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娘打了一下宋禹程的手背,她有心想让新夫郎和老大多相处,老二偏要来凑热闹。 湘娘:“你去做什么,你二东爷前些天托我给他打个桌子你还没做呢,你留家里打桌子!” 宋禹程也还是没体会其中门道,只是笑着说:“那好,我留家里。” 宋禹州和方溪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动身,可以说整个田水镇,占地最多最大的就是这青雨林,林子里多是平地和较缓的山坡,没有特大高山,绵延三万多亩地。 也因为山林太大,走进深林里会有野兽出没,再深一些的山涧里还有人曾听闻过虎啸,传言震耳欲聋,很是骇人。遂除了猎户大家都不太敢进深林。 但是宋家要的木材多又想要木材精良,就往深林里用黄土筑起高墙,做了院子房屋,还插了一圈木齿,才能防住野兽侵袭。 那个时候俩兄弟的父亲还在,三个汉子没日没夜构筑起来的。 宋禹州和方溪坐着牛车出发了,带着狼犬大汪一起,大汪活泼,一时跳在牛车上趴着,一时又跳下去在前面跑跳,欢快又滑稽。 方溪还是小的时候坐过村里伯伯的牛车去镇上,后来很久没有坐过了,一路上清风阵阵,林间虫鸣鸟啼,舒服又自在。 方溪还是会有点怕身旁的人,尽管知道他不是坏人,但是自己囿于小世界里太久了,不懂得怎样让人高兴,嫂子从来只会打骂和要求他听话,他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到底要多听话才算听话。 他很羡慕有父母的人,这两天湘娘让自己叫她娘的时候,方溪心里觉得自己好像是有一块常年冰冻的地方被暖化了一些,如果湘娘真的是自己的娘就好了。 思绪飞远的他突然被路上的枯树吸引了,方溪想马上叫停,但是又有些不敢,眼看宋禹州马上要架着牛车走远,心里正憋着不知道该叫他什么,但是离枯树越来越远的时候终于是憋不住了。 “相、相公……能停一下吗?” 宋禹州愣了一下,他刚刚叫自己什么? 然后反应过来方溪是要停车,牵引着绳子往回拉让大牛停了下来。 停下来后方溪马上跳下来往回走,宋禹州牵引着牛车跟着他。 方溪来到枯树跟前,果然是柳桂,如今是晚夏时节,已经有很多天没有下雨了,这棵柳桂长在山石的细缝里,估计是吸水不畅干死了。但枝干还是好好的,没有任何病症和虫咬,只是如今全株都被晒得干黄。 方溪之前在药店做工,认识很多药材,柳桂的桂枝是治疗风寒的常用药,取枝干横切成细片晒干即可熬煮桂枝汤祛风寒。得了这颗干株可取下不少桂枝,还可以取肉桂,到时候拿回去处理了再晒一下就好了。 方溪看宋禹州走过来,低着头问说:“我可以用斧子吗?” 宋禹州:“我来吧,要砍这棵树吗?” 方溪点头说:“这是柳桂,也就是桂枝,可以入药。” 桂枝汤大家自然是都喝过的,只是不采药的人只见过干片桂枝或者是肉桂,不认得整株的柳桂,宋禹州把干的柳桂砍下来。 方溪看见山石后面还有一整片的柳桂,心里高兴,这回真是发现宝藏了,开始折着细端的桂枝,宋禹州过来看他像小兔子一样高低蹦跳采桂枝,走过去对他说:“采不完的,我们挖几株回去栽下吧。” 方溪心情更好了,但还是低着头,问说:“可以吗?” 宋禹州见方溪皎白的肌肤上红粉一片,暖阳里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像水蜜桃一样温润可人,很想让人一口咬上去! 他握了握拳头,忍住! 现在还不行,容易把人吓着! 但宋禹州起了逗弄的心思,说:“可以是可以的,但你要再叫我一次。” 方溪愣了愣,微抬了头问:“叫什么?” 宋禹州语气听不出悲喜,说:“你刚刚叫我什么?” 方溪顿了一下,又温吞着小声喊了一句。 “……相公。”
第6章 听你的 宋禹州听了自己夫郎柔声软语叫了自己相公,心情好得就像漂在一片暖湖之中,浑身温和又舒服。 工具箱里只带了伐木的工具,宋禹州取了一块木板和路边的粗木棍,方溪还没看清他的动作,三两下之后做了一个简易的木锹开始铲土。 方溪想要用手挖土,宋禹州赶紧拉他起来,说:“我来就行了。” 四五株挖完,宋禹州额头已经满是汗了,方溪拿了帕子在一旁想上前又不敢。 宋禹州发现了。 罢了,等自己夫郎主动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遂说:“给我擦下汗吧。” 得了命令方溪赶紧上前开始给宋禹州擦汗,两人离得很近,微风掠过,青丝晃动,宋禹州又闻到了方溪身上清甜的柑橘香,宋禹州闭了眼睛差点沉陷进去。 方溪擦完又离远了一些,说:“我已经记得这里了,我们下次再来吧,不要回去太晚了。” 宋禹州:“好,听你的。” 方溪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虽然是很平常的一句话,但是“听你的”三个字还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说过,方溪赶紧自己心脏胀胀的略微有些发紧,他努力忽略着这些感受,上了牛车。 到了深林里的院子之后方溪发现不仅院墙高,还有改建的痕迹,想来是兄弟俩为了堆放木材又扩建了一些。 宋家似乎对榕树情有独钟,进了院子又是一颗巨大榕树,因着长在深林中,似乎比村里家中的还要大些。 要拉的木材就在院子里,是上次砍的粗壮杉木,兄弟俩人一起用铁锯已经锯开成板了,但是一车托运不完,所以宋禹州才又进来林子里运送一趟。 但是进林子一趟耽误不少功夫,宋禹州不想荒废时间,稍作休息了一会,就拿上工具准备带大汪出门猎点东西,拉了方溪过来,教他如何把门栓好,防御野兽。 这些做完宋禹背着箭筒和弓走了,宋家主业是木工,打猎也是为了多个进项贴补家里,虽不比老猎户还能驯服那皮糙肉厚,一身蛮力的野猪,平时野兔和野山鸡还是能猎得的,运气好的话还能猎得鹿和羊。 等宋禹州走了,方溪就开始找事情做忙活起来了。 他先拿了草喂牛,又把牛喝水的盆给加满了。 然后在院子里找了一处角落,开始挖坑松土,当时柳桂开挖的时候,是连着带了很大块的原土的,人挪活,树挪死。方溪怕树不适应这里,带着原土的根茎小心翼翼地放进土坑里,把几株柳桂栽好,浇了水。 做完这些,就把干株柳桂拖到院子里,拿了菜板和刀开始切药,没有铡刀切起来会比较费力,但方溪手脚利索,到午时已经切了一篓了。 方溪念着桂枝没有切完,午饭给自己随意蒸了带来的饼子。湘娘在饼子里放的是梅干菜,咸香美味还带着一点点酸辣,很好吃,方溪想着以后一定要和湘娘多学下厨。他来这里吃到的每一餐食都很好吃。 吃完就赶紧把念着的桂枝都切了,整整两大篓子,虽然桂枝已经够干了,保险起见方溪又把它们铺开来再晒一晒,这样应该会更干爽一些。 这桂枝品相好,想来应该是能卖个好价钱的。 等一切做完,都快过了未时了。 方溪又从屋子里把被子拿过来晒了,开始给屋子和院子洒扫一番,两兄弟平日伐木打猎回来已经很累了,这个院子很多东西没精力整理。 天色渐晚,方溪开始准备晚上的餐食,等会宋禹州就要回来吃饭,晚上是不能随便的。 他取了细小嫩绿的野山葱切了,打算做个山葱煎鸡蛋,从村里还带过来一根胡瓜,一起切了晚上可以做爽口的清炒胡瓜。 饭菜做完他就把锅底加了点水,用小火慢慢温着,不然怕宋禹州一会回来就凉了。 方溪拿了凳子坐在院子里歇了会,远远得就听见了狗吠的声音,是大汪! 方溪把门栓拉开,就看见宋禹州抓着一只野兔,提了个布袋过来,方溪略微勾起嘴角,想要接过布袋,宋禹州就先把绑了腿的野兔扔到一边,拿着布袋说 “今天逮到好东西了。” 方溪等拉开布袋一看,是乌梢蛇! 这蛇在他们这很是稀罕,且不说色泽和山石一般极易隐藏身躯,就是本身它的数量在田水镇这里也是极少的,而且十分进补,不做菜用来入药也是可以的。 方溪跟着高兴,卸下了宋禹州身上的箭筒和弓,说:“擦洗的水我已经备好了,你洗好过来吃饭吧。” 宋禹州应声去洗了把脸,回来的时候方溪已经把狗饭搅拌好,喂了大汪,才和他一起吃饭。 方溪的手艺自然是没有湘娘好,但是火候控制得很好,方溪还在厨房找见了猪油罐,刮了些出来,放进去炒,油香四溢,和青瓜的鲜甜相辅相成。 方溪盛了饭把饭碗递给宋禹州的时候,宋禹州正想着明日如何卖蛇,一时没注意握住了方溪的手,方溪很瘦,但是手上软软滑滑的,带着潮湿。 宋禹州一瞬间像触电一般松开了他。又赶紧把头偏向了其他地方,忍住不去在意自己突然跳快的心脏。 方溪神色大窘,赶紧把好似十分烫手的饭碗直接摆到宋禹州面前,自己也默默坐下来开始吃饭。 …… 吃了晚饭,宋禹州搬过来一个大木桶到卧房,拿了湿布擦净了,对方溪说:“把水缸里的水都烧了,我去河边打了水来,一会我们泡个澡。” 泡澡?一起吗? 方溪看着宋禹州出了门,呆愣了一会,又感觉舀了缸里的水拿去烧。 他又去看了看浴桶,做得十分宽大,似乎躺两个人也未尝不可,按理说他们是夫夫了,一起洗也没什么,但是,但是…… 方溪回来一边把烧旺柴火,一边自己烧红了自己的脸。 宋禹州把一切做好,试了试水温,说:“刚刚好,你先洗吧!” 方溪这才知道误会了,拿着皂角递给宋禹州,说:“不了,你先洗。” 宋禹州眼尾上挑看他,一时没有说话。 方溪瞬间慌了:“我、我马上就洗!” 宋禹州勾起嘴角,把门带上出去了。 方溪现在两套换洗衣服都是宋禹州以前穿的改成的,湘娘保存得很好,又给他改得更合身了。 方溪原来家里根本没有那么大的浴桶,嫂子也不愿意浪费柴火给方溪烧水,方溪每次用木桶打了水冲淋身体都冻得浑身发抖。 他还是第一次进到温热的浴桶里面泡澡,脱了衣服进去的时候,浑身都被暖融融的温水浸泡,舒服到不能自已。仿佛身体每一处都被暖风拂着自然地舒展开来。 方溪觉得自己像小鱼在清澈溪水里四处游着,自由摆尾。 感受了一阵之后,方溪不敢让宋禹州等得太久了,就赶紧用皂角将自己全身洗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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