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越点了点头,简单寒暄道:“都挺好的,我目前还是单身。” 王佳水汪汪的眼睛一亮:“我听说国外的学业挺轻松的,怎么会没找女朋友呢?” 许越俯身,凑近王佳,就像说悄悄话般低声问道:“王佳,顾宁来了吗?” 少年身上传来淡淡皂角味,让王佳的心脏不住地跳动起来。但当听到许越问起顾宁时,她感觉自己的心一沉,摇了摇头,用略带嫌弃的语调道:“没有,她哪还有脸来。” 许越皱了皱眉:“发生什么了?” 王佳给自己倒了杯酒:“别提她,现在大家都很开心,提起她晦气。” 她笑着举杯,和同学们聊着对大学的期待。 许越有些诧异地望着王佳,最终还是没有继续问下去。 聚会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人提到宋深,他似乎没有在这个班级里存在过。觥筹交错间,少年少女们喝下一杯又一杯的酒,庆祝自己结束地狱般的高三生活,即将迎来光明的未来。 他们把宋深忘了,就像随意丢下了一张纸,转过身就抛到了脑后。 “毕业前我给大家表演一个魔术吧。” 忽的,一个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一个穿着运动衬衫和黑色长裤的少年站起身来,他的皮肤白皙,头发乖顺,笑起来嘴角有两个酒窝,看起来温和又腼腆。他的手上戴着一条用红色编织绳制成的手链。 许越记得他,对他的印象停留在优异的成绩和乖张的性格上。 曹爽的父亲是万豪酒店的老板,母亲早年去世,从小被奶奶抚养长大。他在老师面前是个听话的优等生,但在学生们面前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校霸。 高一上学期期末时曹爽的成绩一落千丈,从全班前五掉到了十名开外,他认为一定是协助老师改卷子的梁祁动了手脚,改了他的答案,放学时就将梁祁拉到学校的后山,开始殴打他。 那时宋深和许越在田径队里练习跑步,走得比较晚,学校的正门已经关了,他们绕进后山,准备从后门离开时,听到了梁祁的求饶声。 “对不起,真的不是我,我没有改你的答案。”梁祁捂着肚子退到假山的边缘。 他看起来很痛苦,紧皱着双眉,额头布满了汗水。 曹爽和他手下的两个男生莫雨、何良围着梁祁,曹爽一拳砸在梁祁的脸上:“还不说实话?” 他拿出卷子,指着其中一道选择题:“这个D明显就是你改的,我写的答案明明就是C!” 梁祁被打得头晕眼花,他捂着右脸,恐惧地望着曹爽,眼眶泛泪:“真的不是我。” “你们想屈打成招吗?” 宋深先许越一步站了出来:“为什么不让老师调监控呢?” 曹爽用舌头顶了顶口腔内壁的边缘,似乎很不满:“监控里他一直拿着笔在试卷上划来划去,谁看得出来他是在改卷子还是在改我的答案?” 梁祁在看到宋深和许越后,立刻躲到了他们背后。他死死地攥着宋深的衣角,惊恐地看着曹爽。 宋深皱了皱眉:“你想怎么样?” 曹爽一笑:“承认是他改了答案,向我和老师道歉,把我的数学成绩改到128分!” 宋深低头望向梁祁:“你有改他的答案吗?” 梁祁摇了摇头,他留着较长的黑发,身形瘦弱,生着女相,一双眼睛噙着泪水,小声道:“我没有,相信我……” 宋深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曹爽看着宋深和许越:“你想管这件事?” 宋深盯着曹爽:“我管定了!” “好,很好!”曹爽一拳挥向宋深,却在下一秒被许越接住了拳头。 曹爽不可置信地看着许越。 许越抿唇道:“要打架?” “你们在干什么?” 忽的,一道光源打来,晃得许越和曹爽睁不开眼。 保安在学校里巡逻,被他们的声音吸引,拿着探照灯就走了过来:“这么晚还不离校,在这里干什么啊?” 曹爽恶狠狠地瞪了许越和宋深一眼:“你们给我等着!” 话罢,便带着莫雨和何良离开。 宋深对梁祁说:“你跟我们一起出学校。” 梁祁点点头,泪水从眼角滑落:“谢谢你们,我请你们吃夜宵。” 宋深笑了笑:“见义勇为嘛,不用在意。” 宋深、许越走到了校门外,往公交车站走去,梁祁拉住了宋深:“等等我。” 说着,他往银行的ATM机跑去,取出了一大笔钞票,朝宋深跑来,气喘吁吁道:“我先给你们两千块,明天再取一万块给你们。曹爽肯定还会找我的麻烦,你们保护我好不好?” 宋深立刻将他的手推开,表情严肃:“我们不要你的钱。”他看到梁祁担忧又慌乱的神情,语气柔和下来:“如果曹爽再找你麻烦,你就告诉我们,我们会保护你的。” 梁祁有些错愕:“免费的吗?” 宋深的笑容如月光般温柔,他摸了摸梁祁的头:“免费的。” 万豪酒店。 “啪啪!” 此时,许越的回忆被掌声打断。 曹爽从座位上站起,拍了拍手,两个学生便将一个架子抬了上来。架子上是一个木板,木板的中间被挖出了一个圆形的洞,洞的大小可以钻进一个人的脑袋;木板的最下方则被挖出了一个十厘米长一厘米宽的方形洞。 他伸手在木板中向上一拉,一个半米长的刀刃就出现在木板上方,它的两侧由铁丝固定住,一侧在木板中,一侧连接着一个同样长度的木质把手。 他将一根葱放在方形洞槽里,将刀刃迅速按下,葱便分成了两半。 这很明显,是“断头”魔术。 曹爽向梁祁招了招手:“梁祁,你来。” 梁祁恐慌地摆手:“不……” 曹爽看了眼手下的两个少年,莫雨和何良便立刻走到梁祁旁边,将他架起,往舞台上拖去。 其余的学生们都没敢开口,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梁祁被他们压着跪下,头放在木板之间的圆形洞中,眼里含着泪水。 许越想起宋深对梁祁的承诺,站起身来,替他解围:“木板里面有机关,对不对?” 曹爽舔了舔嘴唇,望向许越:“什么意思?” 许越走上舞台,将梁祁拉起,护在身后:“刀刃在抵达圆形洞口前会被里面的隔板挡住,但两边的铁丝不会,铁丝下还连接着一把刀,那把刀在圆形洞口的下方,但在方形洞口的上方。继续下移,第二把刀就会将洋葱切成两半,但塞在洞里的人头却是安然无恙。” 许越看到曹爽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由快意道:“你想用这种小儿科的戏法逗大家玩?” 曹爽如高一时一样用舌头顶了顶口腔内壁,许越知道这是他生气的表现。 曹爽转了转脖子,忍着怒气:“许越,你很喜欢拆我的台呀?” 许越的双眼一沉:“我不喜欢看你欺负别人。” 曹爽狠狠地瞪了许越一眼,但碍于在公共场合,没有发作,便点了点头:“好,那我换一个魔术,你代替他来。” 许越立刻道:“我凭什么要来?” 曹爽气笑了:“这是我的地盘,你不来,今天所有人都不许走!” 台下的学生们传来一阵窃窃私语:“许越,就是个魔术嘛,你就答应曹爽呗。”周围又是一阵附和声。 许越听着周围人的声音,看着曹爽如猛兽一般的凶戾的双眼:“行,我来。” 话罢,莫雨与何良就推上来了一个长宽高均为两米的木质箱子,许越将盖子打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你坐进去。” 许越依言坐了进去,曹爽将盖子盖上。 盖子的中间有一个洞,正好可以露出许越的头。 曹爽在许越耳边小声道:“跪着,腰向后靠,不然我不保证你不会死。” 灯光下,他手上的红绳如血般刺目。 莫雨和何良拿上来十几把剑,曹爽抓过一把刺穿了木箱。 剑与许越擦身而过,划破了他的衣袖。 曹爽一笑,嘴角的酒窝若隐若现:“第二把。” 心跳迅速上升,许越的额角泛出了细密的汗水,濡湿了额发,他不由自主地将腰塌陷下去。 第二把剑从另一个角度刺穿了木箱。 曹爽欣赏着许越慌张的神情:“第三把。” 时间仿佛钝刀般,缓慢地割着许越的心脏,恐惧紧紧地攫住了他,冷汗已濡透后背,但他用尽全力保持着镇静。 第三把剑迅速贯穿了箱子。 “第四把。” 曹爽仿佛逗弄许越般,不断刺入新的剑,直到十几把剑都贯穿了木箱,他才一把一把地缓慢抽出。 等他打开盖子时,许越的双腿已经麻了。 曹爽低下头,表情阴沉,用只有他和许越能听到的声音道:“别惹我!” 话罢,他抬起头,拍了拍许越的肩膀,朝台下的学生们扬了扬手,笑得腼腆:“我的魔术表演完了。”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学生都卖力地鼓掌,生怕招惹到曹爽。 梁祁赶忙上前,将许越扶起,将他带离了包间。 刚离开酒店就迎来了夏日的热意,许越和梁祁并肩走在吵闹的街上。 远处是城市灯海,犹如星河流淌,周边是叫卖的摊贩,路灯在昏暗中勾勒行人。 许越的脑海里仍然是刚刚坐在箱子里任人宰割的感觉,当剑刺穿箱子时他害怕了,害怕就这样死掉,再也不能查出宋深死亡的真相。 他花了很长时间才从刚刚的恐惧中走出。 梁祁一脸担忧地看着许越:“许越,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许越摇了摇头:“不关你的事。” 许越站定在路灯下,长舒了一口气。他的脸仍然是苍白的,额角布满了细密的汗水。灯光照在他的身上,铺在他的脸上和头发上,为他的周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亮。 他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梁祁,顾宁发生什么了吗?她为什么没来同学聚会?” 梁祁的眼泪似是要落下来了,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道:“高三下学期顾宁被性侵了。” 许越的心脏突然漏了半拍,随即迅速跳动起来:“谁干的?” “宋深。”
第4章 揭露 『那年的春日,笑起来如春水一般温柔的宋深,仿佛定格的剪影般永永远远地落在了许越的回忆里。』 “怎么可能是宋深?”许越不可置信地问道。 “我也不相信,但这是顾宁亲口指认的。”梁祁抿唇痛苦道,“那天是今年的3月12日,她在后山执勤,等到同学们都走得差不多,她准备离开时,却被宋深捂住了嘴巴,拖到小树林里……” 梁祁表情悲伤:“而且顾宁被发现时身上还盖着宋深的衣服,监控也拍到宋深急匆匆从小树林里跑出来。”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31 首页 上一页 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