,他便慢慢地放下心来了,但三天后,一个电话打碎了他的幻觉。那人声称自己看到陶玉林杀了武晖,要他往一个账号里转一笔钱,否则他就要去报警。陶玉林不敢冒险,便咬牙给了钱。这只是刚开始。没两天,那人又来要钱,陶玉林只好再给。然后那人再要……那人每次要的都不算少,但也不算特别多,并且每次都说这是最后一次,陶玉林就这么一直被他牵着走,到现在,总共已经给了他将近一百万了。 程锦道:“他说他看到你杀人了,你就信了?” “我没杀人,我不知道,不知道怎么我一推,他就摔下去了,不是我,不是我的错,那更像是他自己跳下去的!”陶玉林语无伦次地辩解着。 程锦道:“敲诈你的人,是拍了照片还是怎样?” 陶玉林颓然道:“他有视频。”那个人刚打电话给他时,他当然抵死不认。但那人发了视频给他,视频的角度选得很好,看起来就像是他把武晖推下去的一样。他觉得自己报警也说不清这事,只好选择了付钱给那人。 程锦道:“武晖尸体旁的逆星卡是你放的吗?” “不是,我没靠近过尸体,我都吓死了……肯定是他自己随身携带的,那卡是他的作品,他以前也喜欢在身上带一些。” 问完话后,陶玉林暂时被挽留了。程锦让小安和游铎去查他的手机。但被删除的视频文件已经被覆盖了,无法复原了。所幸那个敲诈犯隔天又来要钱了,程锦让陶玉林拖住他,直到警方这边通过他的手机信号定位出他的位置,最后把他一举抓获。 这个敲诈犯是个小报记者,叫万世荣,很贪财,平时就一门心思地敛财,经常用要发什么新闻去威胁当事人,暗示他们塞钱给他。发现陶玉林这颗摇钱树后,他怎么舍得放手。 不过,他说那视频不是他拍了,他在演唱会的会场外捡到了一个摄影机,回去一看,发现了这段视频,因为他见过陶玉林,认识他,后来又听他的记者同行朋友说武晖死了,他便知道自己掌握了一个大秘密,然后就想用这个秘密赚点钱。 “捡到了一个摄影机,他编谎话的水平也太低了。”步欢道,“我觉得要不这摄影机就是他的,要不就是他偷的,像他这种贪财的人,顺手牵羊的事肯定没少做。” 程锦道:“我倒是觉得他没撒谎。因为这个太好查证了,只要我们问一下他的同事和他的家人,就知道这摄影机到底是不是他的。” 游铎翻看着那个摄影机,上面没什么记号,如果不是这个敲诈犯的,大概很难找到原主,相信原主也会拼命掩盖自己丢失了一个摄像机的事。 韩彬道:“你们认为是陶玉林杀的武晖吗?” “是他把人推下去的,他自己也承认了。”程锦道,“只是不知道是他故意推的,还是像他说的那样,他一推武晖就的下去了。后一种情况,听起来像是有人在陷害他,例如打晕了武晖,把他放那里,然后把陶玉林引上去,让陶玉林失手把他推下去。” 景行止道:“我觉得他是故意杀人。” “哦?” 景行止道:“他提到一件事,说武晖很疯狂,说是武晖杀了之前死的那两个人。但疯狂的武晖死了,他却活着。我认为,其实是他杀了之前两个人,但被武晖发现了,他便又杀了武晖灭口,没想到这次又有目击者还被人拍了下来,然后还被人敲诈,这么笨手笨脚,还杀什么人,真给连环杀手丢脸。” 有一定道理。大家看向程锦。 程锦道:“陶玉林这边查一下他有没有杀人动机。”如果有杀人动机,那么可能就是他了。不过,就是现在,陶玉机的情况也不乐观,他杀了武晖这事板上钉钉,就算是过失致人死亡,他也得坐上几年牢。何况,按目前的情况,他更可能被以故意杀人罪起诉,或许他的律师可以辩护他是激情杀人,但就是这样,也是死缓。 程锦沉默片刻,又道:“武晖那边,他死了,死无对证,倒是难查了。” 景行止道:“陶玉林就是打的死无对证这个主意。” 程锦他们继续没日没夜地工作。景行止看着就痛苦,明明已经破案了,不管是逆星案还是七里镇的案子,都找到凶手了。结果,他们还要查,弄得一个个像得了红眼病一样……查案子这种事,还真够无聊的啊。本来是兴致勃勃地想来插一脚,结果到现在兴致已经减了大半。当然,在步欢他们面前,还是不能承认这点的,耍他们多好玩——已经是唯一的乐趣了。 正当景行止无聊得已经发了霉时,许趁意来了,她笑着恭喜程锦他们这么快破了案,“你们真厉害,完全没有线索的案子,居然被你们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硬是找出了线索,然后顺藤摸瓜找到了凶手。现在看起来这案破得是容易,但我和公安局接触多了便知道这其实很需要技巧,也很辛苦很难,你们很了不起。” 程锦对许趁意的夸赞没什么反应,“还有很多疑点。莫逆心人在哪里,在卜战那里?”他很想找他谈一谈,但到现在还没找到人。莫邪也没找到,她一直没在需要证件的场合出现过。程锦已经起了几分火气了。再找不到人,那就只能申请搜查令,直接去莫逆心家搜查,到时候,被记者们拍到了,也不能怪警方这边做事不妥当,毕竟是他先不配合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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