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擦手先。” 周奇点上油灯,也没有让半夏自己动手的打算,自顾自浸湿毛巾擦拭他荧白的指掌。 “怎么这幅表情。” 周奇穿的板板正正,半夏依然只是盖着一件夏衫遮羞。 额…… 其实没甚作用就是了,从周奇的视角向下看去,啥啥都能看清楚。 “唉……” 半夏没有说话,拄着下巴一脸苦相。 “叹什么气,饿了赶紧吃东西,一会怕是顾不上。” 顾不上…… 半夏听的耳根子都红了,偏生说这流氓话的男人一脸正气,正经的不得了。 他现在满心眼子都是明日该如何与周家人相处,哪里有胃口吃东西。 半夏别过身子,用行动表示自己并没有什么胃口。 看他别扭的样子,周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笑!” 本来心情就不太好,周奇还在一边幸灾乐祸,半夏拧着眉毛横他一眼,扭过身子赌气不去看他。 “你瞧……” 周奇大手一挥揽过半夏光洁的后背。 “你起开!” 正窝火呢,半夏一巴掌不轻不重拍在他坚实的胳膊上,不过下一瞬,顺着周奇努嘴的方向他只瞧了一眼,整个人石化在当场。 跳动的烛火下,两人的身影拉得老长,清晰的倒映在窗纸上…… 天菩萨…… 半夏眼前一黑,差点儿昏了过去。 好在周奇周奇眼疾手快,先一步熄灭了屋内的烛火。 眼前重新陷入黑暗,半夏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你故意的是也不是。” 经过这一整日的胡闹,他全然是昏了头,脑筋现在完全是不够用的状态,眼前的男人可不是,满满的恶趣味! 周奇笑笑没有说话,端过还冒着热气的红豆米饭和两颗煮熟的鸭蛋。 “害羞什么,明日但凡有人乱说些什么,你只管将过错全都推到我身上便是了。” 反正家里人已经默认是他“寡”了这么多年,一时失控“强”了人家。 这倒也符合他的名声和一贯行事风格。 周奇对此无甚所为。 半夏有些累了,尤其是精瘦的腰肢,酸涩异常。 在周奇怀里寻了个舒适的位置靠着,听他如是说,半夏浅笑出声,捏了手边的软肉一下,“哪有人会明火执仗打听别人房里事情的,都是悄悄议论而已。” 周奇满不在乎轻笑,摸摸半夏仍然湿润的乌发,“那你更不用担心了,背后议论也是说我的不是,没准儿还会可怜你一二。” 第 29 章 周奇话说的轻巧,表情也始终淡淡,不过听在半夏耳朵里总觉得刺耳,心里说不出来的不爽。 他虽对周奇的过往知之甚少,但听他如此讲,莫名觉得心疼…… 怀着心事简单吃过宵夜,周奇趁他吃饭的空挡,烧了一锅热水出来。 本就不大的小屋,放下半人高的浴桶之后更显逼仄。 “我自己来就好!” 周奇试过水温,不由分说直接将半夏打横抱起,羞得他脸蛋通红,挣扎抗议,试图拒绝。 “无事,抱你的力气还是有的。” “……” 半夏紧咬下唇,水灵灵的大眼睛不知道该朝哪里瞟。 他的意思哪是这个呀! 那人还过分的“掂量掂量”,很是认真的看着半夏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确实太单薄了些,要养胖一些才好。” 似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说与半夏听,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对待过得半夏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只得缩在周奇结实、灼热的胸口装起了鸵鸟。 “唔……” 坐进有些烫的浴桶,半夏清哼一声,舒服的眯起了眼。 去而复返的周奇手里端着皂角煮出的简易版洗发露,将每一寸乌黑柔顺的发丝都照顾到,然后一双大手便时轻时重在头皮按摩起来。 半夏藕段一样的双臂耷拉在木桶边缘,慵懒的小表情满是享受。 — 清洗过后,躺在换过的被褥里,半夏猫儿般伸个懒腰,半眯着眼睛打量浴桶中男人宽阔、结实的后背。 “我给你添些热水吧~~” 带着小尾音的声音软软糯糯,听来格外悦耳舒适。 就是,咱们就是说,嘴上说着要帮人添水,眼睛都懒得睁开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好歹要装装样子的吧。 “不用,我随便洗洗就好。” 周奇轻笑,说出了半夏想听的到的答案。 即使背对着他,周奇也知晓那小孩儿此刻定是一脸狡黠的满意模样。 精明又憨傻。 水声激荡的声响急促了些,一把年纪的周奇竟然如同毛头小子一样,即使身处一室,不紧挨在一块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呵……” 他笑自己越活越回去,手下的动作却是越来越迅速。 不过有人比他更等不及就是了。 “嗯~~” 压抑的闷哼声撞在周奇心尖尖,声势比暮鼓晨钟还要骇人。 发梢水渍还未擦净,他瞬间从浴桶中站起转身。 入眼就是半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的白嫩的身子…… 只见小孩儿呼吸急促,面颊不同寻常的晕红,堪比羊脂美玉的单薄胸膛颤巍巍起起伏伏…… 周奇后脑海炸开一片白光,不知如何动作跳出浴桶,带起大片水花…… 窗外,弯月藏身流云,夜风轻抚绿枝。 迷人的夜,才刚刚开始。 — 村头儿的大柳树下,半上午那前儿,太阳晒得人气血直往头顶上走,慵慵懒懒暖洋洋,正是那些干针线活儿的婆姨扯老婆舌的大好光景。 “哎,你们听说了没?“ 周虎家的人还未到,针线笸箩还夹在胳肢窝下,就已经伸长脖子神神秘秘招呼起来。 ”周家那个煞星可是有四五日没出房间了!” “是吗?” “俺的娘,羞死了!” “这不得臊死了,是哪家的姑娘敢进周家的门?” “她婶子你看着了?” “天爷!这孩子还能活么,周奇壮的蛮牛一样……” ……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群咋咋呼呼的老娘们说不上是在鄙夷还是羡慕嫉妒,说甚的都有。 大姑娘小媳妇儿全都放下手里的伙计,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张虎家的身上。 她格外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洗了半上午衣服的乏累此时竟然感觉不到了。 “我只听说白复生成亲那日下午周奇领了一俊俏男子回家,怎的这无媒无聘的就先上炕了?” 张虎家的笑容满面答应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刚刚说话这名妇人身旁。 “可不是咋滴,春花嫂子,当天晚上就上炕了!四五日都没出门了呢!” 张虎家的掩嘴轻笑,嗓门儿大的生怕过路的人听不见。 “这也太不像话了,根生两口子就由着他了?” 春花较年长些,相比于那些满脑子黄虫正挤眉弄眼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她想的要更深一层。 这要是传出去坏了三水村的风气…… 啧! 别的村子该不愿意儿女结亲了! 张虎家的撇撇嘴,“她敢管么?” 春花满肚子牢骚顿时熄火儿。 那煞星可是见过血腥的,长得就一副凶相,骇人的紧。 (半夏叉腰:你在乱讲?) “呸!真是没教养!” 春花啐一口,不喜都表现在了脸上。 “这算什么啊嫂子,更过分的事那煞星也不是没做过……” “甚!” 张虎家的一对招子贼亮,寻着这妇人让她详细说说自己个儿知道些什么。 于是乎,十里八村各种没影儿的怪事儿全都安在了周奇头上…… 十几个婆姨听的连连惊叹,不时唏嘘,手里的针线已经多时未落下一个针脚。 “哎(三声),说起来复生那孩子的新媳妇儿也没见过他出门哦。” “臊都臊死了,还敢出门?” 说话的娘子夫家就在白家大宅子周围,阴阳怪气儿接过话茬儿,“先前还当他要娶个什么天仙,十里八村的姑娘都看不上眼,谁知最后抬了个身板硬朗的男人进门。 哼!还真是口味独特。” 长舌妇们互相交换个眼色,都知道眼前这长林家的先前就曾想说给白复生来着,不过人家看不上眼,纠缠一番,名声闹得有些不好听了,这才便宜了老实人长林。 大家伙儿默契的岔开话题,说起了别家的闲话,不再谈论白家的是是非非。 — “你刚说什么。” 酒杯在脚边炸裂,小树神色惊慌,不敢看白复生的脸色,他还穿着成婚那日的衣服,已经有些不成样子。 “我……我想回家……”看看我娘…… “不许!” 浑身酒气的白复生浑身萦绕暴戾的气息,小树大气儿不敢喘,咽下剩下的半截儿话拘谨的看着脚尖。 “滚滚滚!” 白复生看着他窝囊的模样就冒火儿,掀了桌子让他赶紧滚。 小树不敢不听,轻车熟路走到了柴房。 ——这几天他都睡在这里。 “呜呜呜~~~~” 四下无人,隐匿黑暗的小树终于不用担惊受怕,思念生病的母亲,小树悲从心来,缩在墙角小声啜泣。 他只是为了给娘筹钱看病,才求着船头大哥帮着寻了个差事。 谁知道竟然干的是伤天害理的勾当…… 想到病榻中的老母亲,他无法只能硬着头皮干下去。 谁知道头一次就把自己折进去了…… 唯一值得慰藉的就是“老大”承诺会看好他娘亲的旧疾了。 脑海中浮现这几天白复生不加掩饰的嫌弃模样,小树更感绝望,哭的更加伤心…… “我遭报应了……遭报应了……” “呜呜呜~~~~” - “唉……” 听着柴房里那孩子压抑的抽泣声,复生娘心情复杂的叹口气。 “孩子,莫要哭了。” 小树抖动的肩膀猛的一顿,埋头在膝盖,一时不敢有所动作。 “唉……” 复生娘放下烛台,拉起小树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脑袋,从怀里掏出手绢一点点给他擦干净。 小树有些抗拒,脑袋死命往后掖着。 白复生新婚之夜暴揍他的样子比‘老大’还要狠厉、恐怖,给小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导致他一被白家人靠近浑身就忍不住颤栗。 “孩子别怕,你叫什么名字。” 复生娘擦干净小树脸上的灰尘,前些日子的青紫淤青消散不少,依稀可以瞧出几分清秀。 ‘幸好’还凑合……’ 她心底舒口气,看向小树的眼光愈加柔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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