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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等会儿就回来。”沛华似乎是没有话好同他讲的了，沉默很久才如此说了一句。 斯班涅有点惊讶，但没有表达出来，顺从地应了几声便挂断了电话。他只感到沛华有些喝多了，虽然声音很镇静，但内容是骗不了人的。 沛华感到心烦意乱，转身对女天使说：“娜娜，你回去吧，我手头还有点工作，差点忘了。不过…你腰上那是什么痕迹？”沛华垂下了眼，看着那些鞭痕明知故问。 “只是拜先生他喜欢玩这些，不必在意。” 费书屻前阵子找沛华谈心，在电话里说把玛尔兰送去大翼工厂了，理由是似乎爱上了他，而他绝不想承认这种情感，只能让玛尔兰与自己分开。而不出半个月，他就亲自驱车前往那儿看望玛尔兰，假借与厂长相聚的理由，喝酒的时候玛尔兰穿着恶趣味的裙子毕恭毕敬地端着菜品过来了，沉默寡言面色憔悴，费书屻与他搭话，他并不回复，端着空盘离开了。厂长喝了一口酒，夹了一口菜，说上个礼拜组织了折翼天使集体地下卖淫活动，员工个体可以私底下拿提成，本来是好事，但没想到有几个不幸得了性病，他手一指紧闭的门，说：“你送来的那个，也不小心染上了。” 费书屻旋即喷了一口酒，抽了张纸巾边擦嘴边追出去。最后挨了三下脚踢两个耳光一个重拳，终于把小天使玛尔兰如愿以偿地接了回去。 “最近他在努力赶学校里落下的课程，天天凌晨才睡。” “那好啊，别去打扰他，”沛华说时用了一种安定的语气，又多嘴问了一句，“他的性病治得怎么样了？” 费书屻皱着眉转头看他：“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你和墨加里呢？我刚才看他和别人在喷泉边上干着，见到我路过，忽然摔进了水里。” 见到沛华笑容凝固了，他才满意地叼着烟离开了。 沛华在他背后喊：“哪边的喷泉？” 费书屻把烟捻灭了，丢到路边垃圾桶上的贝壳烟灰垫上，站住了回头告诉他：“西北角。”
第40章 一家欢喜一家愁 “你怎么在这儿，拜人呢？” “他自己回去了，我说你会来接我。” “我回来……”沛华不擅长说谎，紧张得忘记了眨眼睛，“接娜娜。” “那你先前怎么不干脆带她一起走了？” “有事要处理，不方便带上陌生的…天使。娜娜看来自己先回去了，上车，我们回家。” 墨加里习惯性坐到副驾驶，系着安全带问对方道：“最近总是在应付工作呢，已经对折翼天使没什么兴趣了吧，唐？” 沛华像没听到他的问题，反问：“你们做了？” 墨加里点头：“嗯，做了。” “哦。” “不是看见了吗，你站在走廊上，我抬头看到你了。”墨加里托着脑袋看着这个不坦率的人，不禁笑了。 “不，我只是…去抽烟，没太注意底下。” “如果拜先生要我，你没关系的吧。”墨加里抬起晶亮的蓝眼睛，似乎是哀伤地看着对方。 “嗯？他有这个意思么…”沛华仅把眼珠转过去。 墨加里叹了口气，往后靠去，闭目养神。“他和我说过两天来和你商量价格。” “他好像玩SM，你没关系么？”沛华提醒道。 “当然。” “嗯，你这是找到下家了。” 墨加里觉得沛华是在讽刺他，但一想，也没什么可讽刺的，只是自己听着很难受，想要流泪。他知道这是自己不想走的讯号，可这时机一旦愈来愈向他们接近，越抗拒越不得愿，却又仿佛是遵循着既定的模式，沿着早早就被规划好的轨道，通往某个终点。他们只能沉没在浑浊的泥流中，越挣扎，只能越下沉。 “唐，停停，我们刚刚路过了谁？” “啊？哦，好。” 沛华一脚刹车，墨加里的头撞在车玻璃上。 “对不起，墨加里，给我看看撞哪儿了。” “没什么事，快下车吧，刚好像是德南吧，一个人走着，可再前面不是切斯安家杂货店吗？” “去看看。” 墨加里应了一声开门下去，第一眼便见到赤脚走得像丧尸的德南，他就朝对方叫道：“德南——！” “墨加里……”德南猛地抬起头，泪光闪烁地望着他们。 墨加里和沛华一同跑过去，德南在原地狼狈地擦掉脸上眼泪。 “发生了什么，怎么只有你一个？”墨加里踮起脚环住了德南的脖子，吻了吻他的耳朵。 “切斯安的家人。我们的事情被发现了！” “我以为他的家人早就知道你们了才对。”沛华在一旁说了一句，立即被墨加里瞪了眼。 “切斯安呢，为什么让你单独一个出来了，这样多危险……” 德南被一瞬点燃了，紧紧抱着墨加里，快把他抱得喘不过气。 “是因为他，因为他…在我们做完以后，突然变得很冷淡，说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他说他…一直讨厌我的…颈环，受不了我这个身份……” “今年送的摩托也不要了，去年的游戏机也还给了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后来我和他吵得太响了，把他姐姐引来，他妈妈就也跟了来…墨加里…我实在……我实在是……” “我就是被他们一家子人给撵了出来！！” 忽然在这时，“德南——！”切斯安年轻又急切的喊声从后面杂货店那个方向传过来。 “没有摔伤吧？”切斯安飞快地向他们跑去。 之前德南忍无可忍跑走的时候，一气之下选择了从二楼跳下去，原本架在窗边的梯子在伤心欲绝的天使面前完全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现在他听到切斯安在接近，当即松开怀里被抱得腰酸背痛的墨加里，拔腿同不知所措的沛华擦肩而过，向夜色里奔去。 “别让我看见你…！”德南边哭边喊。他竟连自己股缝间的黏糊还没清理过！ 然而想要逮到一个被娇养的天使又何其容易，切斯安很快就把他抓到了，紧紧拥抱着不肯松手。德南挣脱不得，最终转过去抱着对方哭。 “我上个月同父母坦白我们之间的事，但遭到了反对……请原谅我刚才的冲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可能和你分手！”切斯安大喘着气。 “明天再来见我，刚才你姐姐和母亲过来，你让我颜面尽失。” “今晚我想陪着你，我们去附近开个房。” “门都没唔——！嗯……”德南终究是舍不得他，双手抓着切斯安的两块胸肌，顺从地回吻。
第41章 宝石鉴定所秘事 送走墨加里的时刻到来得多么匆忙，沛华在那之后的无数个夜晚里暗自懊悔，准确地告诉自己：我根本没有做好准备。但命运便是不可阻挡，陪伴了自己一年的折翼天使已经走了，沛华知道将来他们大有再碰面的机会，但内心怅然若失的感觉在将他一点点地挖空。 他又趁着回复完邮件后的闲暇时间，又到了主卧外的半圆小阳台上。 切斯安忙于自身的配送任务，途中经过此处，德南冲出去与他隔着栅栏接了个吻，就如他们从前做的那样，想到他们第一回 这样被发现，还要回溯到去年沛华捉到他们当着他的面偷情——沛华与墨加里亲热完去了阳台呼吸新鲜空气，一低头见德南与满头是汗的切斯安正隔着栅栏接吻。切斯安先看见了他，惊慌的神情也让德南产生警觉，于是仰头回眸与沛华对望。 原来那段何事都缓缓流向美好的光阴不再回来了。当自己周围的天使与人都深陷甜蜜爱恋，正视内心欲望时，只有他，把所有的期待和原本保留的，一并弄丢了。 当他以为一切皆已被敲定了结局，再找也寻不回的时候，自己在与墨加里分别后的第一次相遇，悄然将双方似乎逐渐冷却的情感重新燃起了。 那时已入深秋，一些爱漂亮的女人们都身着既保暖又温柔的服装结伴行走在街道上，男人们一如既往深爱深色调，裹紧自己被风吹翻起了衣角的大衣急行，抓着公文包的手冰冷无比。沛华这是这些男人们的一个，路过拜新装修的宝石鉴定处，鬼使神差地进去了。 或许是一波客人刚谈笑着开门出来，暖气从里头窜出来，使他忍不住拐进了店里。这是沛华为了逃避自己内心而编的一个荒唐的理由，很拙劣，但他信得很真。 谁能想到墨加里正就在里面呢。在一排反光的陈列柜的后面正正坐着，而拜却不在。沛华尴尬地停住了，扶了扶金丝边框的眼镜，斜过眼瞥向一旁的镜柱，以检查自己的着装发型有没有出什么错。 墨加里见到他，几乎是一下从座椅上站起来：“唐…！” “嗯，”沛华强装镇定，“拜不在吗？” “不在，他半小时前去银行了。” “怎么穿成这样？” 沛华不悦地问他，认为墨加里只是裹了条昂贵的灿金的长帘，空缺处用半透明的纱缠着，下方斜切的衣摆勉勉强强遮到了有两块淤青的膝盖。这很难说是条完整的衣服，根本没有形。 不久后他们就推挤着到了洗手间边上。 “可以…吻你吗？” 沛华的阴影笼罩着墨加里。久违的兴奋占据了天使大半的情绪，还有一部分是久别重逢带来的酸楚，和一点点本能的抗拒。 “如果你找拜先生没事，那就走吧。” “怎么，不接受偷情么…？老情人相聚——” “不算老情人。” “只是接个吻，吻代表什么，我很爱你吗，甚至依依不舍？” “唐先生，如果你再纠缠我，我就要生气了。” “你还在我身边的时候，不是已经和拜上床了吗，现在为什么连一个吻都不肯予我？你在怪我，当初没有挽留你。”沛华摘下架在他鼻梁上的低度数的眼镜，而后把镜腿夹在了衣领。 “都不是，好吧，现在吻我，然后就走吧！” “墨加里，他有没有打你？”沛华故意这么问，显得很生硬，视线一直凝在下面。 墨加里按着他的手，垂着眼道：“鞭子算吗？那是他的情趣，还有其他的工具。” “这儿怎么了，给我看看。”沛华早就想撩起他的衣摆看看清楚那些若隐若现的青紫痕迹。 “一些伤痕，你还要看么，要脱了我穿的这些仅剩的‘衣服’，我不知道这些能否被称为‘衣服’。” “颈环这么快已经换了……”沛华说着用手碰到了他的腰。 “已经过了很久了，唐……”墨加里对他的反应不满，几乎要哭出声，忽然叫道，“啊…！别摸到那里！” 沛华的手停在天使的大腿内侧，迅速挪开，他蹲下去撩起衣摆仔细查看那里，发现情况很严重，皮下有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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