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名:郁轮袍 作者:兰毒 Tag列表:原创小说、BL、大长篇、完结、古代、狗血、强制爱、生子 简介:登基大婚死老婆 生怀流文学,从两情相悦变强制爱的狗血故事。 年上,爹系疯批攻X温柔圣母受 攻很变态很疯批,受很病很弱但就是怎么病都死不了 HE —— 大哥灵堂前,许若缺受封靖南侯。当朝天子赐他玉冠华服、无上荣宠,条件是他永不得离开京城。许若缺笑他机关算尽,却在摧肝裂胆的痛楚里失去了腹中六月的胎儿。 再醒来,他成了帝王驯养在深宫、沉默温顺的娈宠。帝王阴鸷、狠戾、威严、冷漠、心机深远、喜怒无常……像任何人,唯独不像他熟悉的容哥哥。 既然不得逃脱,那便烧毁这囚笼。 他要踏碎铺地的华锦,挥霍尽泼天的富贵。他要惑乱宫闱、颠覆朝堂,做传闻中动摇君王心志的奸后,于史书上留下千载骂名。
第一章 雪夜阒静无风,先是闻得天际飒沓的马啼声,声息来处,一人一骑踏着满地乱琼碎玉,疾如流矢飞电,直奔临江营而来。 “吁——”那人把辔绳一挽。骏马长嘶,马蹄在尺深的积雪中重重一踏,溅起满地雪尘。俄而烟尘散去,一人一马已驻步在营门之外。 哨塔内,几道箭锋指向来人,守卫高声喝问:“来者何人?” 离得近了,方能将这对不速之客看得真切。 那马是一匹绝顶的好马,身姿俊逸,通身白金毛发,教火光一映,更是流光璀璨。那人身上一袭狐毛斗篷,亦是一色的浅白淡金。听见守卫相问,自飞雪中缓缓抬起头来。 雪帽底下隐约露出小半张脸,皓白如玉,是锦绣膏粱堆里温养出来的好皮肉,只是过于苍白;两瓣唇被寒风激得鲜红;下颌尖削,显出几分单薄的贵气。 军营苦寒之地,何时见过这般的贵人。卫兵长心下生疑。那人将裘角一掀,从袖中抖出一块牙牌,隔空相示:“只去叫你们主帅来,切莫惊扰了旁人。” 待把上面的字样看得分明,戍兵皆心下一悚,那牙牌的主人不是旁人,正是他们的将军郑禄达。军中规矩,见令牌如见将帅,不得怠慢。 长官忙下了戍台,亲自验过,方命人恭恭敬敬地启了营门。两名卫兵不执火炬,摸黑赶赴主帐报信。 - 其时郑禄达正演练沙盘,乍闻言,当即愣了半刻,继而又是惊又是气,将桌案推开,重重地一拍脑门,骂咧咧道:“哎呀呀,这不省心的犊子!”连披风也不带,急急地钻出军帐。 方行了十来步,远远便望见一人牵着马,尾行在领路的戍兵后面。郑禄达眼圈一热,还未开口,那人便已弃了马,撒腿朝他奔来:“大哥——”寒气鼓满披风,将白金狐裘长长拖曳在身后。那人裹着满身雪气,径直扑进他怀中。 他举止唐突,卫兵正要拦阻,郑禄达倒已亲亲热热地揉着来人脑袋,一双眼被笑意压得眯成了缝儿,嘿嘿道:“这大冷天的,来这里做什么?好你个小缺儿,不听话的犟东西,可冻坏了吧?” 斗篷吹落,许若缺长发散在肩后,如披着一匹厚软的乌缎子,发丝弯着旋儿,水草般招摇。他抬起头来,雪光映亮一对黄琉璃似的猫儿眼,寒夜里行了五十多里,眼角鼻端都沁着薄红。 这怯生生、湿漉漉的一望,引得郑禄达一颗心忍不住地酸胀,抬手抚过那片滑而凉的发丝,拾起雪帽,替他仔仔细细拢好。 许若缺双眼忽闪一下,却垂下长睫,不再看他,闷闷地往前走。郑禄达只当是他冻着了,把人夹在胳肢窝里,往帐内拖抱去。 士兵还候在身旁,郑禄达朝人挥挥手,含混道:“这个呀不是外人,正是我常说的家中最不省心的小弟。他专程来看我一回,算不得什么事。你们把嘴巴闭上,别向人说三道四的。去去去,都回去罢!”说罢,牵着人笑吟吟地入了帐。 郑禄达火气旺盛,再者驻军之地用度不丰,炭要省着烧,帐内不甚暖和。他弯腰将炭盆里的火拨旺了些,身后却是一阵翕翕窣窣的响。转头,许若缺正寒着面色,一张张地掀他案上文牍。 “哟,哪个小毛贼进屋啰?这回又耍的是什么花样?”郑禄达无论公私,一向是不瞒他的,只背手在他身后瞅着。 许若缺翻了半晌,终于翻出一簿花名册来,捧在手里哗哗翻动。直看得眼眶渐红,胸臆剧烈上下起伏,郑禄达正纳罕时,他倏地从袖中抽出一封密报,连同花名册一齐拍在他胸口:“大哥,你竟当真私养亲兵?!” 郑禄达瞥了瞥他神情,许若缺原先脸上那点子久别重逢的喜色悉数化了,眼中含着泪,不知是气是急。郑禄达心里直打鼓,不敢安抚,揭了密报封皮,把信笺展在光下眯眼去看。 他识字不多,自己的名姓、数目、兵事一类的字眼倒还认得。囫囵看了一通,把信往后腰里胡乱一塞,讪讪笑着,凑近了道:“我还当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招了千把人,至于把你急成这样?大夜里风风火火赶来,路上可歇息过了,吃过夜饭没有?喝了冷风,当心又要闹病!”说着,便要上手去捏他冻红的脸蛋子。 许若缺不承他情,伸手将他挥开,冷着脸道:“大哥,你怎么这般糊涂?若不是……若不是这封密报先到了我手中,此时来的只会是朝廷的钦差……”说到后面,已倒着气抽噎起来。郑禄达心疼得紧,硬按他在铺了毡毯的交椅上坐下。 “消消气、消消气,看把你急得这样!”郑禄达拍了拍他背心,“难道我是个耳聋眼瞎的,你说的道理,我竟不知道?可那个‘巡将法’,尽是一帮子文官瞎扯淡,不能当回事。将无亲兵、兵无常主,上了战场,岂不是被人割草刈麦?别人怎么着我不管,只是你大哥没几个抓在手里的兵蛋子,夜里睡觉都躺不安稳。” 他油盐不进,许若缺气得厉害,抓了他的手腕,殷切道:“大哥,我何尝在乎那些兵场输赢,只是怕你……巡将法是大昭国法,私养亲兵更是杀头的大罪。” 郑禄达一听这话,登时大怒,抬脚勾了只坐墩,岔腿坐下,口中骂道:“国法?老子眼里要是有那劳什子国法,当今这王座还是刘胥那贼子在坐!”他抬眼觑着许若缺,见他开口欲言,又话锋一转,将他话头堵住,“再说,你那个亲亲好三哥,刚登了大位,挥手便裁掉十万兵卒,那都是跟我们一路拼杀过来的弟兄!又管得恁宽,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的。我底下这些兵,不管千个万个,粮草银饷都只从这片地里出,不吃他的、不用他的,轮得着他来管我!依我看,他早不是原来那个老三了!” 乍听了这话,许若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嘴唇一颤,低下头去闷闷地咳嗽。 郑禄达心一软,正要哄他,手伸出半截,又讷讷地缩了回去,狠下心肠,厉声道:“不说别的,单论他待你,原先那自然是百依百顺。如今呢?短短两年工夫,便纳了好几个后妃,你不过承了他一片旧宅子、做了区区个五品官。你虽不如那些卿相女儿家世贵重,但到底是个书宦人家,你爹娘走得早,老子把你捧在手心里拉扯大,整整二十年,何曾让你受过一根头发丝儿大的委屈?他倒敢委屈你,拿你当踩在鞋底下垫脚的泥!” 许若缺渐止了咳,脸上血色早褪得一干二净,闻言愣了半晌,方垂下头,怔怔道:“他……三哥他问过我,我、我甘愿的。” 哪知这话不啻于火上添油,郑禄达越发地愠怒,握拳在案上一擂,喝道:“屁的甘愿!我们陵南的儿女何时有你这样的怂屄!老子临走时还跟他说,你不比那中原女子温柔和顺识大体,要是哪日厌了你,自送回我手上便是,不想你转身就学会那‘三从四德’!” 一旁,许若缺怔怔地站起了身。他只顾发泄,不曾看见许若缺煞白面色,又冷笑道:“你和他干过多少回那档子事,连小娃娃险些都抱上了!你甘愿不争不抢,可老子辛苦养大你,还想沾你的福气,讨个国舅爷当当,好好地风光风光!” “大哥……”许若缺用手背抹了泪,带着哭腔道,“是阿缺不孝,没在你膝下侍奉,让你享过一日的清福,还累得你戎马征伐、沙场拼杀。既如此,你权当没有我这个小弟,权当我死了,省得你——” “咚!”郑禄达重重一拍桌板,嚇得许若缺浑身一震,顿将哭腔收了。他这回是动了真怒,气得满脸通红、青筋暴起,“你这说的什么混帐话,越来越不像样!”骂过这一回,那头许若缺便静悄悄地立在原地,不哭也不动。 郑禄达气性来得快,去得也快,何况是他千娇万宠的小缺儿,几时对他说过这般重话。眼下回想起来,当真是愧悔万分,头皮里突突地撞。 “算了,不提这事了。”他挥了挥手,“你难得来一趟,说这些干什么?一路奔波,好生受罪。这里也没什么精细的吃食,我叫人弄碗汤来,做得甜甜的。小缺儿热热乎乎地喝完,再暖暖和和睡上一觉,便什么闹心事也忘了。” 他说着,掀起眼皮朝人一望。火光下,许若缺低垂着脖颈,立在几案旁,一片单薄肩背止不住地簌簌发抖。 郑禄达登时慌了,往前走了两步,“小缺儿……” 刚摸上他肩头,许若缺猛地弯下腰,一手撑在案上,堪堪稳住身形,一手却藏在斗篷里死死按住小腹。他从奉京过来,颠簸了几十里路,自入夜起便隐隐觉得腹中坠闷,还不以为意;方才与郑禄达争执,一道剧痛闪电般自小腹劈过,好似要将血肉生生绞烂。后背瞬时冒出几茬冷汗,他咬着下唇,一声不响。 “怎地了,是不是那旧伤又犯了?”郑禄达吓得手脚发软,大手钻进他披风底下,便要往腹上按。 许若缺往后撤了半步,身形摇摇欲坠。双唇微微一动,只如白纸般一丝儿血色也无:“大哥,我好痛啊——呃!”腹中剧痛炸开,许若缺仿佛被那痛楚拦腰断做两截,一股热流汨汨地自身下涌出。 “小缺儿!”郑禄达六神无主,只将双手揽在他肩上。而许若缺身子一软,无声栽倒在他怀里。
第二章 他醒来时,帐内火盆还烧着,毡帐厚重,辨不清外头是日是夜。 郑禄达仍坐在榻沿,只往他身上淡淡一扫。他眼下乌青,神色疲惫,声音也沙哑得很:“既醒了,快把药吃了。”再远处,军医殷海青也在,正低头抄誊什么。 许若缺小腹还隐隐发痛,自腰腹以下,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挣了半晌。郑禄达看不过,闷声把他搀抱起来。团了件黑狼裘,令他半靠其上,便将榻边小几上搁着的一碗汤药端在他嘴边,沉着脸说:“喝了。” 郑禄达有气从不过夜,今日倒古怪得很。许若缺脑袋还昏昏闷闷的,没什么力气思量,便就着郑禄达的手,趴在碗沿浅浅啜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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