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英抬手扯了扯沈容栖的衣袖,偏头靠在长廊末端的柱子上喘口气,闭上眼睛道:“能多留一段时间吗,我有些……难受。” 沈容栖没说话。 顾英继续道:“若是阿母出了什么事,你也走了,我真的,会崩溃的。” 沈容栖看着顾英这副模样,没忍住抬手扶了下他的肩膀,“阿娘会好起来的,你不要太担忧先把自己给累倒,既然旁人你都不相信,那这段时间我先照顾阿娘,顾英,你相信我吗。” “当然,相信你,”顾英重重呼出一口气,抬眸和沈容栖对视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隐约有泪光。 沈容栖瞪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顾英抱住。 顾英抱的很紧,把头埋在沈容栖颈窝里蹭了蹭,沈容栖猜他应该在偷摸擦眼泪,很贴心的没去拆穿他。 “容栖,沈容栖,怎么会这样,我的手上沾满鲜血,遭罪的应该是我啊,为什么是阿娘,那日阿娘突然呕血,我吓坏了,我让人去请御医,可是御医告诉我阿娘是中毒,没办法解毒。” “我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从来都没,当年杀那个人的时候,我半个身体都被血浸了我都没有如此害怕过……” “我知道你讨厌我,不想看见我,甚至不想和我有任何瓜葛,可是我忍不住了,实在是受不了了,我想见你,我想见你沈容栖,见到你我才心安。” “监察司的兄弟说我疯了,我差一点杀尽了监察司大牢里的犯人,我想见到血,特别特别想,我自己的血也好,别人脖颈喷出来的也好,只有那样我才能让自己恢复理智。” 顾英就像一个诉苦的孩子,声音逐渐哽咽,沈容栖闭了闭眼,叹气道:“哪有人依靠杀/人去恢复理智的,那不是会越来越疯狂吗。”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容栖,求你了,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可是,你就陪我这么几天好不好,求求你……” 顾英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竟然埋头在沈容栖颈窝流了泪,双肩止不住的发着抖,沈容栖缓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之后搂住了顾英,和他一样用力的搂住。 “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不要一直压抑着自己,不疯掉就怪了。” 有那么一瞬间,沈容栖好像突然明白了顾英的脆弱,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一直活在弑父的阴影里,一边应付朝廷上的尔虞我诈,一边压抑着自己去活命。 若他有一日得知自己的生父是云岫先帝,他本该是皇亲国戚,有机会坐上那把龙椅,顾英会不会去争本该属于他的东西,单单是顾英和姜云难碰了面,沈容栖就有些不敢去想了。 “顾英,我在的,我在的。” 沈容栖微微偏头吻了吻顾英的耳朵,觉得先帝的血脉都或多或少的有些不正常。 姜祈,姜云难,做了那么多年太子殿下,如果断袖正常的话,那么他完美到让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来,却隐忍多年弑父登基,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杀了自己的亲弟弟。 再怎么说也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胞弟,可他却根本没有犹豫,雷厉风行的扫清一切拦住自己的障碍。 姜佑,姜曦炜,这个从小就有些阴郁的二殿下,就差把野心写在脸上了,结局是逼宫失败死在了父皇的寝宫里。 细细算算,沈容栖觉得姜文洲是最正常的一个了,可能从小和他一起玩的缘故,姜文洲一点也不想当皇帝,甚至觉得困于那把龙椅之上简直就是灾难。 那么顾英呢,他和姜云难姜曦炜一样疯,他的结局会是什么,当一辈子的西畴总尉被皇帝忌惮,还是放弃一切远走他乡。 沈容栖突然悲哀起来,他觉得顾英的后半生好迷茫。 “顾英,这次我走了,倘若我又回来了,你就为了我放弃一切,随我远走高飞好吗。” 沈容栖道:“你先别回答,等想好了再告诉我,我不急。” 顾英缓了过来,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沈容栖。 此时太阳都落山了,顾英牵住了沈容栖的手,“陪我去走走,可以吗,我现在一闭上眼睛就是血,满地的鲜血。” 沈容栖点头。 两人就那么牵着手一路走到了后山,太阳彻底沉了下去,天边呈现出一种绝美的蓝,沈容栖静静地注视着远方,觉得岁月静好也不过如此。身旁顾英忽然开口:“好想时间一直停留在这一刻,好想好想。” 沈容栖笑道:“那可不行,我们还有好多事没有做呢,若只停留于现在岂不是亏大了。” “可是能和你在一起,怎么都不算亏的,”顾英眉眼含笑,是那种忧伤的笑,少了平日里的阴厉,如今的顾英是温柔的,好看的。 沈容栖脑袋一热,扶着顾英的肩膀鬼使神差的去吻了他。 顾英很意外。 沈容栖反手拉着顾英又往前走了走,然后把顾英按在一棵树上,闭眼去吻他,最后把自己弄的气喘吁吁。 “顾英,我突然就理解你了,你血脉就是如此,天生的帝王血脉,压抑自己反而会崩溃,不如释放出来,别再让监察司的人说你是疯子了,顾英,今夜我与你一同疯一次,你可愿意。” 说完之后,沈容栖根本不给顾英反应的时间,直接拽下顾英的腰带缠在自己手腕上。 顾英瞬间明了。 他脱下外袍铺在地上,将沈容栖放倒压在上面,沈容栖也很配合,自己拽开衣服分开长腿,双手乖乖放在头顶上。 顾英眼睛都红了。 沈容栖心里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对赌之后的畅快。 “顾英,你可得轻一点,不然我会疼死。” “嗯。” 沈容栖歪头想了想,觉得顾英太压抑了,如果在这种事上还顾及太多的话,那今夜就不算疯一次,转而改了口:“算了算了,你还是别温柔了,凶狠一些,我受得住,别伤着我就行。” “好。” 顾英的呼吸越来越重,小心翼翼的褪去沈容栖的衣物,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沈容栖……” “我在的……”
第一百七十一章 谈霏玉屑 沈容栖推了一下顾英的肩膀,嘱咐道:“那个……我怕疼。” “我轻轻的,轻轻的。” 顾英说完用指压着沈容栖的舌,待指湿润后先去探路,他太熟悉沈容栖最受不了哪里了,一个劲的用指头折腾他,没过多久,小沈容栖就精神了。 顾英呼吸都变得重了。 沈容栖有一种自讨苦吃的错觉,但如今这样他若是推开顾英自己跑了,有一种特别对不起顾英的感觉。 天气逐渐回暖,但夜间还是有些寒凉,沈容栖感觉自己浑身都是热的,热的他越来越难受,终于搂着顾英的脖颈开口道:“别玩了,没意思。”“有意思,”顾英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边,终于把指换成了他自己。 沈容栖觉得自己有些低估顾英的忍耐力了。 夜幕彻底降临,沈容栖原本正在看星星的眼忽然被束缚住,他吓了一跳,小声问道:“怎么了顾英,怎么了。” 并没有得到顾英的回答,沈容栖想去扯下束缚的手还被扣住,他一颗心怦怦跳起来,“顾英,顾英,你好歹让我看着点什么,不然这荒郊野岭的,我心里没底。” 顾英没说话,回应他的是被迫承受的百十来下。 “……不是,顾英你……” “你别做禽/兽……” “嗯……” 沈容栖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顾英就像是有用不完的体力一般,把他弄的昏睡过去再清醒过来,等到天微微亮,沈容栖趴在顾英的肩膀上顶着眼底的乌青昏昏欲睡,嘴却一点也不闲着。 “顾英,你心里,别那么憋屈了,也不怕给自己憋出病来,你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说,跟我说,说出来就好了……” “我会的,你睡吧容栖,”顾英勾了勾嘴角,觉得背上的人儿跟猫一样,挠的他心痒痒。 沈容栖醒过来的时候,看见顾英趴在自己床边睡着了,他一动,顾英就受惊一般立刻睁开双眼直起身子警惕起来,待看清是沈容栖后,目光逐渐变得柔和,沈容栖安抚道:“我这么吓人啊,瞧把你给吓的,睡觉都睡不安生,来,你上来睡一会儿,我去看看阿娘。” “别去了,我刚从那边回来,阿娘已经睡下了。” “那我晚点再去。” 沈容栖坐在床边被顾英抱住,那处隐约有些不舒服,他推开顾英往外走,“我有点……嗯……我去沐浴。”顾英眉眼低垂,被推开后一副伤心失望的模样,双手绞着衣摆,明显要哭,“为什么要去沐浴,我已经清理过了,容栖你还是不能接受我,觉得我脏吗。” 沈容栖瞪大眼睛,一口气瞬间就提了起来,“不是?我什么时候说过你脏,你不要胡思乱想好吧,顾英,顾英?顾英你眼睛怎么红了?” 沐浴是彻底沐不成了,沈容栖过去搂住顾英,抬手揉着他的脑袋,“眼睛怎么红了,我没有嫌弃你,我只是刚刚坐在床上感觉,感觉……”沈容栖感觉了半天,闭上眼睛开口道:“感觉有点不舒服。” 顾英眉头立刻皱起来,噌的一下站起来对着沈容栖左看右看,“不舒服,哪里不舒服,我去让林御医给你看看。”“诶呀不是,我……”沈容栖觉得这话有些难以启齿,分明两人都足够熟悉彼此了,但是让他不动声色的说出来还是有些为难。 顾英真的要冲出去找林御医了,沈容栖拽住他,迅速开口:“是你昨夜过度弄的地方不舒服,感觉,没清理好,你可千万别去,别去找林御医……” 声音越来越弱了。 沈容栖耳朵通红,顾英松了口气,“我最近有些敏/感了,因为阿娘的缘故,受不得身边人再生病,你那处应该是我上药的缘故,容栖最乖了,忍忍就好了。” “你乖你乖,你才最乖呢,”沈容栖道:“你还记得沈灵吗,我写信要她过来了,沈灵很会解毒的,还会自己配药,曾经垂云受伤,我喂给她的药就是沈灵配的,阿娘也是中毒,那夜我就直接派人去云岫送信了,只是这一来一回不知需要多久。” 顾英沉默一瞬,“若她真的可以治好阿娘,除了你,她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她。” ** 沈灵从云岫赶到西畴的时候,已经过了三个月,这三个月里林御医一直给顾老夫人用最好的药,顾英不得不回监察司的时候,沈容栖就没日没夜的守着,夜间顾老夫人被痛醒,捂着胸口让沈容栖了结她,给她的痛快。 终于,在第三场夏雨来临的时候,沈灵终于赶到了。 小姑娘瘦了一圈,拎着箱子扑在沈容栖怀里喘了口气,抬手比划着“人在哪。” “跟我来,”沈容栖带着沈灵踏进顾老夫人的房间,平日里照顾顾老夫人的婢女被风尘仆仆冲进来的两人吓了一跳,手中的药碗都没能拿住,啪的一声摔碎在地上。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111 首页 上一页 9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