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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飞在正堂拜祭完亡者，出来的时候便见到秦晓跟了出来。几个月未见，他倒是憔悴了不少，秦晓和大嫂也是亲如姐弟，大嫂亡故，他也伤心了好多天，好不容易盼到李云飞来了，便赶紧拉着他回了自己的房间，李云飞这次来除了祭拜亡者，也是为了安慰好友，便跟着他去了。 秦晓吩咐人给李云飞倒了茶，自己却不喝。 李云飞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安慰道：“二哥，你还好吧？” 秦晓叹着气摇摇头。其实秦晓和李云飞是同岁，只比他大了六个月，可李云飞在相识之初就习惯了叫他“秦二哥”，便一直没有改过来。 “我也是丧妻之人，知道你大哥一定是痛苦万分。可是逝者已矣，生者还是要好好活下去，这应该也是你大嫂的心愿，她也不愿看到你们一家人过分悲伤的。” 秦晓点点头，拉住他的手，脸色苍白憔悴，“云飞，你的夫人过世时，你也是这样熬过来的吗？我看着我大哥，实在心疼，他们伉俪情深，却不能白头偕老，实在是太残忍了。” 李云飞回握住他的手，叹息道：“世事无常，人生总有悲欢离合，你也不必过于执着了。你大哥是聪慧之人，他会想开的。” 秦晓看起来也没什么精神，往日神采飞扬的青年，却因为亲人的离世而憔悴了。 李云飞又道：“既然我都来了，不如在你家住几天，陪陪你，如何？” 秦晓憔悴的脸上忽然多了一丝惊喜，“真的吗？” 李云飞点点头，“我们是好朋友嘛，理应如此。” 秦晓站起来唤了仆人来，“快去收拾一间上好的客房，李公子要在家里住几天。” 仆人却有些为难道：“二公子，可是最近家里客人多，都是老爷的朋友前来拜祭的，客房都满了，只怕是……” “什么？没有客房了？”秦晓刚要发脾气，李云飞赶紧起身拉住他道，“二哥，不必麻烦了，既然没有客房，我就……” 秦晓忽然眼睛一亮道：“不如你就在我的房间睡吧！反正我的床够大，睡咱们两个也不是问题，至于阿九，就让他和我的小厮挤一挤，就这么定了。” 李云飞原本想说“既然没有客房，我就去山庄外的小镇落脚也可”，谁知秦晓非要他留下来，他也无法拒绝，只好答应，想着等晚上无人的时候，私下跟他提一提丁慕蓉的事，问问他的想法。 碧海山庄前来吊唁的宾客陆陆续续，李云飞也跟着秦晓忙活了两天，二人白天一起招呼客人，晚上秉烛谈心，秦晓有了好友的陪伴和安慰，心情也舒缓了许多。 李云飞留在碧海山庄的最后一个晚上，秦晓开了一坛地窖里母亲亲手酿的碧玉酒，一定要请李云飞喝几杯，李云飞也不好推辞，只好陪他喝了。 秦晓的酒量并不太好，喝了几杯便红了脸，李云飞便拦着不让他喝了，“二哥，你再喝该醉了。” 秦晓摇头推开他，“难得有你陪我喝酒，我醉一回又有何妨？” 李云飞抢下他的酒杯道：“你别喝了，我还有正事要问你。” 秦晓看着他笑笑，“我就知道，你这两天欲言又止的，我就知道你有话要说。说吧，有什么事？” 李云飞顿了顿，接着道：“二哥，你大嫂过世，你要守孝三年，那你的婚事，你是如何打算的？” 秦晓一愣，“我的婚事？我的什么婚事？” 李云飞见他一脸茫然，也不和他拐弯抹角了，单刀直入道：“当然是你和我家蓉妹妹的婚事了。” 秦晓笑了笑，搭上李云飞的肩膀，舌头都有些不利索了，“云飞啊，我和你家蓉妹妹哪有什么婚事？好歹她也是你的小姨子，你这话要是让别人听见，岂不是坏了她的名声？” 李云飞见他一副“无赖”样，不禁有些生气，“难道你不是喜欢她，才会对她频频示好的？你现在说和她没事？” 秦晓看了他一会，忽然问：“云飞，你真的希望我娶丁慕蓉吗？” 李云飞不解道：“什么叫‘我希望’？难道不是你自己喜欢她吗？” 秦晓摇摇头，又喝了一口酒，平静道：“我才没有喜欢她。不过，如果你希望我娶她，我也可以娶。”
第24章 3.04情窦初开*-*-*-* 李云飞更是一头雾水了，他气得抓住秦晓的衣领道：“你如今是戴孝之身，怎么办婚事？而且蓉儿妹妹已经二十岁了，你让她再等三年，等成老姑娘吗？还有，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如果我希望你娶你就娶’？这是你的婚姻大事，怎么反倒赖上我了？” 秦晓被他抓着，却毫不在意，也不反抗，只是红着脸望着他，然后抓住他的手腕道：“是啊，李云飞，我就是赖上你了。” 李云飞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试图甩开他的手，却怎么也甩不开，毕竟秦晓是会武功的，而他不会。“秦晓，你到底什么意思？” 秦晓忽然发力，连他的另一只手也抓住，整个人仰面扑倒在他身上，将他压在榻上，鼻尖几乎贴上他的鼻尖，“云飞，我们相识三年了，你真的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李云飞惊得瞪大了眼睛，“什么……什么心意？” 秦晓的酒气扑在他的脸上，碧玉酒的味道正如它的名字，“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如春日发芽的新绿一样清新爽朗，沁人心脾。 “云飞，我喜欢的从来不是你家的什么蓉妹妹，别人都以为，我是借着去看你的名义去看她，但是你知道吗？我每次去丁家的真正目的，是借着看她的名义去看你。云飞，我喜欢的人是你。你感觉不出来吗？” 李云飞惊呆了，他从小是家中的独生子，没有兄弟姐妹，他一直希望能有一个兄弟的。可是丁慕山太小、丁慕蓉又是女孩子，唯有秦晓，从相识起，他就把秦晓当成最好的兄弟，像亲兄弟那样肝胆相照。他时常想着，若是秦晓娶了丁慕蓉，就是他的连襟，也算是一家兄弟了，可眼前他最好的兄弟、他的知己好友，竟然对他抱有那种心思，这让他既震惊又难以接受。 李云飞用力挣扎，却挣不开他的手，他怒道：“秦晓！你疯了吗！我是男人！” 秦晓歪头看着他笑，“我当然知道你是男人，你要是女人，我还不喜欢呢。况且我朝又不是不许娶男妻，就算你是男人，我也一样可以娶你。” “你……”李云飞气急，却也怕激怒他，咬牙道：“你先放开我。” 秦晓笑道：“云飞，你怕什么？怕我会对你做出什么禽兽之事？你放心，我尚在孝期，不会做这种事的。我是真心敬爱大嫂的，不会在她尸骨未寒的时候贪图享乐，行苟且之事的。” 李云飞“哼”了一声，“算你还有点良心。” 秦晓的手劲松了些，却依旧没有放开他，“云飞，我们相识三年，你摸着良心想想，我待你如何？” 李云飞回想相识以来的种种，秦晓待他确实是好，不论是生意上的麻烦、还是人脉上的牵线，很多都靠了他的帮忙。原本李云飞的心中是很感激他这个好友的，可此时想来，过去的种种都变成了他的阴谋，就不免让人如芒在背了。 “二哥，你是待我很好，我也把你当成最好的兄弟，但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哦？不可能？你可别告诉我，你不好男色。我看你对你那个跟屁虫小舅子倒是好得很，难不成你喜欢他那样的男色？” 李云飞忽然瞪着他，却哑口无言。 秦晓见他的态度，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大半。他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正视着自己，继续道：“李云飞，你不会真的喜欢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吧？他可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你是禽兽吗？竟然也下得去手？” 李云飞气急道：“我没有！我没打算对他下手！” 秦晓讽刺一笑，“是没打算下手？是还没忍心下手？毕竟他才十三岁，毛都没长齐吧？” 李云飞咬着牙，扭过头不理他。 秦晓忽然俯身，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秦晓！”李云飞气得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掀翻了他，狼狈地爬起来，擦了擦自己的脸，“你不要欺人太甚！” 秦晓被他掀翻在榻上，翻到的酒杯洒了他一身，他也不在意，只是笑盈盈地看着他，“云飞，这里是我家，就凭我的功夫，要是真想欺负你，你以为你反抗得了吗？要不是因为我在守孝，我才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唉，真后悔没有早点下手，现在想下手也不能够了。” 李云飞气得指着他道：“秦晓，原来你从前的正人君子都是装出来的！此刻才是你的真面目！阴险狡猾！卑鄙无耻！” 秦晓哈哈大笑，从榻上站起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云飞呀，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天真、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因为你是正直憨厚的人，我才装作和你一样的个性，不然怎么能做你的好朋友呢？” “你……”李云飞气得发抖，却什么也骂不出来了。 秦晓翘着二郎腿看着他，“云飞，你不是和你的小舅子同床共枕好几年了吗？好歹你也是二十几岁的人了，你可别告诉我，你从未对他起过邪念。” “我……我……”李云飞哑口无言。 “其实啊，人生苦短，何必在意什么世俗礼教呢？就像我喜欢你，就不怕别人说三道四，就算被你讨厌了，我也不后悔，至少我敢说出来，你呢？成天意淫一个小孩子，你敢告诉别人，你李云飞，衣冠楚楚，其实是个禽兽吗？你要等他长大，还要很久呢，不如考虑一下我，现在就可以及时行乐，岂不快活？” 李云飞看着他，气得咬牙，“秦晓！你真是厚颜无耻！” “哈哈哈！”秦晓大笑，就看到李云飞摔了门出去，他对着他的背影喊道：“你去哪里？” “回家！” “回去对你的小舅子下手吗？” “不要你管！” “哈哈哈哈！”
第25章 3.05情窦初开*-*-*-* 丁慕山睡得迷迷糊糊，就听到有开门的声音，大概是李云飞回来了，他从床上爬起来，就见到李云飞跌跌撞撞地走进来了，他走到床边坐下，月光照进来，两个人在黑暗中对视着，彼此看得清对方的眼睛，却看不清自己眼中的情意。 丁慕山闻到他身上的酒味，怯怯地叫了一声：“姐夫，你喝了很多酒吗？” 李云飞没有回答他，只是在黑暗中望着他。 丁慕山有些害怕，抓住了他的衣袖又道：“姐夫，你怎么不说话？” 李云飞忽然发力，一把将他抱在了怀里，清瘦的少年骨架单薄，丁慕山甚至能感觉到他胸膛的热度，他心跳如鼓，一动也不敢动。 李云飞气息凌乱，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地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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