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快结婚了,不适合参加这么危险的行动。” “什么话?”刘子阳哭笑不得,“照你的意思,那我结婚以后干脆转文职算了。”刘子阳抬起胳膊搭上李宇恒的肩,“你不是说你的线人没问题吗?线人没问题的话,交易应该也不会出问题的。知道你关心我,放心,我会小心的。” 从会议室出来,刘子阳就听手机短信音响了一声,他打开一看,是杨曼婷发来的。 “老公,我刚才睡觉做了一个特别可怕的梦,我梦见你执行任务的时候被坏人打死了。” 看着短信的内容,刘子阳一脸的啼笑皆非,心道:好家伙,真是我亲媳妇儿。 江城一个繁华的商业街区里,几辆隐蔽的车中坐着二十几名随时待命的特警。 “康恩果然是个老狐狸,竟然临时更改交易地点,选在了这儿。”刘子阳一边说一边脱下衣服,以便同事帮他佩戴监听器和跟踪器。 李宇恒透过车窗朝外边看了看,“商业区车多人多,康恩之所以选在这儿,估计是考虑到一旦发生状况,复杂环境便于他逃离。”转回视线,李宇恒看向刘子阳,有些心神不宁,“子阳,待会儿的行动你务必要加倍小心,康恩临时改变交易地点,我心里忽然有点儿不踏实。” “这也算是他们惯用的伎俩,你不用太担心,我会小心的。你们布控别离目标太近,小心他们察觉。” “我知道。”李宇恒点点头。 “行了,时间差不多了,我走了。” 刘子阳拉开车门把手正要下车,李宇恒忽然拽住了他的胳膊,“一定要安全回来。” “怎么今天这么婆婆妈妈?”刘子阳一笑,“行了,我知道了,等执行完任务,晚上叫上王谦,咱们去撸串。”说完,刘子阳提着箱子拉开车门下了车。 待刘子阳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李宇恒立刻戴上耳机,全神贯注地开始侦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宇恒屏息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声音。 “你就是姜浩介绍过来的?” “康哥好。” “怎么想到进我的货?” “听浩哥说您手里的东西够劲儿。” “哼,东西,我这儿绝对是最好的,不过,价钱也是最贵的。” “康哥放心,钱不是问题,都在这儿,您过目。” 李宇恒听到箱子被打开的声音,听到数钱的声音。 “老大,钱一分不少。” “怎么样,康哥?这下放心让我看货了吧?” “嗯,这就给你看。” “砰!” 康恩话音刚落,就听一声震耳的枪响从耳机中传来。 第 3 章 几个监听的同事惊得大脑出现了几秒钟的空白。 “糟了!”李宇恒扯下耳机拉开车门,拔腿飞一般朝交易地点奔去,其他几辆车里的同事也迅速下车跟了上去。 几分钟后,刑警队的人冲进了一间仓库。 此时,这里已空无一人,只有地上留下的一片血迹,还有被踩碎了的监听器和跟踪器。 李宇恒紧紧咬着牙根,他极力让自己冷静。 “通知局里请求支援,整个江城全面进行地毯式搜索。根据康恩的表现,他应该是早就知道了子阳的身份。通知车站、码头、机场的同事,掘地三尺也要把姜浩找出来。” “明白。”听完李宇恒的话,同事马上拿起了对讲机。 刑侦分局的办公楼里,李宇恒坐在一间会议室角落的地上,垂着头。月光照射进来,打在他憔悴的侧脸上,结下一层凝重的霜。 门被推开,只听门口的人被呛得咳了几声,王谦进来一看,李宇恒面前放着一个烟灰缸,里面堆满了烟蒂,王谦顿时气得血压升高。 “你一个平时一根烟不抽的人这是作啥呢?”说着,王谦一把抢过夹在李宇恒指尖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王谦拽起李宇恒的胳膊,“走,去卫生间洗把脸。” 李宇恒被拖去卫生间洗了一下儿,回办公室的途中经过茶水间,里面传来了对话声。 “李宇恒怎么找的线人,也太不靠谱了,这都三天了,也不知道子阳怎么样了?” “可不是,李宇恒这下把子阳给害惨了。” 李宇恒无言地垂下双眸,指甲深深陷入了皮肤里。 这时,一个同事匆匆走了过来。 “姜浩抓到了。” 李宇恒的瞳孔一震,箭步冲向审讯室。 一进审讯室,李宇恒上前一把揪住了姜浩的衣领,眼中闪过寒光,“到底怎么回事?” 姜浩有些慌了,“李警官,你听我说,原本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可是后来不知道康恩怎么就察觉出了什么。他派人把我抓了过去,拿枪指着我的头。我太了解康恩了,我要是不跟他实话实说,他会马上用枪打爆我的头的。我没办法,只得告诉他这次交易是警察安排的。” 李宇恒深吸一口气,忍下也想要打爆姜浩头的想法,问:“我们的人被康恩带走了,以你对他的了解,人现在在哪儿?” 听了李宇恒的问话,姜浩似是犹豫了一下儿,毕竟他怕康恩找他算账。 见康恩迟疑的表情,李宇恒霎那从腰间掏出枪抵上了姜浩的头。看到李宇恒眼中溢出嗜血的杀气,姜浩立时吓得面色惨白。 “我说,我说,我不确定,但是有可能在江城东港的废弃集装箱里。” 李宇恒充血的双目直视着姜浩,一字一句道:“我们的人要是有什么意外,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警力出动,在江城东港全力搜查。在快天亮的时候,警方在一个废弃集装箱中将人找到了。 眼前是触目惊心的场景:满地腥红的血,躺在血泊中早已没了呼吸的人。 李宇恒指尖发麻,脊背紧绷,青筋在他脸上一点一点绽裂开来,心在被烈焰灼烧,只听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尸检报告大体是这样:刘子阳死前至少被折磨了三十几个小时,右手手掌被子弹打穿,左侧两根肋骨、右侧三根肋骨、盆骨耻骨被打折,膀胱破裂,肠子被掏出,致命伤是头部遭受重击,导致颅底骨折而死。报告中还提到为了让刘子阳在受折磨时保持清醒,毒贩给他注入了大量安/非/他/命。 葬礼上,刘子阳的母亲狠狠打了李宇恒好几巴掌。 “你个扫把星,把自己家人害死了还不够,现在连阳阳也被你给害死了。我真是瞎了眼,当初还叫阳阳好好跟你相处,我现在宁愿他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你,我宁愿我们全家从来都不认识你……” 刘子阳母亲撕心裂肺的哭诉声回荡在墓园中,多少年后,李宇恒都清清楚楚记得。 一个模糊的身影,全身伤痕累累,鲜红的血如闭不紧的水龙头般不住地落在地上,一步一步朝远方走去。 “子阳不要走,子阳,子阳……” 李宇恒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呼吸粗重地看向四周寻找那个身影,然而什么都没有,只有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抑。 闹铃响起,声音回荡在室内,也让某人的神智恢复了清明。抬手揉了揉眉心,李宇恒翻身下床朝浴室走去。 江户警察英烈陵园 李宇恒将一束白菊放在一座墓碑前,缓缓坐了下去,伸手抚了抚碑身,沉默良久的他低低道:“子阳……我回来了。” 只是没想到,我是活着回来的…… 申请执行最危险的任务,本以为能一命偿一命,然而造化弄人,终究老天要让自己活着,活着承受煎熬,活着面对每一天。 江户市北山公园的灌木丛中,一具女性尸体躺在一堆杂草之中,法医正认真地做着尸检工作。 “死者衣物完整,头部一侧有伤口,心脏位置有一处刀伤。头部和上半身出现尸斑,说明尸体很有可能在原地置留了36个小时以上,然后被转移了。” 法医贺知浅抬起头,眼睛里倒映出一张相貌惹眼却又冰冷的脸。 “所以这里不是案发第一现场?”听了法医的话,李宇恒问。 “没错。”贺知浅点了点头。 “好,我马上叫人去查。” “那个是新来的?” “是啊,咱们江户市刑侦局重案一队新上任的队长李宇恒。”说话人压低嗓音,“昨天你不在局里不知道,他昨天去局里报到,咱们一队出于友好,说请他吃顿饭当作欢迎会,结果人家面无表情地来了句‘不用了,谢谢’,说完就走了。” “这么拽?那这以后一起工作可有咱们受的了。” 两个人正嘟囔着,就见李宇恒从警戒线里走了出来。 “别说了,他过来了,赶紧干活吧。” 江户北城监狱 一间监房里,此时躺着两个浑身糜烂溃疡的死刑犯,他们不停地抓着搔痒无比的皮肤,痛苦得生不如死。 两个人正虚弱无力地呻//吟着,忽然听到一个声音隐隐约约传入耳中。 他们听到一个人笑意盈盈地说:“二叔、三叔,这就是你们贪婪的下场,滋味怎么样?当初你们不顾手足之情害死我爸,又害死我跟我妈,你们没想到自己会有加倍偿还的一天吧?公司我已经收回来了,至于你们的儿女,我不会要他们的命,但是他们这辈子只能像乞丐一样苟活。至于您二位,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亲叔父,你们不仁,做侄子的不能不义,你们放心,等你们死了你们的骨灰我一定会好好处理的。”说到“好好处理”这几个字时,那声音里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森与快感。 其中一个死刑犯似乎被这一番话刺激得更加奄奄一息,眼睛努力睁开一条缝隙,他看到面前站着一个身着深蓝锦缎衬衫、黑色修身西裤的年轻人正冷眼看着自己。待看清那张脸,佝偻着身躯的死刑犯拼命抬起手想要掐住眼前人的脖子,然而有心无力地挣扎到最后又只能去抓那奇痒无比的溃烂皮肤。 年轻人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心情愉悦道:“地狱路上,二位好走。” 说完,一股淡蓝色的轻烟凭空而出,年轻人瞬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连一丝气息都未留下,就好像从未来过一般。 “李队,你怎么过来了?” 李宇恒回头一看,是北城监狱的狱警同事。 “我押送几个毒贩过来。”李宇恒回答。 同事一听,似是回忆起了什么,“我还记得几年前你押送过来一个毒贩,叫……姜超。当时你嘱咐我让我把他跟江城几个毒贩关一个牢房,你是不知道啊,那几个毒贩一看到姜超,二话不说就上去揍他,下手那个狠啊。后来几个人虽然关了禁闭,可是没多久,姜超还是被他们给弄死了。真是一群亡命之徒。” 一丝高深莫测的神情似有若无地自李宇恒的眸底闪过。 那几个毒贩都是因为姜超提供的线报被抓捕的,他们自然恨透了姜超。当给他们一个报仇的机会时,他们怎么可能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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