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栩揉了揉脑袋打了个哈欠,一转头,便看到杜如喜端着清粥小菜从廊下而来。 “你起了?”杜如喜一步步走近,将早点放在一旁的石桌上,动作亲昵地帮他拢好衣领,“时间正合适,洗漱的水打好了,你去洗一洗,洗完过来吃饭。” 江少栩脑子半睡半醒的还没完全清醒过来,蒙头蒙脑地应了声哦,眼睛下意识随着杜如喜转,顺手接过了他递过来的漱口水。 院子外头,祝明珠那嘹亮的小嗓门传来:“师父——” 江少栩刚灌进一口漱水,没来得及应声,杜如喜捋了捋他耳边的落发,道:“我去看看吧,你一会儿记得把粥喝了,别放凉了。”说完,便动身去了院外。 江少栩咕噜咕噜漱着口,眼珠子跟着杜如喜的背影跑,看着人一迈步出了院门,再一回头,邵凡安也不知啥时候冒出来的,正抱着胳膊凑在他身旁,有样学样,也跟他似的,盯着杜如喜的背影猛瞧。 “咳!”江少栩吐漱口水,好险没把自己呛着,邵凡安一边拍他后背一边没正行地笑:“师父,嘿,我看这个杜前辈——” “杜什么杜?!你整日里没事做吗?”江少栩呛得脸通红,给自己呛出脾气来了,“一天天的晃来晃去——” 他这大嗓门一嚷嚷,那头段忌尘立刻赶了过来,也不敢和他顶嘴,就明里暗里地往邵凡安身前站。 “一个两个的游手好闲!你师父平日里怎么教的你?”江少栩一点不客气,连着人家纪正庭的徒弟一块儿数叨,“没事儿总猫在青霄做什么!这个岁数,不知道去外头多历练历练吗!”一说历练,江少栩想起自个儿还有个在外游历的二徒弟,也不知道给家里传个口信儿呢,顿时更气,“不出门的是不出门,不着家的是不着家。”他气咧咧地哼了一声,给大徒弟派出活儿来,“你出门找找继言,干什么去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回来。” 就这么着,邵凡安和段忌尘被师父打发出去找师弟了,青霄山上一下子少了俩人,江少栩难得清净了几天。 不过消停的日子没能持续多久,半个月后,药谷的人呼啦啦来了一大群,也不做别的,上来就是往山上来来回回搬东西。 大部分都是些吃穿住行的东西,还有些书卷,江少栩仔细一看,杜如喜这是把自己那点儿家当全搬过来了啊。 “这是要做什么?”江少栩脑壳一跳一跳地疼,“你不回你的药谷,把东西都搬过来作甚??” “现在是你的了。”杜如喜挽了衣袖,亲自将他书房里的字画挂到江少栩的房间,还退后几步,瞧瞧挂得端正不端正,“我现在比较想当谷主夫人。” 江少栩看着这屋里平白多出来的一堆小摆件儿,一看便知是价值不菲,脑壳顿时更疼了:“你这些玩意儿就这么摆着?你弄出这么大动静来,我跟你说这可容易招贼。” 青霄山上原先穷得叮当响,米面粮油都囤不下来,最值钱的就是他那几个活宝徒弟,一个个的又都有修为傍身,他也不怕别人惦记,山上的房间大部分连锁头都没有,山门也都大敞着,压根就不防贼。 “怎么会,哪里的小贼如此不开眼,还能偷到你这里来。”杜如喜笑得斯斯文文的,“来了你把他揍出去便是了,又没人能打得过你。” 这本是一句顺口而说的玩笑话,结果没成想,还真有那钻了钱眼儿不怕死的小毛贼,趁着夜色,偷偷摸摸地潜进了青霄山。 ---- 应该是还有最后一掌,让我慢慢写下!写完来贴
第160章 (正文完结) 夜深人静的大晚上,江少栩闷头睡得挺香,屋外忽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还是杜如喜先一步醒了过来。 “……嗯?”江少栩迷迷糊糊动了动眼皮子,伸胳膊在隔壁划拉了两把,摸着被子没摸着人,这才撑开眼,脑袋一扬,“干什么去?” 杜如喜套上一件单衣,把头发拢好,又在肩上披了件素白的外袍,轻声道:“外面有人,我出去看看。” 江少栩闭了闭眼,然后眉头一皱巴,也跟着坐了起来,随手抓件衣服就往身上裹:“你在屋里待着别动,我去。” 说完翻身踩上鞋子,手一扒拉,把杜如喜给按了回去。 自家房子自己熟悉,他灯都懒得掌了,一推门,借着月光就出了屋。 院子对面的廊下,一道瘦瘦巴巴的人影,正半蹲在对屋门口,鬼鬼祟祟地撬着门锁。 就说阵仗太大会往山上引贼吧,江少栩半眯着一双困顿的眼,在心里哼了一哼,几步跨过去,人都走到背后了,那小贼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靠近,还在拿着铜丝捅锁头。 江少栩垂眼瞧瞧他,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拍。 “啊!!”小毛贼直接被吓得叫出了声,整个人跌在门上,撞得门板桄榔一声。 对面屋里立马亮起了烛火的光。 江少栩抱起胳膊:“小鬼,偷东西偷到老子山头了,胆子挺肥啊?” 那小贼眼珠子一转,撩腿儿就想跑,江少栩不急不缓,脚下一绊,那毛贼嗷地一嗓门,打着踉跄连栽了好几步。 正在此时,好巧不巧,杜如喜刚好举着烛台推门而出。那烛火映着他下半张脸,头顶上又有惨白的月光照下来。小毛贼直直跌到他脚下,再一抬头,神情狠狠一滞,紧接着就是一声凄厉地惨叫:“啊啊啊!!妖怪啊啊——” 杜如喜一头银发如瀑,偏巧还穿了层层叠叠的白色衣裳,衣衫下摆随着初秋的夜风一飘,肩上再披着那个毛绒封边的外袍,猛一眼瞧上去,确实还挺唬人的。 关键他那个袍子的袖口也是毛绒绒的,腰带也缠着绒,往下一垂,半隐在衣摆间,再配上这么个大黑天儿的,看着就跟身后拖了好几条白色尾巴似的。 毛贼被吓得半死,扑在地上就开始求饶:“饶命啊大、大仙饶命啊——是小的不识好歹!冲撞莫怪冲撞莫怪——” 说一句拜一下,看样子着实是被吓得不轻。 杜如喜移开烛台,看着江少栩挑了挑眉。 江少栩那脸色唰一下就耷拉下来了,旁边的房间这会儿也亮了灯,祝明辰揉着眼睛走出来:“师父,这是怎么了?” “把这小子捆了扔柴房去,明天一早就丢下山。”江少栩臭着一张脸,让祝明辰过来收拾小偷,自己朝着杜如喜也挂了脸,“你出来干什么,回屋睡你的觉。” 俩人回房吹了蜡,再双双躺回去,江少栩那股气儿还跟胸口堵着呢。 杜如喜姿态自然地把手搭在他背后,从上到下顺了又顺,温声问:“怎么还动了气?” 江少栩是挺气的,翻过去又翻回来,气咧咧地道:“早说了别搬这么多玩意儿过来,这不就招贼惦记了?你那堆字画摆件儿哪里有地方能摆?丢了怎办?” 杜如喜一下子笑了,他东西确实搬得多,半拉身家都恨不得地塞了过来,而且也不光是他自用的,这些日子,他明里暗里的,把江少栩连带着徒弟们吃穿用度的东西都悄摸摸地换了个遍。 “身外之物,丢了不怕,弄不丢你就行。”杜如喜笑吟吟的,看江少栩毛还没顺,立刻开哄,“不过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错,是我思虑不周,你不要气,到时候我安排些人手守在山下,一定不会再有人上山打扰了。” 江少栩一听不干了,瞪眼道:“我自家门口还用别人守着?” “你不用守门口。”杜如喜继续给江少栩顺后背,“你守着我就好。” “啧。”江少栩抬起脑袋,“你别糊弄我。” 杜如喜顺势俯过身,在江少栩脑门上亲了亲:“谁敢,睡吧。” 江少栩这哪儿还睡得着,他心里拱着火儿呢,那小毛贼的一声“妖怪”算是彻底给他叫生气了。 张嘴就来!怎么就妖怪了?? 江少栩真是越想越搓火,气咧咧地盘腿坐起身,心想不行,杜如喜还能让人认成妖怪去,这头白发是非治不可。 他这头正发怒呢,杜如喜在一旁支起脑袋看了看他,片刻后问:“真的不睡?” 江少栩气势汹汹:“不睡!” “不睡好啊。”杜如喜胳膊一伸,一下子环住他的腰,“大晚上的不睡觉,那就来做躺在床上不睡觉时应该做的事情。” 然后江少栩这股子窝心火,被杜如喜一通儿搅和,给祸祸得散了七八成。 本来这档事儿都要翻篇过去了,结果没过几天,山下的村民间传出传言来,说青霄山上闹妖精了,有魅人心魄的狐狸精藏在山上,还能化人形。 这窃窃私语传到江少栩耳朵里,听见一次他就要发次怒,然后没过多久,传言又换了个说法,说山上的那个不是狐狸精,是狐大仙,道行颇高深,把青霄派的掌门勾得五迷三道的,都不分是非了。 “这像话吗?!”江少栩叉着腰直拍桌子,“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杜如喜听见这一套一套的,情绪倒是十分平稳,还有闲心带着明珠明辰在一旁提笔练字。 “别写了。”江少栩眉头一皱,把俩小孩儿轰走了,再搓了搓下巴上的青胡茬儿,“我带你去治白发,我就不信了,还能治不好你这个小毛病。” “嗯?你嫌弃吗?”杜如喜看了看发梢儿,又看看江少栩。 “我……我没有。”江少栩吭哧哧的,脸憋红了,憋出这么一句小声量的,“怎么……都好看。” 杜如喜眼睛倏地一弯,眼角挑起来,挨过来问:“是吗?怎么个好看法啊?” 江少栩又吭哧半天,然后脸一板:“你别打岔,不是一回事。”他低头想了想,这毛病他和师姐都治不好,那就不找大夫治了,干脆换条路走,“我带你去找我师父,我师父他老人家神通广大,兴许能有什么法子。” “嗯?”杜如喜稍稍一愣,而后笑了起来,“好啊,去见师父。” 江少栩是个急脾气,事情说干就干,这边交代明珠明辰看好家,那边又用铜镜联络上了全有有,让他帮忙卜算出个方位来。 “全有有这小子半靠谱半不靠谱,暂且走一步瞧一步。”江少栩收拾出包袱来,随着杜如喜上了他备好的马车。 “倒是不碍事。”杜如喜剥出果子来,一颗接着一颗往江少栩嘴里喂,“且往这个方向去,途经之处,有山有水,可赏秋景。” “咱们是去治病的,又不是去玩儿的。” “路途辛苦,这里又刚刚好有一处私宅,中途歇个脚,住十天半个月的,也未尝不可。” “不是,你怎么到处都有房子住?欸,不吃了,太甜了。” “真的?我尝尝……唔,确实很甜。”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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