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性的摸了摸小朋友的脑袋,谢寻面对谢铭心底嗤笑,说出的话也是毫不客气。 “东宫的人便不劳皇兄管教了,皇兄还是该看好自己的伴读。” 谢铭的伴读便是赵太尉之孙,赵文轩,前几日被谢寻废了右腿,如今卧床在府。 赵太尉也被皇帝免了职幽禁,如若赵太尉倒台,赵文轩便没有资格做皇子伴读,谢铭也将会退出皇权之争了。 这种事情无人道破却又心知肚明,谢铭来找谢寻不痛快却一点好处没讨到,哑口无言,灰溜溜的走了。 人刚走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就探了出来,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谢寻,还有些怕,小心的拉着对方的袖子,奶声奶气的开口谈条件。 “太子哥哥不要把眠眠丢出去,眠眠可以伺候太子哥哥,可以给太子哥哥涂药药,陪太子哥哥睡觉……,等眠眠长大还可以给太子哥哥打坏人。” “眠眠很有用的。” 小朋友一本正经的掰着手指头说自己的用处,说了很多,圆圆胖胖的手指头都要不够用了。 谢寻就那么坐在那,撑着脑袋看小朋友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等人说完了,送上一杯甜水,摸了摸小朋友的脑袋笑道,“眠眠这么厉害,我怎么舍得丢掉眠眠啊。” 被认可的小朋友美滋滋的喝了糖水,还趁着夫子讲学之时偷偷画了一幅谢寻的画像,画完后抿着嘴略带羞涩的拿给画里的主人看。 “送给太子哥哥。” 手中的画像还略微有些青涩,却能辨出谢寻的模样,不同于谢寻往日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在这幅画里谢寻嘴角上扬,脸上的笑容比身后的日光更耀眼。 他在眠眠心里是这样的吗? 谢寻拿着画神色愣怔,一抬头又对上小朋友亮晶晶的眼睛,满心满眼的看着他,是极致的信任。 楚眠被谢寻盯着,爬起来,走到谢寻身边,拿出藏在腰封里的奶糕递到对方嘴里。 “太子哥哥喜欢吗?” “喜欢。” 小朋友问的是画,谢寻吃的是糕,可不论是糕是画只要是楚眠送的谢寻都喜欢。 把软乎乎的小朋友抱起来带走,谢寻拿着画抱着人,上了马车。 二人坐在一处,马车摇摇晃晃,楚眠看着外面的红墙绿瓦,宫人小厮,靠着他的太子哥哥,什么也不用担心,可以肆意做他想做的事。 楚眠每日跟在谢寻背后,转眼间来晋国已经三月有余。 入了冬,下了雪,天气越来越冷,楚眠每日穿的圆滚滚的出去玩,一个不小心就会在雪地里滚一圈,摔了几次,很不幸染了风寒。 这场风寒来势汹汹,小朋友还染了高热,一连多日只能蔫蔫的躺在床上。 床榻上,小朋友脸上带着病态的红晕,眼睛都睁不开,攥着谢寻的手指,偷偷的抹眼泪。 “太子哥哥~,呜呜呜,眠眠好难受,眠眠是不是要死掉了。” 小朋友被病痛折磨的不舒服,在病床上躺了多日,早就脆弱至极。 谢寻也上了床,把人搂到怀里,拍着小朋友的脊背哄,“眠眠乖,我一定会治好眠眠的病,不会死掉的。” 这场病生的蹊跷,太医院上上下下都知道这不是简单的风寒,有古怪,可古怪在哪实在难找。 就这么拖了半个月,小朋友躺在床上整个人瘦了一圈,总算查出了原因。 是毒亦有蛊,楚眠大抵是在娘胎里就被人下了剧毒,原本是出生就该死的命格,却被人用蛊虫救了一命。 这蛊和那毒药相互钳制时还保一时安康,从前许是蛊虫康健,压着那毒药,楚眠便如正常孩童一样。 可如今这蛊虫却是越来越弱,现在更是濒临死相,只怕死亡就在今晚,蛊虫一死,楚眠也活不了了。 太医得出这一结论也是心头一惊,小心再小心的说出了治疗方案。 疗法有二。 一、找到找到下蛊之人,再下一蛊即可。 二、需用那藏灵草做药引,再结合数十种名贵药材制得解药,方能渡过今夜的险关。 蛊虫谢寻只在书上见过,说是那古老的苗疆人善蛊,而且书中曾言,蛊虫玄妙,却是会人死蛊消。 如今眠眠身体里的蛊虫死了,只怕那蛊虫的主人也已不在人世。 这个方法行不通,便只有第二条路可走,大部分药草东宫库房都找的到,唯独那藏灵草,此药举世难寻,谢寻记得曾在那蕃国朝贡的礼册上看过。 后来他的父皇将此药赏给了恭亲王。 恭亲王乃是当朝皇帝的亲弟弟,极的宠,可惜谢寻与这位皇叔并不熟识。 如今贸然寻药,只怕…… 谢寻屏退众人看着怀里痛苦到小朋友,终是叹了口气摸着小娃娃的脸颊承诺,“眠眠放心,我一定替眠眠寻回这救命的良药。”
第15章 百善孝为先 还是年迈的老管家出来接待,说是恭亲王在梅园赏梅,兴致正高。 谢寻没多问,承诺明日必备厚礼答谢,急急忙忙就走了。 举世难寻的药草,恭亲王说送就送,甚至都没谈回礼的事,谢寻想不明白。 他无心探究,拿了药草快步离开,踏着余晖终于将药带回了东宫。 太医一直在旁边守着,其他的药材早早就已备下,只剩这株藏灵草,拿到手后直接熬了药,半个时辰后,一碗黑乎乎的药汁送到了谢寻手里。 楚眠已是昏迷状态,谢寻只能一勺一勺的给人灌下去,一碗药喂了小半时辰才好。 “殿下放心,小公子服了此药,明日即可清醒,只是体内仍有余毒,臣再开上一剂药喝上三月即可大好。” 太医守了一天,给楚眠把了脉,确认安全,才敢告诉谢寻。 “退下吧。” 确认小朋友安全,谢寻挥挥手把人都赶出去。 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个,谢寻上了床两人离得很近,小朋友身子滚烫,谢寻抱着感觉像个小火炉,虽是喝了药,小朋友依旧不舒服,哼哼唧唧的要谢寻抱。 因为生病,小朋友控制不住的掉眼泪,平日里的思念一下子涌出来,缩在谢寻怀里,嘴里迷迷糊糊喊着母妃。 “呜呜呜,太子哥哥,眠眠要母妃,呜呜呜,太子哥哥,抱……” 小朋友声音很弱,哭的可怜兮兮,受尽委屈。 “眠眠乖,别怕,太子哥哥在,太子哥哥陪着眠眠……” 谢寻养着个小朋友,哄孩子的技能与日俱增,楚眠又很乖,除了小声的哭不会大吵大闹,只要谢寻哄着他,很好哄,没一会儿就乖乖的睡觉。 房间里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外面白雪覆盖,没几个人走动,宫女太监没了活早早就进去休息。 明日就是新年,皇宫里各个宫殿门口都贴着福字,红烛,锦带更是随处可见。 像东宫里贴着的福字还是皇帝亲笔所赐,主子得皇帝看重,他们这些下人走在外面也跟着沾光,除了那几个拎不清的谁敢不给他们东宫里的人三分薄面。 一夜的时间很快溜走,天地渐明,阳光穿过云层照亮了整个皇宫,连续下了半个月的雪,今日阳光明媚,日头格外好,新年到了,天地同喜。 谢寻早早便起了,身为太子,新年伊始要跟着去接见百官,穿着繁杂的喜服,祭拜天地,叩拜列祖列宗,一套流程忙下来,再歇着已经是到了晚上的夜宴。 后宫嫔妃,各地藩王,满朝文武,齐聚一堂,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谢寻就坐在皇帝下首,扮演着一个完美的太子,宴席之上,酒过三巡,皇帝起身离开,谢寻紧随其后。 皇帝将他唤到了御书房。 高位之上,手握大权的帝王只简简单单的坐在那,权力浸淫出的通身贵气逼人,带来无尽的压迫,逼着人臣服。 “听说寻儿昨日去了恭王府,还拿了藏灵草,不知是做何用。” “回父皇,前些日子楚国质子病危,儿臣救人心切,便向皇叔讨了这藏灵草。” 谢寻斟酌着回话,极力掩饰自己的心思,只可惜到底年纪小,对上老奸巨猾的皇帝还是露了马脚。 皇帝看出太子对那质子的在意,声音冷了三分,“朕过去的教导寻儿可还记得。” “父皇谆谆教诲,儿臣必不敢忘。” “哦,朕看你如今是早已忘的干净,只顾享乐了。” 谢寻扑通一声跪下,行了大礼,“儿臣不敢。” “不敢,朕看你是敢的很啊,身为储君,心系质子,耽于玩乐,成合体统。” 皇帝动了怒,谢寻知道自己现在什么也不能说,越是反驳,父皇越知道他看重眠眠。 年幼的儿子跪在地上对他满是畏惧,这是他最看重的儿子,谢承最后还是手下留情,放人一马。 “寻儿需谨记为君者当摒弃那多余的怜悯,没有弱点,旁人才奈何不了你。”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谢寻出了一身冷汗,出来的时候后背都有些微微汗湿,皇家无情,今日父皇能看中他,明日就可能因为嫌隙将他处死。 唯有将权利握在自己手里,方是生存之道,这个道理,谢寻从被灌药替皇后争宠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世事艰难,唯有快快长大,才能寻得破局之法。 谢寻看着皇宫里漫天烛火,想着此刻眠眠许是要睡觉了,他还有礼物未送,不晓得今夜送不送的出去。 谢寻想回东宫,可按礼制太子还需同皇后请安,若皇后允许,母子二人还可一同守岁。 谢寻不觉得自家母后会留自己守岁,毕竟前些日子,赵贵妃说是又怀上了子嗣,母后只怕心情不好。 事实也确如谢寻所料,皇后日日看着赵贵妃得意的嘴脸简直嫉妒的要发疯,一点风吹草动都会令她大发雷霆。 宫里伺候的人都格外小心生怕惹了皇后不痛快。 谢寻按着礼数来向母亲请安的时候,宫殿外,一婢女正因惹了皇后不快被掌掴。 婢女脸颊红肿,嘴角流出鲜血,所有宫人都战战兢兢的跪在那,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大宫女见谢寻来了忙起身进殿通报,外面天寒地冻,里面烧着地龙温暖如春,皇后娘娘躺在窗边的小榻上,一旁的宫女小心的捶着腿。 听了宫女的禀报,孙悦婉眼皮都没抬,下意识皱了皱眉。 “就让他在外面站着,没用的东西,枉费本宫养他这么多年。” 提起谢寻,孙悦婉心里没有一丝喜爱,本来也就是她用来争宠的工具,如果连这点的事都做不了,她养着这个人还有什么用。 孙悦婉认定是自己养育了谢寻对方就应当为她效力,然而早在谢寻三岁起就已经被她丢出去自己生活。 旁边的奶娘跟了皇后十几年,所有事都清楚,上前走近一步规劝道。 “太子殿下到底是您的亲子,娘娘也该适当的关心一二,省得日后殿下再与娘娘离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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