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名:欲风雨 作者:落雨浮烬 Tag列表:原创小说、BL、长篇、完结、古代、HE、先婚后爱、荤素均衡 简介:楚氏满门抄斩,他作为琴师来到缙国,却又落入仇人手中 风流侠气小狼公子攻×清冷且欲疯批美人受 萧洛卿×楚兰漈(楚栖幽) (缙国三公子×郢国令尹庶子) *** 欲·风·雨 爱自欲念而始,风潇雨晦 楚栖幽生来便背负着重重罪孽。 宿命难逃,四面楚歌,楚氏满门抄斩之后,他侥幸不死,却又落入父亲的仇人手中。 他父亲的仇人,正是萧洛卿。 缙国大权旁落,萧氏受制于人,皆拜楚令尹所赐。 萧洛卿揣着恨来见楚栖幽,将楚栖幽扑倒在泥水之中。他一口咬在他脖子上,尝到了泥与血的腥。 “劲风折竹兮泥侵雪,暮雨生凉兮一砚清。” 朝堂之中,暗流汹涌,江湖之上,风雨如晦。 *** 背景虐了点,主cp总体上还是比较甜的,是he 开头攻下手狠,中后期对受很好 朝代架空,上层建筑参考周末至战国, 经济基础参考唐宋 江湖和权谋都有
第1章 1.雨夜 ====== 三更,雨势滂沱。 白珠儿砸在地上,噼噼啪啪响得令人心惊。狂风曳树,将枝上半枯的叶子连着枝狠狠撕扯下来,摇动的影子如活物一般藏身晦雨深处。 一时间草木皆兵。 乌云遮尽了星月,不见一点天光,唯有巡夜人手里提的风灯隐隐约约,在雨幕中忽明忽暗。 一阵狂风卷雨而过,电光石火之间,这盏风灯就易了主。 * 楚栖幽提着抢来的风灯和佩刀,顶着暴雨朝府院西侧跑去。 淮州近日不太平,纸扎人夜行于街上,形容诡异,见人便伤,民心惶惶。 一句流言,像是风摇枯枝在墙上留下的影子,森森惨惨,游魂似的晃荡在漆夜的暴雨之中。 那些人,又来了。 他此时也弄不清逃是应该还是不应该,只一想起淢山黄泉之下百余人的冤魂,连那窗外的风雨都似悬在他心口上的刀刃。 淢山下的屠戮,他难辞其咎。 劲风狠狠折断了一截树枝,碗口粗细的枝杈直直砸下来。楚栖幽猛地一侧身,树枝贴着他的脸擦过去,留下一小片伤痕。 他尚来不及松一口气,忽就被什么人扯住后领用力一拽,肋下促不及防挨了一记重击,将他掀了出去,在泥水中滚了两圈。 口中一片腥甜,耳中也嗡鸣不止。 他来不及将口中的血吐出去,急急起身,面对着方才袭击他的人。 隔着雨幕看不分明,仅能模模糊糊见一个身形高大的人影。 楚栖幽紧握刀柄,一翻腕朝那人影斜剌过去。 事已至此,也只能背水一战了。 那人手中却也有刀,刀气凌厉,直直迎上来,硬将他的刃给掀开了。 此人的水平远在那些巡夜人之上,出刀速度极快,招式锋芒毕露,白刃带着劲风,所过处雨珠飞溅,声声破空。 楚栖幽在冷雨里跑了一路,浑身都淋透了,身子早已冻得有些僵硬,握刀已很吃力,加之使不惯刀,抵不住那人狠厉的刀法,不出几个回合便落了下风。 暴雨于那人而言却似乎没有丝毫影响。 刀法狠戾,却刻意避着楚栖幽的要害,周旋半晌后那人看准了破绽,刀背狠狠砸上了楚栖幽的腕骨,那一砸力度极大,当即将他的刀震得脱了手。 风灯光线一晃,正巧让楚栖幽看清了方才一直隐在雨幕中的那张脸—— 是萧洛卿! 完了。 一时躲避不及,他再一次被狠狠掀倒,滚在一地积水与烂湿的叶子中。 剧烈的疼痛自肋下与腕处蔓延上来,口中又尝到血的腥甜。他一时半刻撑不起身,伏在地上大口喘息着,全然顾不上风卷雨落溅起的泥水呛入口鼻。 “果然是你!”萧洛卿以膝压牢他的腰背,俯身扯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脸掰过来瞧,一眼便注意到他那双漆黑的眸子。 一个人到底什么性子,从眼里就能看出来。 傲骨是藏不住的,至少楚栖幽没能藏住。就算狼狈至此,他那双眼也还是像深山寒雾里冷硬的石,偏偏又清邃如潭水。 萧洛卿眉心一跳。他死死制着楚栖幽,觉出这人的身子比他想的还要单薄,背部剧烈地起伏着,像一只濒死挣扎的小兽,脆弱,却又不甘束手就擒。 泥水沾污了小半边脸,面颊上的伤还渗着血,头发也湿透了,披散下来凌乱地粘在肩颈处。 都已是这般狼狈的模样,却还是能看得出尘泥血污之下的那张脸秀气的很,分明是个美人。 ……啧,楚砚那老贼居然能生得出来这么漂亮的儿子来。 他抽出一把匕首,将闪着寒芒的刃尖抵在楚栖幽喉咙前: “为什么要跑?” “咳、咳咳……怕你。” 楚栖幽声音虚弱,蹙着眉,面色惶惧。模样可怜兮兮的,脸上的雨水都像是泪。 “鬼扯!” 萧洛卿没忘了他方才的表现,那持刀的动作有点架子,显然是练过的,于是压低了声咬牙喝道: “就因你拨错了弦,我当堂朝你摔了杯子?你要是真怕,那之后折返偷听的又是何人?” “楚公子可是听去了什么好消息,急着传与人呢?” 楚栖幽闻言,瞳孔骤缩。 “可是我猜中了?”萧洛卿手上更施了劲,将刀尖按得陷入他颈上的皮肉中。 “不是,我……” “老实点,我饶你一命。 萧洛卿却先松了口,眼神扫着四周,截断了他的辩解,提起他的衣襟便朝着云松院跑过去,一路连拖带拽。
第2章 2.地下石室 == 冷,彻骨的冷。 肃秋寒气洇透了石墙,黑暗之中不时响起一两声水滴落的声音。几股雨水从石室上部的小窗里渗流进来,落到石砖上发出细微的的声响,不时携下一两根草茎,又不知流到哪里去了。 地下的石室太闷,尤其还下着雨,像口鼻前捂着只软枕头一般喘不过气。身下的青石砖又硬又冷,湿衣也冷,潮湿的寒气渗进骨缝,浑身都针刺似的疼。 一根铁链从右手腕处两根骨头中间穿过去,只稍微一动就是好一阵剧痛,即使避开了筋骨和要紧的血管,止血的药粉也还是奈何不了这样的伤口。 殷红的血流出来,在身下汇作一滩,有些已经半凝了,混着泥粘上衣服,更显得狼狈不堪。 要活下去。 求生的本能逼迫他忍着痛,用另一只手紧攥住受伤的腕子止血。 冷从四肢逼上来,冻得快失去知觉,喉咙里却似卡着一团火,连呼吸都干灼得很。 要去……拘一捧雨水喝吗? 不。楚栖幽忽然浑身一抖。 他恍惚又置身于暴雨中,膝下的积水成了血,棍杖击打上肉体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 女人的衣衫被血染的看不出颜色,被打得骨茬都露在外头,却一声痛也不呼。 “娘……”他低低唤出声,忽反应过来,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动作牵动铁链,痛得整条手臂都几乎麻木。 不对,是梦,娘早就死了。 “娘不疼,”女人还对着他微笑,那笑容温柔至极,神色也从容,好似那棍杖真的没打在她身上一般,“娘……对不住你……” 膝下的血水里,多了好些碎骨渣。 “唔唔……”他捂着口咬破舌尖,不让自己喊出声来。 如同当年一样,无助与恐惧瞬间将他裹紧,叫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啊,长得和那狐媚子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倒是没几分似楚大人的。” 一个女子的声音忽然从他耳边响起。他辩不出那是何人,也辩不出她在何方,只听得她话音落了又换了人,酒醉的男人嘻笑着含糊道: “他娘可是勾栏里出来的,这小子怕不是个野种喽。” 不,不是的…… “瞧他那样长得,啧啧……他的娘不会是跟一个院儿的倌儿有私情吧?” ……到底谁在讲话? 他勉强睁了眼,竭力想在昏黑的环境里看出点什么来,眼前却只有虚无的黑,水声听着也阴冷,连空气里都尽是腐朽潮湿的气味。 恍然间黑暗生了一丝变化,几缕烟气凝成古庙墙壁上刻写的经文,泥塑的神像面目狰狞,贡果早已腐败,霉烂的气味呛入口鼻。 一滴、两滴……水从已漏的屋顶上滴下来,落进只有一半的破碗里。 好渴……楚栖幽听着水声,伸手去拿那半只碗,却扑了空,什么也没有摸到。 “孽障!” 恍惚间又听见一声怒吼,惊得他一身冷汗,古庙的虚影也随之散去。 这回的声音他熟悉,是师父。 “你娘她就是个魔王。知道你为什么会受这么多罪吗?就是因为她。” “畜生!要造反吗你!” “你干什么呢?想走你娘的老路是吗?你可真是个白眼狼啊,楚栖幽。” “唉,不愧是周小鸾的儿子啊,一样的坏种!竖子不可教也——顾岭遥,你看看你捡来个什么混帐!” 不是……别说了…… 楚栖幽想捂住耳朵,骂声却依旧不绝于耳,一声比一声尖锐,直朝他脑子里钻。 忽然铁链碰撞声响起,石室的门被打开来,黑暗之中亮起一抹暖黄的幽光。那抹光虽也昏惨惨的,却带一股暖劲儿,将他从梦魇里捞起来,推着谩骂声渐远渐息。 是什么?他勉强睁了眼去看,可一离了梦魇的折磨,困倦与病中的晕眩便又控制住了他。 意识几乎游离,只觉得那点光越靠越近,映出了一张不算陌生的脸。 ……萧洛卿。 他闭了眼,舌根上盘桓着一团苦涩,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 萧洛卿方打点过一番,再下到石室中就看见楚栖幽蜷缩着倒在角落里,湿发遮住了半边脸,倚靠着透着潮气的石墙一动不动。 他身上仍是那件满是泥污的湿衣,身子打着颤,有人进来了也不见有什么反应。 萧洛卿提起风灯凑近了去看,见他双眼紧闭,眉微蹙着,眼角还挂着一抹泪痕。 不像是睡着了,呼吸粗重且急,萧洛卿朝他额前一试,果不其然,烫得嚇人。 啧,这般弱不禁风还敢趁雨逃跑,怕是逃得掉也得叫风寒夺了命去。 萧洛卿晃动他两下,见他仍不反应,又按上他的颈试探他的脉搏,而后扯起他的前襟,抬手便甩了他两个耳光。 “还有气儿就别装死!” 楚栖幽被打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倒在地上,呼出的气在口鼻前凝起一团白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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