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陈省有点慌神,他到底是来到了一个治病救人的医院,还是度假村的豪华酒店。 “你好,我们是警察,想要了解一些情况。” “嗯……”两位小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个转过身来说:“好的,请跟我来。” 他们走后,留下的那位赶紧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串内线号码。 他们俩被带到接待室,等了不到五分钟,一位身穿白大褂,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子推门而入。 “不好意思,二位久等了,我是医院的副院长,免贵姓陈,不知道二位是因为什么事情,有什么能帮到的尽管提。” 陈省听着这话感觉感受到了一丝丝凌鹰中学的味道,难不成这是凌迈集团的传统? “是这样的,有关于一起失踪案。徐招娣和徐盼睇两位去年曾在贵院分娩,今年仍在贵院产检,有关于这两位的产检和分娩记录我们能看一下吗?” “二位这是要查看患者的病例及报告啊……”陈副院长低头想了想,无奈道:“很抱歉,这些都是病人的隐私,我们不方便透露。” “这两个人跟我们的案件关联重大,还希望贵院提供线索。” 那位院长仍旧是挂着一张油盐不进的笑脸打太极说:“真的很抱歉,文安医院一向对病人的隐私管理非常严格,任何人不能随意调阅。当然我们会全力配合警方办案,还要麻烦二位拿出相关手续,没有这个手续的话,我也很难做……” 陈省挑挑眉,不过是看个病例而已,这么百般推阻,想让人不怀疑都难。他点点头做了然状,话题一转问道:“咱们医院可以做试管婴儿吧?” 陈副院长没料到话题转的这么快,顿了一顿马上从容回答:“当然可以,试管婴儿也是本院非常擅长的领域。” “那如果我想做试管婴儿的,需要什么手续?” “手续?是二位想要做吗?”这院长摊手一比划看的陈省一愣,他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跟我妻子结婚多年,一直都没有孩子,这不是家里催得紧,我这不是顺路了解一下。” “这样啊,也没什么特别的手续,做个体检,确定一下是身体状况还是无法自然受孕,根据情况来选择试管婴儿的方式。” “试管婴儿还有很多方式吗?” “对,外界统称试管婴儿,但是其实根据状况不同,会有很多种方式。比较常规的是取双方细胞,在体外培养,然后再移到体内。但是一般选择做试管婴儿的夫妻都是身体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所以对症下药嘛” “那还挺复杂的,对了,试管婴儿可以选择性别吗?” “怎么说呢……”中年男人稍迟疑了一下,看了陈省一眼后说:“技术上来说是可以选择性别。比如双方某一方基因里带有遗传病,这个遗传病又是跟性别相关的话,就要进行筛选,阻断遗传病风险。不过国家规定是不可以随便进行性别选择的。” “还有一个问题,我妻子她身体状况不太好,可能没办法亲自孕育一个孩子,这种情况下……”陈省迟疑了一下好像很难为情似的开口问:“也都不是外人,医院这边能不能找到其他母体。” “警察同志,我相信你比我明白,代孕是违法的”陈副院长微微一笑,起身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了一本册子递给陈省:“这是我院的介绍,里面有对试管婴儿的一些问题与解答,你可以考虑一下,到时候打上面这个电话。”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的配合”陈省站起接过宣传手册,露出一个我都懂的表情,跟院长握手寒暄。 在医院门口告别了这位笑眯眯的院长,陈省叹了口气:“这集团都一个毛病,迂回战打的也太好了。” “而且你还挑不出什么毛病。” “可不是,正好明天周一要开例会,顺路把手续办了。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我估计着病例拿来也不会有什么端倪。” 肖泽阳点点头,随后笑道:“怎么会没问出什么有用的,这不是得知了你有个身娇体弱的妻子嘛,什么时候结的婚,也不请我喝喜酒呢。” “喝喜酒?走走,今晚晚上就请。” 俩人有说有笑的刚要下台阶,就听见后面有人喊:“陈组长?” 这声音有点耳熟,一转头身后果然是南雁杳。 他裹了一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戴着口罩,左手拎了一个袋子,右手拿了一条靛蓝色的围巾,见到他俩轻轻拉下口罩,露出一张苍白而没有什么精神的脸。 “南老师,你怎么在这?生病了?”陈省看他脸色不太好,上前一步,非常自然地从他手里拿过那条围巾给他围上:“昨天晚上冻着了?”。 那动作自然的,让身旁的肖泽阳挑了挑眉毛。 “我不太舒服,来医院看看,本来是希望能直接挂水的,医生说不严重给开了点药。”他晃晃手里的袋子示意。 “跑这么远来看病?” “这不是集团下属医院嘛,我们内部职工看病免费,顺路把前阵子的体检报告带回去。” “那正好,送你回去” “方便吗?”南雁杳看了一眼陈省,又看了一眼肖泽阳问:“你们这是在工作?” “大周末的工什么作”他语气恨恨地说:“我这是加班!加班!!” 最终陈省非常仁义地把肖泽阳丢在地铁站,美滋滋送南雁杳回家,并且以照顾病号为名登堂入室。 南雁杳家在一个设施非常高端的小区,顶楼,虽然是简单的两室一厅格局,但是面积却吊打陈省那个三居室。 一进门感受到非同一般的艺术气息,玄关简单干净,客厅明亮宽敞,落地窗前放了一张吊椅,投影幕布面前是一个简单的矮沙发,没什么太多的家具,摆放随意又协调。 “你先坐,我去泡茶”南雁杳把外套挂在玄关,让陈省进去后朝厨房走去。 厨房就在客厅的后面,是开放式,厨具一应俱全,一件一件都纤尘微染,一看就是没怎么用过。 “我哪能让病人伺候我,你去歇着吧。”他手搭在南雁杳肩膀上,本来想推他去沙发上坐,可是看到他纯色苍白脸颊却泛红,手掌覆上他的额头问:“你是不是发烧了?” “嗯,好像是,有点头疼。” “体温表呢?” 南雁杳想了想,到壁橱里翻出一个温枪,冲着脑门啪叽一下“三十八度三” 可能是发热带来的精神萎靡,陈省看着他有些迟钝的动作和反应忍不住想笑:“你怎么搞的?昨天晚上还好好的?” “从张子轩家回来后想洗个澡,却发现热水器坏了,就用冷水洗了一下……” “哦豁,你可真是人傻胆大,用冷水洗澡,你不发烧谁发烧,快去躺着。” “可我还没洗澡呢,不能进卧室。” “哎呦我的少爷,这时候你就别犯洁癖了,快去吧。”陈省推着面色为难的南雁杳进了卧室,好说歹说让他换上睡衣躺进被子里。 端了热水,拿了退烧药,像是红小朋友一样哄他吃下,大概人在生病的时候会变得有些软弱,陈省看着那个裹在被子里,露出小小一颗毛茸茸的头的南雁杳格外可爱。 “好啦,睡一觉吧,睡一觉就好了。” “嗯……”南雁杳闭上眼睛低声道谢:“谢谢你。” 陈省被他这声嘟囔搞得头脑跟着不清楚起来,他居高临下地望着躺在床上的病号,看着他闭着眼睛,微微嘟着嘴巴,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一般楚楚可怜。 也不知道身体到底接到了什么指令,莫名其妙地俯下身,在他额头上,轻吻下去。 南雁杳刷地睁开眼睛,疑惑而惊恐的看着他半晌说:“我都不知道,陈警官原来已经结婚了。” 陈省愣在原地脱口而出:“你从哪知道的?” 这句话冒出来的一瞬间他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哭笑不得赶紧解释:“是谁跟你说的?你听谁说的?” “在医院门口,不小心听到的”他说的小心翼翼,眼神别开陈省的注视。 “哦,那个”悬着的一颗心安放下来,还以为是谁在造他谣呢,原来就是他自己:“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结婚。” 南雁杳的脸颊好像更红了一些,陈省帮他掖好被角,从卧室里退出去。 回到客厅,他坐在沙发上,掏出手机给季晓洁发了个信息:“帮我查一个人,凌鹰中学的美术老师,南雁杳。” === 南雁杳睡了一觉感觉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但是身体却轻松了许多,从床头柜摸到温枪,冲着脑门,滴——36.7度,退烧了。 果然是昨天冷水的原因,发热来的快,走的也快。 从卧室走出来听到客厅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看原来陈省还在。太阳已经落山,他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灯,窗外透过来的灯光给他染上一层剪影。手机屏幕的光又给他五官镀上一层温柔。 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这个画面太过于不真实,这个冷冰冰的房子里好像突然多了一些温度,可这温度的背后不知道是光明,还是深渊。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先去洗个澡,热水器我修好了”陈省别过头冲他一笑,笑容灿烂的像是七月份的太阳,在黑夜中更显明晃晃的。 他站在热水下,薄雾从脚下升腾而起,不管着温度背后是光明还是深渊,此刻的他都极度依赖。 南雁杳换了一身干净的睡衣,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陈省已经结束了一场游戏,正在厨房不知道在折腾什么。 “谢谢你” “客气”陈省抬头,看到他身穿睡衣,头发湿漉漉的,也许是泡了太久热水的缘故,脸颊干净透着潮红。 这他妈是什么俗烂的偶像剧情节,陈省低头自嘲地想,可自己却也非常俗烂地真实的心动了。 “你家冰箱也太空了,我随便煮个面,五分钟就能吃了。” “嗯”南雁杳点点头,乖乖坐在餐厅等投喂,闲来无事看到玄关他的体检报告,拿过来翻开。 果然没一会,厨房传来香气,还有陈省那献宝似的:“好啦,可以吃饭啦!” 简简单单一碗素面,可他们两个却吃得异常满足,或者说各有各的满足。 “你看什么呢?”陈省探过头询问。 “哦,体检报告,上个月学校体检。” “体检报告这么厚?”陈省惊诧,他作为国家公职人员,每年体检的福利还是有的,而且体检项目非常全面,南雁杳手里这份体检报告起码比他的厚一倍。 “嗯,我们体检项目比较多,可能是沾了学生的光吧。” “怎么样,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老样子。” 病人也照顾了,饭也吃了,天也黑了,陈省实在是没什么理由再赖着不走,南雁杳跟在他身后,送他出门,再见这两个字徘徊在嘴边还未说出口。未曾想陈省突然一个转身,一把环住他的腰,眼睛盯着他说:“我本来不想这么快动手动脚的,可你实在是太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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