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南野三两步走过来,瞧见少年着急的模样,轻笑:“下次自己先吃着,莫要把菜给等凉了。” 他已经这般说了,盛苗就伸筷子夹了块兔腿。 他喜爱大口吃肉,所以兔腿是没有让厨子剁开而是保留下来。 兔腿裹上了鲜亮的辣油,瞧起来便胃口大开。盛苗吃了几口米饭再慢慢的把兔腿给吃完了。 池南野夹了块排骨到对方的碗里,顺便问道:“方才可有把药喝了??” 盛苗嘴巴边上都沾上了酱汁,他舔了下后,才说话,“喝了,还吃了几块饴糖。” 饴糖是叶老婆子端药来的时候带上的,味道甜的很。 池南野心下明了。 在庄子上,靠近山,靠近水,夜里有些冷,盛苗沐浴后没有立刻回寝室歇息而是跟池南野在院子里赏月。 月亮被乌云遮掩住,月光不算亮,投在树叶上落下地上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阴影。 村中时不时传来狗吠鸡叫,还有小孩子的欢声笑语。
第94章 因着郕王一事, 朝廷大出血,今年会试放榜居然提前了半个月,也就是池南际出来后过了半个月后放榜了。 这事情池南际不知晓,得知自己名次的时候, 他还跟着林晏清一块在外头闲逛, 两只手都拎着东西一点都不像是得了会元的人儿。 害怕会有榜下捉婿这一遭,池南际从知晓自己会试成绩后直到殿试都在自己府上一点都不敢出去, 林晏清也把递上门来的拜帖搁置了。 他们终究不是有权有势之人, 林晏清思来想去那几日就把李思眠要求到府上住着, 那些有心人见此便没有继续了。 李思眠性子还是像以往那般骄纵但他与宋文瑾解开了心中的结, 感情好上不少。 赵砚书与温鹤年到东奇府走一遭后把事情交代好后就回了京城正好碰上了放榜的时候,没有多想就去看了。他生的俊,差一点就被一个姑娘捉住当上门女婿了。 从哪儿之后, 他就躲在附府中不敢出去了。 这个月, 池南野与盛苗都在京城管辖下的几个县城奔波着,买铺子装潢,对京城的事情一点都不知晓。 林桂芬原先还想着让人驾马车去找他们,但也不知道这人这会去了哪儿, 与池南际商量后便也作罢了。 等到四月中旬, 池南野与盛苗才出现在京城门口。 今日的京城与往常相比热闹的很,池南野坐在马车上瞧着密密麻麻的人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盛苗把掀开的帘子放下去, “好久没瞧见如此热闹的景象了不知这会是作甚??” 他们从最偏远的一个县城回来, 马车足足走了两日, 这会二人都饿着就想到南北饮食坊去吃上一顿好的。 “待会到了酒楼问问陈二便知。”池南野松了松筋骨, 没有多想直接道。 马车停到南北饮食坊门口, 池南野率先下了马车, 旋即扶着盛苗下来。 陈二是掌柜坐在柜台见着他们二人忙上前迎接, “你们二人回来的正是时候呢,今日是殿试出名次的时候。” 池南野微微愣了一下,旋即道:“先到包厢,我们再说。” 他也许久未回来了,还没有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按做先前今日不是会试放榜。 开酒楼首先是记着自家的人所以南北饮食坊内会空着一个包厢留给池府的人。 池南野按着自己与盛苗的口味点了好几样吃食后,喝了几口茶水润润嗓子。 盛苗坐在他的身旁,已经开始问陈二,“我们不在的这一个多月,发生了何事??” 陈二把发生的大事情告诉二人,紧接着又道:“因着二位在会试的名次靠前,我们这酒楼也沾了光,生意都把清运楼给比下去了。” 清运楼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 其实南北饮食坊的生意还除了有二位书生的影响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额地方是它们的吃食做的好,服务也到位。 “大哥真厉害,居然是会元。”盛苗眼里闪烁着稀碎的光,语气上扬,久坐马车的疲惫也都一扫而空了。“砚书也厉害。” 他们的名次这般好,除了自己的努力还还多亏了那些搅屎棍把一些有实力的举人弄了下去,让他们渔翁得利了。 池南野眼中含笑,回想起方才陈二的话,询问道:“就着你这般说,这会岂不是准备游街了??” 陈二想了想,道:“是的呢,这会去主街候着就能瞧见了。” 听见他的话,两夫夫对视一眼,池南野道:“先把吃食准备好,我与苗哥儿过去瞧一瞧,待会回来用膳。” 说罢,他就跟盛苗起身往主街哪儿走去了,周围都是看热闹的人,盛苗被池南野牵着慢慢往中央移动。 林晏清怀里抱着大七,瞧见池南野与盛苗往这边赶来,拍了拍林桂芬的肩膀:“娘,野子跟小苗他们回来了。” 被人叫住,林桂芬循着他的声线望去,喊道:“往这边来。”她抱着小七,在热闹的人群喊一声声音大。 在主街的人都是为了凑热闹来的,这一声喊出来,在他们看来可是平常的很。他们为了凑热闹都帮人占位置了。 池南野听见了她的声音,眉梢染上喜意,与盛苗道:“我们过去娘哪儿。” 有他护着,盛苗一路到林晏清那边都没有收到多大的碰撞。 林桂芬瞧着他们二人,眼中泛上点泪花:“你们可算回来了。瞧着好像是瘦了,此次回来可要好好补一补身子才是。” 语气稍稍停顿了下,她道:“那时放了榜,娘原想着让池大去寻你们二人的,但与小际商量过后就作罢了。” 池南野没有在意这个,轻笑:“我们回来时先是去了酒楼,大致的事情都知晓了。” 今日是殿试放榜的日子,林晏清、林桂芬、陈嬷嬷、赵母、温鹤年还有两个奶娃子特意换了一身崭新的衣裳来迎接这个时刻。 盛苗凑到林晏清身旁逗弄了下大七后,与后者道:“晏清哥,我们再曹县有座庄子,往后我们去哪儿住上一住,你带我上山可好??” 林晏清想了想答应下来,旋即问道:“跟野子去其他县城可有收获??” 盛苗笑意盈盈的,脸上的梨涡都没有消下去过,“见了好些人,买了好些铺子。” 此时不是谈论大事情的时候,他们都只是闲聊一会。 小七被养的好,这会抱久了,林桂芬有些吃力,池南野便接过来抱住,“小七还记不记得小叔呀??” 小七自然是记不住人的,被一个像自己爹的人抱住,他吐了吐泡泡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一家人站在主街的中央,稍稍过了一会,温鹤年才想起什么开口道:“先前让人在茶楼定了包厢,我们这会可要上去。” 这包厢是赵砚书定下来的,他也猜到了府上那几个人在殿试放榜这日定是回来看游街的,早早定了包厢免得在下面如此拥挤了。 听到他的声音,赵母扭头看他一眼,眉眼柔和的笑道:“你呀,下次可要早些说才是。” 这时候是四月中旬虽不算热,但在人群中拥挤得很,热度也会渐渐升高,各种杂乱的气味混合起来,鼻子遭大罪了。 温鹤年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忘了。” 几人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林桂芬语气上扬道:“快带我们去,免得待会热闹起来走不动了。” 此话落下,温鹤年便在前头带路了。剩下的人跟在他的后面,池南野特意等了等与盛苗一起走。 池南野一手抱着小七,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牵上了盛苗的,含笑道:“我们可要快些去了,说不定这会大哥已经坐上了马。” 他已经知晓池南际先前得的是会元,若是殿试不出意外,一甲前三必定有他。 盛苗看到他眼中自己的笑脸,心里暖暖的,催促道:“快些快些。” 他们在茶楼包厢内坐下后,锣鼓声便响起来了。 有人在下面大喊:“锣鼓响,要游街了。” 一时间人声鼎沸,所有人都往主街两边后退,目光看向紫禁城。 锣鼓声越来越近,一甲前三坐在高大的马背上望主街走来,楼上的窗户被掀开,里面的人往下面看过来。 到了这个时候,林晏清居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心跳快的厉害,怀里的大七此时也看向了下面。 赵母与林桂芬此时的心也提了起来,自己养大的孩子,在科举这一路上吃过多少苦,她们可谓是知晓,这下游街不仅仅看的是热闹还是自己孩儿科举的结果。 两位妇人相看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泪花,前者首先道:“终究会有结果的,我们且看。” 赵母点点头,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哑,“好好好。”旋即她看向下面。 盛苗还是第一次见如此热闹的场景,不禁握住了池南野的手,紧张道:“阿野,我如今的心跳好快呀。” 他身旁的林晏清的心跳比他快多了,但也没有说话, 池南野眼中含笑,“太紧张了,深呼吸,吸气呼气,慢慢来。” 他的话落下,外面传来了一声,“今年的一甲前三好俊啊。大家若是瞧上的莫要羞涩扔香囊才是。” 也不知晓是谁说的这一句话,既然把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吸引住了。 状元郎面如冠玉,眉眼冷淡。榜眼风度翩翩,眉眼柔和。探花神仪明秀,浓眉大眼。 林晏清一眼就看到了池南际,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没有注意到自己落下泪来,喊道:“娘,阿际他是状元,是状元。” 大七似乎被他的情绪感染到,眉宇间染上了喜意。 都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人,赵母与林桂芬脸上的泪一时间止不住了。 池南际头上戴着金花乌纱帽,穿的是大红袍,骑着金鞍红鬃马,感觉到林晏清灼热的视线抬头望了上来与人对视上,一向面无表情的他居然漏出个清浅的笑容来。 林晏清看着他,这一瞬间他不知该说什么了,只是静静的看着,目光随着池南际的移动而移动。 赵砚书会试发挥的非常好,殿试上也是一样,得了个榜眼的名头,可让他心惊了,没想到自己一个农家子会有今日的成就,骑在马上往四周看了看,他与温鹤年对视上。 温鹤年瞧见他,脸上笑的灿烂,对方动了动唇,看不懂是说了什么,但他依旧是喜悦的。 盛苗见此看向自己相公,笑意盈盈:“阿野,大哥此次是状元。砚书是榜眼。可谓是厉害。” 池南野听见他的话,想到将来,一字一句道:“往后我们把食肆开到大邑每个地方也能成为厉害的人。”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滋味也只有游街的三人明了的。 盛苗与池南野对视一眼,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彼此对将来的希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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