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还是尽量相处融洽吧。 只是,册子才刚翻开,洪管教又回来了,他打开铁门,对印归湖道:“新来的,你领导来找你,跟我走一趟吧。” 印归湖的领导是谁,不用想都知道是司阵,真是令人头大…… 印归湖跟在洪管教后面,这次,他路过其他监房的时候,故意观察了他们的号服,发现还是蓝色居多,偶尔看到一两件黄色的。 “洪管教,为什么我的号服颜色跟别人不一样?”印归湖问道。 “红色是严管,黄色是暴力犯。”洪管教答道。 怪不得一号看到他的号服会错愕,印归湖想道:他才刚进看守所,根本没时间在里面寻衅滋事,就被套上了红色号服。 这是对特殊能力者的特别“照顾”吧。 思考间,洪管教和印归湖来到了一楼的会见室。 会见室与外面的世界也是不相通的,就像银行柜台,用砖头和玻璃间隔开来。不同的是,会见室玻璃的两边各有一部电话。 这时还不是会见时间,所以不用排队,印归湖这边所有的窗口都是空的。 只有对面中间那个窗口,站着司阵。 他穿着特案部的制服,一如既往的面容严肃。 印归湖望着司阵,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不知为何有些胆怯,竟然不敢向前。 还是在司阵指了指电话,拿起听筒后,印归湖才走上前去,拿起座机的另一端。 “案发地就在你住的酒店房间,”司阵道,“你的所有物品都被当作证物存起来了,你需要什么衣服,告诉我尺码,我去买新的。” 不过是几天不见,听着司队长的声音,竟然恍若隔世。 没想到司队长的第一句话竟然不是责备印归湖,也不是询问案情,而是关心他的在押生活。 只是印归湖不关心这些,他关心自己什么时候能出去。 “我住的酒店房间是第一现场?”印归湖问道。 “对。”司阵道。 “你就不怀疑施暴者真的是我吗?”印归湖看着司阵,认真问道。 司阵皱了皱眉,道:“我没想过,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 听完司阵的话,印归湖开心地笑了,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司队长竟然默认他就是被陷害的,这大概就是被人信任的感觉吧。 “我不是。”印归湖道。 “我知道,”司阵道,“但是受害人伤情鉴定达到了轻伤二级,也就是说……” “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印归湖道。 “如果被害人出具谅解书,大概率可以判缓刑。”司阵道。 “还没开庭呢,司队长这就想着认输了?”印归湖轻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个案子的案发时间是什么时候?” “凌晨三点。”司阵道。 “不可能,”印归湖道,“那时候我还在房间睡觉没起来。” “但是根据血痕鉴定和受害人口供,都一致指向凌晨三点就是案发时间,”司阵皱眉道,“我去查过酒店的监控,从昨天中午十二点开始,后面的监控都被人破坏了。” “也就是说,连受害人是什么时候,通过什么方式进入酒店的,都查不到?”印归湖问道。 “对,他们也许通过某种方式,使你或者受害者进入了错误的房间,但现在没有办法查证。”司阵道。 印归湖揉了揉太阳穴,问道:“有去查一下受害者吗?” “牧教授跟我说了催眠的想法,我去查了。她曾因为肢体疼痛,寻求咨询师的帮助,但是后来没有改善。”司阵道。 印归湖眼神一亮,问道:“查到她的咨询师了吗?是她的咨询师引导她做这件事的吗?” 司阵轻轻摇了摇头,道:“不是她的咨询师做的,她只短暂到访过几次,觉得作用不大,就没再接受治疗了。” “她可能找到了另外的咨询师。”印归湖咬了咬手指甲,道,“让蒙校希再查查她的通讯记录吧,还有,查查酒店更久之前的监控,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进出。” “你有可疑人选?”司阵问道。 “牧教授没跟你说吗?”印归湖道,“刘筱棠,她可能是‘天秤’的人。” “好,我知道了。”司阵道。 印归湖“嗯”了一声。 两人都在思索这起案件还能从哪里突破,一时无话。 “那就这样吧。”印归湖道。 司阵却没有挂断电话,他看着印归湖,道:“你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这事不是你做的。” 这是司阵第二次表示关心了。 司阵停顿了一下,道:“你在里面尽量不要跟别人说话,保持低调。” 司队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 印归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红色号服,笑道:“放心吧,没人会欺负我。” 不仅没人能欺负他,他也不会坐以待毙,等着外面的队员救自己,他会努力自救。 既然白狐想跟他玩,那印归湖就陪他玩。
第56章 哥 印归湖回到新收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折腾了这么半天,进入看守所前又是照相录指纹,又是检查身体的,后来还和司阵见面,印归湖连午饭都没吃上,就到晚饭时间了。 管理人员推着餐车来到监房门口,把饭菜放到铁门中间的一个小平台上。 一号拿过餐食开始分发给监房里的人,眼尖的印归湖发现,每个人都有一碗米饭和一碗素菜汤,但是,另外的那些肉菜不是平均分配的。 印归湖想起,洪管教之前提到过,新人刚进来的前几天还不能开账,后面可以由亲属充钱,才能在看守所里加餐或者买其他生活用品。当然,每月只有五百块的限额。 印归湖没有亲属能帮他充值,只能寄希望于司队长了。 一号分发完餐食后,坐到了印归湖的对面,他开口对印归湖道:“你的领导为什么能来看你?” 正常情况下,只有警察和律师能接触嫌疑人,连家属都不能见面。 “警察同行呗。”印归湖笑道。 一号神色变了变,“哦”了一声,没再追问。 印归湖是故意这样说的,一号能听到这句话,这句话自然也会传到其他人的耳朵里,其他人要是因此疏远印归湖,他落得个清净,也挺好的。 印归湖舀了一勺菜汤,就着饭送到嘴里,那口感黏黏糊糊的,没什么味道,也没有油。但是印归湖要求不高,能填饱肚子就够了。 “不好吃吧,”坐在印归湖旁边一个瘦瘦的男人小声道,“卤蛋给你,我有萝卜丁。” 说罢,把装着一枚卤蛋的小盘子放到了印归湖的面前。 印归湖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有人对他敬而远之,也会有人因为他的身份凑上前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谢了。”印归湖说完,把卤蛋夹到了自己碗里,也没有跟他客气。 “那个,”瘦男人斟酌着用词,问道,“你是有关系吧,能帮忙看看能不能取保候审不?” “你是怎么进来的?”印归湖随口问道。 “就一些经济纠纷,不是什么大问题。”瘦男人道。 普通经济纠纷不会进看守所,看来是诈骗、非法吸储,或者是洗钱。 印归湖也没有戳穿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道:“我帮不了你。” “哎,你,”瘦男人着急道,“别一下子就拒绝啊,考虑考虑,出去后我有什么能帮上你的,也会尽力去帮的。” 印归湖笑了,他说道:“我考虑一下吧。” 之后的时间里,没有人再找印归湖说话。 洪管教过来播了一会新闻联播,然后他们就去洗漱了。 洗漱完了才九点,也没别的事情做。 印归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子里走马观花地闪过他来到江岩市发生的事。 为了方便监控,监房到晚上也不会关灯,只能让人自己去适应开灯睡觉。 第一天在看守所里过夜,印归湖毫无睡意。 这里的床铺很硬,木板上只铺了一层薄薄的床单。枕头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都被睡得很扁了,被子也很薄,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馊臭味。 印归湖干脆没有盖被子,他就这样直挺挺的躺着,闭目养神。 他整晚都没有睡着,这里不只是条件差,而且还挤满了陌生人,印归湖在这种环境下怎么可能睡得着。 看来,他又要失眠好久了…… 第二天,大家都六点半就起床了,七点吃早餐,吃完早餐后没有事情做,大家就在监房里聊天。据说只有转到常规监后,才有劳务工作。 到十一点的时候,就吃午饭了,吃完午饭睡午觉,午觉睡醒后也是没有事情做的,能开账的人买了象棋、飞行棋等娱乐工具,就会拿出来消磨时间。 印归湖是个新人刺头,自然没人会跟他分享东西,连想保释的瘦男人也没再找他。 大家都不知道自己要在这里呆多久,大家都不想得罪牢头。 就在印归湖以为一天就要这样过去的时候,监房的门被洪管教打开了,他带来了一个新人。 新人套着蓝色马甲,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身体看起来很孱弱。 洪管教也是把新人丢给了一号带。 一号这次就没那么客气了,他没收了看守所给新人的物资,丢了一件破旧的蓝马甲给新人,对新人道:“把身上那件换了。” 新人照做了,监房里的其他人神色如常,看来这才是正常流程,印归湖是个例外。 但是,印归湖也没有什么见义勇为的想法,他只是翘着手在一旁看戏。 “口袋翻出来。”一号对新人道。 新人这时却有些扭扭捏捏,他翻出了一个空裤袋,却在另外一个裤袋里拿出了一个纸片。 一号伸出手准备接过纸片,新人却没有反应,还把纸片捏在了掌心。 “拿来。”一号喝新人道。 新人这次却没有听一号的话,他声音颤抖着说:“哥,这是我女朋友照片,就让我留个念想吧。” “不能有任何私人物品,拿给我。”一号道,说完使了个眼色给二号三号,二号三号马上围了过来。 监房里,没有人会知道别人的大名,只会称呼别人的代号或者花名。 而二号和三号指的就是牢头的副手,他们都常驻新收监,帮忙管理新人。 新人眼看着手里的照片就要不保,他忽然朝正在看戏的印归湖喊道:“帮帮忙,归湖哥!” 没有办法袖手旁观了,这新人知道印归湖的名字,他不是普通人。 印归湖站起身来,走近新人,挑了挑眉,问道:“你喊我什么?” “归湖……哥?”新人又重新说了一遍,重点却不是印归湖的名字,而是害怕印归湖介意别人叫他“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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