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侯府一群下人在沈茂生的安排下,早早就在门外等候。虽然回门的女婿要给老丈人下跪,但若是皇室的人,那就是老丈人对着女婿行跪拜礼。 所以当看见王府马车驶来,他立时跪了下来,对着还未停稳的马车就道:“臣沈茂生见过王爷。” 元景掀开车帘,跳下车,伸手抚里面的人出来,“小心些。” 压根不准备叫人起身。 沈茂生跪的近,悄悄抬头看到的就是这个场面,差些没跪稳。 身边的沈夫人见状,心里顿时一咯噔,只觉得自己完了,若是沈澜这小坏胚子算起账来,那她十条命都不够啊! 天还下着雪,沈茂生只觉得腿都是冷的,硬着头皮又道:“臣沈茂生,跪见王爷。” “沈侯爷这说的可就不对了啊。”元景将身边的人拉近了些,皱眉道:“想来侯爷眼睛不好,或者是不懂规矩?” “……”沈茂生只觉得脑袋都快大了,碍于元景在,又只得不情不愿的叫了声:“臣沈茂生跪见王妃。” 沈澜看着往日趾高气扬的家里人,只觉得甚是好笑,欺软怕硬也不过如此。再看看身边的人,一袭暗红劲装,光是站在旁边,都让他觉得有安全感。 “起来吧。”元景道:“侯爷下次可要注意点,要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可得参你一本呢。” “王爷教训的是,这的确是臣的疏忽” 沈茂生虽然心里不高兴,但奈何元景是皇亲国戚,他也不好发作,只得赔笑道:“王爷能陪着王妃回回门,便是沈府蓬荜生辉。” “嗯,”元景点头道:“确是如此。” “还请王爷和王妃移步府内。”沈茂生侧身,躬身道。 “寒秋,走吗?”元景不理沈茂生的话,反问。 沈澜点头:“嗯。” 沈府变化不大,一切都是以前的模样,沈茂生跟在身后伺候着,生怕哪里让元景不满意。 光是他们侯爷这个样子,也使得整个候府不敢怠慢,就算是刚嫁出去的世子也是一样。 “王爷王妃请坐,这些是刚从南山得来的南山茶,还很新鲜。”沈茂生倒了两杯热乎乎的茶,鼻尖顿时茶香四溢。 元景轻抿了口,而后放在了一旁,沈澜却不喝,只是拿在手上,茶香味在他这里就像是让他想起不可想起的事。 元景将身上的披风盖到了他身上,“候府偌大,竟连个地暖都没有?” “王爷……”沈茂生一惊,连话都说不全。 候府何止没地暖,连着沈澜从前住的地方屋顶都是坏的,时不时还会落几片雪在脸上。地暖就更不用说了,谁会在意这些?他找大夫来看病,只不过是想将自己名声传出去好听些罢了! “罢了,”元景想起沈茂生一连串的摆脱责任话,捏了捏眉宇,“我同寒秋去找件大氅吧。” 而后柔声对沈澜道:“寒秋,衣裳什么的可都拿过去了?” 沈澜将拿过去的东西细细想了一遍,“尚未,还有些放在屋子里,王爷难道要去?” “去,”元景道:“怎的不去?我正好想看看你住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 沈澜想起自己那破烂的不行的屋子,下意识道:“要不然王爷在这里喝杯茶,我自己去……” “不好,我要去。” 沈茂生当真没想过堂堂元王会光临候府后院,当元景站在后院门口眉都快成一团的时候,他就知道和王爷撕破脸了。 元景瞧着这破烂的院子,明明是世子住的地方,但却若此破败,连他府上的下人住的都比这个好,现如今看来,沈澜过的的确不好。 一想到自己背地爱了那么久的人,在家里受到这样的对待,他就觉得整个心脏都被火烧了一样,有着想要杀人的冲动。 沈澜一直注意着,发觉道元景的神色,默默的将手握住了他的手:“王爷别气了,现如今都已经离开了不是吗?” 凡事都该往前看。 “是,没错,该往前看。” 沈夫人和沈茂生站在身后,愣是一个屁都不敢放,但是心里却已经把自己骂了个七八百遍。早知道会有现在这个情况,当初就该把这个后院修修,最起码可以掩人耳目。 元景大步走入屋内,四周看去。 与其说是沈候府后院,倒不如说是个荒宅,屋顶好几处地方都会落雪,四处的墙壁还会时不时透着寒风,吹得人骨子都是冷的。 看到此处,终是忍不住耻笑出声:“沈侯爷,想不到候府穷成这样了?若是银子不够,来找本王啊,本王银子多的是。” “王爷”沈茂生连头都不敢抬,“王妃他没有和我说,这里又不经常来,有些地方的确照顾不周。” “照顾不周?”元景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继续笑道:“好一个照顾不周啊,本王没想到你脸皮会厚成这样。” “……”沈茂生只觉得一把刀悬在自己的脑门上,像是会随时掉下来了一样。 “哐”的一声,元景竟是一觉踹了门,且将那门给踹坏了。 “啊!”沈夫人胆子小,又一直低着头,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到声响先是下了一大跳。 “娘!爹!”沈谵也被这声吓到了,慌忙叫道。 沈夫人知晓自己的儿子被吓着,心疼的将人搂在怀里,一直道:“没事没事。” 沈谵含糊不清:“娘,爹,这到底怎么回事!吓死我了!” 沈茂生斜眼看了下沈谵,气胡子都歪了:“十多岁的大男子,现如今比女人还软弱无能,日后如何袭位?” 沈谵被这样一呵斥,顿时安安分分了下来,沈夫人也不好说些什么,她是懂得茶颜悦色的人。 “系舟!”沈澜一慌,力气大的直接将人拽到了身边:“你这是干嘛?” 元景嘟嚷嘴,抱怨道:“他们这样对你,我难道就不能踹门?” 像是一个小孩子,沈澜无奈的摇头,柔声道:“但是都过去了。” “不行!”他道:“过不去,踹他或者踹门,总得选一个。” 【作者有话说】:还需要选?等后面把整个沈府踹了
第八回 “我没说不能踹门。”瞧着元景一脸无辜样,沈澜轻声说道:“现如今天都快黑了,我们还得赶着时间回去呢。” 经沈澜这样一提醒,元景才想起天色不早了,道:“那我们回去吗?早些出来的时候令刘福去买了隔巷的烤鸭,听闻很好吃,还香,定会合你的胃口。” 沈澜本还不算太饿,元景一说到这些,他只觉得肚子空荡荡了,但又想起了些什么,“今日回门,直接离开实属不妥,不然我们就先吃些垫垫肚子,待回去再好好吃饱?” 一旁插不上嘴的沈茂生一听,张口就说道:“王爷王妃,晚膳已经准备好了,从这回王府要许久,不如先吃些垫垫肚?” 沈澜竟然没什么反对,元景自然也就无所谓了。 沈茂生直接给一直伺候自己的管家使了个眼色,那管家乘着人不注意忙去通知后厨去了。 后院不大,除开沈澜住着的屋子外,就是一个已经破的不行的亭子了,亭子里的水早已经干了好几年,树叶落了一大堆叠起来,看着就知道从来没人打扫过。 沈茂生跟在身后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冬日了,这个亭子也就干涸了,若是冰化,这里面定会有很多鱼儿的。” 沈澜轻抿着唇,往别处看去,元景更是懒得客套。 于是结局便是不欢而散,连着个晚膳都是姗姗而过。 沈茂生携带眷属,再一次的站在府门前,微微躬身,虽不高兴,但嘴上还是说着:“恭送王爷王妃。” 元景将车帘子放下,“走罢。” 再在这里待下去,家里留着的烤鸭和晚膳该冷了。 马车在沈府上下的目光下,吱吱离去。直到消失在拐角处,沈茂生同沈夫人才虚脱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下,整个人瞬间苍老了许多。 “老爷!夫人!” 整个候府顿时像热锅上的蚂蚁。 没有人在意那些个事情,马车晃晃悠悠回到王府的时候,老秦和刘福也连忙引上。 元景扶着人下车,随口道:“晚膳可还热着?” “都还热着,王爷要的烤鸭也准备了。”老秦一早上都忙着理着书房,所以今日的膳食也就归着刘福管了,“还备了些少爷喜欢的甜点。” 沈澜嘴馋,无论什么时候用过膳,总要在备些饭后点心,要不然一整日都可能不舒服。 以前在候府,条件不好,刘福即使知道也不好满足,现如今来了王府,且随意出入的,也就给了他许多时间去准备这些个东西了。 晚膳比较淡口,但又抓住了沈澜的胃,再加上个一直飘香的烤鸭,也吃撑了不少,吃罢晚膳也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元景因着有要事处理,所以送沈澜回到院中才去书房,步子有些急促,沈澜看着也有些许疑惑。 刘福提溜着小点心迈着小步子跟在沈澜身边。 “王爷,查出来了。”陈捷瞧见元景推门而入,就忙道:“如同王爷所料。” 元景坐在矮椅上,替陈捷倒了杯茶:“没想到他还不死心?” “是,上次王爷回京遇到的山匪子就是他告的信。” 要不是上次回来是为了成亲,元景早将那些打劫的山匪给宰了。 “无妨,”元景起身,望向窗外,道:“仅凭他一人,还掀不起什么大浪来,不过还是得注意些。” 元景向来就不是什么放得下心的人,更何况现如今战局动荡? “少爷,瞧着王爷一时半会回不来,可要先热些洗澡水?”刘福将甜食放在桌上,问道。 沈澜将今早上放在桌上的书翻开,道:“热着吧。” 今日他在外吹了一日的风,虽然元景贴心给他披了披风,但披风始终没有大氅暖和,今夜若是不泡热水驱驱寒,只怕明日会卧床不起。 元景从小书房出来之时,天又是飘起了雪,他瞧着漫天纷飞的大雪,愣怔的站了好半晌,身后的陈捷也不敢出声提醒。 元景想起了第一次瞧见满腹经纶,意气风发的少年澜。 当时他才五岁,还是个处事不深的小皇子。但是沈澜不一样,六岁就已经开始作诗作画,名声传遍整个大元。 先皇喜欢动不动就搞什么作诗大会,凡是有才的世家子弟都会被应邀。他是最小的皇子,也就被父皇相应的关照着,坐的位置也是在前,于是就这样见到了小沈澜。 曾经的沈澜学着文人拿着折扇,殿前望梅作诗,好一个小文人,笑着脸上还带着两小酒窝,眼睛大而黑,长的懵懵懂懂。 就是如此入了他的心窝,一直到现如今。 沈澜脱去衣物,将其扔在一旁,人跨入了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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