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涂尔吸了口气,到底是没有驳了他的好意。 这梳妆完毕,就到了换衣裳的环节。大巫这里居然连女装都有,而且穿在乌涂尔身上还分外合适。乌涂尔深深怀疑,大巫很早就想自己穿女装了,要不然怎么会准备得如此充分? 大巫像是看出他的想法,笑道:“巫者巫者,便是什么都要提前多想一步。” 乌涂尔还没反驳他两句,就伸手接住他抛过来的两个球状的软软的东西。乌涂尔有些不太懂这是什么,轻轻捏过两下才反应过来,燥得差点把这玩意儿扔出去。 “没敢给您拿太大的,稍微来一些就行。”大巫居然还有心思解释:“这个装好了,只要不让大汗扯了您的衣裳,绝对能骗过去。” 乌涂尔红着脸咬牙:“他敢!” 终于是一切安排妥当,大巫看着女装的乌涂尔心满意足,还拉扯了郑湘文进来看。郑湘文这个傻子,才瞧了一眼就羞得脚不点地,好像脚底长了火疖子:“这,这,这。” 乌涂尔没好气说道:“让你进来是提意见来的,不是叫你做结巴。” 郑湘文这才忍耐,又看了一眼:“啊,挺好挺好。” 可他看过这一眼之后,像是打通了什么七窍,又是一眼一眼的看,最后还真的就不觉得有什么了,甚至大加赞扬了起来:“大巫这手简直是厉害得要紧!居然能生生把一个男人变成这样……就是乌涂尔你个子有些高了,实在是个魁梧的女子。” “无妨,我这一双眼睛没发藏,便说是从他国来的,想来丘兹大汗也不会有什么疑虑。”乌涂尔这么一想,觉得自己女装的确是个好主意。丘兹大汗并不知道他眸色的传言,也不会想到越国人能有这样一双眼睛和这样一张面孔。 大巫在此刻适时的插话道:“还有两样东西,我需要交给王。” 说着,他将两个瓷瓶拿了出来:“这红瓷瓶中装着的,是可以改变声音的药丹。虽然不至于当真变成女声,也好过王现在这幅嗓音。这青瓷瓶中装着的,则是剧毒之物,若能接触到丘兹大汗,只需一粒下去就会暴毙而亡。” 他把这东西塞给乌涂尔:“千万不能弄错……红瓷瓶的药丹两日一粒即可。” 郑湘文听得晕晕乎乎:“不愧是大巫,什么都拿得出来。” 大巫听了这话,转过头来对着郑湘文神秘一笑,又笑得郑湘文汗毛倒竖,赶忙跑出去了。 乌涂尔要去刺杀丘兹大汗一事,便是在军中也是绝密。大巫派了一位女巫者作为侍者跟随,郑湘文则是点了几个信得过的心腹,说是要作为乌涂尔刺杀成功之后的接应。 这几个心腹不知刺杀者就是乌涂尔,等见着蒙了面的乌涂尔,他们都是微微震惊,随后为首的那个站出来对他拱手道:“姑娘深明大义,实乃我辈楷模。” 乌涂尔:“……” 为首者以为这是个冷漠的女子,也不甚在意,继续说道:“我等都是斥候,为郑将军鞍前马后,这段时间的确发现丘兹军队那边有些奇怪之处。每逢三日,总有人护送几位女子前往王帐,想必都是奉了他们大汗的意思。” “不如就顺着这条路进去,也能再简化点流程。”为首的斥候这么说道。 乌涂尔却想着,三日就要召女子进帐,而且还不知一位……这丘兹大汗,哼哼,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这么想着,也同意了那斥候的意见。 他这头小心谨慎要去往丘兹大汗的王帐刺杀,另一头郑湘文却在偷偷摸摸给太子殿下写信。这倒不是因为他想这么做,而是因为在他来越国之前,就接到一个非常莫名其妙的指令。 是由殿下暗卫“离火”传送的口谕,那来传话的暗卫一脸严肃,说出口的话却叫人摸不着头脑。 “只要相关乌涂尔的事,完事都要汇报殿下……”郑湘文想了想:“那这种大事肯定不能落下!”他一边思索一边提笔,把近日发生在乌涂尔身上的事情全全汇成了一篇流水账,然后就这么发往了上京。 战时本就有军报要不停送往上京,因此带着他的这封也是顺手。可等到了上京,郑湘文的信件毕竟受到了太子殿下亲自点名“照顾”,都没有上呈九公主,便辗转送到了海津。 太子许久没有乌涂尔的消息,当时嘱意郑湘文,一半为公一半为私,又想知道越国的战况,还想知道乌涂尔的情况。因此得到这封信的时候心情复杂,还专程遣走了所有人独自阅览。 正巧连柏川前来汇报,刚走到门口就被守卫拦下:“殿下有要紧事情,将军稍等。” 连柏川点头称是,可谓是乖巧的站在门口候着。 不料就在下一刻,忽然就听见里屋传来了惊天地的咳嗽声,甚至还夹杂着笑意。 连柏川:“……?殿下这是……” 守卫也被吓一跳,忙道:“这是,这是哪里大捷了么?能叫殿下开心成这幅样子。” 连柏川也是一脸的困惑,牙磕牙说道:“由此可见,果真是什么大捷了。” ---- 太子表示,想看
第73章 乌涂尔一门心思的往丘兹军队这边潜入,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好兄弟已然把自己“卖”给了太子。 郑湘文手下的斥候果然厉害,在探明那些丘兹军人会去什么地方找寻女子后,很快就有了操作,引着乌涂尔前往了这个地方。可当真想要融入进去,还得是使些其他的策略。 丘兹军人给他们大汗挑女人的地儿,是处在西北要道的一座小城中。这里虽说是小城,可更像是来往互商的人们暂时休息的落脚点。后来有人在此定居,也盖起来一些房屋,整理了道路,但规模不大,更没有城墙。仿佛如同一个什么都能办的村落。只不过是有附庸风雅之人来此,见在偏远地方还能形成聚集地,这才有感而发说是什么塞外城。一来二去,众人也都喜欢把这地儿称呼为“城”。 城中某处有丘兹人的几座院落,是他们从前经商留下来的,如今开战,就成了替大汗寻求美女的地方。 此处管事最近整日都发愁,因为若是放在丘兹国内,大汗想找美女自然手到擒来。可现在战事焦灼,大汗居然还保持从前的习惯,叫他三日就需要挑选几人送往王帐。这把管事愁得恨不得自己化为女人。 毕竟在这种地方,怎么可能顺顺利利找到女子?就算有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流民,也是干柴瘦弱,自然不能入了大汗的眼。这段时间为了解决难题,他都拜托兵卒去往越国边境,把那些放牧的女人抓过来充数。 不过这些庸脂俗粉不称大汗的意,最后都被大汗杀了。管事想想就觉得冷汗冒出,恐怕再没有好女人,下次被杀的,就是自己了。 好在这困境在前日总算有了破局之法,有个漠北女子带着她的侍女落难而来,竟然误打误撞就冲到了这座庭院附近。管事正巧出去办事,一眼看见这女子被人欺凌就计上心头。 这女子瞧着虽然身量挺高,骨架也不小,却是样样匀称,十分耐看。而她脸上带着面巾,不能完全看见容貌,却能从侧面看出她鼻骨高挺,是个绝佳的骨相。 管家知道自己这是撞上大运,立刻把那群宵小赶走,救下了这名女子。女子对他千恩万谢,跟着他回了庭院中才有所顾忌。管家仔细打量一路,觉得她反应很是在理,对她也就少了一些防备。 又问几句,发现这女子是逃婚出来的,现下根本不想回去家里,只求着管事能让她有份差事做,养活自己便可。 管事睨她一眼,看她双手虽有些薄茧,却也不像是长年累月做粗活的模样。随即便是笑笑:“姑娘这样的美人,唯独只有一份差事可以做。” 管事把实话说了,女子一脸惊惧,立刻就想离开。可管事怎么能放手这样的肥羊?立刻就叫人拿下她和侍女,一并关在柴房中。无米无水的关了两日,眼瞅着就要到给大汗敬献女子的时刻,管事这才来了。对着受了折磨的女子说道:“姑娘,何必这样呢?就你这番容貌,跟着大汗定然是吃香喝辣,等到给我们大汗生下个一儿半女,指不定还能做了大汗的阏氏呢!” 女子两日未进水米,有些憔悴,连着面巾都脱落下来不肯管。管事借着灯火一瞧,更为惊心动魄,此女面上女生男相,阴阳相合,竟然是一副难得的绝世面容。此时唇角因为缺水皲裂,带了几分惨白,却更显得不可方物了。 由此,管事更是不可能放她。几通“好言好语”下来,女子仿佛终于不堪折磨,最终应了下来。不过她冷笑道:“我这般身份,来历不明,你们大汗定然要防备我,恐怕我不多时就死了!” 管事道:“这等小事,你就别费心了。” 她能想到的,管事自然也能想到,三下五除二就给女子编了个来历,几乎没有破绽。等一切安顿好了,这才趁着夜色,把她交给来送人的军士。或许是因为管事的言语,又或者是此女样貌出众,这些军士还真的觉得她或许往后能得了大汗青眼,成为王帐中的女人。因此也未敢对她动手动脚,一路去往王帐,倒也算是安稳。 殊不知,马车内的“绝世美女”——乌涂尔面色阴沉得能溺死人,连同行的女巫者都看得心有余悸,好一会儿才敢安慰:“王,再忍忍就过去了。” 乌涂尔听了这话,觉得自己的确有些沉不住气,还需旁人提醒,这才变了变神色,对她说道:“是我没了定力……没事,我往后不会了。” 他说话向来如此,仿佛没有什么尊卑。女巫者微微红了面颊,轻轻点头。 又行了一会儿,马车突然止步,在车内的女巫者没有坐稳,差点倾倒。乌涂尔眼疾手快的捞了她一把,压低声音道:“恐怕是到了。” 果然如他所料,下一刻,马车帘子被人掀开,正是那负责送人的军士:“姑娘,下车吧。” 乌涂尔定了定神,下了车朝前后看了看,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怎么只有我?管事大人说,还是有其他姐妹的……” 军士打断道:“光凭姑娘的魅力就足够,还需要别人干什么?别磨蹭,大汗还等着。” 乌涂尔心道,这丘兹大汗果然急/色,早上才和越国争斗过,晚上就要享受风月……也不知道能不能累死他。 这么想着,乌涂尔已经被人带到了王帐前面。可军士只允许他一人进去,身后的女巫者则被留在外面。乌涂尔悄无声息的看了一眼女巫者,女巫者也给他投来目光。 他一耽搁,就被军士推了一把:“快些进去。” 乌涂尔脚下踉跄,居然是以这种姿态进了王帐,好在他及时站稳,朝着王帐内看了过去。 王帐中只点了一处灯火,显得有些幽暗,而那丘兹大汗正大马金刀的坐在塌上,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乌涂尔难得生出一身恶寒,却强忍着说道:“拜,拜见大汗。”说着,他就要屈膝去行丘兹礼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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