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南野背着手到下象棋哪儿看了眼,他刚来这一局就落下帷幕,周遭有人喊着,“老李头,你不行呀。” 被叫做老李头的人推推周围的人,怒目圆瞪,像是被惹急的模样,“哪有不行,再来一局,再来。” 他吆喝着,与他对局的老邓头可就摆手了,“我还要回去抱孙子,哪儿有你这般清闲。” 这话是拒绝的意思了,老李头咬咬牙,“一只鸡,你陪我下两局。”他顿了顿,“哦,不,四局。” 村子里,一只土生土样的鸡是极好的物什了,过年村子里送礼送这个也算是有面子的。 老李头是个臭棋篓子。 老邓头没有被鸡哄下来,他道:“我就不跟你们玩了,孙子还等着我回去。” 他说罢就离开,也不顾周围人的挽留。 他们这些做惯农活的人家,中气十足,池南野站在外围也把事情听得清清楚楚的。 这时沉浸在象棋中的人才发现他的存在,也就是老李头见着他富贵逼人,开口:“后生瞧着不像是我们村子里的人,可是县城来的??” 池南野一开始还没有听出来,他是叫自己,见到周围的人看着自己,才反应过来。 他笑容很浅,“也算是。” “来这儿做什么??”老李头得到方才的回答后,询问他。 他们村子不如隔壁的桃园村,春日夏日秋日冬日都有各种花果树木,供人观赏。鲜少有人来。 池南野道:“我住附近的庄子上,瞧着你们村子里热闹便走过来了。” 老李头的语气上扬,“住庄子里啊,可是大地主了,我们村里好些人都是帮你种田地来赚银钱的。” 离他们村子最近的庄子就只有一个,加着对方一身富贵的,他就猜测此人是庄子的主人。 此话一出,周围看人的人,眼神都变得艳羡起来。 池南野不动声色的扫了他们一眼,声音带上了点笑意,“哪儿就是大地主了。”他把这话说完,问道:“去年收成如何??” 老李头的儿子们就是靠着庄子的田地赚钱的,对此他道:“收成好着嘞,我们这些人忙活在地里的时间多,收成不能不好。” 他们庄稼人就靠田地吃饭,若是田地都侍弄不好,那可就丢了老庄稼人的脸。 池南野简单在了解了下村子里的状况,还有附近的村子的情况。 村民们对他并无那种怯弱,反倒是大大方方的,说话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 跟着人闲聊了会收获颇多,池南野看了眼天色道:“时辰也不早了,我先回去,往后若是有空闲再找你们闲聊。” 话语落下,老李头一干人等朝着他笑了笑,目送人离开。 原来不是庄子里没有人气,而是里面的人大多跟着去看田地,看村民有没有好好侍弄去了。 池南野回来,见着许多人在门口把草鞋上面的泥巴刮下来,他没有多看就进去了。 盛苗眯了半刻钟就没有继续睡觉了,雪雁见此也就去让叶老婆子熬药,她继续跟在盛苗身旁伺候着。 先前伺候他的人是个小哥儿,不过后来跟池二好上了,如今怀了孕后也就没有继续伺候了,住在池二的屋子里养胎。 醒过来,看着陌生的布局,盛苗还有点迷糊,发呆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池南野进来就是瞧见他这副呆愣的模样。 池南野询问道:“可是睡迷糊了??” 他走到圆桌旁的椅子上面坐下来,雪雁斟茶,他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水润润嗓子。 盛苗嗓音柔和道:“有一点。”他眯了眯眼,问道:“你方才去哪儿了?” 雪雁到他身旁,伺候着人穿上衣物,把头发挽起。 池南野如实回答:“去附近的村子里走了走。” 盛苗抬头,询问:“如何??” “瞧着都是厚道人家,人心善。”池南野回想了下方才的情景,形容。 雪雁唤人送水来,她要伺候盛苗洗漱。 盛苗穿好衣物后就坐在床榻上没有挪位置了,他问:“你何时去县城上看铺子??” 池南野思索一番,“明日便去。” 他们明日一早先去看铺子,等看了一圈回来后就去自己的田地上面看一看。 他有开食肆的经验,看铺子,找装备匠装潢铺子,找合作商等他都熟悉。 “那便好。”盛苗对他的决定并没有异议,很快他就被雪雁伺候着洗漱了。 过了些时间,池南野问他:“今夜想要吃什么??” 盛苗这会有了点胃口,“想吃馄饨。” 池南野明了,让守在门外的下人告知叶老婆子一声,今夜加一个馄饨。 他凑到少年身旁,“还未天黑,可要随我出去走走??” 盛苗当下立断,“好。先前在村子里,我不认识人也不敢出去走,如今在这你陪着我,我就去好了。” 方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他没有安全感,根本没有想过出去闲逛。那时的他心里想的是如何活下去。 对于底层的人来说,生存已经是他人生中最大的事情了,所以他们没有闲情雅致去这儿去哪儿。 池南野牵上了盛苗纤细白皙的手,二人走到了庄子外面。 太阳将落未落,天空晕染出一片霞光。 田野间的孩儿们已经被催促着回家,大人扛着锄头,脸上带着疲惫却又带着喜悦,他们一步步走到路面上走回家里面。 家家户户,炊烟升起,村子里只有孩童嬉戏打闹的声音,大人们已经在准备今夜的夜食。 盛苗肩上披上一件披风,春日的傍晚还是有些凉的。 他看着眼前的画面,看了好一会,旋即扭头看向自己的相公,“阿野,若是我们不做生意不来京城是不是也会跟他们一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池南野想到那个画面,浅笑:“大抵是了,到时候我们会带着我们的孩儿在田地里做事,还会到山上砍柴,到河里摸鱼……” 他简单却又满含期待的描述了些他们的模样。 盛苗听得入了迷,回过神来时就看到池南野静静的看着自己,满脸笑意,清亮的眸子里面倒影着自己的身影。 他清了清嗓子,沉默了会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池南野瞧他的模样,鼻间溢出一声笑,“怎么了??难道是沉浸在方才我的话语中了??” 盛苗摇摇头,紧接着发觉不对又点点头,他不知该如何描述,反正方才他就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了。 池南野一直牵着他的手没有松开,“等夏日我们来庄子上住着,我们去河里摸鱼。” “好呀。”他的话音刚落,盛苗就忍不住回答了,“听晏清道,山里面有许多宝贝,我们也能去瞧瞧吗??” 每个人的见识阅历都不同,林晏清在村子里生活的久,对周遭甚是了解。平日里若是他们二人都空闲,对方就会告诉他一些山上的去世。 比如,春笋。春日的笋金贵着,卖到镇上县城都能赚不少钱,每到这个时候林晏清便会早早的到山上面找,免得被人抢先了,挖笋还有技巧,若是挖的大力一些笋便会被破坏,力度太小了会挖不出来,总之窍门多着呢。 池南野道:“好。” 他可要好好计划了。 “到时候也可以带晏清哥来,晏清哥好厉害的,我要跟着他去山上,摘野果子,捡板栗,摘柿子。”盛苗道:“好多事情要做呢。” 他想的多,也长远。 池南野喊他:“听你的便是,回去问问晏清哥想不想与你来。” 盛苗走了几步,然后回头看他,“我想晏清哥是想跟我来的,整日闷在宅子里,他也闷,若是不在宅子也要去看生意,一点趣都没有。” 这便是林晏清的日常了,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逗弄孩子。 “哦,对了,还有大七小七陪着他。”盛苗道:“不过两个奶娃子都小,暂且离不开晏清哥。” 想到这儿,他的语气便低落下来的。 池南野揉了揉他的脑袋,“若是晏清哥不与你来,你带着小黑小弗去山上也可。” 小黑小弗是他们养的狼,先前跟着陈二一起到了京城里,如今养在府上。 他这样一说,盛苗倒是有了头绪。 “少君,该喝药了。”雪雁瞧见他们相谈甚欢的模样,一时不忍打扰但想着已经煎好的药,她咬咬牙开口了。 池南野回头看她一眼,就听见盛苗埋怨道:“整日都要喝药,嘴里都是药味了。” 池南野笑出了声,“蜜饯你可没有少吃。” 盛苗甩了甩他们二人相牵在一起的手,瞥了人一眼,有些被戳穿的气氛,岔开话题:“好了好了,我去喝药。” 池南野瞧着他一副小孩子的性子,忍俊不堪,“好了,我的错,往后不说你。” 盛苗其实就是口头上说说,心里并无其他的意思,他道了句“没事”就牵着人走了。 庄子里的人都知晓了他们就是庄子上的主人,见着人了都纷纷问好。 吃了好几日的药,盛苗深知一口闷的重要性,飞快的把药喝完后就喝了几口糖水把嘴里的酸苦味道压下去。 池南野早就有了习惯,在对方做好这些动作后就往人嘴里塞了一颗蜜饯,“蜜饯,我让雪雁放好,你可莫要多吃。” “我省的。”盛苗道。 他知晓对方这是害怕他把牙吃坏了,往后牙疼。 许是小时候陈嬷嬷十分注意这一方面,他的牙齿长得很好,整洁洁白。 在亲近的人,爱人的面前,池南野一向淡漠的眉眼会变得柔和。 庄子不像宅院,夜里不是灯火通明的,天暗了下来后,除非点着蜡烛油灯,庄子是黑漆漆一片的,行动不便。 因此,叶老婆子才早早的问人想要吃些什么。 此时天还没有完全暗下来,天边还有一抹霞红,像是最后的挣扎。 盛苗与池南野也没有出去了,就在庄子里面闲逛着。庄子有一处鱼塘,不大,上面养的大多都是锦鲤,盛苗瞧着有些好奇,他拿了把鱼食喂鱼,有一下没一下的看着鱼儿的跃动。 “按做往常,我们这个时候还在外头闲逛呢。”他面容柔和,清冷的眉眼不似往常那般。“不过现在这般也好,静悄悄的,心都静下来了。” 池南野站在他身旁,听着人的话,搭话:“各有各的好处。” 雪雁提着灯笼,火焰照应的面前二人的身上,投出斑驳的阴影。 “我们回去吃夜食。”手里面的鱼食被折腾的差不多了,盛苗才想起来要吃夜食了。 庄子上的规矩没有府上多,但也是安分的额,布置好吃食人就退了出去,留两夫夫独处。 雪雁站在一旁询问:“今夜可要沐浴??”得到回答后,她便出去了。 夜食是鲜肉小馄饨,咸菜炖白粥,肉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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