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宸昭故意道,“多想什么?” 陆景明飞快想了想,正好手中有一只剥好的龙虾,就放进了楚宸昭碗里,“请罪了。” 楚宸昭不客气道,“不够。” 陆景明又帮楚宸昭剥了两只,隐晦地对着楚宸昭眨了眨眼睛。 楚宸昭消气了,把自己剥好的龙虾放到了陆景明碗里,把陆景明剥好的龙虾放进嘴里,嚼了嚼却是咔擦咔擦得响。 楚宸昭好不容易咽下去喝了口茶,笑着摇了摇头,“原来你这是在惩罚我。” 陆景明自然也听见了壳碎的声音,面色羞红地看了看碗里楚宸昭剥得完好的肉,再看看自己剥的,羞赧道,“尽力了……” 这也太难了…… 早知道他就剥个螃蟹了…… 不对,螃蟹好像也好难…… 楚宸昭洗干净手,用筷子尝了尝其他的盘中的菜,确认没问题才夹给陆景明。 陆景明刚开始没看明白,到后面想明白就觉得有些好笑,“用得着这么小心吗?” “小心为好。”楚宸昭认真道,“就好比上次的那壶酒,还好你没有喝。” 陆景明抿了抿嘴,他自己也知道,那酒药性跟他服的药必定是相悖的,他喝了肯定没有楚宸昭那么好解毒,没准要去半条命。 “日后我会让袁瑞多注意一些,你自己也要多小心,不要乱吃东西。”楚宸昭说道。 陆景明觉得这话有些奇怪,楚宸昭好像话里有话似的,琢磨着要不要细问就听见上首的太后开口打断了乐师奏乐。 太后和蔼道,“今日这么好的日子,陆大人是不是也应该跟我们大家分享一下喜事?” 李廷一听就皱起了眉,“母后!” 太后满不在乎直言道,“这关乎我东洲的国事可不能耽误了,陆大人远嫁西瀛是迟早的事情,陛下现在不说,以后也要说,今日可是个好日子,有什么好事不能说?” 李廷闻言脸色顿时很难看,压抑着声音警告太后道,“母后莫要胡说……” 太后闻声更是故作慈悲,“哀家怎么会胡说呢,有眼睛的人自然都看的出来。” 一时殿中除了炉火声,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举止亲密的二人身上,陆景明瞬间成了焦点。 太后见陆景明不说话,心里暗喜,平常这人尖牙利嘴,现在倒是说不出话来了,她定要把陆景明送走,最好是不明不白地冤死在西瀛,永远都别再回来挡她的路。 皇后和李邾见太后如此,更是不敢发一言,他们为人臣妇%2F孙,不敢顶撞长辈。 霍远行气的差点一脚踹翻桌子,被身边的庶弟拉了一下才稍微冷静下来,冷声道, “太后是不是太操心朝廷的事情了?后宫之人不得干政,太后应该没有忘记吧?” 太后浅笑道,“哀家不管政事,哀家操心的是晚辈们的婚事啊,陆大人为我东洲辛辛苦苦这些年,怎么说也得成家了,现在趁着东洲无事,不赶紧把亲事订了怎么能行?” 霍远行还想说什么,被陆景明给瞪了回去,遥见陆景明心里有数,勉强压下火,重新坐了回去,猛喝了一大口酒。 陆景明刚想开口,年过四十的范大人就带着一些官员站了起来,举着酒杯对陆景明贺喜道,“我们都恭喜大人得偿所愿。” 楚宸昭手里的酒杯狠狠砸在了桌上,颇为不悦地记下了此时站起来的人,他和陆景明如何,轮不到他们来置喙…… 陆景明没动,就坐在座位上笑道,“微臣的确是得偿所愿,今年东洲无战事,百姓生活富足,路无冻死骨,众亲友身体无恙,能齐聚一堂共度佳节,当真是人间极乐。” 陆景明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起身合手对李廷笑道,“微臣在此祝陛下新的一年身体安康,万事如意,我东洲更上一层楼。” 陆景明说完就一饮而尽,悠然入座。 太后见陆景明根本不接茬,面部僵硬了片刻,微笑道,“陆大人难道就没有别的事想跟我们说了吗?哀家和陛下都不会阻挠……” 李廷再次警告道,“母后!现在是……” 太后不悦地瞪了李廷一眼,再次看向了坐在座上淡定的陆景明道,“你若是有任何事可以直言,我和陛下都不会怪罪你。” 陆景明微摇头,“微臣无事。” 太后怒道,“你就一定要嘴硬!” “微臣没有。”陆景明淡定地看了回去。 太后心脏一紧,见陆景明又突然笑了一下,仿若在嘲笑她像个跳梁小丑一般,就和当初她收养李廷的时……先帝的目光一样。 太后再也忍不住了,“你还想如何祸乱朝廷,勾搭昭王不够,还拉着我们陛下不放!”
第50章 矛盾激化 李廷再次厉声道,“母后慎言!陆大人仍是我东洲难得的好官员,母后敢说现在有谁能接替陆大人的位置?做陆大人的事情!” 太后见李廷发怒,终于是想起安抚李廷这位皇帝,“陛下言重了,陆大人再怎么神通广大,也是肉体凡胎,哀家这是心疼陆大人啊,身子柔弱还要每日起早贪黑。” 陆景明喝了口茶,才道,“微臣的身体无恙,若是让微臣整日在家,无法为圣上排解忧患,才会真正让微臣变得体弱多病。” 范大人出声道,“陆大人劳苦功高自是不用多说,但自古自然是能者居上,若是陆大人经常不上早朝……恐怕有违祖训啊。” 太后闻言欣慰地看着范大人道,“范大人说的对极了,都是为东洲效力,若是换个人能让东洲更好,我觉得……” 楚宸昭不耐地手指在桌上点了几下,暗处的袁默看见这信号,利落地从阴影处落下离去,朝太后寝宫去了。 太子李邾不想陆景明被换,见陆景明不说话都急坏了,看向了皇后周氏,见皇后周氏垂着眼睑吃菜,明显不想管这些事情。 李邾忍不住出口道,“此事不妥,陆大人比任何人都要更适合!少有人能像陆大人一般通达诗书礼易,能做我师者唯有陆大人!” “我的孙儿。”太后感叹道,“你如今年岁小,你虽然没见过多少人,但你该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这世上定有比陆大人更适合教你的人,你不要钻了牛角尖。” 李邾不服气,反正话都说出口了,他也不怕挨打,“皇祖母此言差矣,比陆大人才学高的人是有,可品行未必有陆大人高,而陆大人是最佳人选,为何要去最好取差之!” “你怎知是最好?”太后气狠了,看李邾这个孙辈的眼神都带上了厌恶。 “皇祖母又怎知不是最好的?”李邾道。 陆景明顿觉有些奇怪,李邾这次怎么这么激动,竟然会为他跟太后吵,反常。 一位文臣站了起来,“太后,微臣认为太子说的话有道理,如今尚未找到能替代陆大人的人,陆大人行事也从未有过错,微臣对陆大人具是心悦诚服,微臣认为无人可替。” 徐荣见有人抢了他的先,便也站了起来启禀道,“太后,微臣也如此认为,陆大人不仅是毫无错处,民间的名声也是极好的,若是强行将陆大人换下去,恐有民愤。” 太后哼笑道,“你们这是在威胁哀家?” 徐荣忙回道,“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陆景明见太后想刁难友人,忙起身,“太后息怒,他们并非是威胁。微臣也明白太后的担心之处,无非是担忧微臣会离开东洲。” 陆景明故作疑惑地皱起了眉,“可微臣记得微臣从来没有说过要离开东洲……” “太后是不是记岔了?”陆景明说完就看着太后,等着太后接下来的反应。 他这是给太后台阶下了,要是太后执意咬着他不放,他不会再对太后手下留情。 太后这次铁了心想促成陆景明和楚宸昭的好事,讥讽道,“陆大人敢做不敢当?” 陆景明悠悠叹了口气,“微臣从未说过会离开东洲,再者,如若日后真有更合适的人选,微臣定会主动相让。” 太后听见这话心里顿喜,“此言当真?” 陆景明点头道,“当真。” 太后自信道,“哀家看范家范晟就不错。” 陆景明忍不住笑了出来,“据我所知,范晟尚未参加科举,太后又是凭何有此结论?” 太后回笑道,“他如今年岁小却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想来日后也定错不了。” 李邾愤怒道,“他上次跟我动手,就可见他品行不正,不尊皇室也就罢了,还满口胡言,他哪配做我东洲的丞相!一点都不配!” 太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冷冷地看着李邾道,完全不像在看一个孙子,“你要知道是你先打得他,若不是你挑衅,他为何打你?” 李邾完全怒了,皇后都拉不住,“他满口喷粪,难道就该让他说吗?他睁着眼睛说瞎话就要让他说吗,他还配做个人吗!” 太后无比嫌弃,懒得跟李邾计较,责怪地看向了默不作声的皇后,“粗俗犹如村姑之子,你平日是如何管教邾儿的,不像话。” 皇后低着头应道,“臣妇有罪。” 李邾满脸不敢置信,“母后!”这事本来就不是他们的错,太后一直咄咄逼人,为何他们母子二人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让太后! 陆景明看不下去了,直言道,“太后说的也是日后,现在的他还不行,若日后他能担大任,微臣必然会让贤,不过……” “不过什么?”太后追问道。 陆景明淡然一笑,“若是被微臣抓到他的小辫子,就不怪微臣铁面无私了,毕竟国之法是重法,绝不容任何的蔑视和欺骗。” 太后脸色铁青,“你难道以为哀家刚刚在骗你!范晟才华出众,不只是哀家说,你不信可以问那些夫子,莫非你要打压贤才……” 李廷听不下去了,怒得拍桌而起道,“来人把太后带下去,太后突发癔症,现在神志不清,带下去禁足一月,让御医去看看。” 太后见李廷向着陆景明更加气愤了,抬手就想指着李廷骂不孝子,被胡玥儿死死拉住,看见胡玥儿眼里的央求才勉强作罢。 等太后走了,李廷脸色才稍晴,举杯对楚宸昭道,“还望昭王见谅,母后可能旧疾发作,口出胡言,还望昭王千万不要在意。” 楚宸昭客气道,“圣上多虑了。” 一群老狐狸见此隐隐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息,看楚宸昭的眼神都有些不一般了。 陆景明是真的没把太后说的放在心上。 太后的态度早就很明显了,当初也不过是占了个李廷养母的名头,不然凭借她的这副品行,根本不配坐在那个位置上。 楚宸昭却是觉得很抱歉,悄悄握住了陆景明身侧的手,低声道,“我……” 陆景明自然知道楚宸昭在想些什么,楚宸昭现在说是西瀛昭王,其实不论是在东洲还是在西瀛,明面上都毫无实权,不过是一个闲散王爷而已,所以太后才一而再再而三妄图拿楚宸昭当筏子除掉他,逼他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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