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归接下来要做什么你知道吗?” 张子轩摇摇头:“他从来不跟我商量,我只是一个工具罢了,除了现在还平安无事的路凌云,他应该没有别人要报复了。” “所以今天是你约了路凌云,让他去见徐子归的?” “对,我跟路凌云说,徐子归想约他在近郊见面,断指也是徐子归送的。” 但徐子归今天并没有出现,他一定是注意到了荒无人烟的路上停了一辆突兀的车很不对劲,所以非常谨慎地干脆放弃这个机会,他很聪明,很机敏。 这些孩子还是太自信,以为家里有钱有势就什么都不怕,出现这样的事情后第一时间不是寻求警方的帮助,不是相信警方,而是觉得自己能够解决,最终一步一步酿成了如此的局面。 “徐子归没有得逞,他一定会再次找你约路凌云,如果你能成功帮我们抓捕徐子归,就算你戴罪立功。” “那我还能上学吗?我不能没学上……” 陈省觉得有点好笑,没想到他还是个爱学习的“好学生”。 “放心,没人会剥夺你这个权利。” 审完徐子归,陈省觉得精疲力尽,好像很久没有这么认真过了,他摇摇头觉得有点闷,已经是近下班时间,他把整理资料的工作非常不负责任地丢给组员,自己打算早退出去散散心。 驱车开在文城的街道上,下班高峰期已至,车辆蜂拥在路上,偶尔会传来一些不耐烦的喇叭声,在车流的缝隙中,自行车和电瓶车穿流而过,在街道的边缘,行人带着一天疲惫走回“家”,一切看起来那么混乱,却又充满秩序。 他嘴里掉了一根烟,等着前方绿灯放行,想了想还是在下一个十字路口拐了个弯。 第二十三章 ◎陈省车开进一个旧小区,找了个空的车位停下车,他捏着手机在车里坐了一会还是重新把它塞进口袋下……◎ 陈省车开进一个旧小区,找了个空的车位停下车,他捏着手机在车里坐了一会还是重新把它塞进口袋下了车。 这种老旧小区就仿佛另外一个世界,走进来后你会觉得好像一切都变得缓慢了起来。六点刚过,家家户户已经飘出饭香,他一路嗅着这人间烟火顺楼梯而上,停在一扇普通的门前,抬手敲了两声。 开门的是南雁杳,见到他难免有些意外,又有几分惊喜问道:“你怎么来了?” “偷偷早退,想你就过来了。”陈省看着他腰间卡其色的围裙问:“你在做饭?” “对啊,快进来”像是等待在家的妻子,南雁杳围着围裙把他迎进来,帮他挂好外套,还不忘埋怨两句:“怎么不早点说,我都没准备什么。” “早点说怎么叫惊喜嘛。”陈省顺手抱了他一下,刚从寒风里进来身上冰凉冰凉的身躯贪婪地从另外一个人身上汲取温暖:“在做什么好吃的?” “金汤肥牛怎么样?有没有很适合这种天气?” 窗外没了太阳,灰蒙蒙的没什么生气,不知道这个冬天会不会下雪。 陈省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尖:“我来帮忙。” 说着两个人一起钻进厨房,活像是刚下班的小情侣,在厨房里说说笑笑一起洗手做羹汤,一起面对琐碎的生活,平凡的如一粒尘埃,却又在对方眼里闪着钻石般的光芒。 没一会香味飘出,饭菜上了桌,餐厅的暖光灯令人心安,两个人相对而坐,陈省在那一刻突然明白了,人为什么要找一个伴侣。 大抵是从对方身上得到的温暖,很难自己给自己创造。 南雁杳顺手递给他一把木勺,看了他一眼问:“今天很辛苦吗?” “嗯,东跑西颠,上蹿下跳,身心俱疲!” “嚯,陈警官难能一口气说出那么多成语,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他摇摇头像是故意的接了句:“任重道远。” 对面的男孩噗嗤一声笑出来,他也跟着起笑,像两个傻子一样。 南雁杳突然想起了什么,揶揄他说:“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这警察可真不靠谱。” “我不靠谱?也不知道是谁第一次见面就塞小纸条给我。” “我那是没得选”南雁杳嘟着嘴说:“谁让我又不认识其他的警察。” “后来有没有觉得我是个优秀的人民警察了?” 南雁杳盯着他像是思考,沉默了一会竟岔开话题说:“一开始,我还怀疑你是校方的人。” 陈省不解“我为什么会是校方的人?”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跟你谈起校园暴力的事情,结果第二天校长就约谈我,问东问西的,那意思让我专注工作,别多管闲事。我还以为你连夜跟他告密来着。” “我一个小警察,哪里能挂上那种大神”陈省笑着摇摇头,可他又觉得这件事未免太巧了,在普通的餐厅,在没人知道的情况下,虽然除了巧合没有其他解释,可巧合怎么都解释不通吧。 “我当时就想,如果你是学校的人,那不是完了。我就有事没事总盯着你,不过还好,你的言行不像是那样的人。” “你还盯着我?”陈省心想,咱俩指不定谁盯着谁呢,他抬眼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判断我是干净的?” “谁会穿一件睡衣就跑到案发现场的,还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 “啧,我那是心系人民安全!”陈省拿着筷子大手一挥,颇有种挥斥方遒的豪迈。 “是是,你心系人民安全”南雁杳看着他,那时候的他心想,能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也要第一时间亲自奔赴现场的警察,一定不会是坏蛋的,可是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大概是怕对方会骄傲吧。 愉快的一餐结束,碗筷收进洗碗机,陈省瘫在沙发上感谢机器的发展,他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无聊地按着遥控器。 但好像很久都没有这种满足的无聊感来。 “喂!”他喊了一声不知道还在厨房忙什么的屋主问:“你平时在家都干嘛?” “没什么啊,就听歌画画,看电影,打游戏这种咯,大家好像都差不多。”他从厨房探出头,露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问:“红酒和威士忌要哪个?” “威士忌。” 南雁杳右手手掌握了一瓶酒,修长的手指还同事捏了两只方口威士忌杯,左手拿了一盘刚切好的水果,小指还夹了一包玉米片。 把这些东西统统放在矮桌上,突然提议道:“要不要我教你画画?” “好啊!” 他端着酒杯,笑着去放了一张唱片,然后坐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指挥陈省去摆画架。 陈省也来了兴致,他对这项艺术一向抱有十足地好奇心,曾经也正儿八经地尝试过一两次,可无奈实在是没天赋,后来也就认清自己命里没有艺术细胞这回事。 摆好画架,夹上画纸,从握笔的姿势开始学起,先画一些简单的线条,南雁杳示范的轻轻松松,手起笔落,一根笔直而轻盈的线越于纸上。而陈省哆哆嗦嗦,一条线弯弯曲曲断断续续,像是背负着全部家当的虫子在做无奈的大迁徙一般。 “不对啦,你要放松。”南雁杳放下酒,大概是多喝了两口,小脸红扑扑地走过去,抓住他的右手,从上而下,亲自教给他说:“你看这不是很简单?” 紧握的手传来对方的体温,陈省的思绪早已不在画纸上,此刻心猿意笑着摇摇头:“果然,这种事情还是要看天赋的。” “天赋只是一部分,还不是要靠苦练,我们这些艺术生其实没那么容易的,每一个美术生背后都起码有一人高的画稿。” 陈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显然他在画画这件事上没有什么天赋,可在另外一件事上就不一定了。 就比如…… 他把铅笔一扔,握着还覆盖在自己右手上那只手,转了一圈把人带进怀里,坐在膝盖上,南雁杳的脸红的像是要滴血,本能想要躲闪却被一把按住。 四目相接,此刻打在两人脸上的灯光,像是什么神秘部落的巫术,令人忍不住动情。 他仰起头,手扣在他后脑,慢慢拉进距离,盯着他的唇直到触碰到那份柔软。 一个吻从脑海中炸开,舌尖迸射出烟花,威士忌的香味一瞬间烧断神经,像是侵袭,像是掠夺,也像是安抚,像是守护。情绪如同钟摆,从理智摆向疯狂,从疯狂又摆回理智。陈省被这两种情绪拉扯快要被撕裂,一半想要肆意妄为,一半害怕会伤到对方。 手从柔软的居家服下摆伸进去,感受皮肤的光滑与细腻,南雁杳骨架很小,虽然看起来很小一只,可却意外地手感很好。 窗外夜黑如墨,寂静的连灯光都吝啬喧嚣,好像一切都在为此刻做准备,一切都等待着,期待着,这场即将来临的酣战。 可陈省却不知道他会错了意,酣战是酣战,却并非他想的那个意思。 手机铃声在情浓时刻尖锐地响起,还是那个刺耳的警笛声,让两个人都清醒了三分,半路刹车让陈省甚至都有了反动思想,他只能暂时放开怀里的男孩,别开他湿漉漉的眼神。 一把抓过手机,心里愤愤骂道最好是有天大的事,否则别怪老子发飙。 电话接通,那头是男孩慌乱甚至带了哭腔的声音。 “陈……陈警官,徐子归刚刚发信息给我,他说……” “救我” 第二十四章 ◎深夜,张子轩颤抖地吐出两个字“救我”。 是呼救?还是恶作剧?陈省来不及细想,他是人民警病◎ 深夜,张子轩颤抖地吐出两个字“救我”。 是呼救?还是恶作剧?陈省来不及细想,他是人民警察,只要有一丝危险的可能性,他就必须要赶赴现场。 叮——的一声,张子轩转发徐子归的信息进来,一个定位和简短的两个字。 他握着手机,抬眼看着面前几乎快要被自己剥光的男孩,喉咙动了动。 “他妈的……”他忍不住骂娘,这都是他妈的什么事,这要是忍得下半身后半生出了问题,算不算工伤哦。 “下次双倍补偿!”他按住人低头狠狠吻了一口,再次像一个渣男一样,推开怀里的软香玉,无奈奔出门。 除了两个字的呼救,还有另外一点非常令人在意,徐子归发来的定位,刚好就在林畅失踪附近,他记得那是一片荒凉的烂尾楼,难道徐子归失踪这么久,就一直藏在这无人看管的破房子里? 他第一时间把地址发给季晓洁查这块地的背景,然后打电话给所有组员,想了想又叫了最近的警力支援。他想起镜头里那个软弱瘦小的少年,他抱着膝盖流泪的时候,不知道是否在心里呼救,一次又一次祈祷有人能够来救救他。 陈省发动车子,狠踩下油门,希望这一次,能来得及,这一次能救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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