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道理噢,绣花枕头稻草芯的葛青使沉吟了一下,决定亲自带人下去找。他本来昨晚就能到的,结果在路上碰到一个火辣辣的美女,实在忍不住偷了欢,结果多耽误了一个晚上。看现在场面,宫主怕是凶多吉少,无论如何也要下去找找。 找到了是活的,那是他搜救有功;或是尸体一具,死了就更不用怕。 江北迷花宫弟子得了命令,训练有序的一一爬下悬崖。后面又传来了戴天的话语:“那候爷已不是年轻人的模样,而是恢复成了老人模样,鹤发鸡皮。腰间有一个洞,被一把剑贯穿的洞,你们凭这个辩人,即可。” 葛青使应了一声。 ...... 吩咐完,戴天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先是靠着树站着,后来干脆坐到树下,看着眼前场面发呆。 郎平清边指挥着众弟子打扫现场,边看着师兄,总感觉他是身在武当,心却不知飞哪去了,说不准下一刻就要消失。 当清理到桃儿姑娘时,戴天突然清醒过来,道:“这个我来。”他驼着背,从树下走了过来,已不是那意气风发的少侠,仿佛一下苍老了好多。 弟子不知何意,只得将其放在原处,去处理其它尸体。 戴天把桃儿姑娘的下半身跟上半身拼在一起,他跪在旁边,小心的抚过她的头发,一遍又一遍打量着。原来他的戴娇长大了,是这般美丽的模样。 “师兄.....”郎平清不明白戴天为何舍不得桃儿,比他这个有过几夜情的人还舍不得。虽然他跟桃儿没什么感情,好歹春风一度过,看到她落到这般地步,还是有些替她难过。 桃儿虽然死了,嘴角却露着微笑,也不知道死之前看到什么,在这种痛苦的死法中都能笑出来,蛮符合她疯颠性格。 “你知道吗?候爷把她硬扯成两瓣时,他是有多疼啊.....她疼的直喊哥.....”戴天精神恍惚喃喃自语,不知道是说给郎平清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郎平清踌躇了一下:“师兄,让弟子先把她先葬了吧,死者为大。”上前一步,就想把桃儿尸体接过来。 戴天却死死的抱着不放:“郎平清,你知道吗?她死前喊我哥了.....她认我了。” “她就是我失散十多年的妹妹,戴娇。” “我竟然没有认出来....她为了救我,捅了候爷,候爷一气之下,就把她这样了。”戴天似乎在梦呓:“她小时候可怕疼了,手指破了一块皮,就会哭很久,要我给她买好吃的......为了买她爱吃的糖葫芦,我跑了几条街.....可是可是,我还是把她弄丢了....." “我衣食不愁时,她在干吗?她在讨饭,她在挨打,她在......” “我对不起戴府。”声音哽咽着。 郎平清沉默了,不知道如何安慰,过了好一会才劝道:“.....师兄,她不怪你!” 对啊,她是没怪我,可我却没法不怪自己。 ..... 桃儿姑娘的临时墓地是戴天亲自挑的,墓门朝着临安。等哪一天再挑个黄道吉日送回临安,与戴府众人合葬一起。也许在地下,她又能做回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桃儿姑娘下葬了,可是郁松柏却一直没消息。葛青使率领众江北迷花宫弟子,沿着悬崖下的河,寻找了半个多月都没见过。河边的渔民也问了,都没看见。 倒是候爷的尸体过了几日,自已浮出了水面。外表被水浸泡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大伙凭着他腰部那个洞,凭着他的独特衣物,认出是他。将他尸体送至官府。官府大喜,连连嘉奖武当,嘉奖当天参与人员,为民除害。 可惜关振山、吴小明、文陆远、钱豹等一帮老友,除了吴小明侥幸拾回一条命外,其余几人都惨死在候爷手下。 为了防止候爷死而复生,更为了出口气,官府把他尸体挂在城门十日,让来来往往之人唾弃他;并找来高僧连做十天法,不准他的灵魂超生,待第十天结束,当众一把火把他烧了,彻底化成了灰。 天朝最大的毒物终于没了,皇上知道了,十分高兴,大肆奖赏靖王府,戴天的名号再次响彻大江南北。 可戴天并不高兴,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郁松柏换来的。可是郁松柏那日消失后,再也没出现过。 一直没找到宫主,葛青使很是自责,决定不走了,发誓找到宫主才走。 他把武当招待贵宾的房子包了下来,分给江北迷花宫弟子住。虽然江北迷花宫财大气粗不差钱,虽然他会付租金给武当,但郎平清莫名对葛青使没有任何好感,看到他那双桃花眼就讨厌,对谁都放电。 每次看到他含情脉脉给别人放电,郎平清都忍不住凶他,“这种时候你们宫主一点消息都没,你还有心情放电?” 葛青使表示很受伤。他天生一对桃花眼,跟谁说话都是这样看人;再者我看别人,关你武当郎掌门何事?! 发展到最后,两人一见面就吵架。 郎平清恼羞成怒,要把葛青使一行人赶走,下令把他的铺盖丢在外面;葛青使偏不,赖在武当就是不走,丢了他的铺盖,他就去偷郎平清的。不让他偷,那他就赖着去跟郎平清睡,反正郎平清打不过他。 一时间,武当山上鸡飞狗跳,热闹非凡。 ...... 郁松柏一直没找到,戴天的情绪也很不稳定,变得极度暴燥,一点小事就大发雷霆。 江湖有人不知恬耻,到处说:“郁松柏死了好,不然就他们江北迷花宫养尸人都够他以死陪罪了。”这话传到戴天耳里,气得他发抖,郁松柏在以已之力对抗候爷时,这帮闲人还在那好吃好喝躲的远远;不体谅也就罢,还到处说他坏话。当即去找了那些人,下狠手教育了他们一番。若不是郎平清在一旁劝阻,也许那些人都会没命。 江湖中人心惊胆颤,生怕再发展下去,戴天会走火入魔,纷纷祈祷郁松柏赶紧出现。 最后事情惊动了靖王爷,劝他回来,他却不肯。活没见人死没见尸,说明郁松柏很有可能没死,那他就在武当等他回来好了。 他怕他走了,郁松柏回来找不到他了。 ..... 武当山附近一间小木屋里。 天蒙蒙亮,一位白头发的男人边咳嗽边起床,到门外的大缸里舀了水到脸盆,准备给自己洗把脸。 脸盆水波荡漾,映出一张被刀划过的脸。那刀痕十分长,从右边额头到左边下巴,将他半边脸都划开了;也十分深,皮开肉绽,差点就能见到骨头;边上还数十道小伤痕。 一张原本俊俏之极的脸,就这么被各种伤疤毁了。 他似乎对自己的脸不在乎,平静的洗完脸后,准备收拾一下,就去山上砍柴。虽然开春了,但是还在倒春寒,柴火还是多备些好。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又是葛青使来告郎平清的状吗?白发人无可奈何,头也不回的继续手上的动作:“你比郎平清大一岁,就让让他好了。有什么好告状的,一周唠叨几次。” “那我就告另一个状,郁松柏不理戴天,不肯回来找戴天,怎么办?”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白发人手一抖,东西全落地上了。 他不敢回头,他怕他一回头,会把后面的人吓跑。 他迅速的拿起一旁的黑色面纱戴在头上,这才转过身。 戴天贪婪的看着他,他的郁松柏瘦了,瘦的好似一阵风都能刮走。要不是发现葛青使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消失,他也不会想着来跟踪。果然,郁松柏被他们藏在这里。 松柏,我很想你。 他走上前,想要掀开郁松柏的面纱。 郁松柏却死死的护着:“世子,在下不是郁松柏,你认错人了。” “你不是郁松柏,那为何腰间有我的玉配。”戴天缓缓的说道:“郁松柏是名顶天立地的好汉。他为了救戴天,宁愿舍弃自己的性命。戴天并非心如铁石心肠之人,也会被打动.....” 戴天受够了,实在不想看到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 一瞬间泪水不听使唤,夺眶而出,郁松柏慌忙背过身擦试。都三十岁的人,还动不动就掉泪,成何体统。 ...... 戴天在武当山鹏清宫前,当着众多弟子,宣布退隐江湖,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之事。 消息传出,江湖震荡。 但在场的武当弟子及江北迷花宫弟子,却清晰的记着另一件事: 戴天牵过郁松柏,让他背对众人。自己则温柔的打开郁松柏面具,专注的看着他:“从现在开始,我只是戴天,你也只是郁松柏。以后的春夏秋冬每一天,我都陪着你。” 面具下的郁松柏的脸,伤痕累累,早已不是当年那惊艳众人的少年,甚至可以说是丑陋。但在戴天的眼里,印出的还只是他一人,依旧是人比花艳的少年。 听了这一句话,郁松柏的眼眶慢慢红了。如果从他动心的第一天算起,这一句话他足足等了十五年。 这十五年,两人经历了相知、猜疑、敌对、和解。如果时间能倒流,他一定不让自己浪费这么多时间。 人生能有几个十五年?! 给郁松柏盖好面具,戴天握紧了郁松柏的手,两人一齐朝着夕阳落山的地方走去。 身后数百名弟子,无声的跪下。 世间最美好的事,就是你陪我一起渡过这春夏秋冬。 (正文完)
第106章 邵哥儿番外(四) 我跟他是真爱 双勾张跟宾塔两人势均力敌,打了半天都没分出胜负,打的正激烈时,忽然门外传来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咣一声,大门被重重推开了,涌进了一群人。 跑在最前面的家丁上气不接下气:“族长族长,来了一群人,我们拦不住。” 随后众人拥簇一人进来,这人锦衣华服,神态威严,一进来自带很深的压迫感,正是靖王爷李承印。 而后从李承印身后又转出了一人,正是郑亲王世子李玉染,依旧是花枝招展,摇着扇子,桃花眼微微笑。李旬依旧紧跟在他旁边。 关镖师和邵哥儿对望一下,默契的停下手,各自退回自家主子那里去。 受伤的侍卫被带走去疗伤了。 郁任重也跟依勒分开了,带着关镖师站到了王爷、世子身后,一个相对比较折中的位置。 戴天自然站到了靖王爷这边。 加玛家这边,老弱病残的人员都进了屋里,屋外留着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守着。 依勒和加玛各拿把弯刀站在最前头,眼神警惕,巴扎尔站在他俩后面。 李承染轻轻咳了一声:“六叔,我们这么大张旗鼓的,带着这么多侍卫过来讨喜糖,好像不太好吧。” 他回头看看身后一群带刀侍卫和一扇快要倒了的大门:“有点像打劫,不像是来贺喜的。”他评论道。 本来是这场戏主角的邵哥儿跟加玛,两人各站一边,不像情人,反像敌人。只是加玛的眼神出卖了他,他焦急万分的盯着邵哥儿,邵哥儿却看也不看他,面无表情站着笔直,警惕的盯着四周,非常符合一名合格死士的要求。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74 首页 上一页 7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