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捷远毒病新愈,又在演武场上陪小少年玩了整个白天,没过多久就吃不住,硬被谷梁初兜着双腿坐着。 “我要昏了!”这坏参将刚硬起来能熬一整天海,要放赖时绝不犹豫,吃准了谷梁初拿他没有办法。 谷梁初太久没有听到他的哼唧,爱得不行,心甘情愿地中计,但也只是把人兜起来抱到榻上,“你可以睡!孤摇着你!” 还真是摇。 睡不着的那种。 弓捷远恨得咬牙,可惜身体都被人家掌握住了,没有丁点儿自主。 反正也改不得,干脆听凭摆弄,弓捷远恍惚觉得自己还在万顷碧波之上,身下有艇,旁边便是可以信赖的人,于是彻底放松下去。 反出了汗。 “你有点儿红。”谷梁初分了神说,“这些颜色什么时候才能消呢?” “没事儿!”弓捷远安抚他道,“除了丑……些,不碍什么……” “不丑!”谷梁初反而夸他,“像个梅神……真不碍么?” 弓捷远不愿在这时说话,扭头龇牙,“你不知道?” 谷梁初轻轻笑了,“这就像火神了,燎人!” 同时勾人。 其实就是谷梁初还舍不得太折腾他,自己却很难忍,要靠说话打一打岔。 弓捷远不识好人心,觉得他是故意可恶,打算闭上眼睛睡觉。 汗水反更多了起来。 熟悉的炙热骤然飞飙起来的时候,弓捷远承受不住地拉扯东西,一伸手就拽塌了绑在床栏处的帐,外帷内纱带着撑杆哗啦啦地砸下来,好不热闹。 谷梁初探躯挡在弓捷远的身上,动作就深了些,听见这人受伤般地哼了一声。 伤全好了,那背也好好的,许多红锦绣纹托着两只白翼,像是一个修成人形本体尚未彻底隐去的明翅彩凤。 谷梁初被那种奇异感给裹挟住了,既捕捉也膜拜,既贪心也敬仰,不知怎么样好。 停止亵渎? 继续求索? 他自己选择不了,最终还靠造物出手勒停纠结,让大祁国的王爷心满意足之后揽住他越来越爱的那个人,缓缓闭上了眼。 弓捷远答应世子起早就去陪他驰马,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连着乐了好多天的孩子不由担心起来,“弓挽不会是累着了吧?他也才见好呢!” 弓捷远的确是累着了,乱七八糟地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又嫌弃自己脏,好撒了一通起床气。 谷梁初由得他闹,帮擦牙时被狠狠地咬了一口也不生气。 弓捷远看清他食指上很清晰的齿痕之后方才解恨,到吃饭时又心疼了,伸手摸了一摸,批判道,“你的反应变慢了!” 谷梁初不怀好意地笑,“真的么?” 弓捷远又想把他的另外九根手指都咬上牙印子。 谷梁初正经了些,“韩峻快回来了。” 弓捷远这才放下咬人的事,问他,“大约什么时候?” “就这一二日。”谷梁初答。 “那你回蓟州么?”弓捷远又问。 “孤该回京。”谷梁初笑了一下,“但就不按应该去做,倒看一看会怎么样。” 弓捷远已料到了,似笑非笑地道,“都说店大欺客,儿大也欺爹呢!如今宁王作了不能饶恕的妖,两个小皇子还不成气候,朔王爷很能摆一摆谱。咱且端着,我支持你!” 谷梁初极眷恋地看他耍骄,“孤的挽儿脸都被泡裂了,没有一个正经的赏,那就都别如意。” “京里来旨意说让解释清楚,你是怎么讲的?”弓捷远吸溜吸溜地吃一碟凉拌蜇头。 谷梁初知道什么事都瞒不住这个精灵人,摇了摇头,“孤没理睬,你就等着牵连获罪。” “嗯!”弓捷远一本正经地点头,“我怎么着都行,弓秩和师兄也不贪啥功名,能给焦润讨个品级就行,先头答应了他爷爷。” 谷梁初更笑起来,“孤说获罪,你还在这里梦品级呢?” 弓捷远不搭理他,仍旧自说自话,“还有李家兄弟,总是借用怎么好呢?他们虽然年纪不小了,也没什么正经家眷,听着意思是愿意去辽东呢!那个李海来也该当个十夫长,不知道登州还能准出缺么……” 谷梁初起身离了饭桌,故意不听这个人叨叨咕咕。 三日后蓟州来讯,言说韩峻已经到营,特请朔王爷的意思,是要总兵大人过来说话还是从蓟州顺路回燕京去。 谷梁初告诉来人,“孤还要住上一阵子。蓟州无事,且不忙见,请韩总兵只向朝廷细陈南讨情形便是。” 韩峻知道后再不啰嗦,上奏折时果然只说征讨宁王的事,半个字不提登州和谷梁初。 谷梁立被儿子与一干文武大臣挂了起来,眼瞅着韩峻到蓟已有半月光景,做督军的却不回来,匡铸走个样子之后带头装聋作哑,便连御史也没有参一参的意思,气得在寝宫里骂人,“这是合伙来拆朕的丹墀呢!不回来就不回来,让他守着那个小病篓子在登州过吧!待朕高兴,直接将登州封给他就藩。” 倪彬知道他说气话,也不忙劝,只赔笑道,“真未听过有在海城就藩的王爷呢!” 谷梁立更郁闷了,“公公也开朕的玩笑。想朕半生沙场,什么风雨都顶过来,当了皇上反而被亲儿子比下去,能上朝的重臣大半心向着他,不是要造反的势头?” “皇上言重!”倪彬听他说得严重,赶紧扯圆内侍模样,“朝中诸臣敬爱王爷,说到底也是看着皇上的面子,哪里就会支持儿子忤父呢?况且王爷手上并无兵权,也不似宁王爷那样有老本家的支持,他敢在登州拖延,就是知道皇上清楚他忠君爱父,不会太过责怪!” “忠君爱父是假的,”谷梁立很有自知之明,“爱他那个小弓挽更真一些。这是明白着闹脾气,怪未给赏,不是之前回来求药时的好言好语了呢!朕若是被要挟住了不如禅位给他,两下消停。宁王爷有老本家,他不也找了个岳父回来么?” 倪彬怕遭连累,不敢再劝。 此后谷梁立也不再提登州的事,就把儿子忘掉了般。 转眼之间九月将过,谷梁初陪着弓捷远在登州好好过了一个炎夏,迎来了秋。 期间韩峻冒着惹皇帝不悦的风险上书兵部给焦润请了一个百户的职,先拿俸禄,待军选时再议掌印执事,至此焦家三代同为武官,并不用等承袭,已是极其荣耀的事。 实际上谷梁立并不知晓此事,尚书大人自己就做主了。 夏税收得极好,朝中暂无愁烦事情,本该上下和乐里外温存之际,谷梁立却在重阳节时生了场病。 并非人停弓马之后渐次虚弱,而是当个国君实在太累,谷梁立想要北疆兵重强遏蒙元,就得保证钱粮充足补给通畅,老运河要修,新运河要建,林林总总许多细务,又是谁也信不过的性子,没个不病。 只是寻常的风寒之症,竟然其势汹汹,过了十余日都没见好,谁缠绵病榻都会意志消磨,赶巧的是四皇子谷梁慎也跟脚病了,虽也只是风寒,症状更猛,大有不见好的意思。 谷梁立惊恐之下顿感膝前荒凉没有帮手,终于开始想念成了年的儿子。 他仍不肯明下旨意,只找来一个到过登州的锦衣卫吩咐,“你自己去,告诉那不孝子他爹身体十分不爽快呢,儿子如何倒也罢了,当真想见孙儿,作速送回京来团聚。” 那锦衣卫应了要走,谷梁立又怕谷梁初当真只送谷梁瞻回来,又喊住道,“再问问他,可还记得别时同朕说了什么话吗?” 谷梁初听了那个锦衣卫的转述,想起自己曾经明言再也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怨恨父皇,只得叹了口气,吩咐梁健打点回京事宜。 弓捷远自然问他,“不跟你爹闹别扭了?” 谷梁初略显无奈地道,“毕竟是给性命的人,上次回京求讨起醒,父皇明知是能救命的珍药,也未吝啬,孤得领这份情,不好闹过头了!” 弓捷远闻言点头,“说得是呢!末将恭送王爷!” “恭送?”谷梁初立刻哼,“你想得可好。乖乖与孤一路回京,好好地在王府里面养起来。还想留在登州当山大王呢?没有那等美事!” “这什么话?”弓捷远非故意说,“我一外将,无旨胆敢回京?不要性命了吗?” “无旨你都去东倭了,这倒啰嗦。况且捷远的性命早是孤的!”谷梁初甚是倨傲地说,“谁敢惦记,便来找孤说话!” 弓捷远听得又笑又气,“不怪都说王法王法,王以上就没有法了呢!我偏偏不跟你回去,还绑走吗?有职有品的正经参将,怎么就是山大王了?小爷做得正有滋味,不走!” 谷梁初微微露出一点儿邪魅,“孤不在这儿,你也有滋有味么?” 弓捷远当然嘴硬,“我是为你来的不成?” 谷梁初便把目光深沉起来,“当真是心野了!更得捉回去看好,否则真要关不住了。你莫烦恼,缺了什么滋味都着落在孤的身上,总能补偿得上,至少能叫捷远没有精神胡思乱想。” 弓捷远知道再说下去不但话头得拐,别的事情怕也一样,抬脚就往外走,嘴里仍旧强硬地道,“我不管你的事情,来啊走的悉听尊便,你也莫耽误我,弓挽还想建功立业彪炳春秋呢!很忙的人。” 谷梁初笑吟吟地瞧他跑,轻喃了句,“好大的雄心!”
第275章 别滨卫邂逅客僧 话撂得响,弓捷远知道谷梁初此番是必然要带自己回去的,他硬战了倭船,又强杀了织田大名,两次都要谷梁初半条性命,实在不舍得再难为他,也不信四九城里那个皇上真会治自己的罪,因此出了屋子就直接找李家兄弟去了。 李愿儒听他要返京城分外不舍,李望儒倒豁达些,“少将军大才,怎么可能久留登州?那也委屈了些。况且眼看要冷起来,海边湿潮,还是京里更合调养,回去是对的。” 弓捷远闻言叹口气道,“我借二兄之力大大去了海患,却没法子替请功劳,还不能带在身边,实在愧疚。” 李望儒摇了头道,“咱们兄弟比不上少将军的襟怀,却也不是那等贪功图俸的混心人,能为国家尽些绵薄之力此生也不遗憾。实在无法妥当安排,送咱们回炮厂和船厂去就是。来时韩总兵曾经应承过的。” 弓捷远也摇头,“炮厂船厂自然需要大工匠,二兄回去却可惜些。且容捷远些许时间,定有更大施展。暂在焦指挥使这里帮忙看看船和火炮,后面或想办法送去辽东,一则能与李猛将军兄弟团圆,再则也帮辽东之军强固强固炮铳武器。至于功劳和俸禄么,咱们不贪是咱们不贪,该给的却也得给了。” 李家兄弟听清楚他心里是有计较的,没再多话,齐声应道,“如此就听少将军的安排,凡事自有定数,且先宽养,不急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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