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从一开始接下这个案子,他早已预测到会出现这样局面,只是没想到会比想象中更加严重。 沉默地吸完手中烟,手下队员总算开车到来。 警车上的徐临,欲跟着一起下车。赵树羽拦住,说他伤口未痊愈。若受到丧失理智的陆氏族人冲突,他们可分不出手来保护他。 听此,徐临安分呆在警车上,看他们行动。 秦策走过来,从后备箱取下防爆装备穿在身上。他让左右队员聚一起,告诉他们以防暴盾牌环成一圈,抵挡陆氏攻击,慢慢往里移动,直到拿下第四名受害人尸体,再以同样的阵势移动离开。 队员们听从安排,拿起防暴盾牌,将他和魏爱几名成员环在中间,随后向陆氏宗祠大门方向移动。 抵挡在外的陆氏宗族族人,见到这阵势,明白了警察目的为何。便如同潮水般,淹没过来。 “滚出去——” “警察滚出我们陆氏地盘!” “把他们打出去!” 经过一个晚上混乱的陆氏族人,群情激昂。他们手持棍棒攻击,“铛铛铛”打在防暴盾牌,更有甚者,使用刀子从缝隙里扎进来,直接刺到刑警身上,石头锄头等物更是往里砸进。 好在,刑警身上的防暴装备,从头武装到腿。虽受到了极大攻袭,还是抵挡住了。 训练有素的他们,队伍沉稳,缓慢往里移动,没有被打散队形。 发了疯似的陆氏族人,攻击叫骂。仿佛昨天晚上,警察才是入侵者,造成他们伤害和损失的人。 警车上的徐临,看着眼前疯狂的一切,有些窒息,担心刑警大队的成员为此而受伤。 此时,他们不知道,早上老城区涉黑斗争爆出来后,小李嗅到新闻猛料的气息,派人暗藏蹲点。 眼下,警察武装防爆进入陆氏宗祠,被近前任围攻的场面,已公开直播至网上。 没有人切断直播影像。 南岸分局局长办公室,范荣在看着。 中心区,江州市公安局大楼,指挥部指挥长蒋纯;江州公安局局长、督察长和副局长;北岸区分局的局长;还有江州市市政府大楼内的人都在看着。 地铁上学生,公交车上的上班族,政法大学的教授,司法系统内的人,路边吃早餐的大妈大爷……几乎每个人都在看着,现在老城区正在发生的事情。 沉寂多年,扎根老城的庞大宗族,再一次进入人们的视线。
第203章 枪伤 环在中心的秦策魏爱等人,用警棍通过缝隙,将使用物品攻击的陆氏族人捅开,把插进来的刀子打掉,以保护手持防爆盾牌的刑警。 但从外面砸进来的硬物,避开不了。虽说他们头上戴有防爆钢盔,可砸在头上,所带来的重击,还是会疼。 而且红了眼睛,疯狂的陆氏族人,甚至把菜刀往里砸。幸而,身上装备抵挡住了伤害。 可是,还是会有被伤到的时候,就有刑警的手背、面部受伤。 围涌的陆氏族人,徒手抠进盾牌里,企图掰开他们阵型,秦策手中警棍打到伸进来的手臂。受击打的人,下意识缩手,疯狂叫喧着要把他们全部打死在这里。 缓慢移动的队形,从大门外,移至大门内。 从大门内,经过座屋,进入天井院子,前往宗祠祭祀祠堂。 此时,祭祀祠堂门口上了锁头。 他们想要开锁,就必须突破挡住的人群。 可要是脱离阵形内,就会被陆氏围殴,有可能会被打死。 集体犯案,难以定罪到主犯,只要所有人参与其中,就可“法不责众”。因此,抓几个人判刑的代价非常小。 眼看着靠近祭祀祠堂,秦策欲让队员靠近顶住门口,开出一条缝隙开锁时。 趴在前座屋上的杨运,拿着警枪,瞄准祭祀祠堂门口。“砰——”地一声,子弹射出,锁头断开。 这一声枪响,震得陆氏族人安静片刻。 刑警大队趁此机会,手持防爆盾牌挡住大门。 秦策、魏爱和于全保三人趁机推门而入。 受惊反应过来的陆氏族人,疯狂叫骂,欲图涌进祭祀祠堂。有的,愤恨地爬墙,去抓杨运。 对陆氏了如指掌的杨运,第一时间,从屋顶上跳下,和派出所里的干警迅速离去。 秦策三人进入祭祀祠堂的内部,见地面上有用丧布盖着一人。由两名手下队员拔枪防守,他蹲下揭开丧布查看,确认是大房长陆海恩。便把尸体抱起放在于全保背后,撕开丧布扎好。随后退回到门口处,刑警大队的防守阵型内。 以同样的方式,他们缓缓移动,向大门方向移动。 人群里,有陆华南声音大吼:“关大门!” 接到指令,陆氏族人,赶往大门,想把门口封锁,将刑警大队成员困在里面。 外面,坐在警车上的徐临见此,他换到驾驶座上,启动油门,朝大门口撞去。 没有人不怕死,想要关门的人,被吓得连连后退避开。 “轰——”地一声,警车上台阶,把古朴的木板门直接撞坏,往里面倒下。 他倒退警车,退回原位。 从外面走出来的陆华南,手持棍棒快步过来,对着警车车窗一顿猛砸。车窗玻璃碎裂,落在他身上。 陆华南抓住他的头发,死拽出来,要弄死他。 他痛苦挣扎,感觉头皮要被拽下来了。 这时,陆华南身后,有人跑过来,此人从背后抱住他的胳膊往后拖。其愤怒回头,看到了陆净。 得以脱身,他下车来,趁机夺走其手中棍子防身。 “放手!”陆华南愤怒嘶吼。 “你不能杀人!”陆大姐死死控制他。 “你姓陆,是我陆氏族人!你要背叛我们么!”陆华南瞪红了眼睛。 “就是因为知道我还姓陆,所以不能看着你犯罪!”陆大姐身形不稳,艰难说道。 “你一定会后悔的!”陆华南咬牙切齿,反身要把她摔在地上。 手持棍子防备他的徐临,正要上前帮忙一起控制,陆大姐高喊了一声“陆岩帮忙”。 本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的锁匠,心里一横,上来一起控制住他。 一个两个,彻底让陆华南发了疯。 他想要嘶吼叫人,嘴巴却被人袜子堵住了。 堵住他嘴的陆三婶疯疯癫癫地,一下笑,一下哭。 “我要的不是这样……哈哈哈哈疯了……呜呜呜呜大家都疯了……” 她突然坐在地上,嚎啕痛哭。 理智上,她知道这么做,不仅会被收回被购买的股权,还会剥夺陆氏一切,她和女儿,将变得一无所有被赶出去。 可是,她想知道丈夫死亡真相,想抓住凶手,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徐临被人打死。 她害怕啊,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因陆氏内部动荡带来的恐惧,终于压垮了她,控制不住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抢到尸体的刑警大队,以队形穿过小院天井,慢慢地移动踏出被撞开的大门,向警车来。 徐临见此,急忙回到车子上。 陆大姐和陆岩,拖着陆华南至巷子处,坐在地上的陆三婶,站起来哭笑着骂天骂地。 刑警移动到警车,待于全保把尸体带进车子后,他们陆续回到车上。 围涌警车的陆氏族人,把警车砸下凹陷,车窗尽毁。 前后陆氏族人挡着,警车根本开不动。 但是,他们早已有应对。秦策等人戴上防毒面具,打开催泪弹,投向人群。 不一会,催泪弹释放刺激剂,陆氏族人纷纷后退。 终于打开了路子,警车启动,缓缓离开。待彻底远离宗祠范围内,加速行驶,返回公安局。 陆氏宗祠,只留下一片狼狈和混乱。 警车穿过老城区,驶过交界处,回到南岸区城市群。 他们身后,是远去的低矮楼房的老城区。 来自宗族压迫压抑的氛围,在脱离老城区范围后,渐渐散去。 此刻,这座停滞多年的区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互联网上的人们不可思议、惊讶、不解、分析、猜测着。 而松了一口气的刑警们,回到区局的第一时间,把尸体送去法医鉴定部门。二是检查身上伤口,进行处理。至于砸损的警车,待检查维修。 脱下防爆装备,秦策满身汗水,如同水里捞起来一般。 他前往法医鉴定部门,查探尸体真相。 法医鉴定部门解剖室,陆海恩尸体放置钢床上。换上防护服,戴着口罩的宋法医,正检查死者身上的痕迹物证。 秦策戴着胶手套推门进来。 他走到钢床边,看向受害人破损严重的脸庞。 死者正脸,几乎被打得面目全非。 而伤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枪伤。
第204章 串联 被打得面目全非的第四名死者,是脸部中枪死亡。 整起杀人案,似乎都有了解释。 戴着胶手套,秦策检查受害人面部枪口,发现至少有五处子弹口。他和宋法医一起,将死者衣物剥下,发现除了面部伤口,身体并无其他伤害。 拍下死者照片,他离开解剖室,回到办公室,将照片打印出来。接着,电话杨运,那个枪杀族长又自杀的女高中生所使用的凶器。 早已赶回派出所的杨运回答,是流传老城地下的黑枪。至于她是怎么弄到手的,没有查到。 挂断电话,秦策把所有刑警大队成员,召回办公室开会。 收到通知,魏爱等人,拿着椅子坐在白板前,后到刑警队员,站在后面。 秦策把死者照片贴在白板上,告诉他们,第四名受害人死于枪击。 没有前三起杀人案那般复杂可怖,第四起杀人案,是警察熟悉的枪杀案。 这话,让手下队员们愣住。 徐临不由握住拳头——陆氏内部的杀人案,串联起来,都有了解释。 让陆福荣惊恐,惧怕暴露的秘密,是枪支。更进一步说,是流传地下的涉黑枪支。 如果前三起受害人死亡方式,对应不同的真实信息。那么,第四起对应的就是,陆氏与涉黑枪支产业链有关系。 陆福荣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想隐瞒住的秘密,如果仅是涉黑枪支产业链的一环。大不了全部推到没有办理身份证件,放在地下活动的族人身上。 可是没有。这就意味着,他不是参与了某个环节。 而是,直接生产制造者。 这是严重的违法犯罪行为,会连带着整个宗族被调查。 凶手对氏族的愤怒与仇恨,制造出连续杀人案,最终目的,是揭穿这个真相。 再利用警察的手,摧毁整个氏族。 317案子发现流传地下的黑枪;向外贩卖枪支被抓坐牢的浪哥;枪杀族长不成自杀的女高中生;凌薇误杀的陆华晖,手中有同款黑枪……隐秘的枪支市场产业链,秦策一直调查,却没有线索的案子,如今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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