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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莫离没接话。 “算了，我也不要求这么多了。毕竟你可是第一个不带厌恶、仇恨叫我名字的人。”楼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声音却略微低沉，嘴角也扯出了一丝自嘲的笑。 楼夜这幅模样看起来无助又孤独，似乎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格外的让人心疼。 “怎么会？”姜莫离这些年从来只被洛云姝牵动的心第一次为别人疼了。 “怎么不会？我可是邪.教教主啊！”楼夜依旧是那副表情，似乎这个世界上没人会在意他，他也不在乎任何人。 “......”姜莫离沉默了，他一直以为楼夜这样的人是活的肆意的，随心所欲的。他应该是活的最快乐的那一类人。却不想....... 姜莫离想了想临渊教别名——邪.教，倒是有些相信楼夜此时流露出来的感情是真的了。毕竟是被人称为邪.教教主的人，又有多少人能平静的叫出“楼夜”二字？ 姜莫离记得他查到的关于楼夜的消息。楼夜是七岁时从他父亲手里接过临渊教，成为临渊教教主的。那个时候，临渊教还是个名门正派，楼夜的名声也没差到现在这样的地步。 临渊教是什么时候被称为邪.教的？距离姜莫离看到楼夜的资料的时间有些长，姜莫离记不太清了。好像是楼夜十二岁的时候吧？至于是因为什么事临渊教被人称为邪.教的，姜莫离也记不太清了。反正不外乎杀人如麻，手段血腥之类的。所以，到底是怎样的情形才会逼得一个本该天真无忧的十二岁少年手染无数鲜血？ 而面对各门各派的绞杀，十二岁的楼夜是怎么活下来的？ 姜莫离一想到楼夜小时候一个人的孤苦，就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父母双亡又没被洛云姝带回家的那段时光。 那年，姜莫离六岁，父亲是富甲一方的商人，死前把家业都留给了姜莫离这唯一的儿子。小小的姜莫离能力有限，守不住家业，却又求助无门，只能眼睁睁看着叔叔一家吞了爹爹的遗产把他赶出家门。 那一年，小小的姜莫离备尝人世寒凉。那时候姜莫离只觉得自己仿佛是多余的。生或死对那时的他来说都不重要，之所以选择活着，不过是因为爹娘临死前的一句“你要好好活着”罢了。 思及此，姜莫离倒是对楼夜有了一种同病相连、心心相惜之情。 姜莫离低垂着眸子，掩住眸中因忆起往事而涌现出来的伤感，安慰道:“其实你挺厉害的，比我厉害多了。你七岁时能守住离世父母的产业，而我六岁那年却没能守住父亲的产业。” 楼夜看着不经意间流露出悲伤的姜莫离，心头一跳，暗道：糟糕，玩大了，美人儿六岁父母就过世了，而查的资料显示洛家义子七岁时被洛家收养，那美人儿那一年，一个人，是怎么活下来的？活的肯定很苦吧？我怎么偏偏勾起了美人儿难过的回忆？ 虽然他七岁那年，父母云游，把拖油瓶的他一个人丢在狼窝，但临渊教心怀不轨的那些人到底是怕他爹娘会回来，不敢弄死他。 而且，教中还有几个他爹留下的人是站他这边的，所以他小时候过得不算太苦。但，美人儿是真的父母双亡啊，美人儿小时候过得太惨了。他明明是想来安慰美人儿的，却偏偏让美人儿想起了父母去世的那段悲惨的日子....... “那个，其实我父母还健在，他们当年嫌我是个拖油瓶，就丢下我自己跑出去云游了。”想到父母，楼夜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美人儿好像以为他也父母双亡了，于是弱弱的出声为自己父母做在世证明。 “你.....别太难过。”姜莫离看向楼夜的目光充满了同情和安慰。他以为楼夜是被父母嫌弃然后抛弃了。瞬间觉得楼夜比自己还惨，至少他虽然父母双亡，但他知道他父母是爱他的。 “不是......其实......”楼夜收到了美人儿的同情，发现美人儿似乎误会了些什么，但是，这好像有点不太好解释。而且，他发现美人儿误会他出生悲惨之后好像对他更亲近了些，所以他也不太想解释。 于是，楼夜开始转移话题，“算了，我们还是来聊正事吧！美人儿今天约我干吗？想和我花前月下？” 楼夜显然对正事的理解有误。然而姜莫离此时只觉得楼夜是不太想提起伤心事才转移话题，还用轻佻掩饰自己的悲伤。于是，姜莫离更心疼楼夜了。怎么看都觉得楼夜是个强装快乐的大男孩儿，连楼夜的调戏也没反驳。 “哦，我找你是因为一些消息。”姜莫离的声音都温柔了好几倍，“你在顺着挽霜琴查消息？” “嗯。”楼夜听着姜莫离温柔下来的声音，又笑的万分荡漾。 “这消息对你来说很重要？” “嗯。很重要！非常重要！”用来换美人儿你的好感，能不重要吗？ “你查的消息一点都不能泄露吗？”姜莫离听楼夜强调消息的重要性，眉心皱了皱。要是一点都不能泄露就有些麻烦啊！ “嗯。美人儿你也想要这些消息？”楼夜假装不知道姜莫离的目的。 “嗯。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和你交易，只要我能付的起的，都可以给你。” 楼夜有些牙疼，美人儿怎么这么喜欢交易？上次送他挽霜琴他也说不白要只交易，最后他实在没什么想要的美人儿还非要许给他一个承诺。 “美人儿这么客气做什么？以我俩的关系，你想要我给你就是了。” “无功不受禄。”姜莫离想说我们也就第三次见面的关系，还没好到这种程度。但想了想，这话好像想有些伤人，于是斟酌了一下，换了个不伤人的说法。 “美人儿真不用这么客气，我知道你不喜欢欠别人什么。但是，这消息我本来也就要查的，不过是借给美人儿你看看罢了。” “但是.......” “别但是了，我手下查消息的时候说有人也在查这消息。因为一些原因，这消息不能泄露，我就让手下查完消息就毁了线索，顺便给别人捣捣乱，不让别人查到。现在看美人儿你为了消息来找我，想来那批人是你的人，我把消息给你，就算是赔礼，美人儿别生我气就好了。”楼夜演技一流，装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那.......好吧！”姜莫离终于松了口。 “美人儿，你也知道消息不能泄露，而且这消息是临渊教需要的，不是我一个人需要的。像我们这种教派里什么护法、长老一大堆，有些事儿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决定的。所以，我只能争取到把你带进去看消息，却不能把消息带出来。你委屈一下，和我一起去临渊教怎样？”楼夜装作为难的样子，想把姜大美人儿骗回家。 林逸要是在这儿肯定会大吼，你扯，你继续扯，你要是不能做决定这临渊教还有谁能做决定？而且，临渊教什么时候需要这种消息了？ 可惜林逸不在，而姜莫离也不知道临渊教内部是什么情况，于是答应了某不要脸的教主的提议。
第7章 “挽霜曾被归颜国的常玉公主赠给澜国迟王？” 被骗到临渊教的姜莫离此时显然已经看完了所以消息，正跟楼夜交流。 “嗯。并且我查到这个常玉公主和那个迟王近些年来一直有暗中联系，如果不是这个常玉公主想红杏出墙给那个迟王，那就是他们暗中勾结想搞事情了。”楼夜半坐半卧在自己书房的软榻上，把他那一身的慵懒邪肆的气质发挥到了极致。和旁边端坐着的姜莫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优雅清贵的像仙，一个邪气肆意的像妖。这两个人一起，看着不仅不会觉的诡异，反而让人觉得分外相配，让人想要将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好好的欣赏这一幕。 “十几年前澜国太子身亡，皇长孙失踪。后来这个皇长孙被找回来了，却也错过了皇位之争，他叔叔已经登基了。他也被封了个讽刺的‘迟王’称号。虽然如此，但他行事不择手段，现在他手中的权力可不小，他要是和归颜国合作了，估计图谋不小。他能顺利的从他叔叔手里夺走了这么多权力，估计也少不了归颜国的帮助。”姜莫离说话比楼夜要正经的多。 “他们图谋的不过就是这天下罢了。”楼夜不屑的嗤笑。 “绝色美人、无数金钱以及至高的权力，这天下有几人不想图谋？” “那美人儿你呢？” “我？我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只想平平淡淡的过一生，一家人相依相伴。可惜天不遂人愿。我现在只求能护好我唯一的亲人，让她开心。” 楼夜听完垂眸深思了片刻，难得的收回了脸上惯来的漫不经心，一脸正经的问：“美人儿你是洛家的那个义子吧？” “是。”姜莫离也没瞒着。 “所以美人儿是想查清洛家灭门的真相，然后报仇？” “是。”姜莫离自认自己不算什么好人，做不到以德报怨。 “我们合作怎么样？”楼夜收起他那不要脸的气质之后倒还真的有了些一教之主的样子，“我要查归颜国的阴谋，你要查的洛家灭门的真相也与归颜国脱不了干系，我们目的也还算相差不远。” “我以为像你这样的江湖势力之主是不会关心皇室之间的阴谋算计的。”姜莫离依旧是那副仙公子的模样，眸子低垂着，看不清眸中神色。 “以归颜国的野心，他们想图的肯定是这整个天下。我虽不在意到底谁是这天下之主，但是也得防着他们算计到凉州头上，这儿毕竟是我的大本营，以我这肆意的性子，要是凉州被哪国皇室接手了，我还能活的下去？”楼夜又从邪.教教主变成了不要脸的无赖。 一向好脾气的姜莫离实在没忍住怼了一句：“是别人活不下去吧？”就楼夜这性子，谁和他作对都是别人活不下去。 “啧，还是美人儿你懂我。”不要脸的楼夜被人当面拆台也不尴尬，“知音难求，美人儿你看你这么懂我，我也这么懂你，不如合作如何？” 姜莫离是真真儿的气乐了，他们一共才见过几次，用的上“懂”这个字？ 不过他也知道楼夜嘴上一直都这么混，所以也没计较，依旧是仙公子的模样道：“我们虽然不熟，但你还算个不错的合作伙伴。” “啧，美人儿你可是第一个进到我大本营的非临渊教人，这样还不算熟吗？”楼夜显然很会关注“重点”。 “既然是合作，那我回去把我手里的资料给你送过来。”姜莫离显然不想理楼夜那些乱七八糟的话，直接岔开话题，准备离开。 “送来送去多麻烦，我直接随美人儿你去拿就是了。” “我查的资料还留在衡莞帝京。”姜莫离试图用距离说服楼夜等资料。 “这么远？那我更得跟去了，不然这一来一回多浪费时间？”楼夜显然打定主意要去了。 “随你。”姜莫离是真被某不要脸的教主磨得没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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