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瑶台宫竟然是兰兄的产业。”胥子遥啧啧称叹。这人看着也就比自己大几岁,手腕却要比自己强的多,可真厉害。 兰自迩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在听。伸手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冷轻舟,又替胥子遥倒了一杯。 “谢过兰兄。”胥子遥有些受宠若惊,品了一口,“雪山碧霞,好茶。” 此茶乃贡品,没想到这芙蓉城里居然也有。 “这茶入口醇香,回味甘甜,最是受达官显贵喜爱。” 胥子遥说完问冷轻舟,“轻舟觉得如何?” 这几日相处下来,他对冷轻舟越发喜欢起来,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而且他第一次交到朋友,高兴的很。于是改口唤了轻舟,以示亲近之意。 冷轻舟闻言笑着点了点头:“我也觉得挺好的。” 他能闻到茶香袅袅,也知道这是千金难求的雪山碧霞。只是他品不出什么味道,早在半年前,他就没了味觉。 冷轻舟对胥子遥总是温柔至极,兰自迩有些不高兴,打发念星去催一下老鸨,让人赶紧过来。 不一会儿,知道那周郎的人都来了屋里,等候冷轻舟的问话。 一圈下来也仅仅是多了几条可有可无的消息,只得将人打发了。 三人离开瑶台宫,冷轻舟走在中间,左边是替他撑着伞的兰自迩,右边是胥子遥。 看到前面有一家酒楼,胥子遥道:“看时辰也该用午膳了,不如就去前面一家。” “也好。” 三人前往那家酒楼用膳。酒楼里的说书人还在讲着冷逸星大战明月楼楼主的事情。 小二殷勤地伺候着人坐下,擦了擦桌子,让三人点菜。 胥子遥大手一挥:“招牌菜和酒水都来一份。” 点完菜胥子遥端着茶杯,听着说书人讲着十年前的事。这些事他都听了无数次,但总是百听不腻。 只要关于冷逸星的事,他都格外留意。无论如何,他都不相信那人死了。 毕竟那人连守卫森严的皇宫都能来去自如,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葬身火海了呢? 五岁那年,他还是一位小皇子。有天夜幕时分,他淘气不肯回宫。一个人跑去了御花园,却没料到在那里遇见了一位红衣少年。 少年一身烈烈红衣,宛如骄阳一般明亮耀眼。此刻正慵懒地躺在一棵梨花树上,手里还拿着一壶御酒自斟自饮。 头顶是一轮皎洁的明月,月光明亮可以清晰的看见雪白的梨花树上那红衣少年姣好的容貌。 父皇后宫里美人如云,千姿百态应有尽有。可他却是第一次见到那般好看的人:潇洒恣意,如风一般自由。 树上的少年注意到了地上的小团子,笑着问:“你是哪位皇子?” 胥子遥没有回答,反而问:“你怎么进来的?” 他在宫里从未见过这人。御花园除了皇帝,只有后宫品阶高的妃子和皇子、公主才有资格进来。 这人很明显就不是宫里的人,而且手里还拿着御酒,十有八九是偷的。 冷逸星见这团子小小年纪却如此聪慧,也来了兴趣。从树上一跃而起,把小团子抱到树上放好。故作恐吓: “我就是听说御花园的花开的漂亮,一时兴起偷偷溜进来赏玩一番。” 胥子遥盯着他手里的酒壶,明显表示不相信。 冷逸星弹了一下他脑门:“看月赏花,怎么少的了美酒。所以我路过御膳房时就顺手拿了一壶。” 竟然把偷鸡摸狗说的如此理直气壮,胥子遥表示十分不理解,睁着懵懂的眼睛看着冷逸星。 冷逸星抬手就给胥子遥灌了一口酒,呛得他眼冒金星还被冷逸星捂住了嘴巴,咳也咳不出来。 “好了,你也喝了。反正也是你家的,这下算不得偷了。” 说完冷逸星跃到枝头,折了一朵最漂亮的梨花递给他:“喏,送你,别委屈了。” 胥子遥被他身轻如燕的轻功惊呆了,比教自己的太傅要厉害的多。 于是问:“你可以做我师傅,教我武功吗?” 冷逸星笑了笑,皇子的武功自有最好的太傅教。他即便武功高强,说到底也不过一个江湖人,又怎么够资格教皇子。 可看小团子眼巴巴的,又实在不忍心拒绝,就随便拿根树枝教他舞了几招。 两人玩了一阵子,冷逸星道:“有人来了,我要走了,有缘再见。” 小团子拉着他的衣摆问:“你还没告诉我名字。” “冷逸星。” 说完将他带到树下,几个闪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一阵风一般,来无影,去无踪。 若不是一树雪白的梨花纷纷扬扬地洒落,像下雪一般。他都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 胥子遥拿着他送的那枝梨花,学着他的样子舞了几招。 宫女慌慌张张地找了过来:“九殿下,怎么在这里,娘娘着急了,赶紧回去吧。” 胥子遥看了看手里的梨花,再次抬头看了看树上,确实没了那人的身影才离开。 从那以后,他每天晚上都要去御花园碰碰运气,可再也没遇见过那人。 直到他长大后派人调查才知道,冷逸星竟然是江湖人上无人不知的仰天门少门主。 只可惜后来…… 这些年他也曾暗中调查过,可都是一无所获。尽管如此,他依旧不信冷逸星已经死了。 说书先生一拍惊堂木:“天妒英才,早慧必夭啊!一代天骄就这样陨落了……” 陷入回忆里的胥子遥被猛的惊醒,手中茶杯里的水都溅出了一些。
第12章 没断袖的癖好 对面的冷轻舟嗑着瓜子:“在想什么,该不会又想着跟他上去吵一架吧?” 胥子遥想起上次跟那说书先生争论,结果引得众人围攻。自嘲地笑了笑:“自是不会,之前是我不懂事。” 兰自迩脸上依旧冷淡,在一旁认真地剥着瓜子,将瓜子仁都一颗颗放在碟子里递给冷轻舟。 “要我说那冷逸星也不是什么好人,你犯不着为他大动肝火,不值当。”冷轻舟一边安慰人,一边拿起瓜子仁往嘴里送。 哪知道这话非但没安慰到胥子遥,反而激得他刷地一下站起: “轻舟,冷逸星锄强扶弱一直以来都是我的偶像。虽然我们是朋友,你也可以不喜欢他,但不能在我面前诋毁他。” “行行行,别激动,我不诋毁。”冷轻舟表示很无奈,他从不知道自己竟然能有如此忠心护主的小迷弟。 见冷轻舟不喜欢冷逸星,胥子遥转头就问兰自迩:“兰兄,你信说书先生说的这些吗?” 兰自迩剥瓜子的手顿了顿。从前他自是不信的,也从不允许说书人说冷逸星葬身火海。 但凡碰到,要么威逼利诱其改口说个好结局,要么直接送他见阎王。 不会说话,那干脆就永远都闭嘴好了。 只是如今人就在他眼前,说书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况且他也不能让哥哥知道这些血腥的事。 “信则有,不信则无。坚持你自己心中所想便好了。” 兰自迩不能透露冷逸星的身份,可对胥子遥亦有几分同情,毕竟他像极了曾经的自己。只能折中,说了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哥哥愿意跟自己坦白身份,却不愿意告诉胥子遥。是不是意味着在哥哥眼里,自己是不同的? 想罢兰自迩心里一喜,脸色也带着些雀跃,看胥子遥的眼神也没那么冷漠了。 胥子遥见兰自迩眼神柔和了几分,又说这话安慰自己,内心感动得不要不要的,一口一个兰兄唤得亲热。 “兰兄说的对。我此番出门游历,一来为增长见识,二来就是找冷逸星。” 冷轻舟正在喝茶水,听见了这话吓得被呛着。 兰自迩轻轻拍了拍他后背:“怎么这么不小心?” 冷轻舟被呛得厉害,眼角氤氲出了一层水雾,惹人怜惜。似埋怨一般看着兰自迩:搁你身上你不吓到? 他可不记得跟眼前这少年有什么纠葛。对他上心也不过是见他刚入江湖,一身赤忱又身份尊贵。想着有备无患,保不齐什么时候能利用一把。 哪知这少年居然是冷逸星的死忠粉,还信誓旦旦地找寻一个死了十年的人,能不吓人么? 兰自迩凑到冷轻舟耳边咬耳朵:“莫不是哥哥惹的什么情债?” 冷轻舟被气的面红耳赤:“我虽万花丛中过,可从来都是片叶不沾身。 况且,我也没断袖的癖好。” 冷轻舟仔细地回忆了这十年的经历,确实不曾见过胥子遥。况且胥子遥乃深宫皇子,他一个江湖人怎么会认识。 无非是冷逸星的故事听多了,对江湖抱有太多的憧憬罢了。 松木般清冽的气息喷洒在脖颈处,本该让兰自迩生出几分旖旎的心思。可最后那句话却给他兜头泼了一盆凉水。 看来攻略哥哥这条路,任重而道远。 不一会儿小二就端来了菜,一盘盘地在桌上摆好。 冷轻舟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满满当当的一大桌子菜:“你点这么多你吃的完?” 胥子遥满脸天真:“不多啊。 松花鲈鱼、凉拌马蹄粒、翡翠西葫、酒酿筒子骨、生煎牛扒、鱼香肉丝、蚂蚁上树、西湖莲藕汤、蟹黄粉丝煲、清蒸螃蟹、油炸大虾。 这可都是招牌菜,快尝尝。冷了就不好吃了。” 接着又替两人斟满了酒:“这可是芙蓉城有名的桑落酒,可一定得好好尝尝。” “坐开桑落酒,把来菊花枝。”冷轻舟接过酒,嗅了嗅,“果然好酒。” “对吧,光闻着香味就醉人。轻舟,你尝尝,入口更酥爽。”胥子遥期待地看着冷轻舟。 兰自迩的目光沉了沉,默默地饮了一口酒:“入口清甜,不似一般的酒辛辣呛人。” 冷轻舟也一饮而尽,附和道:“阿迩说的对。” 无论如何他都得谢兰自迩帮他解围。这桑落酒是芙蓉城特有的,他也只听说过,未曾饮过。 真要问他是何滋味,他还真不知道。 胥子遥见两人都说好喝,心里畅快极了,开始干饭。 冷轻舟看着他极其优雅地将盘子一一清空,再次目瞪口呆:他总算明白为何胥子遥说不多了。不是皇子气派,而是胥子遥真的很能吃。 胥子遥吃饱后摸了摸肚子,心满意足地看着兰自迩和冷轻舟:“两位吃的如何?” 冷轻舟面前的盘子干干净净,他嫌麻烦只吃一些方便的菜食。 兰自迩的盘子里摆着一只蟹壳,几只虾壳,还有一些鱼刺。蟹黄、蟹肉、虾肉和鱼肉自然都进了冷轻舟的肚子里。 “轻舟不喜欢吃海鲜吗?”说完又问兰自迩,“这螃蟹和虾如何?” “我吃了海鲜,阿迩给我剥了一些。” 胥子遥听了总感觉有些怪异,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又看了看兰自迩,才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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