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一定是姑娘?”兰自迩不复刚才的欢喜,有些闷声闷气的。 “不娶姑娘,那你想娶什么?”冷轻舟又给他喂了一块糕点。 “我只娶自己喜欢的人,不管他是不是姑娘。”兰自迩怕冷轻舟反感,不敢说太多。 “嗯,”冷轻舟点了点头,“人生苦短,能遇到自己喜欢的人相伴终生实属幸事。是男是女其实也并不是那么的重要。” 世人都说道生万物,阴阳结合才是人伦纲常。可若真的喜欢一个人,阴阳和谐好像也并不是那么重要。 “哥哥这么想,我很开心。”兰自迩咽下糕点,“哥哥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冷轻舟回答的毫不犹豫。他都是一个没多少活头的人了,何苦还去牵连另外一个人。 兰自迩见冷轻舟如此干脆,心里又是欢喜几分:哥哥心里没别人,真是太好了。 他活了二十年,头一次觉得老天爷待他不薄。 冷轻舟看他满脸掩饰不住的喜悦,好笑道:“怎么,你有喜欢的人了?” “嗯,我有个年少时就很喜欢的人。”兰自迩不敢抬头看冷轻舟,只是低着头轻声道, “他太过耀眼就像那太阳,光芒万丈温暖纯良。我付出了很多很多的努力,至今都还没能追上他。” 低低沉沉的声音,透着几丝惆怅和求而不得的落寞,在深夜里格外惹人怜爱。 冷轻舟听着他的自白,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终归是有几分艳羡,兰自迩风华绝代又温柔体贴,能被他如此深沉的喜欢着,那人该是何等风姿。 果然优秀的人都已经名花有主。自己除了艳羡好像还有些失落? 不,他怎么会失落呢?冷轻舟自嘲地笑了笑,不再探究心脏处那酸酸涩涩的微妙感。 一定是心疼自家白菜被猪拱了,冷轻舟哄好了自己。但他却忘了,自己刚刚还惊叹那人该是何等风姿,转眼间就说人家是拱白菜的猪。 而且他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把兰自迩当成自家白菜了。 白菜难过了他总得安慰一番:“你很好。她若爱你,定是不会让你追得如此辛苦。” 第二天冷轻舟一醒来,伺候的丫头就送来一封信:“这是刚刚在门口看到的。” “谁送的?” “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具体奴没看清楚,只看见个背影。” 冷轻舟闻言大脑立马清醒了不少,顾不得看信,转身就要下去找人。 “公子,人已经走远了。”小丫头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着急,也赶紧追了出去。 这时兰自迩也过来了:“那人早有防备,昨晚念星跟丢了。” 能让念星跟丢的人可不多,此人武功必然不低,又深谙人性。恰到好处地露一点破绽,又不让你找到人。 这摆明了就是在挑衅官府。 冷轻舟展开信,上面写着: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还是桃花信笺。”冷轻舟将信递给兰自迩,“这凶手还真是狂妄至极。” 上次他们派人去书局问了老板,近三个月来买桃花信笺的只有不到十户人家。 本以为能顺藤摸瓜查出一些线索,可凶手太过狡猾。那十户人家虽买了桃花信笺,却跟凶手没有丝毫关系,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本来线索到这里就全部断了,可花魁赛后这凶手又不甘寂寞冒了头。 胥子遥看了信道:“他这是看上你了,约你见面啊。 二十四桥莫非指的是城东的泗水河上的那座念桥? 那附近风景确实不错,是个幽会的好地方。明月夜就是月亮升起之时,这是约会的时间。” 胥子遥分析得头头是道,见两人都不说话,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头,“难道我说错了?”
第17章 你这小嘴惯会哄人 “胥公子如此聪慧绝伦,又怎么会说错呢?”兰自迩几乎是咬牙切齿,阴阳怪气的很。 什么狗屁幽会,哥哥才不是要去跟那人渣幽会。 冷轻舟不理会两人之间的龃龉,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易容用的东西。 胥子遥被兰自迩呛了几句,也不敢再待下去道:“我再去查查桃花信笺这条线索。” 兰自迩见冷轻舟在捣鼓着一堆东西,有些好奇伸手拿了几件摆弄着。 “哥哥,你觉得我贴个胡子怎么样?”兰自迩拿着一个络腮胡往自己脸上招呼。 “你那细皮嫩肉的,贴个络腮胡也不像个糙汉子,倒显得不伦不类的。” “哥哥那晚扮的女子可真是太逼真了,要不是知道哥哥是男子,我都要被瞒过去。” “我只是稍微改变了体态,这只是易容术里最简单的。精湛的易容术是易容后连枕边人都未必能分辨的出来。”冷轻舟好脾气地将兰自迩弄乱的东西都收进盒子里。 “若真是日夜相伴的枕边人,又怎么会分辨不出来?”兰自迩嗤笑了一声,“想来也是同床异梦的枕边人。” “只要熟悉那人的动作语气神态,稍加模仿学习,再戴上人皮面具短时间内以假乱真是没问题的。” “若是有人易容成哥哥,哪怕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我也能一眼认出来。”兰自迩明亮的眸子如同一汪春水,温柔地好似要溢出水来一样。 冷轻舟笑了笑,没有说话。 “哥哥,这是什么?”兰自迩拿过两团软绵绵的东西,有些好奇。 冷轻舟满头黑线,拍掉他作乱的手:“赶紧放下,用来隆胸的。” “呃,”兰自迩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真没想到这两团硅胶是用来丰胸的。 被冷轻舟这么一说,耳尖也染上了可疑的红晕。乖乖地坐在一旁看人捯饬,不再动手动脚的。 终于冷轻舟换好了女装,兰自迩拿过梳子道:“我给哥哥挽个简单的发髻。昨晚的发髻太繁杂沉重,待会走路时恐怕会压得头疼。” “好。”冷轻舟听了心里很是高兴。 果然破庙里救下兰自迩是个正确的决定,做事妥帖到他心坎里去了。 兰自迩修长白皙的手指灵巧地在冷轻舟的白发间翻飞,不一会儿就挽了一个简单的流云发髻, 拿了一支紫色的流苏簪子插入发髻,前面簪了两朵紫色的小山茶花。 镜子里的人一头白发,清雅秀丽如天山上最圣洁的雪莲,雍容矜贵。身后站着一位鸦色长发的少年,一身红衣烈烈似火。 冷轻舟挑起一绺白发,似叹息又似自嘲:“还是三千青丝好看,也难怪美人怕迟暮。” 兰自迩俯下身子,在冷轻舟耳畔认真道:“哥哥就算白发也是极美的,更像是天上的神仙。我喜欢哥哥白发,这样在人群中我一眼就能找到哥哥。” “你这张小嘴,惯是会说些甜言蜜语的来哄人开心。” 不得不说,被兰自迩这么一哄,冷轻舟心情也轻松了一些。 收拾好已经酉时,看了看窗外悄然升起的月亮,冷轻舟准备按照信上约定地点去念桥。 晚上的芙蓉城内依旧热闹,各种小摊贩推着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在招揽生意。 自从官府说吸血僵尸案告破,凶手是个采花大盗,已经被关进大牢后,百姓们也不再害怕,街上都是男男女女,三五成群的,好不热闹。 等冷轻舟到达约定地点时,念桥边到处都是放孔明灯的男男女女,一时间难以分辨出人来。 就在冷轻舟左顾右盼时,一个青衫公子手执玉萧走了过来。 “不知在下可否为姑娘吹奏一曲?” 冷轻舟含笑点了点头。 悠扬的萧声如雨打芭蕉,风过竹林,清清泠泠,似夏夜湖面的一缕清风,似诉说着缱绻深情,轻轻拨动人的心弦。 一曲罢露泣连珠下,萤飘碎火流。周围都是艳羡的目光。 如此英俊潇洒的公子,为心上人吹箫一曲以讨她欢心,自是能吸引众多目光。 “不知在下可否有幸邀姑娘游湖?”青衫男子温文尔雅,彬彬有礼。 “好。”冷轻舟想也不想就跟着人上了画舫。 画舫在水面从流飘荡,任意东西。天空中无数孔明灯缓缓上升,星星点点,煞是好看。 远远望去,画舫上的两人言笑晏晏相谈甚欢。时不时的共举酒杯,郎情妾意好不快乐。 远处另一艘四层高的画舫上,兰自迩冷眼看着这一切。手中的白玉酒杯已经成了碎片,琼浆混合着鲜血蜿蜒而下。 可手的主人却丝毫不曾在意,像是感觉不到疼痛。漂亮的眉眼都不曾皱一下,只是阴恻恻的盯着那一艘画舫,像是要在上面扎个窟窿出来。 “主人,你的手……” 念星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开口,生怕兰自迩一个不爽就拿她开膛破肚来泄愤。 她发现主人自从认识了这冷公子后,好像随和了一些。但脾气也是越发地阴晴不定了,这可苦了她了。 “哥哥好像很喜欢他,怎么会聊的那么开心?” 念星在心里吐槽:冷公子为了诱人上钩可不得给他顺毛,难不成一上来就亮出自己的爪牙? 可说出来的话却是:“长的獐头鼠目的一看就是作奸犯科之辈,冷公子眼光好肯定不会喜欢他。想必是冷公子为了引他上钩,不得已才故意诱哄他。” “嗯,”兰自迩脸上神色缓和了一些,“不如我直接把他杀了怎么样?看着哥哥对他笑,我心里可真是有些堵得慌呢!” “别!”念星吓得赶忙劝阻,顶着兰自迩要杀死人的眼神,缓缓道,“冷公子是想将凶手绳之以法,而不是简单的以暴制暴。” 杀人不过头点地,再简单不过了。难的是如何以儆效尤,让凶手伏法认罪,维护律法的尊严和权威。 “对哦,我答应过哥哥,无论他想做什么都会帮他。”兰自迩自己将自己哄好,念星也松了一口气。 月亮渐渐升高,桥边的游人也陆陆续续离去。 “不如今夜去我府上,明日我将赎身的银两送到瑶台宫?”
第18章 密室怪人 “好,全听周郎的。”冷轻舟低头颔首。 画舫靠岸,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船,又上了一辆马车。马车刚开始还在热闹的街道上穿行,渐渐的,已经听不到喧嚣声。 “周郎家住哪里?”冷轻舟轻轻撩开车帘,打量了一下四周,“这着实远了一些。” “在下喜静,因此住的偏僻了一些。”周云生依旧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耐心地解释着。 冷轻舟看着小路两边随意栽种的柳树,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也难怪念星会将人跟丢。 这路边的柳树看似随意栽种毫无章法,实则是按照七星阵阵法排列。 如果不找到阵眼,只会在里面打转就跟鬼打墙一样。意志力稍微薄弱一点的,最终会因为精神崩溃而被活活困死在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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