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祯见他眼睛直勾勾的,大有垂涎之态,顿时心生防备,福了一福说道:“见过老爷,我是林夫人那里新来做针线的,刚刚迷了路,不知不觉来到这里,不小心冲撞了老爷,还望老爷不要见怪。” 林鸿禧仔细端详楚祯的脸盘儿,越看越觉得心花怒放,这府里竟然藏着这样的人物,于是笑得更加恣意:“没有,没有,小娘子并没有冲撞到我。” 林鸿禧:“你别怕我,告诉我你是何时进的府,夫家是谁?娘家又是谁?” 楚祯说道:“回老爷,我只是大夫人那里做短工的,夫家、娘家都不是什么要紧人物,说出来老爷也不知道。” 说罢,转身便要走。却不想被林鸿禧捉住了袖口。 只见他眉开眼笑地凑上前调戏:“小娘子且别走,不知道是哪个有福的收了你在房里。你这样的容貌放在不入流的人家里岂不可惜了。我这里有个好去处,不知道你想不想知道?” 楚祯见他拉拉扯扯,心里有些急了:“老爷不要说笑了,我只是个做短工的,要个好去处做什么?老爷快放了我吧,回去晚了夫人要责罚的。” 说罢,用了巧劲挣脱了林鸿禧的手。一面快步往家里赶,一面回头观望这登徒子是否追上来。 林鸿禧没料到这美貌小娘子竟有如此力气,直接挣脱开。在这东府里也不好去追,唯恐人看见。立在原地忿忿地在心里道:“只有模样长得好,说话声粗粗的像个男人。见到我和见到恶鬼一样,我还能吃了你不成,真是个不识抬举的。” * 林鸿禧身旁常跟着的一名奴仆名叫玉书,听林鸿禧的使唤回家取扇子。刚刚寻到自家老爷,却看见林鸿禧正和一个小媳妇打扮的人拉拉扯扯,如此场景自己不好上前,只得远远地候着。 勾搭小娘子未成,对方像见了瘟神一样快步抽身离开,林鸿禧一人在原地遥望,心中十分不悦。一抬眼,看见玉书在不远处亭子里鬼鬼祟祟地往自己这边瞧,胸中恼怒无处释放,正好拿小厮撒气,于是高声怒道:“小滑头,在那里干站着做什么,还不滚过来。使你也使唤不动,得了个空便偷懒,看我哪天不窝心脚把你踹回娘胎去。” 玉书闻声赶紧过来,将刚刚去取的扇子递给林家三老爷:“三老爷您可错怪小的了。小的见着您和一位漂亮小媳妇说话,哪敢打扰您的好事呢,所以才在那亭子前面停了脚。您要的扇子,我这不是不敢歇脚地给您取过来了。” 林鸿禧面色不善地接了扇子,握在手上摇了摇:“死小油嘴,我说一句你有十句。” 说罢,合拢扇子在玉书的脑袋上打了一下。玉书吃痛,但也不敢再辩。 林鸿禧又道:“我问你,刚刚那个小媳妇是谁家的你可知道?我怎么瞧着面生。” 玉书立刻回道:“哎呦,我的老爷,这你可问对人了。这要是问别人兴许还不知道呢。” 林鸿禧:“知道就快说。” 玉书:“那日我去大夫人那里回完了话,正往咱们这院走时,正好看见一个江湖道士模样的人带了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进来。我心下十分好奇,便折回去,躲在窗子后面偷听。那道士说他带来这个人有法子能治大夫人家里二少爷的瘫病,并且长得美貌异常。我一听,大着胆子偷看了一眼。恰巧这人脸面对着我,让我给看到了,果然长得如花似玉,和今天见到这个小娘子有八分相似。” 林鸿禧轻哼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玉书知道他们家老爷是个见了美貌小媳妇就走不动路的,见林鸿禧心中似乎有盘算,继续道:“老爷,这事儿还有蹊跷呢。” 林鸿禧:“快说。” 玉书:“谁能想到,这美貌小媳妇竟是个男的,我听那老道的意思,这是他们特殊法子养在船上的男倌儿,从小当做女孩教养的,可娇贵呢。说的天花乱坠地哄骗着大夫人多出钱。” 林鸿禧:“你可听到大夫人为了这个男子花了多少钱?” 玉书并没有听到林夫人买楚祯花了多少钱,只是为了在林鸿禧面前讨好信口胡诌道:“哎哟,我的爷,听说花了足足一千五百两啊。” 林鸿禧冷笑:“竟然是这样。前几日我去大夫人那里借些银钱想去河清县那边采买一些药材,大夫人只推说没钱。但是如今却有大把银子给他那一只脚踏进地府的儿子娶了个男媳妇。真是荒唐至极!” 玉书见林鸿禧脸上有怒容,赶紧劝慰道:“我的爷,大老爷就快回来了,有什么事等他来家,你哥俩再做打算。那大夫人是个一毛不拔的铁母鸡您又不是不知道。现如今可千万别在府里闹事啊?” 林鸿禧了这话怒气更胜:“怎么?你觉得我怕大夫人这个母夜叉不成?” 玉书:“哪来的话,我要是有这个心死一百回也不足惜。只是三老爷是何等人物,如何和那妇道人家一般见识,说出去反倒丢了脸面。” 林鸿禧听罢不知心中有何打算,只是冷哼一声。工种号梦白推文 台撂开衣服转身离开了东府,不知去往何处。 * 再说楚祯遇到林三鸿禧后,心里一直不安。他是悄悄娶进来的,夫人告诉过他不要声张。原因有二。 其一,他是个做夫郎的,说出去并不好听; 其二,袁五爷和林夫人之间有个约定,楚祯住进林青元房里时林夫人只付给了袁五爷五百两定金,剩下两千五百两,得等林青元嘴巴能够说话,身上能活动时才付清。要是楚祯的药并不见效,悄悄地退回去,也不惊动外面的人。 如今他虽然扯了个谎脱身,却不知道今天遇见的那个人是谁,揣的是什么心思。 他丈夫是个瘫子,夫人掌管着全府大小事,虽然常来看,但是一应大小事都等着她去处理,左右不过坐一会便走了。万一他暴露了自己,惹得有心人上门来纠缠可如何是好呢。 正发愁,却见海蓉拿着个食盒走进来。脸上喜气洋洋的。往日里林府的饭菜就已经十分丰盛,今日更是不同寻常。 主仆两人还没将所有饭菜拿出来,又见荷珠从外面拿了好些果子、点心回来,对着楚祯说道:“奶奶,今天外面置酒席呢,好不热闹。二老爷家的三少爷从雷州回来了,据说带了好多闻所未闻过的东西。如此想来,咱们家大少爷和大老爷也快回来了。大夫人和二夫人都十分高兴,两人合力为三少爷接风洗尘,备了许多酒菜。我刚路过厨房,被赵家婶子塞了好多茶果子。说是夫人嘱咐的,挑了顶好的让我带来少爷和奶奶。” 楚祯一面看两人布菜,一面说:“你们说的大老爷,是个什么样脾气秉性的?” 荷珠和海蓉两人对视了一眼,还是话多的海蓉开了口:“妈妈们都说,大老爷是个最有远见,眼光毒辣的,林家如今的光景都都是他一手打拼出来的。平常对待下人也十分大方。是个远近闻名的大善人。” 听到还未见面的公公是个如此的好人,楚祯心里稍稍放了点心。照惯例,先伺候林青元吃了药,再喂了饭。楚祯才开始吃自己的饭。 还没等他在桌前坐稳,就听见院子外面吵吵嚷嚷十分热闹。 他这里向来是少人问津。林青元自从病了后便不愿见客。他们住的这个院子也十分偏僻,日常只有几个上了年纪妈妈值班时会经过。不知今天怎么突然热闹了起来。 海蓉冲出房间查看,留下楚祯和荷珠两人在屋子里不知所措,大眼对着小眼。 不一会,海蓉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平时抿得整整齐齐的头发,这会儿也乱了。 她喘着粗气摆手说道:“了不得了,西府三老爷喝醉了酒来咱们这儿来闹呢。咱们看门的李妈妈和西门守门的王姥姥把他拦住了,现在正撕扯呢。嘴里好多不干不净的话。奶奶,咱们可怎么办呢?” 楚祯听了心里焦急,拍拍荷珠:“你从后门往夫人那边去,叫她过来。快些。我去挡住他,别让他唐突少爷。” “哎。”荷珠听罢立刻提着裙子从小门直奔夫人住的院子去。 楚祯整了整衣裳,准备出门会会这个所谓的三老爷。 还没等楚祯跨屋门,那林鸿禧反倒抢先一步踉跄着闯进屋来。两人一相面,楚祯心里吃惊道:“原来三老爷竟是他!” 只见林鸿禧衣衫凌乱,发冠歪斜。面堂红得发紫,显然是喝了不少酒,眼睛迷醉,比白日见到的时候还要迟钝上五分。 楚祯闻着冲天的酒气,厌恶地皱了皱鼻子。心中打鼓,不知来人所谓何意。 后面跟着李妈妈还有王姥姥,两人嘴里直喊:“三老爷,可不能进。少爷在里屋静养呢。大夫人嘱咐过,就算是天大的事,都不能来惊扰少爷。您是做叔叔的,怎么连这事都不明白?” 林鸿禧被两个女人拉扯得烦了,大手一推,将两个上了年纪的妈妈推到在地,他倒站得定,立在地上口齿不清地说道:“你们是谁,也敢来管我,我自有我的说法。谁让这小蹄子编谎话骗我?!他是买来给我侄子做相姑的。是个什么好货,也敢来糊弄我!” 正高声,一抬头,看见楚祯站在自己面前。换了身和今天下午遇见时不一样的衣裳。 藕合色衣服越发衬得楚祯肤白胜雪,眉目如画,喜得林鸿禧瞬间转怒为喜,咧着嘴直笑,口边有涎水流下,样子十分不堪。 见楚祯面带怒容站在跟前,他竟直接伸手来摸。被楚祯轻巧躲开。 两个妈妈仍在背后拉扯林家三老爷:“三老爷,你清醒点,这可是你侄子媳妇。世上可没有叔叔调戏侄子媳妇的道理。叫大夫人知道了,可怎么办呢?” 一听到大夫人的名号,林鸿禧瞬间冷了脸:“你们这群奴才,只管讨大夫人的好。她是个多厉害的人物,将我哥哥管得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个。我可是大老爷的亲弟弟,如今有点事情来求她,他竟然给我脸子看。他没有银子与我做生意,反倒又钱给他废物儿子娶男人。你们说出去让世人评评理,是大夫人没有道理,还是我没有道理。” 说罢,转头看向楚祯:“你别躲着我,打量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人都说大夫人精明强干明事理,如今给自己儿子娶了个男表子放在房里。你是个什么出身,在外面什么不做?怎么来了我们家里,就装起样来?” 还未等楚祯回话,林鸿禧转身坐在里厅里靠背大圈椅上,翘着腿道:“话再说回来,你既然做了我侄子媳妇,我这个做叔叔的为何不知道?还不快给我敬上一杯酒?” 楚祯心里盘算着林夫人何时赶到,他不愿惹起事端,只好慢慢地转身取酒来,给林鸿禧倒上一杯,和他磨时间:“是我不好,早应该去各个房里给老爷夫人们请安。只是大夫人说少爷还在病重,婚礼并不该大操大办,等到来年开春,少爷身子好些,告诉众人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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