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猎得白虎,拔得头筹,也终于明白过来贺恂口中的喜欢是什么意思。 未来的一国之君喜欢男人。 沈遇缩了缩脖子,他可没想知道这么多。 姜映月说喜欢他要嫁给他的时候他是有些恍惚的,因为他是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公主喜欢的。 首先第一点,他杀过很多人,身上带了杀气,许多姑娘都怕他;其次第二点,他比公主年长许多,两人再次之前也从未见过面。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现在正为罪臣求情,按理说人人都应该对他避而不及才对。 可姜映月就是很勇敢的走到了他的面前,她的裙摆拂过沈遇的手背,触感很痒。 眼见着形式越来越紧迫,沈遇只好看向了贺恂,可后者却让他同意。 沈遇饱经沙场,自然知道顾全大局,只能忍痛点了头。 他本以为这是一场不幸福的婚姻——不过事实如此,只是不幸福的方式不是他当初想的那样。 后来,姜映月又帮姜冕夺走了自己的兵权,幸好贺恂有先见之明,让他留下了一些亲兵,若不然逼宫那一夜他恐怕谁都保护不了了。 逼宫后沈遇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看起来嚣张跋扈的小公主,于是他壮着胆子问:“殿下,这些时日里您有没有心动过?” 可姜映月却没给出他想要的回答,原来他心爱的小公主只是把他当做一个政敌,而非心爱的丈夫。 他的心都要碎了,可贺恂说:“你还能待在他身边,这已经够好的了。” 是啊,至少他与姜映月的亲事是先皇亲自定下的,大家都没有反悔的机会。 他与姜映月的关系表面上像平常夫妻一般,可暗地里却是一潭死水。 后来姜映月有孕,他高兴的快疯了,或许有了孩子他也能父凭子贵。 然事情总是不顺他的意,姜映月在看过姜冕后就流产了,不仅如此还要和他和离。 最令他痛苦的是,姜映月竟然也是对他有过期待和真心的。 他原来也拥有过心上人的爱啊。 那一段时间沈遇真是恨毒了姜冕了。 说来可笑,当时姜冕逼他娶公主的时候他没有恨,姜冕意图分他兵权时他也没有恨。 他偏偏在姜冕无钱无势时恨了他。 姜映月醒来后的第一句话是:“你不要恨我哥哥,太医说本宫身子太弱这个孩子根本就是怀不住的。” 沈遇沉默。 姜映月继续道:“和离的事你想清楚了吗?” 沈遇干涩的抬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和离后的日子对沈遇而言并不好过,他夜不能寐,身形也迅速消瘦下去。 后来他在贺恂口中听到公主要绣楼招婿的事情,他说:“我也想去看看。” 贺恂默许了。 当他看到李桁义无反顾的接住姜映月抛来的绣球时,他气昏了头,整个人几乎不再受理智控制了。 可他被姜冕拦了下来,他犹记得姜冕那一日冰冷如霜的眼神。 姜冕说他谁都不爱,惟爱他自己。 他辩驳不出,在那一刻终于是彻底心死了。 他请愿回西北去,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就让这片土地、和他的爱人永久的成为他记忆中最痛苦亦是最幸福的扉页吧。 【作者有话说】:结局还在想,今天先放个沈遇的番外
第七十九章 番外二此情无计可消除(贺恂视角) 贺恂第一次见到姜冕是三岁的时候。 他从小比旁人早慧,三岁时就已经记得一些人和事了。 当时姜冕被乳母抱在怀里,穿着一见青色缎子夹袄,半个胖乎乎的脸蛋儿埋在毛领里面,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只圆滚滚的元宵团子。 贺恂走上前去,姜冕也被乳母放在了地上。 两个小团子第一次见面就是这样。 贺恂知道姜冕是太子,自己理应尊重些,于是很友好的伸手去抱姜冕。 姜冕看着伸向自己的手,毫不犹豫的咬了上去。 贺恂愣了一下,随即感受到了手臂上顿顿的疼痛,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成功把小太子吓得收了嘴。 对于这件事少年时的贺恂是打死都不承认的。 那时候太子和伴读之间的关系十分紧张,主要还是贺恂作为一个陪读的竟然比正主学得还好。 而且贺恂读书时很勤奋,下了学还总是缠着太傅问东问西,故而很惹人厌烦。 姜冕表达讨厌的方式也很直白,他经常因为一些小事为难贺恂。 比如说两人一起练武不许贺恂穿厚衣服了,再比如说趁着太傅出去的空隙就让贺恂为他端茶倒水了。 如此种种,不厌其烦。 每当姜冕为难贺恂的时候,他总是喜欢把他的那双桃花眼微微眯起来,并且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角度看向贺恂。 贺恂以为自己是讨厌姜冕的,直到他十四岁的梦里看着姜冕那双多情的眸子梦遗了。 换过床单后贺恂坐在床上仔细且严肃地考虑的这个问题。 首先,姜冕是太子,而他是臣子,两人君臣有别,他不能以下犯上;其次,姜冕是男的。 …… 这一瞬间,贺恂发觉自己喜欢男人。 喜欢男人并不是什么稀奇事,许多勋贵人家都喜欢男人。 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人敢肖想太子…… 贺恂经过一番思考,觉得自己可能只是单纯的喜欢男人。 于是他做了此生第一件叛逆的事——他去南风馆里找了小倌。 可效果却强差人意,当他看见那小倌的时候顿时兴致全无,甚至还有点恶心,只能扔下一块银子就逃跑了。 看来他不是喜欢男人,而是喜欢姜冕。 姜冕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呢?他对自己又不好。 贺恂在心里说。 首先,姜冕长得很漂亮,而且漂亮的丝毫不让人厌烦;其次,姜冕其实很……心软。 贺恂敢发誓,这绝对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姜冕真的很心软。 比如说姜冕每次练完武都会装若无意地给他送上驱寒的姜汤,所以他一次也没得过风寒。 再比如,当他端不住热茶杯的时候姜冕就会装作不耐烦的说不想喝茶,转而让他去取冰酪来。 再比如,姜冕对他的两个好朋友齐云生和秦旌都十分好,从来没有真正苛责过他们。 如此一来贺恂好像给自己的喜欢找到了一个正当合理的理由,于是他光明正大的开始了暗恋。 他喜欢偷偷仰望着太子,在黑暗中用目光肆意秒回太子殿下那张绝代风华的脸。 他时常想,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人呢? 在日以继夜的偷看中,贺恂赫然发现了一桩有关太子的秘密:原来太子殿下张牙舞爪的外表是为了保护脆弱的内心。 在太子十五岁的生辰宴上他收到了皇后娘娘亲手缝作的护膝,而姜冕只得到了一箱来自库房的金银珠宝。 若是单论礼物的价值,姜冕的礼物必然是要比他的贵重很多的,可若论一位母亲对儿子的爱的多少,姜冕却还不如他这个伴读。 姜冕肉眼可见的失望,他眼巴巴的看着贺恂手里的护膝,眼神很惹人怜。 贺恂承认自己非君子,他本是跟太子告别了的,可他转念又想到姜冕在席上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折了回去。 贺恂身为伴读,进出东宫向来不需通报,他悄悄地走过长廊,远远地就看见了坐在天井圆凳上垂泪的姜冕。 姜冕哭得很安静,他眼眶红红的,眼睫微垂,晶莹剔透的泪珠从他眼眶一颗颗滚下。 贺恂站在长廊中,忘记了呼吸,他静默的看着天井中的太子,那是他平日不曾见到的太子。 姜冕吸了吸鼻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猛然抬头看向长廊的方向,却什么都没看到。 贺恂害怕被姜冕看到,一下子就翻下了长廊,狼狈的跪趴在花丛中,生怕被人发现。 幸好姜冕没有生疑,这件事也没有暴露。 姜冕不仅是一个心软的少年,还是一个有抱负的储君。 贺恂之前虽然喜欢姜冕,却从没觉得他能做个明君。 甚至贺恂已经暗自决定要好好读书做个贤臣,日后成为姜冕在前朝最得力的助力。 直到那一日,天色已晚,贺恂忽而想起今日要写的策论落在了东宫,便动身去寻。 他没想到姜冕那个时辰还在书房,只不过太子殿下已经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贺恂放缓了脚步,走到姜冕面前,才发现他竟然在看太傅前几日说得治国论。 他还在太子手边发现了几个信封,他紧张又小心的拆开来看,发现里面竟然是姜冕写给齐云生和秦旌的信。 信中说如今五皇子得势,他虽身为太子却不得皇帝宠爱,就连高后好似都已经放弃了他,所以他只能韬光养晦,以待来日。 贺恂不动声色地把信封放回了原处,心中却无比酸涩。 他深深地望着姜冕的睡颜,目光最终落在那张红润柔软的嘴唇上。 贺恂发誓,他虽喜欢太子,但从没有以下犯上的心思。 可就在那一刻,不知是否是少年心中野火摇曳,他竟然俯身吻上了太子的唇。 幸而姜冕很累了,唇上的触感并没有惊醒他。 贺恂恍然间直起了身子,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有点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的脚面。 过了半晌,他突然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连忙夺路而逃。 姜冕不知道那晚的事情,对待贺恂依旧如常。 贺恂却总觉得心虚,常常找些借口逃离太子身边。 贺恂本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直到百年之后也只会停留于此,直到他十八岁那一年被高皇后叫去了佛堂。 他对高皇后向来有一种敬慕之情,他乖乖地坐在皇后下手,以为和平常一样只是来说说家常。 可那一日,高皇后却告诉他:“贺恂,其实你才是本宫的亲生儿子,姜冕是永乐侯的儿子,他是你的一颗棋子。” 贺恂显然不能接收,他跌跌撞撞地回家,向素日里最宠爱自己的爹娘求证,没成想却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原来姜冕是假太子,他才是真东宫。 贺恂得知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是觉得愧疚,他知道姜冕为了坐稳这个位置花费了多少心血、受了多少委屈。 可如今一来,姜冕所经历的一切都不作数了,只因为他贺恂才是真正的太子。 贺恂本想挣扎,却无奈于高后、高家的施压,以及永乐侯夫妇的哀求,于是他不得不坐上了这个位置。 他犹还记得在他得知这个消息后第一次见姜冕的情景。 那一日姜冕一如既往的往万季楼里钻,甚至还变本加厉的叫歌舞伎们进东宫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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