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想起他昨夜一整晚都没有见到曾经那条硕大的白蛇。它应该就是安卡达力量的一部分。安卡达曾试图谋杀过他——这样的认知不但没有打消诺亚的热情,反而让他更加得意。在部落里,猎中一头鹿并不是什么新闻,但若是拖回来一头狮子,那便会令人刮目相看。 他知道部落这些年来残暴的征伐引起了许多人暗中的不满。月族人以顽强的生命力和强大的生育力而出名。他们隐藏在人群中,像蛇一样随时等待着反扑给诺亚致命一击。然而若是他能征服月族的族长,所有人都会更加畏惧他而不敢再造次。 “你刚才说想废除他的力量。”诺亚想了想,“你要怎么做?先说好,我不要一个残废。” 他能忍受巫医对安卡达动手脚已经是极限了,绝不允许玩坏。安卡达和那些廉价的月族祭司可不是一样的试验品。 “还不到时候。”巫医说,“需要你的一些配合。” 诺亚莫名其妙觉得他刚才似乎在笑,即使铁皮面具一动不动。 “要我做什么?” “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巫医从架子上拣出一个小瓶,抛给诺亚。诺亚伸手接住,发现里面的东西似曾相识。 “你昨天给过了。”他说,虽然还没用。 “不会够的。‘月’一个月只在他身体里开启一次。”巫医的面容完全在面具遮挡之下,“别告诉我你能忍得住。” 诺亚脸烧得通红,一溜烟跑了。 午后正烈的阳光灼烧着辽阔草原。沙鼠钻进土里纳凉,猎豹蛰伏在草丛里。秃鹫站在被开膛破肚的动物尸体上,用爪子和尖喙撕扯还滴血的肉。 诺亚紧了紧搭在身上的艳丽披风,走进大帐,远远看见阳光投在纱帘上的一团浅影,不知为何就心里开花。 安卡达还在闭目养神。他偏深的蜜色皮肤上错着各种各样的痕迹,大部分来自诺亚,也有金链勒出的印。它们隐隐约约组成了奇怪的咒文在安卡达身上流转,最后集中汇聚向下腹处。 诺亚眼神扫向男人双腿间隐秘的地方。那里现在一片光滑平整,完全看不出昨夜曾有秘密通道。那就是巫医所说的“月”,是安卡达力量的终极。 “‘神姬’是月族对族长的称呼。与我们相反,月族是一个以女性为主导的部落。他们因为拥有超越自然的力量常常引起人们的猜忌遭到追杀。因此,月族找到了自己的生存之道,也就是通过不断繁衍强化自己的血脉。” 这些年战争过程中,常常是巫医被诺亚扰得不胜其烦,才会不情愿地给他讲一些自己研究的皮毛。 “月族的祭司要求贞洁的少女。因为完整的身体能够最大限度地保存他们的灵力。直到有人继位,她们便可以退下来,散落到各个部族中寻找强壮的男性生儿育女。” “只有生下的女子能够继承灵力。同时,每一次生育都会极大损耗母体的力量。”巫医将酒杯里的酒大半倒进另一个杯子,“就像这样。” “照你这样说,月族是不可能杀尽的。”诺亚皱眉。无论是被他斩首的老妇人还是安卡达,在不施法的时候都与普通人完全一致。只要月族人不暴露自己的能力,便可以永远蛰伏在其余部落中。 “的确。”巫医点头,“所以真正摧毁他们的方法并不是杀戮。” 诺亚等待着。 “月族的族长以神谕选出,终生贞洁且信奉月神,固执得无可救药。”不知为何,诺亚从巫医尖细的嗓音中读出了一丝冷笑,“但如果你有机会获得一个继承了他力量的,纯白无瑕的新生体——” 答案不言而喻。 “不过这只是一种猜测,”巫医将诺亚驱出营帐,“根据祭司记载,从来没有一个月族族长留下过子嗣。” 然而诺亚偏偏不信。所以他来了。手指轻轻抚摸男人脸颊,诺亚转身,拿起桌上的水杯,灌了一口。 “唔!” 口腔被蛮横地撬开塞进冰凉液体,多余的水顺着嘴角不断溢出。诺亚舌尖灵巧地顶开男人牙关,将药片弹进喉咙深处。安卡达被呛得用力咳嗽,然而徒劳无功。 “什么、咳咳、什么东西……” 然而诺亚也不知道,所以他只是看着因为缺氧面色通红的男人,在阳光下挂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做噩梦了吗?”他问,“你刚才在发抖。” 安卡达眼神恍惚,缓了一会才看清他,嫌恶之色从脸上一闪而过。“没有。”他偏过脸,有气无力。 诺亚也不在乎。他把安卡达的族人灭了大半,安卡达会喜欢他才有鬼。如果不是那群祭司的性命现在还在他手里,男人恐怕早已跟他拼命了。床上布单干净清爽,有随从来替他更换过。但安卡达深色皮肤上仍然满是昨夜的精斑——那些人可没胆子碰诺亚的玩具。 安卡达的喉结上下移动,仍在想办法把刚才吞下去的东西吐出来。然而除了增加恶心感以外没有别的作用。离太阳落山还有好些时候,诺亚昨晚把多年积蓄的欲望发泄得彻底,现在只想抱着男人赖床,但安卡达皮肤被汗水糊得粘腻,一点也没有昨晚柔软的触感。 “跟我走。”他像个孩子一般——或者本来就是个孩子,手指勾住男人胸前的链,自作主张,“去洗澡。” 安卡达面色疲倦,点点头。诺亚从一旁随便翻出块布丢给他。他拿着布料一角,疑惑地看着诺亚。 “披上。”诺亚抬抬下巴,“我们出去。” “我以为俘虏没有衣服。”墨黑瞳孔若有所思看着少年领袖。 当然是不该有的。他其实应该大大方方让族人们看。以前的首领就从不会掩饰自己对妓女的大肆征服和享用。床上功夫也是首领们炫耀自己力量的一种。诺亚想。但和那些被掳来后作为部落公用的娼妓不同,安卡达现在是他的私人奴隶。他有权力决定让不让人看见。 “少废话。”他抓着链条中心的宝石一拽,发亮的金链便自动扣进男人皮肤里。安卡达嘶了一声,将布料披在身上,打了个结。 好像还不如不穿。雨季强烈的阳光晒红了少年脸颊。草原常年气候炎热,人们的穿着除了遮羞的布料以外少之又少。他随意丢给安卡达的布料将男人大部分裹得严实,却在侧腰破洞中隐约漏出几道金链的余光,再加上那些白点和红痕,走出去反而欲盖弥彰。 “走了!”昨夜失控狂喜的星火又在心头作恶,诺亚看不下去,抓着宝石链子的另一端跳下床。巫医考虑周到,还给他配备了另一条出门时专用的牵引链。男人轻轻拽动装饰,又揉了揉被箍紧的胸口,慢慢跟在他身后。 2021-02-06 23:00:45
第9章 虽然天际日暮西沉,部落里活跃的人却不太多,大多还在营帐中沉睡。诺亚牵着安卡达走在大营里,偶尔有人见到他们,也是低头表示尊敬后快速退开。 地位再明显不过。部落以力量为尊,如果看上了别人家的财物,可以通过决斗将其堂堂正正地拿到手中。同样,若是有人因为别人觊觎自己的妻女而被冒犯,也可以同对方决一死战。半吊在空中的金链明晃晃地昭示所有权。在这里,没有人愿意招惹诺亚。 “为什么都怕跑了?”青年恬不知耻地抱怨,“你那么好看。” 安卡达看起来很努力没有对鳄鱼的眼泪翻白眼,低头沉默地跟着他。布料虽然裹得住形体,却裹不了走路时金属碰撞的清响。总有人好奇地抬头寻找声音来源,又在扫到他们时迅速避开视线。 这比浑身赤裸被拖出去游行更加令人难堪。那些灼热的目光烧穿了布料,仿佛真的把男人当成某人的私人玩物。然而无论如何小心翼翼地控制步伐,链子仍然会碰出脆响,像马匹脖颈上昭示到来的铜铃。所幸在踏入森林深处的时刻,黑夜也同步降临,吞掉了他们的倒影。 昨夜是满月夜。满月一过,月色渐亏,像被乌云咬了一块小角。但黑漆漆的森林里,除了萤火虫飞舞的微光以外,仍然是月的领地。 诺亚停住脚步,示意安卡达走在前面。他忽然心头发闷,说不上来有哪里不适。在浓密的黑暗丛林中,仿佛有一双诡异的眼睛正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诺亚猛地回头看去,然而身后除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什么也没有。 诺亚不喜欢森林。这里本来便是月族的领土,遮天蔽日的树叶压得他喘不过气。但这里的湖泊是离营地最近的,而草原上最近的河流要走一天一夜。所以他选择让安卡达当向导。 安卡达在自己的家园里显然比他要自在得多,脚步轻快地领在前面。以防对方心怀叵测,诺亚一手缠着链,一手紧贴着腿上绑的弯刀。他猜想安卡达必然会试图将他引入有毒气的沼泽或是推进坑洞,然而男人真的就将他引到了一处湖泊。 温暖的夜风吹碎水面上的月光。这是密集丛林中少有的一处开阔地带。凉爽空气立刻让诺亚状态好了不少。安卡达站在湖边,脱下布料,等待着诺亚松开束缚。蜜色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天上的莹白敷落下来为他镀了一圈白边,每根链子都闪烁着光。 诺亚盯着他看入神了好一会。相较白天,安卡达似乎的确更适合夜晚。诺亚甚至能想象他过去浑身浮着银白咒文坐在湖水中,在满月下催动法术的模样。那才是真正的月族“神姬”。 大逆不道。像是不小心触动了关键词,脑海里巫医尖细的嗓音一箭刺穿了诺亚的幻想。他在干什么?世间唯一的神明只有太阳,而他现在居然对邪恶的迷途者动了恻隐之心。 “不行。”诺亚赶紧摇摇头,“就这样洗。” 安卡达看来也没抱有期望。他一只脚趾头轻轻沾了下湖面试试水温,随即一步步慢慢走近湖里。宽阔平静的湖面像一扇巨大的门,将他的身体缓缓吞噬。 即便是夜晚,气温依然灼热。干燥空气吹过草丛像要拂起流动的火。湖面上的凉风吸饱了水,湿漉漉浸过林间。诺亚忽然来了兴致,也跳进水里。水花溅了安卡达一身。他从水下钻出来,每根发梢上叮叮咚咚滴下的水连成了线。 在以前,干净的水是稀有资源。部落随着季节变迁迁徙,在迁徙的路线上,不是时时刻刻都有新鲜的水。小时候被母亲教训惯了,即便如今成为了首领,诺亚也不太舍得大用。一直有传说,月族的森林里藏着他们终年不涸的神圣天湖。许多部落眼红,却因为忌惮月族强大的实力而不敢前来抢夺。如今整片森林都已经被诺亚的部落控制,他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探索这里藏着的秘密。 安卡达捞起一捧水洒在肩上,稍稍用了些力气擦洗皮肤上的印记。诺亚不是部落里最壮实的大力士,但手劲依然不可小觑。淅淅沥沥的水珠从安卡达后背滑下,贴着精壮的后腰落进水潭里荡起一圈圈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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