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爱卿,你想要什么赏赐?” 沈遇低着头跪在地上,露出一段脖颈,他额上渗出几滴细汗,良久不言。 老皇帝眯眼:“沈爱卿可是没想好?” 沈遇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又悲壮的说:“末将想求陛下重查当日李家的案子。” 此话一出,整个席间安静极了,就连原本还算热络的氛围也变得冰冷凝固。 姜冕万没有想到他竟然敢替李家求恩典。 要知道,当时李家所犯下的可是诛九族的谋逆之罪,老皇帝生了好大的气,满朝文武无一人敢对这件事说三道四。 就连姜冕也什么都没敢做。 真是疯了! 姜冕皱起了眉头。 怎么之前没人告诉过他沈遇是个疯子? 若沈遇真的激怒了老皇帝被收回兵权,到时候这百万雄兵落在谁手里就不一定了。 长久的沉默后,老皇帝率先在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 他那双浑浊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沈遇:“沈遇,你知不知道李家按什么罪下得大狱?” 沈遇怎么可能不知道,李家的案子在当时可谓是轰动全国,就算是远在边疆也必定是有所耳闻的。 只见他匍匐在地,道:“末将知道,但末将觉得李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老皇帝气极反笑,随手拿起桌上的金樽砸向了沈遇。 “那你的意思是说,朕是个偏听偏信的昏君了?” 大厅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姜冕握着桌角的手指骨节泛白,他正疯狂思考该如何帮沈遇脱险。 “父皇莫要动怒,沈将军世代忠良,必定是受了蛊惑才说出如此狂悖之言的。” 一抹红色的娇小身影率先占了出来。 姜映月从桌旁走至沈遇身边,摇曳的红色裙摆拂过了沈遇的手背。 老皇帝向来溺爱姜映月,何况他也不是真心的想怎么样沈遇。 毕竟沈遇有着赫赫战功,如若此时对沈遇发难,大多会留下兔死狗烹的骂名。 老皇帝缓了缓脸色,说:“月儿怎么突然替沈将军说话了?” 姜映月展颜一笑,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她俏皮道:“儿臣喜欢沈将军,想要他做驸马。” 沈遇身形一颤,只是依旧低着头。 姜冕则有些坐不住了,他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竟然会越来越不受他的控制。 坐在一旁的贺恂似乎感觉到了姜冕的不对劲,他把欠着身子的太子殿下摁回座位,笛声道:“殿下脸色欠佳,可是难受?” 姜冕看了贺恂一眼,后者的神情很自如,似乎看不见眼前的闹剧似的。 贺恂淡淡地移开了目光,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堂上的老皇帝笑眯眯的开口:“沈爱卿,公主都如此说了,你可愿意?” 沈遇这次终于抬起了头:“陛下恕罪,末将早有婚约。” 说罢,他又一个头磕在地上,颇有一种悲壮的死志。 老皇帝彻底被沈遇激怒了,他拍案厉声道:“沈遇,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遇匍匐在地上:“末将先前早同李家的三小姐定亲了,臣不能耽误公主!” 老皇帝冷笑一声:“你是因为此事才要求孤重查当年李家的案子吧?” 沈遇刚想说不是,却被姜映月一脚踢翻在地。 姜映月气得脸色涨红:“沈遇,本宫何处比不上李家的女儿?竟由你如此欺辱?” 沈遇这才第一次清清楚楚的看清了公主的脸。 说实话,若论样貌,姜映月绝对是比李三小姐出众不少的,而且她身份尊贵,颇得帝后宠爱…… 沈遇摇了摇头,可他不能因为李家落魄就背信弃义…… 姜冕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实在是有些头痛。 他站起身来,道:“沈将军,你能否看在本宫救过你的份儿上,答应了公主?” 这下沈遇完全被架在了火上。 一国的太子、公主以至于皇帝都在让他答应这桩婚事,他又怎么能拒绝? 不死心的沈遇偷偷看了贺恂一眼。 贺恂低着眼没看他,却悄悄点了点头。 沈遇忍辱负重的闭上了眼,行礼道:“谢主隆恩。” 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在沈遇的妥协下变得有些缓和,只是周遭的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姜冕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他重新坐回座位,只觉得浑身无力。 【作者有话说】:这一章字数有点少
第十五章 强吻 原本一顿宾主尽欢的论功宴被这一场闹剧搅得不欢而散。 身为罪魁祸首的沈遇离开时走得飞快。 姜冕喘着粗气追上了他:“沈将军,请留步!” 沈遇见到来人是姜冕,脸上的神色颇为微妙。 他拱手行礼:“殿下,有何事吩咐?” 姜冕轻叹了一口气,道:“湖阳公主自小便爱看将军的话本子,也自是仰慕将军已久,今日行径虽然荒唐大胆,但也是小女儿家春心萌动,将军还请见谅。” 沈遇微微垂眼,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姜冕又说:“无论如何,还请将军要善待公主。” 沈遇仿佛自嘲般笑道:“公主乃是千金之躯,末将自然不敢怠慢。” 两人说话间,贺恂从后面走了过来。 他淡淡地扫了沈遇一眼,目光随即落在姜冕白皙的脖颈处。 他为姜冕披上了披风,语气温柔:“秋日风大,殿下仔细着凉了。” 姜冕习以为常的让贺恂伺候他穿上披风,望向沈遇的眼神欲言又止。 贺恂不动声色地替姜冕系上领口的系带,心里却总觉得太子殿下眼神勾人。 他挪动身体,隔绝了姜冕的目光,说:“殿下担忧公主过甚,沈将军既然答应了赐婚,必然会敬爱公主的。” 沈遇闻言,身形微微一颤,双手紧握成拳。 停顿良久,他才说:“贺公子所说不错,还请殿下宽心。” 虽说沈遇让姜冕宽心,可太子殿下还是觉得不安。 他同贺恂一起坐在温暖的营帐中,一点也不似平日里活泼了。 贺恂剥了一瓣橘子送到姜冕面前,姜冕就着伴读的手咬了下去。 “好酸。”太子殿下皱眉,望向贺恂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抱怨。 贺恂被这目光看得一愣,一时间竟然忘了要做什么。 姜冕见他呆住,立即发作道:“你不知道去桌上拿些甜酪来吗?” 贺恂这才低了眼,依言去拿。 太子殿下吃了甜酪,口中的酸涩去了大半,心情也好了不少。 “这甜酪同宫中做法不同,别有一番风味,”姜冕把手中的小瓷碗递向贺恂,“你也尝尝吧。” 贺恂看着太子殿下那张艳红柔软的漂亮嘴巴一张一合,立即觉得口舌干燥。 他依言凑了上去,却越过了那只举着碗的手,俯身咬上了那张看起来很甜的嘴巴。 嘴唇上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太子殿下的大脑一瞬间变得空白。 当贺恂开始变本加厉吮吸着他口中甘甜滋味的时候,太子殿下才想起来生气。 “贺恂,你大胆!” 伴随着响亮的巴掌声,太子殿下怒不可遏的吼着。 贺恂挨了巴掌却并不生气,他捂着红肿的半张脸,笑得餍足。 他舔了舔唇角,声音低低的:“好甜。” 太子殿下的脸颊耳尖瞬间烧得通红,他竟不知自己是羞的还是被贺恂气的。 由于在外露营,帐子里并无板凳,只有一张矮几和铺了满屋的波斯毯。 两人原本是规规矩矩的坐在毯子上,如今却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吻变成了一个极为暧昧的姿势。 贺恂又朝姜冕的方向挪动了一点,他几乎要把半边身子压在太子殿下身上了。 他拿开捂在脸上的手,可怜兮兮地看着姜冕:“殿下,我疼。” 接着昏暗的灯光,姜冕才看清了贺恂脸上的情况。 确实下手太重了,贺恂嘴角都渗出血丝了。 太子殿下有些愧疚,但依旧不肯服软:“你活该,你……你以下犯上!” 贺恂轻笑,缓缓扣住了姜冕的手腕。 太子殿下力气不小,手腕却生得纤细白皙。 贺恂摩挲着太子的手腕,说道:“臣有罪,请殿下罚。” 姜冕想要推开贺恂,却发现后者力气出奇的大。 他脸上讪讪的:“松开。” 贺恂松开了太子的手腕,却又捏住了太子的脸颊,他滚烫的鼻息喷在姜冕脖颈处,烫的人难受。 “你……” 太子殿下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贺恂的脸不正常的潮红,加之对方的手心温度过热,太子殿下只能伸手摸了摸贺恂的额头。 “你好像又发烧了……” 昨夜贺恂烧了一天一夜,今晨原本好些了,又因为宴席的缘故过于劳累,到了这个时候又烧了起来。 贺恂说:“怪不得臣总觉得昏沉沉的。” 说罢,他便一头扎进姜冕的怀里,说什么也不肯动了。 姜冕推了他半天,却依旧不见后者动弹。 他无奈叹气:“来人啊,贺伴读昏倒了!” 贺恂在这一瞬间睁开了眼睛,他看了姜冕一眼,自己乖乖的爬到床上去了。 随行的太医看了一眼贺恂脸上的掌印,又看了一眼装作无事的太子,最终颤颤巍巍说道:“贺公子伤情还未痊愈,殿下也应该顾及一些。” 姜冕撇了撇嘴,心虚的答应了下来。 贺恂烧得凶猛,这里又缺医少药,老皇帝便特许他先行回京。 刺杀的事情还在如火如荼的查着,却没什么进展。 姜冕总觉得这里不甚安全,就请了一道圣旨同贺恂一起回京。 两人在回京的途中相处的格外融洽,这大概要归功于贺恂大多数时间都在昏睡,太子殿下不好意思去找一个病人的不痛快。 由于两人是提前回京,故而一切从简,只有一辆马车和几个随从侍卫跟着。 姜冕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心却静不下来。 派人暗杀他的幕后凶手、姜映月不尽人意的赐婚、李家暗流涌动的案子……以及贺恂滚烫的嘴唇…… 真令人头痛! 太子殿下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他看了一眼身边熟睡的贺恂,真想一巴掌把人拍醒问个清楚。 那晚莫名其妙的赏赐和前几日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到底是什么意思? 正当太子殿下苦恼之际,马车剧烈晃动,紧接着便被甩了出去。 “有刺客!保护殿下!” 姜冕眉心一蹙,他抽出腰间的佩剑,跳下了马车。 几个黑衣人同姜冕身边的侍卫缠打在一起,看起来似乎是和围场的那些刺客是一伙儿的。 这些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不过片刻,太子亲卫就不剩几个了。 姜冕这些年来故意藏拙,从未表露过自己武功卓群,可如今生死攸关他实在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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