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狼 作者:白心逸 文案: 大凉皇帝最疼惜的小儿子,当今太子最疼的嫡亲弟弟,太后最宠爱的九皇子,秦王殿下梁玉璟获封河西节度使去往边关。昔日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秦王殿下,今日却要被老是戴着面具的封狼军团狼首燕琼欺负,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然而我们的秦王殿下梁玉璟乐在其中。 云起碎琼堆河雪,河雪桥头照吾心。 烂漫粘人年下小奶狗(后期他也变不成小狼狗)皇子攻 梁玉璟x英勇善战温文尔雅年上心机man将军受 燕琼 杰克苏不狗血,家国天下走剧情谈恋爱。 攻比受小八岁。 男人之间就应该是腹肌的碰撞和智商的交锋。 ps:此乃帝王本纪系列第二部 第一部见《梁间燕》 ps 2:此封狼是为大狼,天狼之意。非是封·狼居胥。 一句话简介:有事将军上,无事上将军。 标签:大长篇,BL,古代,宫廷侯爵,因缘邂逅,年下
第一章 上任 正是梅雨时节,轻丝缠缠绵绵,如同雾霭一般笼罩在上空。城外荒郊,人烟自是稀少,静的连马车压过路面的声音也清清楚楚。 马车的窗幕掀开一角,只见一位少年郎向外看着。这少年面容生得好看,杏眼薄唇,很是俊俊俏,望向远处的眼神中却带着点不安。他看着迷蒙处的远山,突然感觉肩上微沉——随行的侍官把一件素色披风搭在他的身上,柔声说到:“殿下,外头冷。” 少年听他这么一说,便收回手来。他想了想,然后问到:“杜若,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到满城?” “回殿下,咱们已经出了护州的地界,约摸不出三日,便能到满城了。” 少年点点头,“那你告诉马夫,行的慢点,本王想好好看看这郊外的风景。” “是。” 此时满城城门外却是聚集着许多人——这满城为边关要地,一度被突厥侵占。大凉开国之后,便加强边关防设,靓帝继位后,更是以燕宸为领头将,历时十六年,才把满城收复。自此边关军驻守满城,守卫汉土,突厥忌惮,百姓得以安居乐业。 如今当政的是大凉的第五位皇帝梁翊德,翊德帝温和宽容,爱民如子,得天下美赞。然蛮夷好战,韦护兴起,与突厥交锋,战线紧挨满城。永平二十五年,天子圣泽,封九皇子秦王梁玉璟为河西节度使,承天子之意前往满城,统领边关军。这本是皇家恩惠,体恤将士,鼓舞士气的好事,可满城将领与城中百姓清晨便在城门列队迎接,到了正午日头,却不见秦王的仪仗。此时虽是春天,然而西北寒气未过,站这么长时间,百姓吃不消,便有人向县令求到:“虞县令,我们实在是站不住了,能不能先坐会儿?等秦王来了,我们站起来。” “这……”满城县令虞訾见着云云之辛,于心不忍,可又不敢拂皇家的威严,思来想去不得两全之法,只得唉声叹气。 突然一旁的男子出声道:“即是辛苦,便让百姓们回去吧。” 虞訾闻言,心有担忧,“若是秦王殿下来了,不见众人迎接,岂不生愠?” “官家威严,仁义宽厚。素闻九皇子性情温善,又受皇命于此,想必不会为难百姓。” “这……” 见虞訾迟疑,那人便直接对众人说到:“诸位在此守候多时,老幼多累。且先回去歇息,让军中之人留此恭迎秦王。” “燕将军,这怕是不妥……” “虞县令放心。”男子打断他的话,“若有不妥,一切后果,琼一人承担。” 自古离家路艰难,梁玉璟虽然是皇室子弟,此次前往满城也有侍官护卫一路相随,可他不过才十七岁,头次远走他乡,难免有所忧虑。 然而他到底是帝王家的孩子,自小学习仁义礼仪,牢记皇命不可违。况且当今太子梁玉琨与他一母所出,是为三哥。太子对他疼爱有加,儿时得三哥庇佑,如今他长大了自是要替三哥分忧。满城是边关要地,韦护与突厥的战线离满城不远,百姓心忧,将士辛苦,他身为太子殿下的亲弟弟,理应受命安抚众人。 这一路,沿途风景从阳春白雪变为大漠孤烟,梁玉璟的心情也平静下来。今日终于要进满城,他早早就让杜若服侍他换了官服,又着驿差先去满城县报信。驭马前行,梁玉璟深吸了口气,抬头仰脸,尽力让自己显得不怒自威。 可快到满城城门的时候,梁玉璟却隐隐觉得不对劲——自驿差报信之后,满城县令便派人引路,可这一路上不见礼官百姓。到了城门,也只是有县令虞訾和一队穿着铠甲的人马分列于两侧。 这迎接的礼仗可真是凄凉。 梁玉璟这心里犯嘀咕,便问虞訾:“为何不见城中百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这……城中无事。” “那为何只有你们在此?” 被秦王殿下这么责问,虞訾有些犯难,他支支吾吾半天,不知如何回答。此时列队最前面的男子上前一步,行礼道:“臣有罪,请秦王殿下责罚。” “哦?”梁玉璟一愣,只见那男子一身玄甲战服,身形修长挺拔,面上却是戴了一张寒铁面具,遮住了大半边脸。皱起眉头,梁玉璟接着问到:“你所犯何罪?” 那男子跪下,低头道:“六日前吾等得到消息,殿下已出护州,不出三日可到达满城,虞县令便要百姓与军中在城门相迎。不料殿下迟来,百姓守数日未果。西北春初天寒,终日在此,老人稚童不能承受。臣想殿下宽厚,定是体恤百姓的,便让他们回去了。” 这话说得实在是巧妙——自古以来下者不可越上位,礼仪当到,皇子任官的接风仪式更是隆重。梁玉璟身为秦王,又是与太子一母所出,身份高贵,竟是被如此对待,实在是丢皇家的面子。可这人话里又暗指是自己迟到才让百姓受累,若是自己发火,岂不是辜负了“仁爱宽厚”的美称? 梁玉璟的亲侍杜若看这人对自家主子如此无礼,甚是气愤,怒声斥到:“大胆,你一个下臣,怎胆敢自作主张,怠慢秦王殿下!” “杜若,不得如此。”梁玉璟制止到,他且笑着看向寒铁遮面的将领,温声说到:“既是体恤百姓,便是无错。况且是本王来得迟了,还请诸位原谅。” 听着秦王殿下如此说来,虞訾心里却更加忐忑,他赶紧跪下,颤颤巍巍地应着:“谢秦王殿下宽宏大量。” “哎,虞县令不必多礼。”笑着扶起虞訾,梁玉璟看向跪在一旁的面具将领,道:“你也起来吧。” “谢殿下。” 待这人起身,梁玉璟又问他:“看你装束,是边关军的将领。” 你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属下是河西边关军满城守捉副使燕琼。” “燕琼……”默念了一遍此人的名字,梁玉璟笑道:“燕将军,若是以后本王有何不妥之处,还请指教。” 燕琼拱手行礼,“臣不敢。” “不敢?我看他明明敢得很!”白日里自家秦王殿下被那个叫燕琼的弄了个难堪,杜若这心里就极不舒服,到了晚上还念叨不停。“那个燕琼不过是个守捉郎,还是个副的,区区六品的小小将领,居然敢那样冲撞殿下您,我看他是胆子忒大不想活长久了!” 放下手中的书,梁玉璟教导杜若,叫他不可如此急躁。“且不说他对错与否,为人者,总是要先审度自己的。是本王迟到在先,于情于理都不该责怪于他人。” “殿下,您就是心肠太软了!”杜若还是为他家王爷觉得不甘,“殿下您这样他们会觉得您好欺负的!” “放肆!”梁玉璟怒声斥到,“皇家颜面,圣上之威,岂容你这般针砭!” 意识到自己失言,杜若跪地求饶,“奴婢多嘴,请殿下恕罪!” 梁玉璟倒也没真生气,便让杜若起来,而后又叮嘱他慎言慎行,便早早睡下了。 西北之地昼夜温差极大,初春本就沾着冬末的寒气,夜晚一起风,更添寒冷。梁玉璟不能适应,睡得浅薄,风啸又打得窗户吱吱作响,他更不能好眠。唤了一声杜若,却不见人答应,梁玉璟坐起身来,掌了案上的灯,便见杜若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唉,这孩子也不知披件衣裳。”晓得这一路颠簸辛苦,梁玉璟也不去叫醒他。他拿了件衾被给杜若盖上,自己去关窗户。他住这院临着小花园,这抬头看去,见园中似是有人,而且还有一点火光。 这大晚上的,谁在园子里烧纸啊? ……莫不是游魂人间的鬼怪?!! 想起自己曾听过的那些奇志怪谈,梁玉璟不禁打了个哆嗦。可这个年龄的孩子,就算是心中有所恐惧,也抵挡不住好奇心的驱使。 梁玉璟穿上裘衣,捧了杯热茶,又提了盏灯,出门去寻那火光。他走得轻快,小心翼翼地靠近那站在火光之前的身影,而后猛地大喝一声,把那茶水全数泼在了人影上。 那站着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灾祸”吓了一大跳,直觉得背后烫得慌。他转身起手,一下子掐住来人的脖颈,“何人?!!” 这招式又快又猛,梁玉璟反应不来。“鬼……咳咳……放开……”被掐住喉咙,梁玉璟喘不上来气,只能胡乱用拳头打着“鬼怪”的胳膊。正当他以为自己要命丧黄泉之时,脖子上的禁锢却松了下来。 “秦王殿下怎么会在这里?” 梁玉璟感觉自己真是劫后余生,大口喘着气。听到这声音,却似曾相识。他举起灯来,那泛着银光的寒铁面具便映入眼中。 “燕将军?!!” 原来不是什么鬼怪,而是自己人打了自己人。 “臣该死!以下犯上,请殿下恕罪!”燕琼即刻行礼赔罪。 “无事。”梁玉璟倒是没有生气,只是有些可惜自己没能见到真的鬼怪——唉,本来我还想抓个孤魂野鬼给杜若显摆显摆呢。 可燕琼不知他孩童心思,伤及皇子是大逆不道的罪过。“还是让臣看看殿下的伤势。”说完,燕琼靠近梁玉璟,伸手去碰他脖子。 不熟悉的人突然对自己做如此亲昵的动作,梁玉璟有些吓到。可既是燕琼道歉赔罪,他也不好躲着。便鼓足了气,扬起下巴,露出颈项的一片肌肤。下一刻,他便感受到燕琼略微粗糙的指腹婆娑着他的脖颈,有些凉,又有些痒。他不禁看着燕琼,烛火灯光映在面具之上略带冷漠,那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像是琼玉宝石一般,叫人心生好感。 真是奇怪的感觉…… 而此刻燕琼见秦王殿下这又细又白的脖颈上被自己掐出了红印,更是担忧。他收回手,又道:“是臣莽撞,将殿下伤的如此。” “我不疼的……”这冰凉酥麻的触感让梁玉璟心生异样,方才那痛便被抛到了脑后。他一时竟有些脸红,便想着唠些子旁的,好别再提这事。“那个……你为何大晚上的在这里烧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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