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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美人儿过年这么重要的事儿当然值得我拼命赶来帝京。” “你不陪你爹娘？” “爹娘？从我七岁起我就没和他们一起过过年。这个时候，他们指不定在哪儿玩的开心呢。” “抱歉。”姜莫离见楼夜这么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一瞬间就心疼了。 然而，此刻，凉州楼府....... 一对夫妇正在院里赏着月。 “这混账小子，我们这十几年难得好心回来陪他过一次年，这混账竟然不在家。”美妇人撅噘嘴抱怨。 “就是，这混账小子真不懂事。夫人别生气，等那混账小子回来揍他一顿给夫人出气。” 正在流云阁的楼夜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摆摆手道：“美人儿给我道什么歉？又不是你不陪我过年。” 楼夜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姜莫离，笑着说：“美人儿，新年快乐。给你的新年礼物，打开看看。” 姜莫离倒是没想到楼夜这么千里迢迢得赶来竟然真的只是为了陪他过年。心里一股莫名的说不上来的感觉涌了上来，很暖。 姜莫离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条玉手串。手串是玉珠子的，但是玉只有薄薄一层，玉里面是鲜红的的红色，好似还能流动，也不知道是怎么灌进去的。看上去像是一层月光裹着傍晚血色的红云，很好看。姜莫离摸了摸手串，一瞬间便知道这玉绝对不凡。虽然没见过这种玉，但光凭色泽和手感便可以知道这绝对是价值连城的好玉。 “美人儿怎么光看着不戴？不喜欢？” “喜欢。” “那就戴上啊！”楼夜抓起姜莫离的手，“来，我给美人儿戴。” 楼夜把玉手串戴在姜莫离手上，看了看，道：“我就知道美人儿戴上这个会很好看！不枉我费这么大功夫弄来了这个送你。” “我没想到你会过来。倒是没给你准备新年礼物。你有什么想要的？我看看我现在能不能满足你。” “美人儿，礼物不过是个心意。比起这些死物，我更希望美人儿能陪我一起出去玩儿，好好过个年。” “我......”姜莫离正想拒绝，却被楼夜打断了。 “美人儿，我知道你不喜欢热闹。否则我也不会一来就直接到流云阁找你了。但是，十几年都没人陪我过过年了。”楼夜可怜兮兮的看着姜莫离，“我本想和美儿过一个完整的年，但是路上耽搁了，错过了白天。现在就剩一个晚上了，美人儿连这点时间都不愿意陪我么？” 楼夜本就生的好看，又一直都是肆意狂妄，似乎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他突然摆出这么一副可怜兮兮、黯然伤神的样子，是真的让人心里揪着的疼。 “好！我陪你出去玩儿。走吧！”因为心疼楼夜，姜莫离语气都温柔了几分。 “美人儿真好！走！就我们两个，一起出去玩。没有人来打扰，一定很不错。” 姜莫离看着楼夜开心的样子，莫名的觉得楼夜这样子很可爱，像是得到了糖的孩子。 “老伯，新年好！”楼夜拉着姜莫离来到卖年糕的摊子，和卖年糕的老伯道了声新年好。 “老伯，新年好！”姜莫离也跟着祝贺了一声。 “唉！新年好！新年好！”老伯笑眯眯的包了两小包年糕递给楼夜和姜莫离。 楼夜放下一锭银子道了声谢拉着姜莫离走了。 这是衡莞的习俗，过年这天想买东西不能问价钱，也不能说要买东西。只要跟卖东西的人道一声“新年好”就行。而卖东西的人也不能索要银钱，只能把东西递给客人，回客人一句“新年好”。至于银钱，这是客人自觉就要留下的，留多少，就看客人的意思了。 “唔，我这个是葡萄味的。美人儿的呢？” “茉莉花味的。” “我们换着吃。”楼夜说着，拿了一块葡萄味的小巧精致的年糕塞姜莫离嘴里了。 姜莫离无奈的就这楼夜的手吃了块年糕。待他把楼夜喂的年糕咽下去，直接把自己手里的整包年糕横在楼夜面前。 “我都喂了美人儿了，美人儿不喂我么？”楼夜眨着眼，无辜又委屈的看着姜莫离。 姜莫离本想直接回他一句“要吃就自己拿”，但楼夜这么一副明显实在撒娇的样子难得的让他心软。姜莫离拿了一块年糕塞楼夜嘴里，道：“喂你，行了吧？” 楼夜叼住年糕，嘴唇碰到了姜莫离指尖。姜莫离一惊，迅速抽回手指。楼夜满眼笑意的看着姜莫离，咽下了年糕，附在姜莫离耳边轻声道：“美人儿喂的年糕好像更好吃啊~~~” 姜莫离直接耳边痒痒的，心也痒痒的，他脸一红，推了楼夜一下羞恼的说：“好好说话，别贴那么近。” “美人儿害羞了？”楼夜眼底笑意更浓了，“美人儿脸上飘红云的样子真是比晚霞还美。” “楼夜！” “好了好了！美人儿吃块年糕消消气。”楼夜又塞了一块年糕堵住了姜莫离的嘴。如果可以的话，其实他更想用自己的嘴堵住美人儿的嘴。可惜，美人儿太高冷，他都不敢下嘴。 两人这么你一块我一块的，两包年糕一会儿就见底了。 “唉！美人儿，那几个小孩儿在玩儿竹蜻蜓，我们一起去玩玩。” “一群小孩儿的游戏，有什么好玩的。” “美人儿别这么冷淡嘛，那叫童趣。竹蜻蜓很好玩的，走，我带你去。”其实楼夜也不是特别喜欢这么逛街，玩游戏，但是，和美人儿一起，他就特别开心，想带美人儿把所有好玩儿的都玩一遍。 “小弟弟，你们竹蜻蜓飞的挺高的啊！在比赛？”楼夜十分娴熟的在一个小男孩面前蹲下，笑嘻嘻的问。 “嗯。”小孩儿对着楼夜笑了笑，大概是第一次见到楼夜这么好看的人吧，小孩直接邀请，“大哥哥要一起玩儿吗？” 说完，小孩又反应过来大人好像不喜欢玩这种小玩意儿，有些紧张的低下了头。 “好啊！”楼夜直接答应了。 小孩见楼夜应下了，开心的抬起头，把竹蜻蜓递给了楼夜。楼夜接过竹蜻蜓，双手和在一起，轻轻一搓，竹蜻蜓就飞了起来。楼夜的竹蜻蜓飞的特别高，其他几个小孩儿见了，纷纷围过来让楼夜帮他们飞。 楼夜和一群孩子打的火热，姜莫离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又是一副世外人看着别人的热闹的样子。 “美人儿干站着做什么？一起玩啊！” 姜莫离看着这只递到面前的竹蜻蜓，怔了怔，然后轻笑一声接过竹蜻蜓道：“好一起玩。” 姜莫离没玩过这个，虽然刚刚看着他们玩倒是大致知道这个要怎么玩，但是他的竹蜻蜓就是飞不高。 楼夜见姜莫离飞了几次都飞不高，笑问：“美人儿没玩过？” “我教美人儿。”楼夜没待姜莫离回答，直接从后面环住姜莫离，握着他的手，“美人儿，你只要这样，轻轻的一搓，它就能飞很高。” 竹蜻蜓在两人的注视下一点一点飞高，载着两个人新年的喜悦，从两人指尖飞向神秘美丽的夜空。姜莫离后退一步仰头看着那只越飞越远的竹蜻蜓，胳膊肘不小心撞到了楼夜的胸膛。 楼夜痛的闷哼了一声。 “你怎么了？很疼？”姜莫离皱眉看着楼夜，他刚刚撞的不怎么重吧？ 楼夜极快地摆出来特别夸张的表情，说：“疼！疼死了！美人儿给揉揉？” 姜莫离脸一下子僵了，直接推开楼夜，说：“别装了，幼稚么？” 楼夜收起那副夸张的样子，遗憾的说：“啧，美人儿你怎么这么不好骗呢？”接着，楼夜转移话题：“美人儿会玩了吗？” “嗯。” “美人儿真聪明，来，你试试。”楼夜把刚从小孩手里拿来的，小孩屁颠屁颠跑去捡回来的竹蜻蜓递给姜莫离。 姜莫离接过了试了一下，果真飞高了。不过还是没楼夜的竹蜻蜓飞的高。 两人陪着一群孩子玩了一会，楼夜给了这些小孩一人一片金叶子，和姜莫离一起走了。 “你倒是准备的挺齐全的。”姜莫离看了一眼楼夜腰间挂着金叶子的荷包。 “那当然。准备的不齐全，岂不是要让美人儿看笑话了？”楼夜挑了挑眉，“美人儿，子时快到了。我们去城楼上看烟火？” “好。” 衡莞大年三十晚上子时官府会燃烟火。这天所有人都可以上城楼看烟火。 两人登上城楼寻了一个人少的地方靠着。 “我看你对衡莞过年习俗挺熟的，你在这过过年？” “没有。从我七岁以后我就没过过年。没人陪。不过要带美人儿出来玩儿，我自然得打听清楚了。” “以后你要是过年不忙的话，可以来和我一起过年。”姜莫离心疼楼夜，直接预定了楼夜以后的每一个过年时间。 “荣幸之至。”楼夜笑了，应了下来。 “嘭！嘭！嘭！”烟花升空炸开，五颜六色的，确实很好看。虽然一片烟火只一瞬就湮灭于黑暗，但这至少是真实存在过的美丽。 姜莫离看着满天盛世烟火，嘴角扬起一抹比烟火更好看的弧度。这是他看过的最好看的烟火。 楼夜看着姜莫离，也是笑的肆意。美人儿真好看，比烟火好看多了。真不愧是这人间独一无二的仙公子。 一个时辰的烟火，姜莫离看到了明明灭灭的五颜六色，体味了人间烟火;楼夜看到了美人倾城，天地失色却唯一佳人明艳动人。 烟火燃完后，楼夜又带着姜莫离四处逛着玩。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楼夜才和姜莫离回流云阁。 走到流云阁门口，楼夜笑道：“美人儿，送你到了。我也该回凉州了。再会！” “你最近很忙？”姜莫离叫住了准备离开的楼夜。楼夜赶来那么久的路，又陪他玩了一个晚上，他都不累的么？ “不算特别忙！怎么了？” “不算太忙的话，在流云阁睡一会儿再走？” “美人儿这是心疼我？”楼夜眨了眨好看的眼睛，“那我就睡一觉再走。我可舍不得美人儿心疼。” 姜莫离：“......”要不是看在这人来回奔波是为了陪他过年的份儿上，他一定会让这人趁早滚蛋。
第27章 姜莫离猛的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睡不着。到现在，他终于清清楚楚的明白了一个事实——他喜欢上楼夜了。 刚刚躺在床上，一闭眼，满脑子都是楼夜。和楼夜第一次见面楼夜轻佻的叫他美人儿、在湘泽楼夜陪他喝酒、在那个晚上楼夜去救他、在宁芜楼夜抱着他给他挡风、楼夜喂他吃年糕、教他玩竹蜻蜓、带他看烟火...... 当这一幕幕不断地在脑海里反复浮现时，姜莫离终于明白了自己喜欢楼夜。 他也曾经想过，他这一辈子或许能遇到一个可以共度一生的温婉女子，也或许他会孤独终老。可他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有一个灿若骄阳的男人占据了他的脑海，闯进了他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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